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性下等 第23章

作者:回南雀 标签: HE 近代现代

  这话真是比什么威力都大,紧了紧握着杯子的手,我主动夺过孔檀手里的酒瓶,给自己重新满上。

  “蛇哥见谅,刚是我不对。”酒杯与酒杯碰撞发出轻响,酒液泼溅出来,淋了满手,“以后好好相处。”

  孔檀满脸“早该如此”的表情,缓缓又将第二杯饮尽。

  接着便是换个由头,换种说法的第三、第四杯,到第五杯时,我已经喝麻了,机械性地举起酒杯就要再灌,胳膊忽然被横伸过来的一只手掌拉住。

  冉青庄从我手里取过酒杯,二话不说仰头喝了,随后将杯子里的球冰泼到一边,空杯子伸向孔檀,道:“剩下的我替他喝了。”

  此时的酒瓶里,还剩下一半多的酒。

  孔檀嘴角一抽,兴许是为了保证公平,也倒掉了自己那块冰。

  可能换了人乐趣大减,也可能怕越喝越上火,到时候不好收场,又喝了两杯,孔檀便没再找名目灌酒,与冉青庄重新坐下说话。

  我在冉青庄替我喝掉那杯酒后就倒在了座位上,被两座山夹着好一番嘘寒问暖,一个水果喂到嘴边,一个拿手给我扇风,服务地很到位。

  我晕晕乎乎,处于一种仍可清晰思考,但无法控制思维走向和身体言行的醉酒状态。

  “吃个草莓吧,吃点东西下去会好受点。”

  “哥你脸好红啊,是不是很热?要不要我帮你把衬衫扣子解开?”

  我感觉有人在解我的扣子,努力撑开眼皮,发现是高山1号。

  按住他的手,我想推开他,但苦于身体无力,不听指挥,不像拒绝,反倒好似欲拒还迎。

  “等……”我大着舌头,说话含糊。

  “疼?哪里疼?”

  那手贴着我脖颈,抚摸我的肌肤。

  我皱起眉,觉得很不舒服,有点想吐。耳边嗡嗡作响,眼前天旋地转,看到冉青庄坐在那里,就想叫他带我离开。

  跌跌撞撞起身,我朝他走去,结果一不小心左右脚互绊,整个人失去平衡朝前扑倒。

  耳边响起男人的闷哼,鼻间全是烟味。我跌得结结实实,膝盖磕在沙发上,手指攀扯着冉青庄胳膊,耳朵贴在他胸口。

  我迷茫地抬起头,见冉青庄蹙着眉,似乎对我的行为颇有微词。

  又不是我自己想摔跤,凶什么……

  我垂下眼,撑着手往上爬了一些,想起开,后腰却忽地一重,被冉青庄箍着压了回去。

  我一屁股坐回去,臀部贴着大腿,膝盖分在他身体两侧。

  “呆着吧。”他说。

  我眨了下眼,身体自然前倾,额头一下落在冉青庄肩膀,脑子都快要不会转了。除了简单命令,已经无法处理更复杂的指令。

  “季老师看不出,还挺会撒娇。”

  孔檀好像个苍蝇啊,烦人……不想听到他说话。

  我更加依偎向冉青庄,将脸埋进他颈窝,侧着脸,滚烫的呼吸全都打在他脖子上。

  有那么个瞬间,我好像看到他脖子上的筋都绷紧了,过了会儿又松下来,泛起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

  真是苦了他了,要这样违心地与我假装亲热,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他现在估计已经狠狠推开我了。

  “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了。”冉青庄说完,四周却没有动静,他声音陡然变冷,“怎么?我叫不动你们吗?”

  “没有没有,我们走我们走。”

  “那我们走了,您玩得开心。”

  身边陆续有人起身,像是走了不少。

  “看来还是季老师最得你中意。”孔檀笑道,“最近有批新货,你要不要给他试试?我用过一次,很好用,对方会扭得很厉害,爽度翻倍,也不会有副作用。试用装,两颗给你。”

  有什么东西轻轻砸在我肩上,又掉到沙发上。

  腰间的手猛地收紧,我看向身旁,黑色皮沙发上静静躺着一只塑料密封袋,里头装着两粒粉色的药丸。

第24章 致命的新娘

  我好奇地伸手,想去拿那包药,半途却被冉青庄捷足先登。

  那只手从我面前晃过,略有些畸形的小指格外显眼。

  一定很疼……

  我直起身,也不去管孔檀的视线,扯住冉青庄袖子一点点将那只手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护住,随后又窝了回去。

  孔檀的笑声似乎更大了,但越发蒸腾的醉意让我无心分辨他的话。

  之后的记忆,就有些模糊。

  “这批……几时……来的?大公子……信任……告诉我。”

  “你还……年轻……有机会……”

  “呵……”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将我扶了起来。我不满地嘟哝一声,更紧地环抱住怀里的胳膊,不愿意离开让人安心的体温。

  “走……走开!”我甩开那些纠缠着我的手。

  “哎呦!”对方痛叫一声,“幺哥,怎么办?柠哥不让碰啊。”

  怀里被我牢牢抱住的胳膊挣了挣,没挣开,轻啧一声,道:“算了,就这样吧,反正也不远。”

  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到了酒店,被冉青庄放到床上。但因为他一直被我抓着手,我倒下时便顺带将他也带着一同倒下。

  他急急撑在我上方,底底骂了句,抬眼对上我的视线,一怔,像是没想到我这就醒了。

  “放手。”他说。

  我置若罔闻,将他的手拿到眼前,抻开五指,细细抚摸那节变形的小指。骨节的地方比另几根手指都要粗大,应该是愈合的时候没有长好,摸起来也硬硬的,不像正常灵活的关节。

  “疼吗?”问完了,我不等他回答,又接着自言自语,“怎么可能不疼?一定特别特别疼吧?我给你吹吹……”

  我噘着嘴,朝那截小指轻轻吹了两口气。

  小指轻轻颤动了下,接着五指收紧,冉青庄强硬地抽开手,扯过一边被子将我盖住,严严实实,连头也没露。

  “乱发什么疯。”他留下一句就没再管我。

  我在黑暗里待了会儿,觉得实在气闷,只得扯下被子露出鼻子呼吸。

  冉青庄坐在床脚,低着头摆弄手机,不知道在和谁发信息。

  房内灯光昏暗,屏幕萤蓝的光映照在他深邃的五官上,显得他侧脸尤为冷峻。

  我一直一直看着他,也不出声,只是看着他。

  过了几分钟,他可能被我看烦了,抬头看了我一眼,换了个方向,用背对着我。

  哦,现在只是看看也不行了吗?

  我将被子又扯下来一点,小声道:“……小猫怎么样了?”

  冉青庄的背影动也不动,好像压根没听到我说话。

  “就是那只狸花猫,它后来……后来伤好了吗?”

  冉青庄还是没有动,要不是能看到他手臂小幅度地在动,我都要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

  “你给它取名字了吗?它叫什么?”

  “你有给它拍过照片吗?能不能……能不能给我看看?”

  “它还活着吗?”

  冉青庄停下动作,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忍耐。

  “没照片,不知道有没有活着。它不喜欢被人关着,领回家后逃了好几次,也不肯吃东西。最后一次逃跑的时候,我去找它,它只是远远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了。”

  竟然是这样的。看来比起温饱无忧,它更想要无拘无束。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你永远不知道这些小猫咪心里想着什么。但其实也正常,人心都不一定能参透,更何况这些不会说话的动物呢。

  “它不愿意被人驯养……”我说话特别吃力,好像舌头根本不受控制,要很费力才能正确表达自己的意思,“说不定它还活着,听说猫……最,最长可以活二十多年呢。”

  小梨花十岁都不到,还只是个中年猫,感觉可以再浪个几年。

  等我快不行了,我就回老家,去以前的学校看一看,逛一逛那些小巷,那些街道。希望到时候,能看到它趴在学校的草丛里,一如当年那样,懒洋洋的晒太阳。

  “也许吧。”冉青庄沉默半晌,低声道。

  酒意并未完全散去,只是清醒了片刻,我又感觉困倦。眼皮支撑不住,一点点落下,我强撑着,视野里最后的画面,是冉青庄不知为何看着格外孤独的背影。

  第二天我独自在酒店大床上醒来,房间里已经不见冉青庄,但是按照另一边床凌乱的程度,他昨晚应该也是有睡在这儿的。

  宿醉让我有些头疼,我扶着额起身,走进浴室,看到镜子里自己糟糕的脸色,不由吓了一跳。一时也分不清是酒精造成的,还是脑子里的肿瘤造成的。

  我不会连五个月都活不到吧?

  这脸色,简直有种马上就要去世的既视感。

  昨夜的烟酒味加上不小心蹭上的香水味,发酵一夜,混合成了一种难言的恶心味道。我嫌弃蹙眉,脱掉衬衫,进淋浴房仔仔细细将全身上下都洗了遍。

  然而身上洗干净了,衣服却只有一套。我只能朝空气中用力抖了抖自己衣服,将上面气味尽量抖去一些,忍着不适重新穿上。

  再看镜子里,可能是洗了澡精神回来的关系,脸色也没那么差了。

  检查手机,发现陈桥给我发了信息,说冉青庄有事先走一步,要我醒了联系他一道回岛上。

  我打电话给他,他正好与其他人在酒店餐厅吃饭,我就也找过去吃了一些。

  “昨天大家都喝得有点多,有几个还发了酒疯,幺哥怕这么晚坐船回去有风险,就让我们在会所楼上开了几间房一起住。”陈桥熟练地冲好一杯醒酒汤推到我手边,“柠哥,你喝这个,我们喝了这个都觉得好多了。”

  我谢过他,将那杯味道上头的醒酒汤一饮而尽,瞬间感觉人都清醒了一些。

  “昨晚我没发酒疯吧?”我记忆很模糊,只记得自己摔到了冉青庄身上,然后……然后就到酒店了,问了冉青庄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问他小猫怎么样了,问他有没有给小猫拍照片,还问他……疼不疼。

  我问他疼不疼,还给他吹伤口……

  我喝了口水,以掩饰自己受到的巨大冲击。

  下次谁再灌我酒,我可要吐他身上了。

  “没有没有,柠哥你没发酒疯,就是……嘿嘿,就是一直黏在幺哥身上,谁动你你就打谁,还说幺哥是你的,谁都不能抢。”陈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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