ABO在劫难逃 第106章

作者:孤独的鹿 标签: ABO 近代现代

  内心犹如一团乱麻,脑中全是自己扑到舒逸身上不耐地扯开他衣服的画面,怎么看都是自己“强迫”了舒逸,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舒逸明明在等着曲笛给自己判死刑,却忽然柳暗花明,甚至一时没意识到曲笛和自己说了什么,他这是在和自己道歉吗……

  舒逸傻憨憨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目光落在那宛若开在雪里的红梅般的牙印上,心底的满足蔓延开来。

  他是不是也没有那么讨厌我?

  Alpha们总有错觉,总觉得得到了身体,那么这个人的心迟早也是他们的了,舒逸内心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觉得这就是曲笛愿意给自己的一个机会。

  他斟酌着自己该怎么回答才不会让曲笛反感。

  可曲笛满心都是该怎么纠正这个错误,舒逸把他的纠结当做了害羞,心里更是欣喜。

  他狠狠地深吸一口气,道:“这次……是个意外,某种程度上来说,吃……吃亏的是我……”说到这儿,曲笛咬咬牙,忍下心里的羞愧感,继续道:“但是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是我主动的,我想……我们就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吧。”

  这段话犹如当头棒喝,打得舒逸僵硬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明明之前还期待着曲笛能当什么都没发生,但当他真的说出这样的话,舒逸觉得自己脚下的挡板已经被他无情地踢走,麻绳勒着他的脖子让他目眦欲裂,呼吸不畅。

  他如此着急和自己撇清关系,在他眼里这就是一场意外的鱼水之欢,或者说只是一夜情?

  明明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和软糯,带着一些沙哑,但舒逸听着就像是带着寒冰一般:“就当做是一次互相纾解吧,我不会放在心上,希望你也别在意。”

  说到最后,曲笛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内心的热切被浇了个透心凉,舒逸不知怎的口不择言起来:“你把我当什么?用完就扔的东西?我就这么廉价?你这么迫不及待地就丢开我。”

  即使是一夜温情也有交颈温存,这算什么?

  曲笛瞬间拉下脸:“那你想我说什么,求着你对我负责吗?”

  “我……”舒逸说不出什么解释的话,他自己知道,他的确卑鄙地想要靠着一次情事改变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多想曲笛是个Omega,只要一标记,将他里里外外沾染上自己的信息素,那么他就完完全全是自己的人了,对自己无限依赖,再也不能离开他的身边。

  但曲笛是个Beta,不会像他们AO一样,信息素是他们之间最深的羁绊,只要睡过了,就能在信息素的联系下产生爱。

  他们永远是理性的,能隔离信息素的影响,简单而决绝地结束一段关系,但他们的感情也是纯粹的,不掺杂信息素的干扰,用尽全力奔向自己爱着的人。

  而他当初却没能紧紧地抱住这个扑到自己怀里的人。

  “我……”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曲笛不再是之前那个几句好听的话就能软化的曲笛了,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欺骗过他的渣男。

  “对不起。”舒逸垂眸,拿起一边的外套搭在他身上,怕他着凉,认命道:“是我不对,我太自以为是了,没关系,我都听你的。”

  他苦涩地笑了笑,默默远离了曲笛,怕自己坐到他身边他会不舒服。

  曲笛有些内疚,但最终还是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什么也没再说。

  荒岛上的日子说快不快,说慢不慢,曲笛只能靠着自己在岩壁上做的记号判断他们到底呆了多长时间,他捡起一块石头,在石壁上狠狠地划了一笔。

  已经一个月了。

  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绿叶洒落在脚边,这些日子只能吃鸟肉和一些酸涩的果子,他已经出现了营养不良的情况了,偶尔胃还会隐隐作痛,他没有那个力气跟着他们出去找吃的了,只能带着等他们回来。

  那天和舒逸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但没人提起这件事,但四人之间的气氛着实糟糕,每每外出都是各走各的,绝不同行,一起的时候也只会和曲笛搭话,只要曲笛不说话,他们便可以沉默一整个晚上,就当彼此只是陌生人。

  曲笛只能当他们之间的缓冲。

  这二十多天都没下过雨,他们靠着那一潭子水撑到了现在,可这也撑不了多久了,他们四个开始减少喝水的次数把自己的量都留给他,但他原本就不健康的身体还是日渐虚弱。

  曲笛靠在墙上,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只要站起来就是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刺激着他想要呕吐。

  昨晚已经出现这样的情况了,但他没说,他实在不想增加不必要的负担,说不定只是简单的不舒服,很快就会过去的。

  他伸出手遮住斑驳的阳光,眯上眼,他还是太高估自己了,这破旧的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唐朝白赶在中午之前回来了,他带了一些红色的小果子,只有大概小石子的大小,光滑的红色表面,内里的籽也不大,吃起来很甜,虽然一大捧也治不了饿,但还是能解渴的。

  他们平时用刀刮去胡子,这些天他们虽然过得邋遢但也没到蓬头垢面的程度。

  曲笛歪着头靠在墙上睡着了,明明阳光正好,他却曲着腿缩在已经脏的看不见样式的外套下。

  其实这些天他们几个各自敌视对方,但都很担心曲笛的情况,时越汐昨晚问了他鸟巢的位置,前段时间他带回来几个小鸟蛋,曲笛吃了之后看起来的确情况好一点了,他打算今天去看看。

  虽然没说,但四个人好像达成了某种协议似的,不再找事,不再争锋相对,默默地一起照顾曲笛,分别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为的就是可以成为曲笛的依靠,能给他最好的条件。

  “小笛……”

  唐朝白叫了几声才把人叫起来,他心慌地去探他的额头温度,曲笛悠悠地睁开眼,扯了扯嘴角:“你回来啦?”

  一个人实在是太孤独了,他萌生出整个岛上只要他一个的错觉,有时候还开始怀疑这四个Alpha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每日都是如此。

  只有他们回来了,感受到那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和他们散发出的温度,才敢确定自己还活着。

  唐夕言把他扶到自己怀里,将自己摘了一早上的果子给他:“吃点吧,他们应该也很快就会回来了。”

  曲笛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怎么样都得吃,他努力笑了笑,露出开心的模样,小鸡啄米似得一点点吃着。

  他有些心虚地抬眼看向唐朝白,有些憔悴的男人朝他安慰一笑,他却在心中庆幸,幸好没有吐,不然都浪费了。

  曲笛以为自己至少在明天到来之前能保持意志清醒,但事与愿违……

  作者有话说:

  那个说把种子拿回去种的姐妹,四攻表示:好主意!

第127章

  曲笛不知道自己失去了意识,傍晚终于下了小雨,唐朝白打算带上两个头盔去露天的地方接点干净的水,路程不远,很快就能回来。

  曲笛披着外套站在洞口等着,他越来越害怕一个人呆着了,伸长了脖子期待着他们回来,谁都行。

  唐朝白刚走,时越汐就回来了,怀里护着几个鸟蛋,像是得了什么宝贝怕它淋着雨,脸上笑容明媚。

  鸟筑巢都选在尽量高的地方,他爬树不熟练,扑空了好几次才找到这五个。

  心情本就不错的时越汐看见站着望眼欲穿的曲笛,顿时心花怒放,他已经学会自我满足了,管他在等谁,全当做特意等我。

  “曲笛!”他浑身都是泥,淋了雨看起来就更脏了,头发长长了不少,糊住了那双好看的褐色眼睛,但那匀称高大的体型和怎么晒都白皙但皮肤还是透出不一样的气质。

  曲笛着急地往前踏了一步,猛然一阵眩晕感袭来,他没来得及抓住什么就直直地倒了下去,摔倒在了面前的泥潭里。

  时越汐满脸惊慌,撒腿就跑过去,顾不得摔坏了的两个蛋,把人抱在怀里喊了好久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时越汐害怕极了,额头相抵探了探温度,发现他的体温分明比政正常低,他握住曲笛的手,冰凉的感觉透过手心传给他,甚至比他这个淋了雨的人还要冷。

  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时越汐只能把人抱进去靠着火堆坐着,拿过一边垫着睡觉的衣服全部往曲笛身上盖,他脱去自己的衣服,不停搓着他冰凉的手,一边喊他的名字。

  始终没有回应……

  四个Alpha急得团团转,轮流给他暖身体,带回来那仅有的三个蛋和着水煮了小小一碗,没有勺子,靠着舒逸嘴对嘴一点点地喂进去。

  这个时候没人嫉妒,没人争吵,他们都只想要怀里的人能够醒过来。

  四人守到了半夜,怀里的人总算是回暖了,可没等他们高兴多久,曲笛便痛苦地捂着肚子醒了过来,似乎要掐进自己的肚子一般。

  他痛呼着喘气,刚刚才暖起来的身体冒着冷汗,牙关紧咬,另一只手无助地拉着舒逸的手。

  “曲笛!!”唐夕言最先红了眼。

  舒逸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一时间不知所措,他现在除了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时越汐恶狠狠地踹了一脚旁边的石壁,稀稀落落掉下不少小石子。

  “啊!疼!”犹如动物的哀鸣。

  唐朝白心痛欲裂,狠狠地抹去眼角看不见的泪,抖着手把自己身上最后一件薄衬衫也脱下来盖上去。

  他现在只能保持镇定,不能所有人都失了理智:“小笛……你醒醒……告诉我们哪里疼。”

  剧烈的疼痛似乎有所缓解,曲笛艰难地睁开眼,修长的睫毛上挂上了泪,他有气无力地道:“肚子……呃……”

  他眨了眨眼,一滴泪顺着滚落没入发鬓,他努力说清楚自己的情况,但还是不自觉哭了起来:“孩子……我的孩子……”

  这种情况他太熟悉了,唐遇出生那天,就是这样的剧痛,强烈的下坠感似乎要将他的心脏撕碎。

  四人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舒逸呼吸渐中,忽然明白了什么。

  舒逸怔怔道:“是不是……”

  是不是那天……

  “呃……疼!”曲笛扬起早就被汗浸湿的脖子,伴随着他恐惧的抽泣,湿热的感觉像破闸的洪水,他怎么都留不住。

  “啊!”一阵剧痛过后,舒逸看着暗色的鲜血将曲笛的下身沾染,那是他们的孩子。

  曲笛忽然拽住他的手,摇着头无声地祈求:“不要…不要…”

  曲笛没有期待过这个孩子,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他悄悄地在自己的肚子里扎根发芽,直到他离开,自己才惊觉,他来过这个世界。

  可他已经走了……

  时越汐受不了了,再这么下去曲笛活不了的,他拉着唐夕言跑出去:“我们去把船弄好,你们看着他。”

  孤注一掷也好,贸然送死也罢,反正他跳下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两人不顾大雨跑了出去,唐朝白推开受了沉重打击傻住了似的舒逸,把曲笛接手了过来。

  “去,烧热水。”

  舒逸看着脸色苍白似乎一点人气都没有的曲笛,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他没时间为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默哀,他现在只想让曲笛活下来。

  他站起来的时候趔趄了一下,扶着石壁才站稳,太阳穴突突地疼,脑子混沌,但还是照着唐朝白说的去烧水了,幸好外边下着雨他不必走出去打水。

  唐朝白在照顾曲笛的时候了解过不少关于孕父的意外处理情况,包括流产,但现在的情况根本不能很好地处理,他能做到就是把人清理干净。

  一个月的孩子只是一团血块,唐朝白再不忍还是将他清理出来,用一件衣服包住了放到一边,接着清理曲笛腿间的脏物。

  不多时,那件用作毛巾的衬衫就已经染上了洗不掉的红色,他们只有那么一点水,舒逸不知自己烧了多少次水,只浑浑噩噩地看着唐朝白帮曲笛穿上裤子。

  曲笛浑身没有力气,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小布包无声地哭着,舒逸心揪着疼,凑过去吻了吻他,安慰道:“不哭,宝宝不会怪你的。”

  腹部仍旧一阵阵地抽疼,间断性地涌出残留在体内的东西,曲笛呼吸越来越浅,体温慢慢下降,像个死人一般。

  唐朝白把人交给舒逸,让他照顾好曲笛,接着也跑进了雨中。

  舒逸拨开曲笛额前的湿发,一下下地亲吻着他的额头,不知是安慰曲笛,还是想要曲笛给他力量。

  唐朝白跑到海边的时候,时越汐和唐夕言扛着大风大雨把他们这几天找到的用作船体的木枝和捡到的游艇残骸捆起来,那是他们两周前捡到的,时越汐估计是那艘沉了的游艇的东西。

  他们也察觉到了曲笛的情况,这段时间除了出来找吃的他们也花了不少时间找做船的材料。

  原本慢慢做的话再过两天就能完成了,可现下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好在他们这几天都在干这个,不多时就弄好了,很简陋的船,一块残缺的夹板底下捆着树枝,加上用衣服充当的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