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毛球球
“抱歉来晚了。”江乘月说,“有点事。”
他的右手背上还贴着块医用胶带,拿来挡前天护士拔针失误时弄出来的淤青。
“怎么回事?”孟哲问他,“生病了吗?”
“不碍事。”江乘月低头找自己的鼓棒,“前两天嗓子有点发炎,少说话就好了。”
就是这个陈如辉嚷嚷得他有点烦。
“瓜兮兮的,嗓门比鼓还大。”江乘月小声说。
“确实烦。”孟哲说,“我看李哥也不耐烦了,这货嘴上说得厉害,但看起来就是个网红鼓手,过来试个鼓还带了拍照团队,堵着酒吧的门,调了半天的角度,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乘月六年级开始学鼓,纯粹是觉得喜欢,没想过借着架子鼓吸引粉丝或者积攒名气,更多时候想要的,是因为抵消的孤单。
“来试试吧。”江乘月说。
“学弟!”付悠然小跑着过来,“我这里有两台鼓,刚好你用里面那个。”
付悠然说完,上下看了看江乘月的衣服,笑了:“衣服不是自己搭的吧,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嗯……跟我平时的风格差别很大吗?”江乘月问。
“你平时没什么风格吧,就乱穿?”付悠然问,“今天就有风格了,哪个牌子的,让我看看标签!”
江乘月也不知道,正想去看,那边李穗叫来的那个鼓手,又开始催了。
陈如辉:“快点行吗,真是搞不懂我为什么要跟你这样的人在这里耗时间。”
江乘月在鼓凳上坐下,全当没听见陈如辉的声音,他拿着鼓棒,试了kickandhats(底鼓和踩镲),用来感受这边架子鼓的音色,这才用扣腕的方式抓着鼓棒,抬眼去看陈如辉。
文创街是景区,今天是周末,晚上这个时间,酒吧里的人已经开始逐渐多了。
“你想怎么比?”江乘月问。
“试试不同的节奏?”陈如辉没觉得江乘月会鼓,“鼓这种乐器,同种节奏型,不同的人来打,是不同的效果。”
陈如辉打了段基础的反拍,小臂上的肌肉分明,击打得很用力。
他是科班出身,在国外学了鼓,还考过级,只当国内这些街头小乐队的鼓是在乱玩,他也看不上李穗这样的吉他手,只是李穗和他提的时候,他想来街头炫技,想着能拍一段不错的视频。
“手挺稳。”站在一旁的李穗给孟哲说,“专业级别够了。”
孟哲只是笑笑,没说话。
周围酒吧的客人看不懂,就举着手机冲着陈如辉拍照。
江乘月安静地在鼓凳上坐着,等着陈如辉把这段节奏打完,这才抬脚,在底鼓上落了声,随后鼓棒也落在了踩镲上,打了一段反拍节奏型。
他没像陈如辉那般用那么大的力气,而是每一次击打都恰到好处。
李穗看江乘月的眼神终于变了。
“很稳,力度没那么大,但好听。”他说。
对打击乐而言,最重要的节奏上的共鸣,简言之,江乘月的鼓,更能给人以共鸣。
陈如辉有点倨傲的看了李穗一眼,手中鼓棒狠狠敲了下军鼓,打断了江乘月那边的动作。江乘月也没生气,停了没打断的节奏。
但他不守规则,江乘月也不会再守,所以当陈如辉solo了一段高难度的节奏后,江乘月不紧不慢地接了段鬼音。这些都是架子鼓的基础,但往往就是这些最根本的东西,最能看出来一个人基本功的扎实程度。
陈如辉从小学鼓,底子无疑是扎实的,可李穗听着,却感觉这鼓声里缺了点什么,没有江乘月打出来的那种情感和生命力。
人或许不能听懂音乐,但一定能听得懂情感,不少人都把手机镜头对着江乘月拍。
江乘月浑然不觉,他一玩鼓,就容易忘掉周围。
“不打基础了。”陈如辉说,“找首歌,然后solo吧,速战速决。”
“随你。”江乘月说。
酒吧里的鼓没有鼓盾,他坐在那里时,周围人能清楚地看到他。他说话的时候嘴角总是带着点笑,但玩鼓的时候却又专注认真,连着被人拍了好几张照片也没察觉。
陈如辉挑了林肯公园的歌,毋庸置疑,他对这歌很熟,练习的机会也多,熟练到每个拍子都牢记在心,打完后骄傲地看向江乘月。
“你技术挺好的。”江乘月说,“你一定练过不少场,我很羡慕你。”
“你羡慕不来,我以后也会有很多舞台,能走得远,你就只能在街头玩一玩。”陈如辉的嘴角得意地扬了扬,但江乘月的第二句话,让他笑不出来了。
“但是。”江乘月说,“玩音乐和被音乐玩,是两回事。”
他说得一本正经,酒吧里有人在偷笑。
“陈的鼓太僵了。”付悠然给孟哲说,“他没有自己的想法,可能他是个好的学习者,但绝不能算好的音乐人。”
周围人或许听不懂,只能高呼牛逼,但他们这些玩乐队的多多少少都能听出来,陈如辉完完整整地复制了别人的节奏,毫无自己的想法。
“弟弟。”李穗冲他吹了声口哨,“想来什么歌?我期待一下。”
“《红蓮华》吧。”江乘月说,“我随便玩玩。”
“这歌啊!”付悠然来劲了,“我给你唱吧!刚好这儿也有键盘。”
“那我也来。”孟哲去抱自己的贝斯。
付悠然作为D大校园乐队的主唱,基本功扎实,上次在大学生音乐节上唱英文摇滚就惊艳全场,这次唱日文歌竟然也能及时地调整自己的声线。
一场斗鼓被玩成了临时起意的live。
上一篇:渣攻的替身小傻子拒绝复婚ABO
下一篇:校霸他竟是宠夫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