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满 第27章

作者:方浅 标签: 破镜重圆 年下 近代现代

  “我想,想见江陶。”

  江淮对陆驰屿并没偏见,虽然不太满意他对江陶的态度,但还是帮陆驰屿点了份晚餐,说:“这个我不能作主,我得回去问过江陶,你可以在这里等他,我会把你的话带到,至于他来不来,全看他自己。”

  “谢谢,我会在这里一直等。”

  江淮回到家,把见到陆驰屿的事跟江陶说了,包括他在小区门口等了三个多小时,保安不让他进,他没江淮电话,只能等。

  江陶翻到通讯录黑名单,这才想起之前把他拉黑了,一直没放出来,今天他打了江陶两个电话,一点半一个,三点一个,再往上翻,之前也打过,打了好多次,江陶装的这拦截APP,黑名单的电话不会提示,除非自己点进去看。

  “他在‘相识’咖啡厅,要不要去见他,全取决于你,你自己想清楚。”

  “不见了吧,见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江陶像没事人一样,吃完晚餐坐在沙发看电视,一会儿跟着电视节目笑到捶靠枕,一会儿又吐槽节目无聊,看到八点上跑步机快走一个小时,走出一身汗去洗澡,然后坐在阳台看夜景。

  十点半的时候江淮接到电话,需要去客户那边拿一份紧急文件,犹豫了下,问江陶:“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需要带句话给他吗?”

  “他不会在的,他最讨厌等人了,应该早走了。”

  江淮开车经过相识咖啡厅,陆驰屿还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就连姿势都没变,一个人坐着,江淮叹了口气,踩了脚油门驶离咖啡厅。

  十一点,咖啡厅打烊,陆驰屿在咖啡厅门口的长椅坐下,抬头望天空,今晚的天空很寂寞,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一旁的路灯下一群飞蛾绕着灯光跳舞,灯下陆驰屿的影子跟椅连在一起投在地上,一滴水珠落在他脸上,好像下雨了。

  江淮拿完文件回来,十二点了,经过咖啡门口瞅了眼,一片漆黑,咖啡厅早关门了,陆驰屿应该走了吧。

  被视线盲区挡住的陆驰屿依旧坐在椅子上,只不过江淮没看见。

  下车拿着文件往回走,雨下得有点大了,不过也不要紧,苏城的夏天总是雨多,几乎没人把这种小雨当回事。

  江陶还没睡,卧室灯亮着,江淮敲门:“还没睡?”

  “没有,下午睡多了,玩会儿手机,外面是不是下雨了,听见声音了。”

  “嗯,下雨了,别玩太晚,早点睡,我去洗澡。”

  江陶将手臂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发呆,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了,砸在玻璃窗上,一阵一阵的。

  打开窗,凉气和雨丝一起扑到脸上,江陶盯着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他哥这小区附近没有酒店,倒是有几家小旅馆,不知道陆驰屿能不能找到。

  江淮洗完澡出来,听见大门哐的响了一声,过去看,江陶不在卧室,门边的雨伞不见了,自己的车钥匙也不见了。

第44章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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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一点了,陆驰屿从露天长椅移到咖啡厅门口的台阶上,苏城果然跟奉城不一样,雨都下得比奉城的温柔,应该等不到江陶了,陆驰屿再次看手机,手机也快没电了,再等半小时,等不到明天再来,离假期过去还有一段时间,总能见到他的。

  江陶其实可以不用开车的,可他嫌走过去太慢,开车过去的几分钟,他内心是希望陆驰屿不在的,如果他没有在等他,那江陶可以轻松的放下,不用再纠结见与不见的问题。

  车灯的光照在咖啡厅大门前时,陆驰屿本能的站起来,望着前面蒙蒙细雨中的车辆,反光加上蒙蒙细雨,陆驰屿其实根本没看见车内坐着的人是谁,直觉告诉他,那就是江陶,江陶对他总是心软的。

  江陶停好车,撑着伞走过去,陆驰屿站在比他高两个台阶的地方,两人隔着一层细雨对视着,陆驰屿张了两次嘴才发出声音:“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带你去找住的地方?”

  陆驰屿背起包跟他走,“好。”

  车内两人都没说话,陆驰屿只是一直盯着他看,江陶瘦了,比在瑞典的时候还要瘦。

  太晚了,旅馆不好找,找了三家都客满了,最后,找了一家比较简陋的小旅舍,江陶不太满意,说:“算了,去其他地方住吧,刚搜了下,四公里外有三星级酒店。”

  “不用,这里就行,有张床就行了。”

  差点忘记了,陆驰屿是个在什么地方都能适应的人。

  看着他办好入住手续,江陶说:“那你上去吧,我回去了。”

  “江陶,”陆驰屿位住他的手,“能说几句话吗?”

  前台大妈打着哈欠盯着他俩,江陶抽回手,有点不自然:“上去说吧。”

  陆驰屿先进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江陶皱了皱眉,跟着进房间,灯一打开,被子上的霉点刺激着江陶眼睛,他站在门边,房间只有床,没有其他,陆驰屿指指床,“要坐吗?”

  “不了,你想说什么?”

  陆驰屿站在他对面,“你最近过的好吗?”

  “你都看见了,我很好。”

  “那就好,上次为什么住院,是哪里不舒服?”

  他不问还好,一问江陶反应过来了,发朋友圈的时候特意分了组,屏蔽了家人、朋友、以前的同事们,不想让他们担心,现在公司的同事们瞒不了,他们一早听夏川说了菌菇中毒的事,所以陆驰屿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住院的事的?”江陶问,“还拿龚哥微信套我话?”

  陆驰屿不答,江陶掏出手机,“我哥应该不会告诉你吧,所以,你在我的微信列表里?”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拿另一个号加了你,你可能没注意。”

  江陶在好友列表从上至下往下翻,翻到那个头像是座岛屿的好友,亮给陆驰屿看:“是这个吗?”

  “是。”

  “为什么要窥探我的朋友圈?驰哥。”

  陆驰屿沉默了很久,要怎么说?因为放不下他,总惦记着他,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但是,那是江陶一直想要的爱情吗?陆驰屿不敢确定,他只知道他不希望江陶跟别人走太近,可又没权利干涉他。

  江陶叹了口气,换了他问法:“你回国,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不是。”

  “是公司召你回国?”

  “也不是。”

  “那是为什么?”

  陆驰屿看着他,说了个江陶不太满意的答案:“因为你病了,作为朋友我应该回来看你。”

  “仅仅只是因为朋友,没有其他?”

  “有。”

  江陶等着他的答案,等了好久,陆驰屿说:“江陶,我好像没办法接受你有新的朋友,不管是男朋友,还是像我们之间这样的朋友,我都无法接受。”

  “所以,你想说你爱上我了吗?陆驰屿。”江陶说这话时是带着自嘲的,半自嘲,半刺激陆驰屿。

  “对不起,我现在没办法给你具体答案,你想的爱,跟我想的可能不太一样。”

  江陶要的是与世俗为敌,他无所顾忌,他要的是在全世界,在阳光下站着牵手的爱情,陆驰屿给不起,陆驰屿能给的,只是在人后,以“朋友”名义给予的爱。

  可在江陶看来,那就是不够爱,他笑了下,当着陆驰屿的面删了那个岛屿头像的微信,说:“我明白了,你早点休息,你想看我,看也看过了,如你所见,我很好,如果没什么事,顺便回家看看你家人吧,我明天就不送你了。”

  “江陶,”陆驰屿再次抓住他的手,“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我心里不是没有你,只是跟你想要的定位不一样。”

  他向来是想什么说什么,他不像江陶洒脱,也没法像江陶那样无所顾忌,他没与家人抗争的底气,也缺少像江陶一样爱他的勇气,这些他都知道。

  “可我为什么一定要给你时间,是,我曾经是很喜欢你,喜欢到……喜欢到可以为你作任何改变,可是驰哥,人总是会变的,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的,你有看清你自己的心吗?或者说,是不是习惯了有我这个人的存在,突然间我拉黑了你,你觉得受到打击,我能理解,毕竟是三年,三年,没感情睡也睡出一点点感情了,只可惜,抱歉,我不想再回头了。”

  江陶下楼时雨已经停了,陆驰屿在他说完后放开了他的手,低声说了句“我没有不喜欢你”,但对江陶来说那跟施舍没多大区别。

  在一起三年,这三年陆驰屿有无数次机会对他说喜欢,他一次都没说,甚至在江陶说喜欢他时露出反感、害怕的情绪,一直不喜欢才是他的风格,在江陶已经开启新生活的时候再来说喜欢,江陶只会觉得他的喜欢廉价。

  哪有人三年没爱上一个人,在那人离开后突然开窍的,或者也有人是这样,但陆驰屿一定不会。

  在楼下站了很久,站到陆驰屿房间的灯熄灭,江陶转身上了车。

  陆驰屿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雨又下了,再不关灯他怕江陶会被淋湿。

  小旅馆条件是真的差,被子半潮半湿的,连带整个人整颗心都是湿的,陆驰屿有点饿,又不想下楼,想起背包好像有两块巧克力,那是几天前刘宵宵给的。

  那天刘宵宵调休出去逛了半天,回来带了当地的手工巧克力,据她说就随随便便选了一点点,折合人民币一千多,她给了两块陆驰屿,一块黑松露的,一块红酒的,陆驰屿没尝,用油纸包着放了起来,当时刘宵宵问他为什么不吃,他说江陶喜欢吃。

  跟巧克力贵不贵无关,只是当时看到巧克力的瞬间想起江陶喜欢吃零食,尤其喜欢吃巧克力,就这样,那两块巧克力被他带了回来,刚刚忘记给他了。

  江淮早上五点被憋醒,迷迷糊糊上完洗手间出来才发现沙发坐着个人,江淮被吓清醒了,上前踢了沙发上的江陶:“大清早的,坐这儿吓人?”

  “没,看电影呢。”

  电视机没看声音,江淮瞅了眼,一部喜剧片,“看默剧啊?这能看出什么?”

  “那不是怕吵到你吗?”

  “你该不会是整晚没睡吧。”

  江陶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口,“睡不着。”

  “陆驰屿呢?你们聊得不愉快?”如果聊得愉快,江陶不会在这里坐一夜。

  “哥,他说心里有我,你觉得我该不该相信?”

  江淮拿走他手上的啤酒,“这只能问你自己,你相信他吗?”

  “我不知道,我让他今天走,再等两小时他应该会离开了。”

  “你自己想清楚,见一面不容易,问问你的内心,是不是还放不下他?”

  江陶坐起身,“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不是我觉得,你是你自己在纠结,如果真的放得下,你不会坐在这里喝酒,去找他吧,一次把话说完,是考验,是谈心,还是一次闹掰,今天都说清楚,我希望我弟弟还是那个勇敢,乐观的人,不要被一段感情困住。”

  江陶不想陆驰屿任何机会,他觉得他们已经走到尽头了,再纠结再回头只会是重蹈覆辙,陆驰屿的爱不够坚定,或者说,陆驰屿不够爱他。

  但江陶还是想彻底把这件事了了,以后两不相念,他不要再想起陆驰屿,陆驰屿也不要再惦记他。

  陆驰屿起很早,一夜没睡,他想,不应该这么快放弃,毕竟之前他对江陶说过的那些话,过分到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回想,他跟江陶说过,他们只是朋友,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脑热上了床,比普通朋友多一层肉体关系。

  退好房,借前台电话给江陶打过去,原本担心江陶会不接,没想他秒接,“哪位?”

  “江陶,是我。”

  “嗯。”

  “我想……”

  “我想……”

  两人异口同声,江陶说:“你先说吧。”

  “我想见你,还有话想跟你说,江陶,能见面吗?”

  “好,你在旅馆门口等我,我来接你。”

  江陶来得很快,带着陆驰屿去了市中心,今天刚好周六,市中心的人民公园多了很多前来游玩的人,江陶带着陆驰屿先去公园不远的一家中餐店吃东西,这家是以前在瑞典时江陶无数次跟陆驰屿提起过的,“这家开了很多年,我上学那会儿每周都会过来吃,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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