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趣 第2章

作者:仙菘蓝 标签: HE 近代现代

  天堂真棒,时年想到这里,不禁笑了一下。

  “你这里是画的吗?”对方忽然指了指眼角的位置,是那颗痣。

  “不是,天生的。”时年用手指搓了搓,以证明它是天生的强生的。

  “红了。”对方俯下身攥紧时年的手指然后在痣的位置亲了亲。

  “可以再来一次吗?”对方问。

  时年慢慢垂下眼皮,手攀上了对方的肩膀。

第3章 无处安放

  时年最后嗓子都哑了,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可能在干这事上有点天分,反正那种疼痛和拘谨他只在刚开始的有那么一点,没多久他就在对方的带领下共赴极乐了。

  不知道对方觉得自己怎么样,时年想,反正他觉得对方挺厉害的。

  “我没想到beta也这么棒。”对方还是点了根烟,他手指夹着细长的烟,动作很漂亮。

  “也许只是我比较棒。”时年耷拉着眼皮不要脸的说,他想反正谁也不认识谁,对方想笑话就笑话去。

  对方没有笑话他反而说时年是挺棒的,让他觉得很爽。

  爽这个字,太直白了,可是时年喜欢。

  时年的生活就是太不爽了,所以他在与对方身体交流的时候喊了好几次。

  对方靠着床头慢慢抽完一根烟,他把烟捻灭后俯身又亲了时年眼角一下。

  “我走了,房费我付过了。”

  对方说完话就起身开始穿衣服,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点留恋。

  时年平躺在床上,他远没有对方那样潇洒,他现在屁股火辣辣的疼,喉咙发涩,嘴巴也干,他张张嘴,还是没说出一句话。

  说什么呢?

  你别走?

  还联系吗?

  有下次吗?

  好像哪一句也不合适。

  所以时年花了几秒钟选了最合适的一句话,他说:

  “再见。”

  时年一觉睡到自然醒,他迷糊糊的在枕头旁边摸索出手机,然后举到眼前看了一眼屏幕。

  十一点,他很久很久没有睡到过这个点钟,即使放假的时候他也是早上七点就起床,十几年如一日,因为起太晚他妈会不高兴,他妈不高兴,全家都别高兴。

  时年躺在在床上不想起来,他不知道起来以后可以去哪儿,昨天冲动之下离家出走,放纵一夜之后发现无处可去。时年想自己真是可怜,就像社会新闻上写的失足少年,不过失足少年们大多有同病相怜的狐朋狗友,而自己却是光杆司令,孤身一人。

  终于磨蹭到了十二点,时年洗了个澡之后留恋的看了一眼房间,然后穿上衣服就离开了。他去退房的时候酒店前台告知他这间房是长包房,无需办理退房手续。

  时年挑挑眉,没说什么,他想对方果然是个老手,那张他才睡过的床上不知道有过多少故事。

  时年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直到手机响起,他才停下脚步。

  电话是姜焕打过来的,姜焕问他在哪儿,时年随口扯说在家,姜焕在电话那头啧了一声,他说:“你爸电话都打到我这儿了,他说你彻夜未归,打你手机又打不通,我还想着要是我都联系不上你,就只得去河里找你了。”

  “嗐,”时年低头踢走脚边的小石子,“跳河多丑啊,泡发了可不好看,我要死也得死好看点。”

  姜焕是时年的发小儿,不是朋友,是发小儿。

  就是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从穿开裆裤到高中他总是你同学的那种发小儿。他俩认识时间虽长,但是说过的话不算多,朋友肯定是算不上,充其量只能说是不讨厌的熟人。

  就像现在,姜焕居然以为他会寻死,一听就知道不了解他,时年是奉行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人,何况他的人生才开始,还有好多事他还没做过,比如他昨天白天要是死了,就享受不到晚上的快乐了,而且是特别快乐。

  “反正我话带到了,你快给家里回个电话吧。”姜焕不耐烦的说。

  “行,麻烦你了。”

  时年挂了电话就给他爸打,他估计他爸打的准是他以前的号码,所以才打不通。

  他爸和他一样是个beta,应该说他和他爸一样,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长相时年随他的Omega妈妈,偏柔一些,性格的话时年觉得自己谁都不像,他既不像爸爸敏感多疑也不像妈妈狂躁易怒,时年是灵魂深处闹革命,解释来说就是只敢腹诽,绝大多数时间不敢反抗。

  因为反抗的结果就是流落街头。

  最后时年还是回了家,他爸让他回去。

  进家门的时候他妈站在一边冷笑说:“我以为你长出息一辈子不回来了呢。”

  时年没说话,以他以往的经验来说只要接话就会有更多难听的话等着他。

  “你就这么回房间你有没有礼貌?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了?还有你身上什么味道?你和alpha在一起着?!”

  妈妈的问题像珠连炮一样,时年停住脚步,小声说:“没去哪儿,和姜焕一起着。”

  姜焕是alpha,贫民窟里的alpha。

  “你也好意思找姜焕?你看看人家姜焕多有本事,学习多好,这次高考我看得比你高几十分。”

  时年说:“是是是,您说的对。”

  然后他在她妈的怒火中进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他爸真够意思,把他叫回家,自己却不回来。

第4章 梦想的距离

  时年的分数下来了,他在某乎上看过很多诸如查分那天你发生了什么事的问题,回答的里面有激动的,有淡定的,有高兴的,有痛哭的。

  时年查分的时候也是刚哭完,是被那位上次和他约过的alpha在床上弄哭的。

  第一次过后他俩回去都没再和对方说过话,时年虽然经常回味那天,但是他也知道他俩这种就是露水情缘,做不得真。所以对方没联系时年,时年就也不联系他,就这样过了一段日子,终于到了出分的前一天。

  时年躺在床上翻看着那本快被他翻烂了的报考指南,他知道出分之后不论考的怎么样他都不可能去复读了,因为只有去上大学才是他离开家最好的办法,他必须得趁着这个机会远走高飞,脱离现在的家庭。

  报考这种事,时年的爸妈自然不会上心,或者换个说法,他们上心,但是上的都是乱心。

  两个人说起来张嘴必然是他们听说什么什么,别人家的孩子什么什么,电视里的专家说了什么什么,短视频平台上说什么什么,总之他们就是不要听时年在说什么。

  所以时年要自己给自己打算。

  对方就是这时候联系时年的,在时年最心烦意乱的时候。

  他问时年约不约,时年说:“怎么着?食髓知味了吗?”

  对方没接这话,只问他出不出来。

  “你先排队拿个号。”

  对方不说话了,时年翻个身,继续看他的报考指南。

  指针越接近12点,时年越紧张,他不断翻看自己的手机,不断刷新查分的页面,他想成绩早点出来,又想成绩晚点出来,他在矛盾和纠结中不知如何自处。

  手机页面最终停在了那个交友软件上,对话还是他那句排队拿号,时年琢磨了一下,试探性的发了一句:“1号在不在?1号,1号可以进来了。”

  果然没回应。

  其实时年只是一时兴起,他都不知道如果对方真的回应的话他怎么才能从家里出去。

  但是两三分钟后,对方居然真的回话了,他说刚刚在洗澡,才看见,他让时年去上次去过的酒店进上次进过的房间。

  时年心里接话道:睡上次睡过的人。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时年走出房间,他爸正在沙发上看手机,时年撒谎说姜焕有急事找他。

  他爸皱了眉,说这都几点了,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

  我不知道有什么事,他就着急叫我去,要不然你打电话问问他?

  时年的爸爸不说话了,时年趁着这个时候赶紧开门走了。

  一直狂奔出小区,时年的紧张情绪才稍微缓解一点,他想还好今天他妈不在家,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出来。

  这个点钟的马路上已经没有了公交车,地铁也马上停运了,时年咬咬牙打了个车,他想自己真是堕落了,为了和陌生男人睡觉他算是拼尽了全力。

  不过时年在车上的时候也在筹划打工的事,他想找个远点地方的大学,越远越好,然后他希望有很多的钱,越多越好,可是他现在没有钱,爸妈给的零花钱少到可怜,所以他想利用这个暑假赚一些钱,而且打工的话在家的时间就会少很多,也可以理直气壮的以加班为理由晚回家,怎么想都是一举多得的事。

  虽然只是第二次,但是时年已经是熟门熟路,这次他没有拿房卡,到了房间门口直接敲门,对方开了门,然后时年就钻了进去。

  对方上下打量了一下时年,问他之前不是要排队叫号吗,怎么到了这时候了,自己还能排一号。

  时年插着口袋,满不在乎的往里面走:“因为我只放了一个号呀。”

  刚走到床边,时年就被对方从后面一下子扑到了,时年脸和床垫来了个狠狠的亲密接触,疼的他骂了一声。

  对方开始亲吻他的脖子,时年挣扎着说:“今天不扎手指了吗?不是国际惯例吗?”

  对方没回话,只是亲吻从脖子转移到耳朵尖。

  “手机还没收呢。”

  时年一边扭动一边说:“你得坚持原则啊。”

  “艹!”对方气喘吁吁的起身,“你可真会破坏气氛,我都软了。”

  “没事,我相信你的能力。”

  时年翻身坐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交给对方。

  “收起来,别让我看见。”

  时年想,这样他就不会在做爱的时候还惦记着查分了。

  最后两个人的手机被收在一个密封袋里,嗯,对方还真的是挺坚持原则,密封袋还是有带过来。

  后面就是越过道德的边境,走过爱的禁区,享受幸福的错觉,误解了快乐的意义……

  结束之后时年甚至还把歌哼了出来,他想干这事是挺幸福和快乐的,虽然都是假的。

  那个时候时年的眼泪已经干了,生理性泪水,纯粹爽的,他和对方干完那档子事后等着对方又亲了亲自己的眼角然后穿衣服拍屁股走人,他扶着腰下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打开查分的页面颤抖的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

  看着上面的分数,又有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