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太甜了 第53章

作者:小崇山 标签: 近代现代

  老胡打了个哈欠,低着尾巴走过来。

  郑栖见况笑了,“没事,还可以这样滑——”说着,他跨坐在滑板上,身体后挪,示意余旸坐在他前面,“抬脚。”

  余旸照做,郑栖带着余旸往前滑,瞧见老胡一直跟着,“你要不要上来。”

  老胡瞄准郑栖,准确无误地跳到他肩上。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坐滑板上,把脚翘得高高的,郑栖肩上带着老胡,顺坡而下,朝着夕阳冲过去,“whoa——”惊呼声回荡在空气里。

  老婆太甜了

第54章 谁弄的

  余旸尖叫着冲下去,到最后忘记抬腿,脚后跟差点摩擦地面,郑栖反应很快,直接盘坐在滑板上,脚踝往回收,将余旸安全地困在他怀里。

  滑轮声持续,热风吹得脸颊发痒,影子在地面追逐又颤抖。

  眼看要冲撞到花坛边,郑栖伸直腿,最大限度地控制速度,再用力调整方向,滑板迅速偏移,以直线轨迹冲向人行道。

  不管是余旸还是老胡,都紧紧地抓住郑栖,就好像只有这样才不会连人带板飞出去。

  速度慢下来,余旸抱膝坐在滑板上,听见郑栖时轻时重的呼吸,郑栖收回脚踝,单脚踩滑板边缘,余旸看见他的袜子,白色,刚过脚踝,跟黑色帆布鞋形成鲜明对比。

  ——是他们的情侣鞋,买的时候郑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喜欢,甚至不像余旸买了直接穿。

  可是现在看新旧程度,鞋尖有轻微的磨损,像是常穿常擦的状态。

  好幸福,要是每天都像今天这样就好了。

  滑板终于停下,郑栖单手撑在滑板末端,身体后仰,偏头蹭了蹭老胡,老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下一秒,又灵活地从他肩上跳下来,要去探索花坛深处的草丛。

  树荫恰好这档部分光线,余旸回过头看郑栖,他鬓角有汗珠,微微蹙眉看向不远处,大概是有点热,拎起领口给自己擦汗,察觉到余旸在看他,他才转过头,眼里漾起一阵热烈,很快又含蓄地克制住,很轻很小心地抬起眼眸。

  这样的眼神……

  余旸竟然有种短暂的哽咽感,得偿所愿了吗,真不敢相信。

  郑栖只当他是惊魂未定,伸手揉他的头发,问:“渴吗。”

  说着,他准备起身买水。

  余旸喊住他:“郑栖——”“嗯?”郑栖没有着急起身,仍陪余旸坐在滑板上。

  余旸低着眼眸,很认真地说:“我跟妈妈聊过了,剩下的不用还了,真的。”

  他顿了顿,“这也是爸妈的意思,都是一家人。”

  郑栖怔了几秒,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很轻地笑了一下,语气很轻,但情绪很坚定:“说什么呢,白纸黑字,我当时按手印了,不能变卦。”

  妈妈以前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比送炭更难的是人心,有种说法叫‘斗米恩升米仇’,谁也不敢保证婚姻走到某个阶段,一方付出过多,另一方累得不想继续领情。

  “郑栖不会那样的!”余旸当时据理力争。

  但周蓉态度很坚决:“旸旸你太单纯了,”她叹了口气,“让他签字也是为了你们好,双方都遵守契约,有高压线总比没有好。”

  现在妈妈的预言即将面临验收,余旸却不想继续了。

  婚后郑栖为了还债,兼任两份工作,只要不比赛,基本泡在基地带学员。

  有一次余旸听阿朗说,郑栖有天累得趴桌上睡着了,叫都叫不醒。

  他欠觉,回家也没什么休闲爱好,睡得很早,最喜欢抱着余旸睡觉。

  最近他打完比赛回来,余旸觉得他晒黑了,脸颊呈现健康的小麦色,但也瘦了不少,不像读书时脸庞白皙,清冷又高不可攀的模样。

  他有棱角,被生活越磨越细,到最后桀骜变成某种颗粒,压下去,再用力推,器皿会被划出一道道细痕,揉不碎,也撕不烂,像砂纸一样坚挺,就算磨到颗粒全无,那也决不能用钢笔在上面写字。

  好辛苦,余旸不希望他那么累。

  “你……”余旸抬起眼睛,不想把话说得那么满:“就当多陪陪我,今天就挺开心的——”郑栖伸手刮余旸的鼻子,笑意轻松:“这算什么啊?”他动作利索地站起身,迅速弯腰将余旸抱起,余旸连膝盖都没来得及伸直,就这么被他抱在怀里,余旸来不及抓住他,真怕自己像球一样飞出去,“你干嘛,放我下来……”

  郑栖调整姿势,手心迅速伸到余旸腋下,“这么容易满足吗,我还没给你真正的好东西。”

  说着,他手腕一停,将余旸放下来,稳稳地站在地面。

  “神经……”余旸忍不住朝他翻白眼。

  ‘哧’一声,郑栖踩住滑板,板身立起,他将滑板靠在树旁,“我去买水,等我一下。”

  看样子郑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余旸的视线跟过去,瞧见郑栖迎着光线奔跑,步伐很稳,自信刻在骨子里,偏偏玩心重,看见太阳还要做一个空中投篮的动作,说他走路带风估计都不为过。

  自动贩卖机果饮种类还挺多,郑栖原打算买两瓶运动饮料,瞧见芬达汽水上印着橘子一样的图案,他的手不自觉靠过去,点击购买,刚扫码付完账,果饮‘咚咚’滚下来。

  余旸还站在树荫底下等他,他还挺乖,知道郑栖不让他单独试滑板,兀自低头玩起手机。

  “选一个。”

  郑栖手里拿着两只饮料,左边是芬达橘子汽水,右边是海盐能量饮料。

  余旸朝右边伸手,刚拧开瓶盖,‘顿顿顿’喝个不停,看来是真的渴了。

  橘子汽水清香酸甜,郑栖喝了一口,喉结随之滚动,像是有心事,好半晌才问:“你不是喜欢橘子吗。”

  余旸说:“是你让我选啊。”

  “我以为你喜欢橘子,才买了橘子汽水。”

  余旸举起瓶身,像看万花筒一样,透过汹涌的液体观看郑栖,郑栖的面部轮廓在放大和缩小之间来回切换,有时还会随着液体形状变形,“我要喝你喜欢的,”他笑得好开心,眼睛眯成月牙,“因为我最喜欢你。”

  二氧化碳灼烧口腔,再吞下去,五脏六腑都沁着橘香,刚刚没留神,郑栖不小心喝了一大口,气流直往上窜,他简直幸福得要打嗝儿了。

  大概是知道郑栖情绪表达含蓄,余旸见怪不怪,只当他肯定听见了,又问:“你这两天还要去基地吗,我问了阿朗,好多教练都不干了,说是有个叫吴什么的,不好相处——”郑栖回过神来,“应该要去,合同明年到期。”

  “可是你现在收入已经够了,不用两边跑吧。”

  余旸暗暗地提议。

  如果继续跑比赛,后续用奖金做点副业,维持正常应该不是问题,郑栖想了想,“老吴人不错,至少当时肯收留我。”

  “我想起来了!叫吴峰,他人哪里好了,基地人人骂他!”余旸愤愤不平。

  郑栖笑了,“不是他,老板其实是他哥,现在做别的去了。”

  余旸闷闷地点头,心里琢磨着,要是郑栖不干基地那份工作应该会稍微空闲点,反正工资又不高,两头跑还累死人。

  不过看他做什么都有始有终的态度,一时半儿恐怕不会答应。

  隔天郑栖照常去基地带学员,还别说,有了吴峰这位二把手,基地训练氛围很是诡异。

  学员的确没有流失多少,教练却苦不堪言——吴峰干涉正常教学。

  通常悟性好的学员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吴峰让花钱纯为体验的人多上赛道,这种人肯砸钱,吴峰认钱,谁富谁是爹,老是安排学员插队。

  久而久之,教练带不下去,真正想练的人同样心生不满。

  为了这件事,郑栖还耐心说了:“学员成绩是基地招牌,不能只为了赚钱。”

  吴峰坐在树荫底下乘凉,有电扇他不用,非要摇个蒲扇:“嗐,道理我都知道,问题是有的人就算技术好,他也打不了比赛啊,车、配置、乱七八糟的装配,样样要钱,赛车纯属钱堆起来的,要培养,也得从金豆子里培养,你说是不是?”他悠闲地笑笑,用蒲扇挡住脸庞,佯装打瞌睡。

  基地以前有明确的管理规定,可能老板有顾虑,好多事不按章程走,但也挡不住营业额持续增长,韭菜都等着割现成的,谁有功夫等它长高。

  但郑栖还是说了一句:“老招牌砸了不少吧,太短视。”

  这句话让吴峰直接挪开蒲扇,‘嘿哟’一声,像是有点诧异,“郑栖、郑车神,你怎么有空担心基地了,不是拿了巨额奖金吗,咱们基地太小,装不下您这座佛,您也别庇佑了。”

  阿朗在一旁不断朝郑栖递眼色,示意他少说点。

  郑栖却是个硬骨头,“这么干下去,基地迟早完蛋。”

  “完蛋?”吴峰像是听见什么笑话,“完蛋倒是不至于,少几个像你这么能耐的车手,日子恐怕好过一点,没办法,你名声在外嘛,俱乐部都抢着签。”

  郑栖不想跟他说了,照常带完学员万事。

  吴峰见他转身要走,忍不住轻声道:“能耐什么,还不是靠老婆。”

  郑栖听见了,回过头,脸上并无怒意,只是很平静地看着他:“别扯我老婆。”

  气氛莫名焦灼起来,阿朗跑出来打圆场,“时间不早了,郑哥你早点回吧,嫂子还在家等着你呢。”

  说着,他又看向吴峰,“峰哥,郑栖带了不少学员,大家相互体谅——”“我呸,”吴峰这才露出真实面目,“相互体谅?落难了来基地,稍微喘口气就往外头跑。”

  郑栖心里很烦,但也竭力忍着,不想跟他发生冲突,更不想让阿朗在中间为难:“算了。”

  这句似轻非轻的‘算了’让吴峰非常恼火——想趁机炒掉郑栖又找不理由,继续让他在基地带学员,还要付他工资,更何况火了的选手,随时可能撕毁合约,他等不到那时候了。

  郑栖都走出十来米了,听见一句话,整个人像火药桶一样冲回去。

  基地出现短暂混乱,不少工作人员过来劝架。

  余旸这天下班比较早,往常都是郑栖来接他,他今天特意过来给郑栖一个惊喜,想跟他一起尝尝最近新开的日料店。

  停好车,余旸顺着人行道往里走,一抬眼就瞧见郑栖,他背了个包,单手揣在口袋里,脸上看不出情绪,但也绝不像愉快下班的样子。

  直到郑栖走过来,余旸拦住他,郑栖才发现余旸来了,他目光平静地笑了笑,“你来了。”

  说着,下意识地侧过脸。

  余旸太熟悉郑栖的微表情,本能地偏头去看,下一秒,他的声音颤起来,抬高音量:“你脸怎么了?谁弄的?!”

  郑栖抱住他,按住他后脑勺,安慰他:“没事。”

  “谁弄的!”余旸心口像刺了一把刀,说着,他要推开郑栖,郑栖竭力抱紧他,不让他往前。

第55章 不好惹

  三五个人站在不远处,吴峰悠闲地起身,眸光挑衅。

  很明显就是这群人招惹到郑栖,余旸就差冲过去,肩膀却不能动弹,他目不转睛地看向正前方,话是对郑栖说的:“你松手。”

  郑栖收紧掌心,半晌都没有说话。

  “你让开——”余旸很坚决,要挥开郑栖的手臂。

  “余旸,”郑栖喊他,语气艰难:“老婆。”

  后半句称呼让余旸回过神,迎上郑栖的视线,他看见一双倔强而隐忍的眼睛,在余旸印象里,郑栖从来不会有这种眼神——极度坚强又极度脆弱,甚至有几分恳求,“回家吧。”郑栖说。

  余旸心里的怒火像迎来一场寒啸,火势当然没灭,变成另外一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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