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情假意 第52章

作者:觉觉今天也想睡觉 标签: HE 年下 近代现代

  “陆初璟。”余嘉艺的声音闷在陆初璟的怀里,在一遍遍响着的手机铃声当中,他等不到陆初璟的回答,声音有些不自察的慌乱,“你是不是生病了?”

第55章 “我一看到你就发疯。”

  余嘉艺等了很久,都还没有等到陆初璟的回答,像是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却迟迟不肯落下。

  “关心我是因为对我还有余情吗?”陆初璟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他固执得像是今天一定要得到余嘉艺的答案,他重复着问道,“是不是?”

  他的情绪渐渐又开始不稳定起来,手臂上的血管跳动着,手腕戴着的检测手环响声更加地剧烈与频繁。

  陆初璟逐渐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他甚至都来不及等余嘉艺的回答,就动作稍显粗暴地捏住余嘉艺的下巴,再次亲了上去。

  他每次都亲得很深,亲到口腔最深的位置,然后再松口,亲到余嘉艺脸颊受不住地开始泛热。陆初璟似乎是觉得这样亲得不太方便,他伸出手环住余嘉艺的腰,把人短暂地抱了起来。

  余嘉艺获得了短暂的呼吸时间,他刚想开口解释“陆——”,他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唇舌再次被陆初璟堵住。

  他的脚尖踩在了陆初璟的鞋子上,下巴被迫地抬起,后脑勺垫在门背上。

  余嘉艺还发着低烧,体温本来就相较于常人要来得高一点,现在被陆初璟这样亲,他的睫毛上挂上了粒汗珠。

  很熟悉的吻,和陆初璟说的一样,他们两个已经有半年没有接吻了。

  陆初璟的吻还是一如既往地强势,余嘉艺的喉结费力地滚动了下,积攒了许多的唾液划过喉管,短暂地缓解了他口腔里的干涩。

  鼻尖碰撞在了一起,余嘉艺的手指蜷起,外面时不时会有脚步声传来,陆初璟没有锁门,随时都可能会有人进来。

  亲着亲着,陆初璟的手掌抚上了他的后颈,他发现余嘉艺配合得出奇,眼睛安静地闭着,睫毛被亲得轻轻打颤,烧红的眼尾像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余嘉艺灼热发烫的呼吸泄露出来,发烧时的口腔内部都变得格外敏感,他的整张脸都被陆初璟亲得通红。

  接吻有时候真的是一个能感知对方心情的方法。

  他的腿脚发软,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上了陆初璟的衣袖,在这种隐秘的环境下,余嘉艺完全不知道他和陆初璟亲了多久。

  陆初璟手环的滴滴声渐渐弱了下来,最后归于寂静之后,他才结束了这个吻。

  余嘉艺的嘴唇还是微微张合着,有水痕留在他的嘴角,隐约成了下滑的趋势,却被陆初璟的手指擦掉。

  他的洁癖在余嘉艺身上不作数,陆初璟永远不会嫌弃余嘉艺。

  “你会被我吓到吗?”陆初璟亲完之后才开始问,他身上的体温因为刚才的亲吻一点点热起来,“我不想这样的……我控制不了自己。”

  “我生病了。”陆初璟道,“很严重的病,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会想亲你、想抱你、我甚至还会想做更过分的事情。”

  他用这样冷淡的声线说着这样的话,直诉着自己的欲 望,视线也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黏在了余嘉艺被亲得殷红的唇上,形成的反差强烈,听得余嘉艺发烫的额头烫得更厉害了些。

  “我不应该出来见你的,可我看不见你的时候,我哪里都疼。”

  “你会怕的吧?毕竟你现在一看到我就想躲。”

  陆初璟最开始是不想跟余嘉艺说的,因为他怕余嘉艺害怕,他怕余嘉艺远离他。

  他嘲弄似地笑了笑:“可我没有什么办法,我一看到你就发疯。”

  余嘉艺的心里酸酸涨涨,他刚想伸出手去牵陆初璟的手,陆初璟的手却穿过他的腰,碰在了旁边的门把手上。

  “咔哒——”

  他背后的门缓缓开了,陆初璟推了把他的肩,他扭过头道:“走吧,今天就当我失态了。”

  余嘉艺被他推到了门外,他站着的走廊灯光昼亮,房间里却始终没有开灯,光线斜斜地照在陆初璟的肩上,像是在他们之间画了一条分割线。

  他突然有种难掩的难过,比这半年来的任何瞬间都要难过,余嘉艺的脚步往前不由自主地挪了一步,他情不自禁地开口道:“我——”

  冲动涌上心头,余嘉艺身上一直束缚着他的一些东西像是在某瞬间溃散,和陆初璟复合的念头开始攻占住他。

  “你想好。”陆初璟却打断了他,他轻声地道,“你要想好。”

  他的睫毛轻垂着,掩去眼底的所有情绪:“我可以接受不在你的身上留下信息素,也可以接受不时时刻刻待在你身边,我可以接受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对等,也可以无条件地对你好。”

  “但余嘉艺,我不可以接受你喜新厌旧,我不可以接受你厌烦我,也不可以接受你不喜欢我。”

  “你不需要很喜欢我,你只要有点喜欢我就够了。”

  陆初璟把他的姿态放得前所未有得低,余嘉艺的鼻尖很酸,灼热的呼吸堵在他的鼻尖像是散不去,他突然发现陆初璟的眼眶也有点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也不要因为一时兴起再次和我复合,你不可以只喜欢我喜欢你,因为那样你迟早会厌倦。”

  “你不要再玩我,我玩不起。”

  “如果你答应了我,我这次就不会再次放手。”

  “你要是再次提分手,我会把你真正地关起来,和以前不一样,我会拿锁链把你的脚铐住,活动的距离只在房间之内。”

  陆初璟不管余嘉艺的表情,自顾自地把自己的设想说下去:“我会把房间里威胁到你生命的东西全撤掉,会在床和床头柜的桌角上包上软布,然后在地板上铺上最柔软的地毯,你到时候想要寻死都没有办法。”

  “你只能看着我,只能看着我一个人。”

  余嘉艺听出来陆初璟说得都是认真的,他站在原地,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听陆初璟讲。

  他被人抱了一下,然后又松开。

  “余嘉艺,你慢慢想,想好之后再告诉我。”陆初璟伸出手理了理余嘉艺皱掉的领口,他微俯下身,替他拉上了衣服的拉链。

  他们的姿势亲昵得像是最恩爱的恋人,陆初璟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分别的话:“外面有司机在等你,我不送你。”

  余嘉艺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门诊的,他被寒风一冻,才鼻尖发红地清醒了过来,他傻站在原地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冻到四肢都开始发冷发麻的时候,余嘉艺忽然猛地转身重新向和陆初璟分别的地方跑去,他一路上都表现得失魂落魄,撞了无数的人,又说了无数句抱歉。

  等他回到原来的地方,余嘉艺撑着下巴喘息着,和他想的一样,陆初璟已经不在这里了。

  余嘉艺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失落也有,但更多的是茫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跑回来是为了什么,但他就是回来了。

  他怔怔地在原地站了会,然后转身重新往外面走去,这次他走到医院外面,有辆车忽然就横在了他的面前,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主动下来替他开了车门。

  余嘉艺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上了车。

  后来的半个月内,余嘉艺都没有看见过陆初璟,他像是真的准备了时间给余嘉艺去慢慢想。

  他的手机里还留着陆初璟的电话,余嘉艺知道他肯定没有换号码,他有几次把他的电话从通讯录里翻出来,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最后的结果还是永远停留在那个页面里。

  余嘉艺的失眠越来越严重,直到他在前几天下班的路上,被人塞了一张试香纸,他闻到上面香水的味道整个人都挪不动脚步。

  是乌木香味的香水,但因为混杂了香精和其他用料,完全没有陆初璟的信息素味道纯正。

  但余嘉艺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了一瓶香水回去,他把香水喷在了枕头上、床单上甚至是自己的衣服上之后,他终于可以勉强睡个安稳觉了。

  这几天余嘉艺也一直在想,想他和陆初璟之间应该怎么办,每次兜兜转转,他又绕不出去自己给自己设定的迷宫。

  他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原来什么都不懂,他不懂怎么爱人,不懂怎么谈恋爱,不懂该怎么拥有和维系一段正常的爱情。

  余嘉艺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抽烟,他没穿外套,指节被冻得通红,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着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

  他弹了弹烟灰,然后随手接电话道:“喂?”

  “余嘉艺。”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耳熟,余嘉艺愣了下神,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拖着声音问道:“你是?”

  “我是陆凛。”

  余嘉艺的瞳孔微微瞪大,还没来得及吐出的烟雾卡在他的肺部,他捂着唇咳嗽了起来。

  在他咳嗽的短暂瞬间,陆凛又继续开口问道:“你知道陆初璟生病了吗?”

  “……我知道。”

  余嘉艺的烟一点点烧着,他的表情跟陆凛说着的话一点点变化,烟灰落在了他的手指上他都不知道。

  陆凛说出来了各种专业术语,余嘉艺听不懂,但他抓住了重点。

  他想说陆初璟的信息素紊乱,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只要情绪有那么一点点的激动,就会袭来易感期。

  可能是长达一个礼拜,也可能是几天,又或者是几个小时,也可能是几分钟。

  换句话说,陆初璟的精神可能永远在最敏感、最紧绷、最煎熬的时候,精神上的折磨可能比肉体上的疼痛还要来得疼。

  陆凛问道:“你听明白了吗?”

  余嘉艺的呼吸声很重,他紧紧捏着自己的手腕,才握住了手机,他从鼻腔里艰难地“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陆凛像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问道:“你愿意帮帮他吗?”

  余嘉艺根本没来得及问清楚自己怎么帮陆初璟,就跑下楼打车往医院里跑去,他的嘴唇泛白,连外套都没有来得及穿。

  出租车司机估计是看到了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余嘉艺的终点又是医院,趁着现在深夜车道上的车很少,一路飙车把他送到了医院。

  把人送到之后,司机还安慰和鼓励了他几句,余嘉艺胡乱地点了点头。

  他一进医院就看到了在楼下等着他的陆凛,陆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边带着他往楼上走,边开口道:“陆初璟第一次信息素紊乱的时候,他直接晕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他把病房里的东西全砸了,然后闹着要去见你。”

  “你应该知道他去见你,你会有什么后果,我们只能选择给他打镇定剂,等他冷静下来之后,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去找你,答应了你说的分手。”

  不知不觉间,他们到了医院的顶楼,余嘉艺身体里的血液像是凝固住,他迈开步伐的时候都像是丧失了知觉。

  他知道陆初璟生病了,但他根本没想到陆初璟会病得那么严重。

  顶楼只有一个病房,是用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灰墙围起来的,就连门也都安了密码锁,外面连医生都没有。

  “你应该也知道,抑制剂对陆初璟没有用,当他易感期来临的时候,外人能对他的帮助只有把他隔离起来,接下来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煎熬。”

  陆凛回头看了余嘉艺一眼,把人从头扫视到底:“我给他找过信息素相符的Omega,但他不要,他说他只要你。”

  “我帮他把你找来了,接下来你愿不愿意帮他是你的事情。”陆凛转过身道,“密码是陆初璟的生日,你自己考虑。”

  密码锁前只剩下来余嘉艺一个人,余嘉艺的嘴唇都在抖,比起陆初璟过的那半年,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半年根本不算些什么。

  陆初璟这几天的不对劲像是都有了答案,他忽冷忽热的态度也仿佛有了解释,他当然知道陆初璟易感期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那陆初璟每次从他的身边离开,转面一个人又要在隔离室里待多久。

  余嘉艺伸出手输了密码,他想陪着陆初璟,他想让陆初璟不那么难受。

  “滴——”的一声,门开了。

  屋里没有开空调,充满着冷气,一进门余嘉艺就闻到了浓重的烟味,他看到了陆初璟赤果着的上半身。

  他站在封闭着的窗台前,宽阔的肩显露在余嘉艺的眼前,陆初璟像是听到了背后的动静,他连头都没有回,不耐地道:“出去。”

  余嘉艺小声地喊了句:“……陆初璟。”

  陆初璟的动作像是顿了下,他手指上夹着的烟在静静燃着,他慢慢地转过身,目光盯死在了余嘉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