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咿芽
沈修然从一个火坑进了另一个火坑,但好歹和半个疯子的对抗比忍受一群疯子的撒野好太多。
沈以呈没当儿子,更像一个键刻趁手的工具,在进家门的第一间就将禁区界限分明地划了出来,界限以内的东西不能肖想,界限以外,给予足够的由和经济支撑。
所以即使在知道沈修然之后又陆续回孤儿院,在曾经参与过催化剂注射的那些人的领养程序中作梗,没有阻止,甚至为了在短间内更好地笼络住催波助澜了一。
沈以呈需要一个继承人来承袭辛苦打拼下来的庞大的商业帝国,姓氏和血缘是考虑的全部,感情排在顺位最末端,所以即便不喜欢沈修然,还是在沈承辉出事后第一间将接了回来。
沈修然知道,在心中第一继承人的人选还是沈承辉,这么多年过去,从来没有放弃治好,竭力将从沉睡中唤醒。
沈修然清楚的处境,所以躁郁症的事始终只字未提。
沈以呈在没有其选择的情况下选择了,必须是健康健全的状态,不可以有任何一处让人惋惜的缺憾,否则以沈以呈的性格,再搞出一个私生子出来不无可能。
而更知道沈承辉这颗□□不除,在沈家再难前行一步。
“现在沈承辉快要醒了,如果康复,沈以呈将不再需要我,沈家不再需要我了。”
所有的艰难悲苦一笔带过,沈修然平静得仿佛在叙述另一个人的故事:“沈承辉醒来不会接受我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如非我还有利用价值,现在可能失去进出沈家的通行证了。”
讲故事的人不以为意,听故事的人却在不觉中将代入进去,跟着囫囵验了一遍酸楚苦辣。
江妄用手背用力擦得眼角通红。
气得要命,难受得要命,更心疼得要命,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骂街冲动。
“一家子什么品种的傻逼?当然不包括你啊。”
棉签蘸药水的动作夹带愤怒,棉签太短触不底,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干脆用力折断扔了,浓浓的鼻音混着愤慨:“我真服了,你爸怎么回事,都是儿子,凭什么这么对你?!”
难怪上次在一中遇那个人沈修然心情会那么糟糕,要是换成,早一拳头揍过去了,哪儿还容得下嘀咕那么多废话?
“生什么气。”沈修然捏捏的后颈,哄:“都过去了。”
“一个个合起伙这么欺负我男朋友,我还不能生气?!”
“艹!”
江妄胸口剧烈起伏着。
咬着牙,不断我叙述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用掌根使劲拍了拍额头,想要这口气顺出去。
不想沈修然在扒开了伤口露出血肉给看后还要反过来安慰。
只是勉强沈家扔脑后,就发现还有一根烦心的刺扎在肉没拔掉:“那你妈呢,她找你帮忙,你还帮么?”
“你觉得我该不该帮?”沈修然问。
“帮什么帮,欠的债收拾,她都没管过你,凭什么要求你现在反过来去管她?”
江妄是气昏了头,底没忘记口中的“她”是眼前人的生母,吐槽完了才马后炮臭着一张脸补充:“当然她是你妈,你要是出于血缘感情或人道主义帮帮她无可厚非。”
就是越想越气,底凭什么?
憋着一肚子不爽换了一根棉签。
即使心跟吞了一万颗桃子核一样愤懑,手上动作还是放得无比温柔,甚至比方才更轻,就怕手劲被情绪影响,会不小心弄疼。
沈修然没说话,安静等着帮上完药,盖上药水瓶盖放在桌上,都收拾妥当了,才抬起手臂重新拥住。
“摇摇,你说得对,她都没有管过我,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去管她?”
对这些人的良知早就在孤儿院夜夜的煎熬中磨光了,亲情,在这注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我不会帮她,不管她说多少好话,我都不可能答应她任何请求,”不配,无论是秋霜,沈以呈,还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沈承辉,都不配。
“我唯一的顾虑,是怕你会觉得我心狠,不顾念亲情。”
本就是孑然一身,身后一无所有,唯一在乎的不过就是当下怀这个人,在乎怎么看,怎么想。
“想什么呢?我巴不得。”
江妄抱紧的脖子,恨不得拥有的温度毫无保留传递给,填补那些年缺失的所有温暖。
“又不是左右亲情都值得顾念,像你爸妈这样的,早丢早轻松,你要是真心软了,那我才要气死。”
都不敢去想在孤儿院过的那些子,不敢去想那么小的沈修然坐在床上夜忍受着怎样的折磨,一想就恨不得拎起棍子找上门那些欺负过的人挨个暴打一顿。
要是能在那个候认识就好了。
会带回家,跟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让那些人没机会孤立欺负,然后陪着一起长正常分化的年龄,接受分化……
可惜间回不去,世上没有光倒流的药,改变不了过去,能做的,只有保证在未来会努力形影不离陪伴。
“没事,不要你,我要你。”
无比郑重许下承诺:“沈修然,赶你走,你就跟我住一起,跟我一起念我,跟我一起上大学,我家条件不错,养的起两个孩子。”
“去的替代品,去的以为是!让抱着那个病秧子供着吧,我不稀罕!”
“摇摇,不会有机会赶我走。”
沈修然睁开眼睛,缓缓道:“我不但不会让机会赶我走,还要让沈以呈求着我留下。”
“啊?”
江妄一愣,退后不明就仰头:“什么意思?不是说你……沈承辉要醒了么?”
“醒了,不代表就能康复。”
沈修然面无表情对沈承辉的结局下最后通牒:“一动不动躺了这么多年,沈承辉的身已经透支衰竭,可以醒过来,但是不一能够再站起来了。”
第77章 害羞我也想尝尝
在宿舍浪费太多时间的直接后果就是自习差点迟到。
刚坐下, 背后递过来一个香喷喷的袋子,面装着两只白里透青的小笼包。
“东东给我买的,超级好吃。”程栖小声说。
江妄学他用一只手翻过手背遮住嘴巴, 偷摸小声问:“超级好吃你怎么还给我, 是不是吃不完?”
程栖嘿嘿笑了两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妄吃过早饭了,不过两个小笼包还是塞得进胃的, 他躲着检查讲台上守自习的学委, 叼了一只包子偷吃到一半, 见池唯抱着书包从后门悄咪咪溜进来,一步一挪回到位置长吁一口气。
江妄摸出手机敲他:【你不是早就起床了吗?怎么现在才来, 跑哪儿鬼混去了?】
池唯:【我哪儿也没去,就在宿舍啊。】
池唯:【江哥,我报告一声,你不是叫我问周璐阳吗, 我刚刚立马就去问了!】
江妄:【然后呢?他说什么?】
池唯:【他说没有,除了我他没这么撩过别人。】
江妄:【两句话你们说了半个钟头?】
池唯:【不是,就问的时候觉得有点干巴巴的, 顺便又跟他打了两把游戏。】
江妄:【……】
江妄:【ok, 懂了。】
池唯:【你懂什么了???不是江哥你别误会啊!我没答应他呢!】
江妄:【知道了。】
到有人比他还迟钝还别扭, 江妄受到安慰, 才放下手机, 后背又被戳了一下。
程小学渣上自习很难静下心来,东瞅瞅西看, 发现新鲜事儿了就立刻开始打探消息,他不允许这个班里有什么秘密瞒过他七中百晓生的眼睛。
“班长额头上怎么回事?”他问江妄:“江哥你又家暴了吗?”
“我家暴他干嘛?不小心磕到的而已。”江妄皱起脸:“而且什么叫‘又’?”
程栖:“上回伤了啊,比今天这个还严重的那回。”
江妄字句掷地有声:“上回不是我干的好吗, 我就是自己揍自己不能揍他啊。”
“夸张了吧,这么爱护?”
“这就算夸张吗,那我还能比这个更夸张。”
“那你连个包子都要吃独食?”
“嗯,你说的有道理。”他知错就改,扭头将剩下最后一个小笼包夹了递到沈修然嘴边:“哥哥,来尝一口?”
沈修然果真就尝了一口,江妄美滋滋将剩下的全部吃掉。
程栖:“……”
他从未见过此厚颜无耻之人。
“后面的,谁在吃包子,味儿都飘到讲台了。”学委终于发现不对,把老孙的气势学了十成十:“赶紧站起来,拿了书上外面吃去!”
众人好奇回头看,江妄正喝水呢,咕咚一下差点呛着。
都吃完了还能被抓到。
咂嘴吐了下舌头,罚站这事儿他早习惯了,轻车熟路拿上书正准备起身,肩膀被按了一下,是沈修然阻止了他,自己站了起来。
这一下不止学委愕然,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惊呆了。
班长自习偷吃包子?这行为玄幻得有点不符合人设吧?
“班长,包子,你吃的?”学委不确定地问。
只咬了一口连馅儿都没尝到的沈修然:“嗯,我吃的。”
“……”
江妄趴在桌上仰头乐呵呵看背锅侠,感动,特别感动。原来这就是有男朋友的感觉吗,真的爽!
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了。
学委艰难咽了一口唾沫:“那……念在初犯,就下不为例,班长你还是坐下吧,不用出去罚站了。”
“没说出去罚站。”沈修然:“快下课了,我去办公室抱习题册。”
“……哦。”
ok,fine。
程栖目送沈修然离开,又去戳江妄,严肃道:“作为唯一的知情人士,你严重怀疑你们在虐狗。”
“那你被虐到了吗?”江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