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有期 第32章

作者:烂俗桥段 标签: 甜文 HE 近代现代

  “小孟哥哥,”妍妍一腔少女的娇俏,“陪我们去莫斯科好不好呀?”

  孟和玉“啊?”了一声,愣在了当场。

  王太太赶忙补充说明:“妍妍她爸在越南那边的工厂,突然出了急事,他得立刻飞过去。本来说好一起去莫斯科的,现在就只剩我们母女俩。一个男的都没有,他多少不放心……”

  孟和玉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陪同母女两人出个国而已,不是什么难差事,正要一口应下来,又想起问:“可妍妍不是今晚就要飞了吗?”

  “所以才突然呀!”王太太一脸的恳切,“小孟呀,你跟我们熟,又是俄罗斯人,你最适合了。机票、酒店,她爸秘书都会安排好,你就做个陪同,还可以顺便回个家。”

  这无意一句话跟针刺一样,孟和玉心一蛰痛,想他哪里有家回。

  见孟和玉沉默,王太太紧接着就开价:“多少钱都可以!”

  “不是!不关钱的事!”孟和玉急忙解释,“我是……我是在想……”

  他原来还能回去莫斯科。

  跟杜珊珊一样,孟和玉也有块伤心地。莫斯科就是他的伤心地,睹景思家,触目都是伤痕。

  他本来已经没有回去的资格,可如今他忽然又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一个陪同。

  “今晚是吗?”孟和玉低了眼眸,“王太太不用给什么钱,小事一桩。我身份资料给你,麻烦太太帮我订一下机票,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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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哥没老婆了(惨)

  周末出去耍,可能迟更可能不更,评论区再通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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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是孟和玉

  孟和玉是在收拾东西时,才想起那今晚的梦呢?

  但这忧虑只在他心中存活了一秒,就消失不见。

  虽然他是从搬进这里以后才开始做梦的,但是之前白琳住在这里的时候,却是一夜无梦到天明。

  这场连环梦跟这处新住所没有联系,孟和玉自顾自地肯定了这一点。

  王叔叔过几天就可以赶回莫斯科,孟和玉只需要陪王家母女几个日夜,是故一切从简,一个背囊解决一切。

  至于俄罗斯冬天必备的大衣,只能等飞机落地之后再买了,太厚重,不方便携带。

  妍妍的飞机在晚上八点,舒舒服服的头等舱,方便他们休息,毕竟是十几个小时的长途旅行。

  孟和玉跟王家母女约好在机场碰面,临走前他突然想吃碗热腾腾的汤饺。前脚刚踏出天海合的大门,钟承明的车就从他背后驶进。

  两人就此错过,谁都没有看见谁。

  孟和玉如愿吃到了汤饺,就在距离天海合不远的面店,吃饱一腹都是暖意,招呼了一辆计程车就出发,驶进正在降临的夜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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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一点半,钟承明站在床边,低头看铺展得整整齐齐的棉被,一只手刚将被子掀起一角,又犹豫不决地滞在了半空,最后还是松了手劲。

  这一角棉被就瘫软下去,瘪瘪地躺在床上。

  钟承明决定去喝杯咖啡。

  等从密封玻璃罐里舀出了咖啡豆、倒进咖啡机磨成了细腻的粉末,钟承明却又迟疑。

  这也未免幼稚,他问自己,小朋友不懂事,难道他也要跟着不懂事?

  如果他坚持不睡觉,在梦里也就等同人间蒸发。这样做不算是一场公平竞争,他钟承明就算赢了冷战,也是胜之不武。

  最重要还是不想让他的小男友担心。

  梦中世界千变万化,只有对方的存在可以紧握在手。他的小男友笨笨傻傻,要是发现自己不见了,只剩他独自一人在梦境里徘徊,肯定会惊怕慌乱。

  等到自己终于出现,小男友或许会乖乖过来低头认错,保证再不跟他冷战。

  然而这是威逼恐吓,胁迫他一定要认输,做先说话的那个人,否则自己就会抛下他。

  钟承明即便好胜,也不想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赢得这一场。

  钟承明将磨好的咖啡粉倒进了垃圾桶,拾掇好器具,啪了片安眠药,躺上床,等待药效渗进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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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白色的飞机在天空里平稳地行进,一次又一次地穿过云层。只可惜现在已是深夜,月光不足以照亮一切,孟和玉望向窗外,看不清那团团棉花糖一样的云朵。

  孟和玉被安全带牢牢固定在床上,偶尔穿过气流,也没什么大的颠簸。

  过道旁的妍妍关了综艺,打了个哈欠,同孟和玉说晚安。

  孟和玉笑着用俄语回了声晚安,目光一扫她手里暗下去的平板荧幕,刚刚里头是在放映梁成弘参加的一档密室逃脱。

  孟和玉神思正神游着,俄籍空姐给他拿来一排脆香米糖,孟和玉受宠若惊,说他没有要求过。

  空姐只是笑,用俄文说她看孟和玉食量大,怕他肚子饿,一边还为孟和玉拉上了遮光窗帘。

  孟和玉想连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都担心他,给他拿来零食,他那梦中男友,却不许他再吃。

  如是便赌气,不想再见他。

  可是这一天舟车劳顿,孟和玉的眼皮子还是强撑不下去。睡意席卷而来,孟和玉终是窝在飞机狭窄的小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黑暗从四面八方蠕爬而来,从指尖开始,缓慢地爬过孟和玉的肌肤,在皮表上留下冰冷的触感。

  爬动着、蔓延着,直至将孟和玉的身躯整副吞没,连同他的意识,都拉拽着坠入无尽的黑暗。

  孟和玉当晚没有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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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承明在宅子里没有等到孟和玉,疑心他是在外面游荡,赌着气不肯进来,探头朝窗外一看,门外却空无一人。

  钟承明起先还是不肯示弱,孟和玉躲起来,他便也不去找他。

  只是等这梦过了一半,钟承明便开始想念孟和玉了。虽然他们两个之间互不言语,可只要孟和玉一份傍身的存在,钟承明心里就还是安定的。

  没了孟和玉,这间大宅子就显得空荡荡,一点人气没有,像是才刚装修好,家具的边边角角,都生疏得可怕。

  因钟承明白天蓄着火,今晚不出意外是个大暑天。

  他比谁都清楚孟和玉有多怕热,不相信孟和玉真能因为赌气,在家外头游荡这么久。

  钟承明心里隐隐不安起来,再过了十分钟,焦灼的情绪也来了,烧得一颗心躁动不已,逼得钟承明出了门。

  孟和玉不在金铸围栏之外,钟承明绕着宅子走了一圈,没看见孟和玉半条影子。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有分量,沉甸甸地拉拽着钟承明,叫他终于忍不住先开口,连名带姓地喊孟和玉。

  没有回音。

  钟承明心一捏紧,扩大了搜索范围,呼唤的声音更加响亮:“孟——和——玉!”

  要杀人的日光就悬在头顶,热辣辣地烧灼着钟承明,连头发丝都不放过。

  钟承明的背上淋漓地冒着大汗,打湿了整件衬衫。他有洁癖,向来衣冠整整,这恐怕是他一生最狼狈的模样。

  他高声呼喊着小孟,毒辣的阳光像针一样刺在他的眼皮上,要他近乎睁不开眼。

  钟承明一直在走走停停,希冀某次立定,视线里就会出现熟悉的身影。可每次当他捕捉到形迹可疑的对象,心急如焚地追上去时,往往都只能失望地发现,这都是树影的错觉。

  最后钟承明停下了脚步。这场梦广阔无边,他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

  梦里的世界这么大,一条路连着一条路,永远没有尽头。而道旁的树渐渐消失了,只余无边无尽的黄沙。

  地面吸收的热气蒸腾起来,远方的柏油路开始扭曲、变形,蛇一样扭动起身躯,望得钟承明一阵恶心。他知道,这是脱水的反应。

  梦里的一切感知都很真实,包括长期饥渴所带来的生理反应。

  钟承明席地而坐,低下给太阳晒得发涨的脑袋,感觉到额角有一脉血在突突地跳,跳得脑壳都裂开一条缝。

  可他无心照管这头疼欲裂,只是低声喃喃自语:“小孟……”

  仿佛成为了他唯一晓得的两个字。

  这梦中世界无边无沿,一旦弄丢一个人,就再也找不回了。

  孟和玉本身就是一道幻影,是大脑在不知处给主人创造的欢乐,为了弥补他童年的创口。

  他不该跟孟和玉吵架的,他怎么能跟他冷战?可是一切都已太晚,钟承明自我保护的应激机制已经启动了,将孟和玉从这世上抹去。

  “小孟,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钟承明抱着脑袋,声气滞重而绝望,“快出来,我不会生气了……”

  钟承明想要修改错误,他凝神闭气,他集中意念,可是于事无补。怀表里,时针跟分针都继续无情地向前转动,而钟承明的视线里依然没有孟和玉的身影。

  在这梦境即将结束的一刻,钟承明忽然仰头大喊孟和玉。

  “你赢了!我输了!”钟承明朝着这无人的荒漠,声嘶力竭地大喊,仿佛这样就可以给孟和玉听见,“孟和玉,回来!孟和玉——”

  熟悉的白光像一张帐,从天上迅速地抛下,将钟承明笼罩。

  快要醒来的前一秒,钟承明还在喊孟和玉的名字,几乎要撕裂心肺,想要告诉他回来、不要走、留在他身边。

  只是这许许多多的恳求,最终都没有出口,因为钟承明嘴里只晓得喊“孟和玉”三个字了,一声声凄厉。

  “孟和玉——”

  “孟和玉——”

  “孟和玉——”

  直至钟承明猛地坐起身,溺水一般大口喘气。

  昏暗的卧室里,只有一线窗帘交接处的光。空气很静,静得钟承明还能听见自己从梦里带到现实的那一声呓喊,在四壁里鼓荡,不肯停息。

  他瞪大一双眼,久久不能回神,一秒如一世纪。

  而在世纪更迭好几回合以后,他呆呆地开了口,向自己复述、也是确认,那一个名字不带后鼻音,听起来很柔和,在唇齿间绵延:

  “孟和玉。”

  他在梦里喊的名字,是孟和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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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噔噔!!!钟哥!想不到吧.jpg

  (我明天休息。大家!想不到吧.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