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隔壁的加菲猫
太子到现在府中还没有一个女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皇后早逝,皇上与贵妃对他的事也不上心,俞正羲作为外祖,虽是长辈,对于外孙的房中之事却也不好插手,这一拖,也就拖到了现在。
看来这次是躲不掉了,想到刚刚母妃的态度,安景瑞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太多的烦恼,不知道是因为真的不在意,还是因为其它的什么原因。
……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九,陆言蹊从早上起来,就处于一种非常焦躁的状态,原因无他,每年的腊月二十九,都会举行宫宴,朝中五品以上的大臣,都会携成年的子女参加,因为这也是一次很好的结亲机会,带着成年子女去,也是为了更好的相看。
前几年陆言蹊都没有参加,其一是对于皇宫,陆言蹊并没有什么好感,其二则是因为今年才十七的陆言蹊,还不到加冠成年的年龄,云婉仪也怕陆言蹊平时在外口无遮拦管了,在宫宴上也横冲直撞,自然也就没有带陆言蹊参加的心思。
但是今年不一样了,且不说陆言蹊现在已经与太子订婚,作为准太子妃应该出席这次的宫宴,而且按照惯例也应该在婚前让安景行与陆言蹊见上一面,就说皇上在给陆远的帖子中,特别注明了带陆言蹊参加,陆言蹊也应该到场。
说起来,去掉上次装病时安景行倒将军府的那一次,这还是这辈子陆言蹊第一次和安景行见面,上一次陆言蹊对于安景行的到来毫不知情,期间也一直在昏睡当中,自然也就没了紧张之感,但是这一次,可是真正的第一次会面啊!
想到这里,陆言蹊就止不住地紧张,即使宫宴在申时末(晚上六点)才举行,陆言蹊却早早地就起了床,从卯时(早晨六点)开始,就在翻看着自己的衣柜,想要找出一件穿起来好看的衣裳。
“观言,你看这件怎么样?”陆言蹊说着,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身上一如既往地穿着一件红衣,若说和上一件的差别,恐怕就是袖口的图案不一样了吧。
观言看着比以往穿的更薄的少爷,坐在凳子上,简直想直接翻白眼,却也生生的忍住了,就是声音,有些有气无力:“很好看,但是少爷,这已经是你试的第九件衣服了,恕小的直言,我实在是没看出,这九件衣服有什么差别。”
也不怪观言如此说话,原因实在是太简单了,陆言蹊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换换换不停,但是九件衣服无一例外的全是红衣。
红衣,在陆言蹊心中,有着不同寻常的地位。上辈子大婚之时,陆言蹊怎么不愿意穿嫁衣,即使当初安景行送来的婚服,是男子惯用的款式,但是心中有不甘,又怎会愿意穿上?自后此事一直成了安景行心中的遗憾,到了陆言蹊死的时候,也没能来得及给安景行看一次,自己穿着红衣,是什么样子的。
许是上辈子留了遗憾,这辈子就忍不住想要填补,再加上陆言蹊本身的相貌原因,红衣穿上的确好看,这一穿,也就没有再脱下来过。
“你这是什么眼光!当然不一样了!第一件袖口的花纹是月季,第二件是梅花,第三件是竹叶,这一件是莲纹……算了,说了你也不懂!”陆言蹊见观言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直接甩了甩衣袖,在镜子面前看了又看,最后又瞅了瞅被自己丢在床上的几件衣服,艰难地做出了决定,就现在这一件了!
决定好衣服之后,陆言蹊又打开了另外一个箱子,箱子中摆着大大小小的发带,陆言蹊瞧瞧这个,又瞅瞅那个,想要找一个比较合适的,用在身上,又怎么也下不定决心。
陆言泽走进陆言蹊的房间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观言趴在桌前,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陆言蹊的床上丢着七八件儿衣服,桌上散乱地放着零零散散的小饰品,而陆言蹊本人正对着镜子不知道做什么。
“小弟,你这是,在做什么呢?”看到这样一幅画面,陆言泽差点儿被吓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弟这里是遭贼了呢。
听见大哥的声音后,陆言蹊回过了头,对着满脸疑惑的大哥,眼睛亮了亮:“大哥你来的刚好!快帮我看看,哪一条发带比较合适?用莲纹的和衣服比较搭,但是会不会让人觉得我不会搭配啊?但是这一根会不会太素了?”
说着,陆言蹊挥了挥手中一条没有绣花的发带,也不等陆言泽开口说话,又继续问道:“还有扇子,你觉得玉扇骨的好看还是竹子的和我的衣服比较搭?”
怎么也想不到小弟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一年到头都穿着一个款式从来不换发冠的陆言泽有些哑口无言,若是小弟问自己如何行兵打仗或是武功套路,自己能够张口就来,但是这穿衣打扮……?
想到这里,陆言泽向观言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目光:三少爷这是怎么了?
“少爷从卯时就起床了,隔上半个时辰就换一件衣裳……现在正在换发带呢。”也不怪观言现在这幅样子,实在是因为今天的陆言蹊,太能折腾了!
虽然知道小弟喜欢俊的性子,但是这样频繁地更衣还是第一次见到,陆言泽难免有些担忧:“小弟你这是……怎么了?”
“去去去,男为己悦者容!大哥你怎么连这点儿也不知道,小心嫂子以后嫌弃你!”说着陆言蹊摆了摆手,继续看着手中的发带,这是自己和景行第一次见面,不好好整理下着装,怎么能行?
被小弟的话堵得不知所措的陆言泽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看到小弟依旧非常纠结的样子,陆言泽终于忍不住了:“但是小弟,咱们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要准备出门了……”
这也是陆言泽来陆言蹊房中的主要原因,本以为小弟已经准备好了,谁知道居然还在换衣服?想到这里,陆言泽心中因为白老先生的缘故本身对安景行有了的那一丝好感,立马就烟消云散了,甚至还有点想重新去套一次安景行的麻袋!
第22章 皇嫂?
“言泽这是怎么了?”陆言蹊的一句“男为己悦者容”,让陆言泽的脸色从房中出来开始就有些难看,以至于到了出门时,让云婉仪看出了端倪,“言蹊,你是不是又欺负你大哥了?”
“怎么会,娘,你看我和大哥的身材,大哥欺负我还差不多!”许是白日里已经紧张过了,现在的陆言蹊,反而平静了下来,听到亲娘的责备,还有心情和云婉仪抖机灵。
陆言蹊这话,若是说给不认识的人听,估计还能哄住人,毕竟比起陆言泽人高马大的样子,陆言蹊简直可以说得上是“弱不禁风”了,可惜,在场的人,没有谁不了解陆言蹊的尿性。
果然,一听到陆言蹊这番狡辩,云婉仪毫不客气地拍了拍小儿子的额头:“你还说,你大哥哪儿敢欺负你啊?从小到大你大哥哪件事不是让着你的?”
被戳穿了陆言蹊也不尴尬,都是自家人,他是什么样子的,家里人还不都是心知肚明?立马转头望了望门口,试图转移话题:“催促起了云婉仪:“娘,时间快到了,我们快出发吧!”
“哼!”不用说,也能知道,这一声冷哼,来自从刚刚开始就脸色不太好的大哥。
在感受到小弟因为自己这一声冷哼望向自己的目光时,陆言泽同样回给了陆言蹊一个没好气的眼神:急什么急?安景行那小子有什么好看的?
在读懂大哥眼神中的意思后,陆言蹊摸了摸鼻子,决定什么话也不说。吃醋的大哥什么的,简直是太可怕了!
云婉仪见状,也不阻拦,笑嘻嘻地看着兄弟二人你来我往地打机锋,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小儿子在大儿子手中吃瘪。
“二哥今年还是不回家吗?”看着大哥不太好看的脸色,陆言蹊决定找点话题,转念就想到了自己不知身在何处的二哥。
“言修前几日传信回来,说是有事耽误了,只能争取在小年夜之前回京。”云婉仪点了点头,二子陆言修喜自由,朋友遍天下,常年在外游学,除了过年,就没见他着家,甚至去年到了过年的时候,也没回家,“这次托言蹊的福,你二哥可能要在京城多待上一段时间了。”
云婉仪现在对于赐婚的事业看开了,原因无非是看陆言蹊对这件事并不抗拒,既然小儿子本人都不抗拒,云婉仪自然也就依着陆言蹊了。
“那我就能好好和二哥聊聊了,这次二哥出去了这么久,一定见识到了不少新鲜的事情。”陆言蹊点了点头,眼中也带上了笑意,虽然二哥常年不在家,但是对于陆言蹊的宠爱,却丝毫不必陆家的其他人少。
“哼!”果然,一听陆言蹊这话,陆言泽又是一声冷哼,老二那个笑面狐狸有什么好的?常年不着家!
见陆言泽的脸色越来越差,陆言蹊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大哥哪儿都好,就是有些时候,像小孩似的,无奈,陆言蹊戳了戳大哥的肩膀:“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大哥了!”
“哼!”回应陆言蹊的,同样是一声冷哼,只不过这一次,陆言泽的脸色,比起刚刚来说,好上了不少。明显是被陆言蹊的话给哄好了,这么好哄的陆言泽,也难怪陆言蹊从小能够“欺负”他到大了。
看着两个儿子的互动,云婉仪摇了摇头,对于自己这个大儿子呆呆傻傻的样子,有些无奈,看来自己这个大儿子,是别想在小儿子手中讨便宜了。
不一会儿,正在前行的马车就停了下来,陆家下人的声音从车外传了进来:“夫人。”
听到吓人的声音后,云婉仪掀开窗上的帘子向外看了看,才转头望向车上的两个儿子:“到了,下车吧,从这道门开始,就不能再坐马车了。”
“嗯。”陆言蹊和陆言泽也知道,过了下马碑,就需要步行了。
陆言蹊撩开了马车的帘子,直接从车上跳了下去,看着眼前皇宫的大门,如同记忆中一样巍峨,也如同记忆中一样,令人望而却步……
“言蹊?”云婉仪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小儿子望着眼前皇宫的大门,眼中的神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也让外人能够轻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感受到那一丝薄凉与悲壮。
“嗯?”听到亲娘的声音后,陆言蹊从回忆中回过了神,“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儿,一时间看得有点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