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橙北
最关键的问题问完，又问了一下上综艺的心情，为什么会接综艺等等小问题后，采访终于结束，时间也走过了中午。因为还有事情，白从真他们拒绝了秦念楚一起吃饭的邀请，在路上随便找了家店匆匆吃完就往公司赶去。
工作室里，白从真把许青颂叫进办公室商量场地的选择。
虽然秦念楚所说的职业很普通，但为了节目效果，场地的选择就不能那么普通了，甚至能选择的圈子还要一再缩小。
白从真首先排除了几项：“一般酒店的后厨和小餐馆的后厨就不要想了，那里的工作很忙，人来人往的要拍摄根本没有空闲时间，而且还很耽误人。”
“私房菜馆呢？”
“都说了是私房菜馆，人还能让你支着个摄像机拍来拍去？”白从真白了对方一眼，“就京市那几家私房菜馆，哪个不是把自己的菜谱捂得跟什么似的。进都不能进就别说拍摄了。”
许青颂一听也犯了难，“秦念楚这梦想虽然简单，但还真是给咱出了一个难题。”
白从真用脚碰了下许青颂的小腿，冲他扬眉，“这位富二代，你发挥一下自己的特长，找找有没有认识的人是开私房菜馆的呗？”
“我？我家里是干什么你不知道啊。平时来往的人和美食圈的人八竿子都打不着，连个开酒店的都没有。别光说我，你和你家那位呢？”
“我？”白从真指指自己，“我家不是玩乐器的就是玩书画的，没有一个和美食沾边。我家宝贝集团经营的方向比我家的更不靠谱。而且鹤安的性子你也知道，他一直没什么交心的朋友，要是拜托合作伙伴，肯定又是人情往来。我不想让他为了咱们一个小综艺这样。”
“那怎么办？”许青颂摊手，“其实要我说，像秦念楚这种完全没有学过厨的人，就算进到人家厨房也是当学徒的份。甚至还不如那些学过厨的学徒，只能在角落里削削土豆皮。”
白从真喃喃：“学过厨？”
因为声音太小，许青颂没听清，“什么？”
“学厨！”白从真猛地抬起头拍了一下大腿。
许青颂“嗷”了一声，赶紧摸摸自己被拍疼的大腿，怒视道：“你能不能拍自己的？学厨怎么了，这么激动。”
“嗨，我这不是灵感迸发嘛。”白从真敷衍地安慰两句，给许青颂阐述自己的想法：“你刚才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咱们虽然是拍综艺，但也讲究实际效果。秦念楚一个厨艺小白哪儿能去后厨炒菜啊，这一看就假的很。而且做出来的菜肯定不可能端到前堂。”
“所以，咱们就应该从头开始啊！把秦念楚弄到厨师学校去先培训两天。”
“两天？”许青颂惊到了，“大哥，咱们拍摄的时间一共三天。”
“对啊。最后一天让他展示一下学习成果，给亲人或者是找个小店给人做顿饭。这样一来，要什么节目效果没有？”白从真边说边点头，脑海中甚至已经构建好了相关的拍摄方案。
“我们是想通过明星嘉宾的梦想来体现各行各业的不容易，一开始就把人弄到终点有什么看头，还怎么突出行业的不易？所有职业的开头和过程都是艰难的，能坚持下来度过这段艰辛岁月才是最难的好吗？”
“哎，我这最后一段话说的真有道理。记下来记下来，别等一会儿忘了。”
说完，白从真就去找平板记录自己的“伟大”言论了。留下许青颂坐在那里满脸虚幻和不可相信。
这他妈也行？
事实证明，白从真说的真的行。
因为场地变成了厨师学校，所以准备的时间也就少了很多。毕竟拍综艺这种事完全就是给这类培训学校打广告了，很少有学校的负责人会拒绝的。
于是白从真就把目光锁定到了国内闻名的厨师培训学校，新西方。
场地选定，剩下的就都好办了。
第二天一早，白从真就带着苏雅雅去了京市的新西方培训学校。和他想的一样，学校负责人也就是校长一听说他们是来签场地拍综艺的，脸上立刻绽开了灿烂的笑容。热情的亲自带他们在学校里转悠并且讲解学校的设施。
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以极低的价格谈好场地租借费用，双方签订合同之后，约好明天带人来安装摄像设备。
从新西方出来后回公司的路上，苏雅雅向白从真提起了今天公司的事。
“从导，今天一早有不少公司的人都来问综艺的事情。我透露了综艺会全部邀请云臻艺人的事，目前已经接到了不少艺人经纪人发出的合作意向。不过大都是三线开外，一二线的虽然没有，但有意向的也在观望。”
“观望？我以为他们知道秦念楚已经签了后会积极一些呢。”
苏雅雅把头发撩到耳后，轻笑一声，“毕竟都是娱乐圈有头有脸的人物，等着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上门去请呢。”
白从真嗤笑：“咱这娱乐圈的人还真是如一日的傲慢，总得三邀四请才代表自己咖位大地位高。有意向不会直接联系非要等人开口主动，就是觉得我这是个综艺，我是个三无导演，逼格太低呗？”
“那就让他们等着吧，看我之后几期邀请的人里会不会有他们。”
坐在旁边的苏雅雅有些无奈。虽然这是事实，但白从真也没必要这么清楚的说出来。好在旁边没人这话不会传出去。不过对于这位导演的性格，她也有了更清楚的认知。
首期嘉宾和场地谈好之后，网络上关于这档综艺的热度也一直稳定不下。当然这都是苏雅雅下了水军有意保持的结果。
在有营销号凑热度随便拉个明星出来溜粉时，苏雅雅用综艺官博发了只会邀请云臻艺人的消息。同时让云臻娱乐平时养的那些营销号出动，开始把话题往秦念楚身上带。
当然，只要有营销号把秦念楚和《梦想成真》拉到一起蹭热度，评论里的秦念楚粉丝就立刻出动辱骂出八千条来。
不过秦念楚的粉丝还是有理智的，骂也更多骂的是营销号，很少有提到白从真的。
“营销号nmsl，再蹭我们念念的热度直接杖毙。”
“非官宣不约望周知。以及，营销号sl。”
“不会是那个bcz故意买营销号蹭我哥哥的热度吧？云臻怎么就出了这么个蛆……”
“营销号滚啊，不要带我念念大名！”
……
网络上骂来骂去，现实里《梦想真成》的招商会如期举行。
现在的商家们对于投资综艺已经谨慎了许多，不再一掷千金有了多重考虑。但秦念楚的综艺首秀这个名号，还是很有吸引力，含金量很足的。
苏雅雅站在台子上语句流利顺畅地介绍着综艺的基本内容和嘉宾配置，然后再引出节目的各种优点，款款而谈。
白从真坐在下面听着苏雅雅的话都想给自己的项目投点钱。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招商会进行到最后，一个国内知名奶制品公司用最高价获得了节目冠名权，另外还有一家短视频平台区和麦片品牌成为了没有冠名权的赞助商。
这三个品牌给综艺带来了一共上亿的冠名费，虽然大都是看在秦念楚的面子上，但白从真也会好好对待三位金主爸爸的。
当然，更不会亏待秦念楚。
第7章 谈心（大修） 学会自私一点吧
秦念楚的心情有点复杂。
他看看面前牌匾上的几个大字，再看看在众多摄像机旁边看热闹的导演白从真，夸张地叹了口气。
虽然提前看过流程，知道正式拍摄的场地和他所说的梦想有关。坐上车之前他以为自己会被安排到一家餐馆的后厨，但没想到节目导演如此的不按常理出牌。
让摄像拍够了秦念楚无奈，不敢相信的表情，白从真才施施然地开口解释：“作为一名厨师，最重要的就是熟练的基本功。秦影帝，虽然我也很想把你安排到酒店的厨师长旁边，但是以你的功底，估计只能蹲在旁边削土豆。”
“所以，请秦影帝老老实实接受培训，不要想着走捷径。这些，都是作为一名厨师最基本的要求。”
于是秦念楚只能拿好行李迈进了学校。
因为提前和校长商量过，所以这次秦念楚会和这次的新学员一起上课。
虽然比新学员的入学时间晚了许多，但白从真并不会让老师们调整难度重新教起的。当然，他敢这么做，也是因为秦念楚有做饭的经验，和锅碗瓢盆打过交道。
于是秦念楚撸起袖子，开始了规律的学厨生活。
从节目正式开始拍起，白从真就一直跟组行动，作息和工作人员一致。而且因为只有一个嘉宾，场所还很固定的缘故，拍摄的难度是大大降低。
不过因为录制中所有事件的不可预料性，白从真一直在不断调整者节目内容的细节安排，预案更是做了一套有一套。
除此之外，他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和许青颂商量下一个邀请的明星。
综艺开局是秦念楚的综艺首秀，那么第二位就要更加亮眼才能不让人失望，引来更多的流量。
但白从真自认这是只能靠嘉宾人气留住观众的垃圾做法，而他向来剑走偏锋。
在白从真的计划里，邀请的第二位嘉宾同样是一名演员。这名中年男演员演戏多年，但一直都在演反派。
是那种你一眼能说出他饰演过的角色，在多部影视剧里看到过对方，但在网络上没什么讨论度的演员。
也就是说只有国民度。
白从真把签约任务交给了许青颂，自己留在节目拍摄场地准备第三天的拍摄。
第三天的拍摄可以说是一期节目的重头戏。
在秦念楚历经重重困难，学的像模像样了之后，首次下厨做饭的对象会选择谁，白从真把选择权交给了对方。
“恭喜秦影帝克服了一切困难，学会了中餐的做法。那么为了检验你的学习成果，你想把这个机会交给谁呢？”
在镜头的包围下，秦念楚难得地犹豫了。
他微微低着头思索，半晌才抬头回答：“之前我说过会想做厨师是为了我的父母，现在有了成果我当然也想最先和父母分享。虽然……我不想暴露太多我家人的隐私，但是面对这个问题，我真的没有办法违心。”
于是白从真就按照秦念楚的意思，把团队带到了秦念楚父母的家里。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知道秦念楚的父亲去年被查出了癌症——胃癌初期。
他也知道了，秦念楚为什么会坚持学厨，为什么会忍耐着暴露隐私的风险，把自己学会做中餐后的第一次下厨放在了家里。虽然答案有些沉重，并不如想象的那样轻松。
拍摄地点是秦念楚曾经和父母居住过的家中，但是因为秦父病情的缘故，他们已经长期居住在了临近医院附近的小区。这里只是作为回忆，并没有租卖，也没有动里面的摆设。
他们一家三口偶尔也会回这里住上几天，但并不会因此受到骚扰。这也是秦念楚会做出这个选择的原因。
第三天的拍摄从秦念楚去旧小区附近的菜市场买菜开始。
秦念楚在这个地方住了十几年，附近的叔叔阿姨对他也是熟的不能再熟。见秦念楚回家拍节目，他们也是热情无比，买完菜都要塞上几根葱，一头蒜之类的，有的干脆不收钱。
而且回到家后，秦念楚的状态也是肉眼可见的好，笑容也是发自内心的温柔又无奈。整个人都像是撒了亮片一样闪亮亮的。
从白天到黑夜，录制完最后一个镜头，白从真带着团队和秦念楚团队聚餐。
分开之前，白从真找了秦念楚单独说话。虽然答应了要和秦念楚谈谈心，但拍摄期间他们之间除了工作上的交流就再也没有其它。
现在节目拍摄完，白从真之后也没有空闲。但总要履行承诺给出自己的“治疗”方案，能尽早让秦念楚摆脱掉这种心理负担最好。
嘈杂的包厢只剩下两个人。白从真和秦念楚坐在桌子旁，中间隔着几个空座。而桌子上，是杯盘狼藉。在这种环境下谈话，总会不小心就带上几分滑稽。
安静下来的包厢里，白从真的声音异常清晰：“念楚，你是一位天赋型的演员。演戏可以共情是你天然的优势，虽然这个优势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的后果，但你并不需要为此产生排斥的心理。”
秦念楚晃晃啤酒瓶，笑着说：“从导又知道了？我合作过不少导演，他们都夸我表演细腻情感到位，虽然有导演怕我出不了戏开导过我，但这话，只有刘木阳导演和你说的一样。他也说过让我不要排斥它。”
“看来我和刘导会很有话题。”
白从真调侃一句，再开口又恢复了正经：“我之前说的也不是假话。你想出戏，如果靠自己已经不行的话，那就要离开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环境，去人多的地方走走。就算粉丝认出来你又如何，在我看来这才是最好的，让你知道自己是谁的办法。”
“我遇到过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但同样他的情感细腻到了极致。听起来很矛盾是不是？可他就是这样的性格。这样的人就算被戏剧影响了也能很快从里面走出来，因为他有非常明确的目标。他是个拥有自我的人。”
秦念楚重复：“拥有自我？”
白从真突然笑道：“说白了，就是一个有点自私的人。念楚，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我也能看出来你是个很能为别人着想的人。这样的性格会让别人感到舒适，但是久了就会忽视自我。”
拍拍秦念楚的肩膀，白从真率先离开包厢。
“以后拍戏杀青后，就不要想角色了，多想想自己。看自己能通过这部戏得到什么样的利益，交到多少朋友吧。”
和人谈完心又和团队的人告别后，白从真被保镖兼职的司机带着回家。
白从真从不喝酒，但他却像是醉了一样。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靠在车窗上迷迷糊糊想起了他和楼鹤安小时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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