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独的鹿
里面绑着的可是他们手里的筹码,没了这个筹码,他们根本没有本钱和时越汐谈条件,吴子良断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他们把人松绑了,曲笛总算是有了点力气,抬起眼看向吴子良,缓缓吐出一个"水"字。
杰豪手快地上前给他喂水,他喝得急切,胸前都湿了一大块。
“咳咳……”
那件衣服最后还是回到了曲笛身上,他们也没再绑着他了,毕竟现在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思虑再三,吴子良还是让阿山想办法弄来了一些药,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还花了点钱弄来了三四支营养剂。
营养剂不便宜,都是怀孕身体虚弱的有钱omega和发情期的omega才会买,可现在这种情况没理由让他啃那些又干又硬的面包,一不小心都怕他被噎死。
条件有限,还是营养剂比较方便。
地上铺了条脏兮兮的被子,曲笛浑身发冷,缩做一团,头上都是冷汗,吴子良给的药他一概不吃,那张嘴是怎么也撬不开。
好在喝了营养剂之后,倒是睡过去了,阿山提议趁着时候把药灌进去,吴子良目光在那不大不小的肚子上流连了一刻,最终摇了摇头。
“算了,既然不愿意吃,要是死了不怪我们。”
曲水亮倒是急得很,在他眼里,曲笛就是一个大金砖,是他下半辈子的保证。
好在当天晚上他便好起来了,虽然还没退烧,但恶心无力的感觉减轻了不少,不过他没让那些人知道,依旧装的浑身无力的样子。
温度还没降下来,他躺着装睡,有人喊他了,他再虚虚地睁开眼,沙哑的嗓子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得把曲水亮身上的戒指拿到手。
那不只是个戒指,里面还有唐朝白强行放进去的定位装置,他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定位失效了,但只要扭动上面一颗碎钻的方向,它能启动另一个定位系统。
之前被绑着他动不了,现在他要找机会。
那几个人依旧轮流守在外面,中午他们对着自己拍了一张照片,不知是不是发给时越汐他们的,曲水亮怕他死了,尽心尽力地守着,也不再动手动脚胡乱说话了。
此时因为冷他靠着墙浅浅睡着,银质的链子露出一节来,该怎样才能把东西拿回来……
吴子良把照片传了过去,接着拔出手机卡掰断扔掉,邮件已经说明了他的要求。
阿山有些担心:"哥,他会不会……"
照片上的人要不是脸色因为发烧透着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没了,要是那边觉得……干脆放弃这个beta了。
毕竟也只是个beta。
“不会的。”吴子良很肯定。“别说股份了,要他的命他也能答应。”
而他要的也不仅仅是股份,那家伙的命他也要。
阿山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剩下的东西,估摸着还能吃个两三天,他已经下山太多次了,怕被人认出来,事情最好在这两天就解决掉。
吴子良看出了他的担心,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尽快了了,回美国去。”
那两个字如鲠在喉,曲笛张了张嘴,忍住恶心和害怕,道:“夫……父亲。”
嗓子像是碾了一夜的老轮胎,呕哑难听,或许是声音小了,曲水亮动了动鼻子并没有动静。
他提高声音再喊了一次,人总算专醒,他迷迷糊糊站起来摸到一边的水:“喝水是吧。”
曲笛没说话,顺着他的意喝了水,接着才道:“那……那枚戒指。”
曲水亮横了他一眼,语气不是太好:“死到临头了连这点东西都舍不得?”
“你……你我父子一场,我只是想提醒你……那戒指其实不只是钻戒,里面还镶了蓝宝石。”
听到这话,曲水亮来了精神,立马掏出来,可仔仔细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寻思着这小子是不是诓他呢。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分钱,于是把戒指交到曲笛手上,自己拉着项链,同时警告他别乱来。
幸好唐朝白有先见之明,是真的在里边镶了一颗蓝宝石,他摸到了装置,往前一按,接着转了转那颗最大的碎钻,果真有一颗蓝宝石在背后藏着。
曲水亮乐不思蜀,笑着把东西挂回自己脖子上:“算你识趣。”接着美滋滋地出门方便去了。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这几分钟仿佛抽去了他浑身的力气,胸腔内那不安分的心脏还在横冲直撞,砰砰直响。
夜里他被重新绑了起来,吴子良喂了他一支营养剂便离开了,走之前还把门给锁上了,他觉得应该是有什么要发生……
他们是没有收到定位吗,曲笛心里急,他不知怎么的总觉得那个大块头的目标并不是钱,他意识模糊的时候好像听见了时越汐的名字。
不是求财那么只能是求命了……
曲水亮守在外面,手里掂量着那戒指,心痒了,筹码清脆的撞击声似乎就在耳边,他搓了搓鼻子,往口袋里一翻,发现还剩的那点粉已经吸光了。
这下子不仅心瘾犯了,毒瘾也犯了,他浑身不自在,只犹豫了三秒,确认了下门锁便急匆匆跑了。
吴子良带着阿山两个人来到y市最大的酒店,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走进去,他们身上穿的都是衬衣背心,脚下踩的鞋子在光亮宽敞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脏污,引得不少人侧目。
经理一见他们三个却热情地迎上来:“时总已经到了,三位这边请。”
电梯停在了55楼,经理没跟出去,只给了他们一张房卡便乘电梯离开了。
“哥……”阿山和杰豪把手摸到腰间的枪,十分警惕,吴子良却表情轻松,仿佛是来赴一个朋友的约。
房间意外们有人守门,吴子良让他们俩留在外面,阿山担心,可吴子良却坚持。
他拍了拍腰间的抢:“放心,我有分寸。”
进门之后,入眼的便是坐在沙发上镇定自若的时越汐,手边还放着一瓶红酒。
他只看了吴子良一眼,拿起开瓶器:"等你很久了,来一杯吧,这酒还是我去年花了大价钱拍下来的。"
坐下后,时越汐把酒杯递给他:"尝尝?"
可吴子良只晃了晃便放下了:“还是街边小摊的白酒啤酒更适合我,这玩意儿还是留给时总你吧。”
时越汐笑了笑,小啜一口,味道果然不错,苦涩味几乎没有,发酵出来的酒味带着果香,在舌尖流连。
“不知时总东西带来了没有?”
“股权转让可不是小事,可不是我一句话就能办成的,各种资料各种审核都等着呢。”
听到这,吴子良捏紧了拳头,咬牙道:“你耍我!?”
他年少时在军队服役,后来走了就一直做打手,在拳击台上用命赚钱,再后来做了保镖算是稳定了些,可终归只是个粗人,对这些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时越汐却答非所问,盯着杯子里晃动着的犹如琥珀的红色液体:“这款酒可是时菲敬最爱的红酒,怎么,她没请你喝过吗?”
听到这个名字,吴子良明显身体一僵,两人沉默了许久,或许只有五秒,或许有二十分钟,吴子良不清楚,他手心冒着虚汗,在这个人面前他无论有多少筹码似乎都被他压了一头。
“时总我劝你别和我耍花招。”
时越汐抬手看了看时间,忽然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道:“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在你身上已经浪费了不少,自便。”
“妈的!”吴子良暗咒一声,拳头带风朝着眼前的人挥过去,可还没碰到他,他便感到后脖子一阵刺痛,眼前瞬间模糊。
他沉重地倒在了铺了毛毯的地板上,并没有多大的动静,他努力睁开眼睛保存清醒,眼前的人蹲了下来,收敛了笑容,眼中是极致的冷漠:“本来还能留她一命的,看来倒是省了这功夫,她永远学不会什么叫安分。”
“你……”他瞬间瞪大了双眼,只吐出这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时越汐走出门外,阿山和杰豪不见了踪影,倒是梁俊穿戴整齐等着他。
“那边怎么样?”
“顺利,就是……嫂子扭到了脚,先送去医院了。”
“三个人都搞不定,真是废物!”
时越汐赶到医院,曲笛正在床上吃着切好的水果,唐朝白坐在一旁办公,另外两个一人一边不知在说些什么。
门一打开,曲笛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时越汐雪白的衬衣上红了一片,粘稠刺眼的鲜血沾了一手,他脸色惨白,脸上还带着瘀伤,梁俊火急火燎地跑着跟着进来。
“老大你先去看看医生吧!我说了曲先生没事……”
曲笛心口一跳,一时间呼吸都忘了一般,语气中带着哭腔。
“你……你……怎么了?”
他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没事……我吓到你了……我……就想确定一下你没事……对不……”
话没说完,人就倒下了,曲笛慌得掀开被子下床朝着他跑过去,不知觉中连自己哭了都不知道,只愣愣地喊着医生两个字。
时越汐进了手术室取子弹,两个小时的手术他一刻都没有离开,任由另外三人怎么劝说都不听,人推了出来他还一直跟到了病房,最终被拦在了ICU外边。
护士劝道:“还得观察,你们先回去吧。”
第151章
人好不容易睡了,梦里也不踏实,紧皱的眉头没有放松过。
ICU外,梁俊尽职尽责地守着,可看起来却一点也不担心,抱着手机坐在长椅上玩游戏,正玩着荣兴发来了消息,他立马切换聊天页面。
兴兴:怎么样了
俊:没大事,醒了就行了,你记得提醒阿姨明天送吃的过来
兴兴:不是说中了一枪吗
俊:不碍事,之前嫂子朝着老大心口打了一枪不也好了,我挑着位置打的,肯定没伤到什么内脏
兴兴:那怎么还进了重症
俊:老大交代的,至少得住一晚上,医生都说了他明天铁定会醒,要不是考虑到别的病人我看老大能住上个三五天的
兴兴:行了,我待会儿去给你送饭
俊:到了我去接你
聊完梁俊便继续玩的消消乐了。
曲笛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回忆与梦境交缠,一时看到了傻呆呆的小汐对着他笑,张开手臂撒娇要拥抱他,可等他跑过去便沾了一手的血。
转眼又回到了那个晚上,他举着抢把子弹射入时越汐的胸膛,时越汐像个恶魔一般朝他扑过来。
“小笛,小笛……”
他睁开眼,唐朝白松了口气:“被魇住了?”
他撑着坐起来:“几点了?”
唐朝白帮他调好了床,往他的腰下塞了个枕头:“十点半了,你睡了很久。”
他昨晚睡不安稳,他们都想让他多睡会儿,唐夕言有工作不得不离开,舒逸也先回去做午饭了,怕曲笛吃不惯医院的饭菜。
“先洗漱吧,阿姨送了点粥过来,先吃点,待会舒逸会送午饭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