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者
苏雨受够了激烈焚烧的感情带来的伤害,
现在的他只想要个温柔的情人,
尽情享受和裴文之间毫无压力的相处,
安分的当个被包养的情人,
温馨简单的过日子就好,
毕竟,他已经伤了、累了、不再年轻了。
只是,也许早在他选择被舒舒服服的包养时,
就该有会被卷入富家公子哥的麻烦游戏的觉悟……
杜若寒近乎偏执的执着真的让苏雨有些疲惫了。
虽然很喜欢裴文,
但他很有自知之明,
所以──是该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第十一章
飞机是下午四点的,而他们到机场时,还不到中午十二点,裴文脸色不好看,而且心不在焉,苏雨也不指望他能记起去吃饭这回事,自己从行李里翻出那两盒饼干,买了水,然后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等飞机是郁闷的,尤其是身边的人明显已经魂飞天外,而自己又言语不通的时候,为了打发时间,苏雨干脆去买了一本漫画,坐在椅子上慢慢翻看,虽然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但人物的表情动作还是可以提供丰富的联想,他决定就拿这本漫画给苏单当手信。
熬过了漫长的等待时间,差不多该去安检了,苏雨推了推裴文,这个男人才回过神来,揉了揉额头,对着苏雨歉意的一笑。
"走吧。"
本来以为上了飞机后,裴文会继续他的心不在焉,谁料到他却突然对苏雨道:"我和杜若寒认识了整整三十年。"
苏雨还在继续和那本漫画奋战,乍听到裴文这句话,不由一愣,算了算时间,也就是说这两个男人出生没多久就认识了,典型的竹马对竹马,恐怕他们认识的时候,连话都还不会说呢。
"十六岁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性向的问题,杜若寒是第一个让我有了性冲动的人。"
回忆了一下杜若寒现在的模样,苏雨就可以想象得到十六岁的杜若寒会是多么的青嫩可口,不好,这个时候可不能流口水,意识到自己有想歪的倾向,苏雨连忙一正神色,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
他知道,这个时候,裴文需要的只是一个听众,而不是一个分析师,裴文不需要弄明白究竟是杜若寒把他变成一个GAY,还是他本来就是GAY。
"杜若寒只喜欢女人,十四岁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第一次性经验,对象是他家司机的女儿,一个比他大了整整九岁的性经验丰富的女人。"
显然,裴文对那个女人记忆深刻,他甚至连那个女人的模样都能回忆出来,那是一个姿色一般但是身材魔鬼的女人,很懂得勾引那些年纪小小的富家少爷,用身体换取美丽昂贵的珠宝。
现在的杜若寒是个双哦,苏雨偷偷瞄了裴文一眼,难道就是这个男人把杜若寒那个花花公子从单变成双的?那他们之间应该有发生过什么,怎么会弄成今天这种各过各的情形。
"十七岁的时候,我向他表白了。"
看不出来,少年时代的裴文,也有这么冲动的时候,竟有胆子向自己的竹马表白而不怕之后两个人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想,如果他打我一拳,或者是翻脸大骂,我就死了这条心,从此和他只做朋友。"
从裴文的语气听来,似乎并没有被拒绝的样子,难道杜若寒一下子就接受了?苏雨很惊讶,他知道杜若寒是个花花公子,但没节操到这程度,就匪夷所思了。
他兴趣大起,收起手中的漫画,洗洗耳朵,准备继续听八卦。
裴文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神思已经渐渐飞回到十几年前的那个冬日,刚刚过完圣诞节,院子里的圣诞树还没有拆除,天黑以后,挂在上面的灯一闪一闪,像天上的星星,却比星星更明亮。
杜若寒站在树下,对着刚刚告白的裴文哈哈大笑,他的笑容比树上的灯火更加耀眼。
"阿文,原来你是个GAY,哈哈哈……"杜若寒的笑是不带恶意的,他完全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勾着裴文的脖子道:"你知道我一向喜欢女人的,对男人从来没有想法,不过阿文你不同,你是我的铁哥们,我不能完全不给你机会对吧……这样,你帮我逃家,我到外面混一阵子,钓个男人试试看,要是我能接受男人,那么咱们兄弟没话说,回头就搬一屋去。"
裴文知道,前几天杜若寒和家里闹得不太愉快,他这么说只是在开玩笑,目的是让自己帮他逃家。说实话,用逃家这样幼稚的手段来跟家中对抗,裴文并不赞成,但他无法抗拒杜若寒这个玩笑的诱惑。
于是,几天后,杜若寒就顺利的离开了家,连裴文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直到一年后,他才知道,杜若寒没有跟他开玩笑,这个正处于叛逆期的少年,果然去钓了一个男人,并且跟那个男人同居了。
"你该回家了,伯父很担心你。"裴文努力保持着平静,曾经有那么一刻,他想亲手撕了那个和杜若寒同居的男人。
"他会担心我?"
杜若寒一副"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的神色,离开了杜家这个金窝,杜若寒不再是贵气十足的美少年,而完全是一副街头混混的打扮,耳朵上穿了四、五个洞,衣服也是到处开洞的乞丐装,头发染得像个炸了毛的绿孔雀,眼睛上的烟熏妆浓得可以在半夜里扮鬼。
如果不是再三确认过,裴文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杜若寒。难怪杜家这一年到处找他也找不到,他相信这会儿就算杜若寒站在杜父面前,他也认不出自己的亲生儿子。
"你是不相信伯父会担心你,还是根本就不想回去?"
裴文强压着怒气,杜若寒和父亲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原因出自杜若寒的母亲,其实这在富家豪门很常见,男人在外面风流快活,女人在家里大哭大闹,只不过杜若寒的母亲性格实在极端了点,眼见无法挽回丈夫的心,就把家里的仆人全部赶走,然后关上门在杜若寒的眼前割了腕。
那时候杜若寒才七、八岁,吓傻了,打电话向父亲求救,谁料到那一天,杜父喝醉了,虽然接了电话却压根就没有听清楚杜若寒哭着在说什么,反而不耐烦的借着醉意骂杜若寒母亲不好好管教儿子。
后来,杜若寒的母亲因抢救无效而死,而杜若寒从此就事事跟杜父作对,只要是能让杜父生气的事情,他乐此不疲的做。
"当然是不想回去。"杜若寒跷着二郎腿,脚下还一点一点,十足十像个地道的小混混,只是眼底却流露着掩藏不住的不安。
"因为那个男人?"裴文脸色一沉:"你的眼光很差劲。"
他口不择言了,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样子。
杜若寒愣了愣,然后嘻嘻哈哈笑开了,道:"你别开玩笑了,我能看得上他?"
杜若寒有个很不好的习惯,他越在乎什么,就越会刻意的表示不在乎,他那副死鸭子嘴硬的表情,裴文再熟悉不过。
那一刻,裴文的心冷了。
"当初是我帮你出走的,既然你和那个男人没什么,那么如果不想让我为你担干系,就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