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迟小椰
声音懒懒的,却透着磁性和清冽。
来找杨少欣之前,凌琅要迟炀先回寝室写作业,等他办完事就回去,他看了眼时间,原来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路口的红灯很长,凌琅单手插兜,屈起一条长腿,靠在邮筒上等待,他把手机贴在耳边,来回听了好几遍语音。
唇齿间如同落了颗冰蓝色的薄荷糖,凌琅胃里的翻腾逐渐平息了下来。
深蓝的夜空下,他脑中浮现出一方暖白的光——
拥挤的书桌前,迟炀左手撑住下巴,右手修长的指尖转动笔杆,对着满草稿本的公式冥思苦想,然后默默看向他,柔浅的灰绿色双眸发出求助信号。
晚高峰归家的车连成一条又一条亮线,呼啸着将夜色和天上零散的星星串起。
虽然吵闹,但今晚的春风还算宜人。
迟炀还在寝室等他。
作者有话说:
凌琅: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竹马哥哥。发愁.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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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添条鱼、路遥九日里的鱼粮投喂?
第15章
第二天是周日,放小周假。
早上九点,街角奶茶店,四个人高马大的高中男生正围着小方桌奋笔疾书,人均一张痛苦面具。
他们听说迟炀要给他们做特训,觉都没睡醒就屁颠屁颠跑来,结果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专项训练。
迟炀买了四杯奶茶放到他们面前:“四十分钟了,可以休息一会儿。”
四人一秒撂笔,集体瘫倒在座椅上,发出期期艾艾的声音。
徐图死活插不进纸吸管,愁眉苦脸道:“炀哥,我们还要这样多久啊?”
迟炀抱臂靠在墙边,疏懒道:“才第一天,不急。”
侯思杰:“那说好的零基础三拳必杀技包教包会呢?”
迟炀:“必杀技当然跑不了,不过,要看你们这次月考情况。”
陈枫小声嘀咕:“那还不如回去找我狼哥。”
迟炀没在意陈枫的“叛逆”,扬唇笑笑:“你们狼哥现在也归我管,再说了,他昨天不是已经把你们丢给我了吗?”
徐图:“……”
陈枫:“……”
侯思杰:“……”
刘斐然:“兄弟们,咱们就听炀哥的话不好吗?”
在四个憨憨中二少年面前,迟炀彻底撕开了假面。
他的计划是多元切入的,不单单是改变凌琅本身这么简单,还要从身边的环境入手,这就免不了需要几个人打辅助,哪怕徐图他们最终帮不上什么大忙,也不至于成天不学无术,拖凌琅后腿。
“行了,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迟炀捏了捏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不经意间发出咔哒声,“这点你们还得向你们狼哥致敬,没有困难的学习,只有勇敢的学渣。”
正和纸吸管斗智斗勇的十级“琅吹”徐图闻言,猛然警觉:“我们狼哥就算学渣,那也是最了不起的学渣!”
“怎么说?”
迟炀撑着下巴,饶有兴致了起来。
提起敬爱的狼哥,徐图也兴奋了。
他直接扔掉纸吸管,揭开塑封膜吨吨吨了几大口,一展愁眉:“咱们年级主任马白武,炀哥知道吧,就外号‘二百五’那个。”
迟炀挑挑眉,示意他继续。
“高一有次月考,二百五不知道哪只眼瞎了,非污蔑狼哥作弊,还当场让狼哥考完试去办公室写检讨,全校通报批评,考场那么多人看着,多丢人呐,可狼哥当时什么都没说,淡定地目送二百五离开,继续做卷子。之后改卷,几个老师在办公室把六科分数一总,你猜怎么着?”
还没等迟炀有反应,陈枫一秒抢答:“我狼哥考了250!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侯思杰:“据说马白武在办公室脸都绿了,差点气出心脏病。”
徐图:“妈的,太他妈解气了!”
几个人说着说着就把作业本卷了起来,时而挥舞,时而敲得邦邦响,喜庆程度简直能送上今年的春晚。
看得出,凌琅的确很受这帮小弟爱戴,某些时候也确实可爱,但小朋友根本没点自知之明,一门心思把自己活成孤家寡人的样子。
迟炀问:“玩儿这么大,这个马主任没记恨?”
“恨啊,当然恨。”刘斐然压低声音说,“高一结束那会儿,隔壁班有个妹子在校外被尤嘉咸猪手了,是狼哥报的警,本来这事儿没谁知道,结果她家长跑学校来闹,说狼哥害了他们女儿的声誉,这一闹,事儿反倒传出去了,二百五这货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来咱班找狼哥,逼他给那个妹子道歉,还好妹子明事理,和爸妈在校长办公室大吵了一架,只可惜后来还是转学走了。”
这件事,迟炀听凌琅说过。
在凌琅所陈述的版本里,是他的报警行为让女生在学校没了立足之地。
没想到,给女生造成二次伤害的其实是家长和学校,而并非凌琅以为的他自己。
这狼崽子还真是热衷于往自己头上扣锅。
陈枫补充:“还有一些小事,比如二百五每次来班上抽人打扫活动室,只要狼哥在,必点狼哥,再比如他明知狼哥爸爸不在国内,妈妈十多年前就离婚改嫁,还三番两次让狼哥叫家长来学校,很难说他不是故意的。”
几人说着说着,拳头又硬了。
侯思杰哼笑:“不过记恨也没用,我们狼哥根本不给他眼神,他狂任他狂,狼哥明月照大江。”
四人说起狼哥没完,又轮番歌颂了几遍老大事迹。
陈枫举起手机:“狼哥发消息了,他问我们在哪,要来找我们。”
迟炀:“大周末的,你们狼哥还真是离了你们不行。”
“错了。”徐图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是我们离了狼哥不行,狼哥离了我们,分分钟突破大气层。”
迟炀被这极致的舔狗行为折服,看了眼时间:“休息时间结束,继续做题吧。”
正在兴头上的四人闻言,愣了愣,发出一声哀怨的长叹。
凌琅到奶茶店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奋发图强的景象。
起初,他还担心徐图他们会和迟炀合不来,毕竟不是一类人,所以当他听说迟炀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专程过来看看情况。
没想到是他多虑了。
对于他们聚众搞学习的稀奇事,他也没想太多,反倒觉得这样挺好的,至少不用担心他们会带坏迟炀。
凌琅的到来如同久旱甘霖,让小弟们看到了亿点点希望,本以为老大能替他们做主,推翻迟炀暴政,谁知凌琅却说:“如果你们喜欢在奶茶店学习,我有个更好的地方。”
“……”
四人彻底绝望。
凌琅提议换地方,但没直接说出具体位置,因为他有私心。
好在其他人谁都没有多话,立刻收拾东西,二话不说跟着他转移了阵地。
到达持之以恒奶茶店的时候,罗妈妈正在门口卸货。
半天叫不到车,在公交车上站了一路,徐图他们早就累死鬼似的冲进店里找座位去了。
凌琅径直走到三轮摩托车旁,接过罗妈妈手上的一箱椰果。
罗妈妈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皱纹丛生的脸上顿时舒展开笑容:“是小凌来啦。”
凌琅:“阿姨,你进去忙吧,我来搬。”
罗妈妈不好意思道:“哎,这些还挺沉的。”
“没事。”
凌琅说着,又从车上搬了箱奶浆下来摞在怀里,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转身之际,耳边擦过道低沉的声音:“一起搬。”
短短的三个字,熟悉的温和语调,却比昨晚那条催他回去的语音多了几分真实和湿热,弄得他耳尖有点发痒。
凌琅“嗯”了一声,同迟炀一道往奶茶店里走去,表情没什么异样,耳尖的痒意却钻进了耳道里面。
昨晚睡觉前,他又打开迟炀那条语音听了好几遍,他发现迟炀的声音似乎有种奇怪的降噪功效,清洁了他的大脑,让他一夜无梦。
将纸箱子放进仓库,凌琅终于忍不住歪头,用肩膀蹭了一下耳朵。
罗妈妈患有腰病,正愁搬不动呢,突然天降两个大小伙子来帮忙,她扶着腰,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男高中生力气大,来回两趟就把一车的货物搬完了,两人进店的时候,徐图他们正在和罗妈妈说话。
见凌琅坐下,徐图如同往常那样想要挪到凌琅边上的位置,结果被凌琅长腿一伸,挡住了。
然后眼睁睁看着迟炀顺利坐到了凌琅身边,一座大山似的隔开了他和他家老大。
作者有话说:
徐图: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哭泣)
炀哥:醒醒,爱并没有产生过(微笑)
第16章
招待完一群高中生,来了新顾客,罗妈妈去柜台忙了。
刘斐然用气音问:“狼哥,这儿居然是罗以衡那傻逼家开的啊?”
凌琅轻点了下头,眼底淡漠的温度劝退了刘斐然八卦的心。
徐图抢位不成,心里不痛快,故意朝柜台里擦洗机器的罗妈妈大声道:“阿姨,罗以衡呢?”
“衡衡去上补习班啦,晚上才回来。”
徐图长长地“哦”了一声,笑眯眯道:“那等下次他在的时候,我来找他玩儿。”
罗妈妈笑着说:“欢迎,随时欢迎。”
因为凌琅搭救罗以衡被连累记过的事,徐图一直看罗以衡这个怂包不顺眼,罗以衡也怕他,平时走路看见他都会绕道。要是被罗以衡知道他妈欢迎他来家里找自己,还不得吓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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