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卷飞鸥 第20章

作者:石酒月 标签: 破镜重圆 年下 近代现代

贺肖站在床边,身上汗湿漉漉,不言不语看着纪言郗。

“你是不是有毛病,你起来干什么,说了不能洗澡没听见?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凶。”……对黎文清那么温柔。贺肖垂下眸,片刻后又自言自语嘀咕:“因为厌恶我……”而喜欢黎文清。

后半句纪言郗只看得到他嘴唇蠕动,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也没心情问。

贺肖话说只能说出口一半,因为他内心其实完全不能接受纪言郗喜欢黎文清这件事,不只是黎文清,任何人都是。昨晚光想想纪言郗和别人在一起的画面就难受到要炸裂。

纪言郗心说,我看见你我就火大,不凶你难道凶我自己?没这个道理。

最近这两天,纪言郗一见贺肖就觉得烦躁,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就比如今早,比如现在。那股烦闷好像只有按着贺肖打一顿才能消解,但对着病号他到底下不去手。

纪言郗抬脚朝贺肖走去,走近后,微抬头注视着他,无奈地问道:“你要闹哪样?这是你的身体还是我的身体?”

“退烧后再洗澡死得你?”纪言郗真觉得贺肖是偷偷进化了,专门进化气人的本领。

“我不是想洗澡。”

“那你他妈想干什么!”

贺肖抬起眼,烧没退彻底,眼底依旧一圈红,“我只是想要你陪陪我。”

纪言郗:“……”

“陪你个头,你现在需要的是躺下睡一觉赶紧退烧,我陪你什么陪?”

贺肖:“坐着等我退烧,等我退烧你再走,你以前说过我生病你都会陪着我的。”

“……”他怎么不记得他说过这话?

“你要是现在走我就去洗澡。”

纪言郗觉得有点气笑了,真就仗着喊了自己二十多年哥?听听这都是什么危言耸听的发言?

“你是不是没有弄明白一件事?”

“说白了我只是你一个邻居,你要烧死还是活,我没有义务负责,懂?”

纪言郗自以为无情的发言,换来的却是贺肖的一句:“那你可以和我在一起了。”

what?

贺肖继续说:“你之前说因为我喊了你二十年多年哥,不只是邻居,不能在一起,而现在你说我们只是邻居,所以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纪言郗心说,这就是学霸的神逻辑?

“你是不是烧傻了?”

“我……你,他妈的,是邻居就可以在一起了?那岂不是所有的光棍只要搬到一个有邻居的地方就有对象了?”纪言郗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我不喜欢你,这才是原因懂吗?”

纪言郗说完不管贺肖的反应,伸手用力一推把贺肖推回床上,再把他脚丢上去。扒过被子翻了个面重新给他盖上,然后没再多看一眼就出了门,临出门时扔下一句话:“如果你再跑出来,以后就别喊我哥了。”

这句话效果很好,贺肖确实没再跑出来。纪言郗走后不久他便睡了过去,一直到中午纪言郗带午饭过来。

第26章 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纪言郗没敲门,直接拧开门进去了。进去后发现他走之前刻意捏的被角大体没被动过。

倒还是挺乖,没跑出来。

他开门进来,贺肖没动静,多半是睡着了。走近瞥了一眼,发现睡得还挺熟。

纪言郗放下午饭后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贺肖脸上。

这仔细一看,才发现贺肖头发已经全湿了,脸上布满了汗水,紧闭的双眼使得睫毛有点卷翘,而睫毛下是很重的一圈青黑。

他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黑眼圈?早上是烧醒来了给他打电话,还是忍不住了才给他打电话?那如果知道自己发烧了为什么不下去找退烧药?

一连串的问题在脑里盘旋,但无从知道。

纪言郗看了好一会儿后,拿了块毛巾给贺肖擦了擦脸上的汗,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已经是正常温度了。

但在他抽回手的时候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了贺肖的唇,擦过的鼻息很热。纪言郗捻了捻手指,目光下移,鬼使神差地,指尖竟有了再次触碰上去的趋势。

好在在最后一毫米的距离停了下来,纪言郗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靠,他是怎么了,竟然想戳上去,有毒。

没人懂他是怎么了,他也没再琢磨。见贺肖热的够呛,他搬开了从客房抱过来的被子,这一下倒是把贺肖弄醒了。

“哥……”

“醒了?来测一下体温。”

贺肖从床上坐起,片刻后说:“我身上难受。”

纪言郗拿着体温针扫了一眼他挂满汗的身子,把那件扒下来丢床边的T恤仍给了他,“擦一擦。”

“我想洗个澡。”

“……”纪言郗:“你别逼我打你。”

贺肖拿T恤在身上擦了几下后扯了扯裤子,纪言郗轻叹了口气转身去给他拿了条大裤衩。

“换下来。”

贺肖拿过就开始脱裤子,结果发现纪言郗就站在那看着,没转身,他顿了一下后继续脱。

一直到他都快穿好那条裤子了,纪言郗才后知后觉背过身。

纪言郗脑瓜突然有点嗡嗡的……盯着人换裤子……有点尴尬咋整。

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但转念一想,他为什么要尴尬?又不是没见过贺肖换裤子时只穿内裤的样子,光着的都见过……纪言郗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

于是他背过身后顺势坐到了椅子上拆饭盒,等贺肖拉好裤子后他递过去体温针。一切看起来都很自然,但耳根燥热。

“36.8度,体温正常。下午好好休息就好了。”

“哦。”

“吃饭吧”纪言郗话落在看到贺肖想开口的那一瞬间又说:“把那句不想吃给我憋回去。”

“我只是想先去上个厕所,我尿急……”

“……”

纪言郗给他带的依旧是白粥,不同的是他自己煮的。

贺肖喝了几口后说:“哥,你煮的吗?”

“不是,买的。”

“哦,很好吃,在哪买的,我回头也去买。”

“……”

“吃你的,话这么多干什么!”

午饭没吃完,纪言郗接到了黎文清的电话,说想用一下他的笔电。现在一提到笔电,纪言郗心里就发毛。

过年那会的尴尬可都是来源于那个笔电。好在黎文清也不急着用,说等他回去再给他就行。

贺肖在边上把他们的对话脑补得明明白白,等纪言郗挂断电话后他那眼神不是一般的幽黑怨念,但在纪言郗看过来之前又隐了去。

纪言郗吃过午饭后给他换了套新的被褥,把他床上汗湿的床单被罩都拆了下来丢进洗衣机。下楼时心里有点纳闷,这人怎么出这么多汗都不臭……

……难道是离得太远了?纪言郗耐不住好奇,凑近闻,但脑子像从宕机中回复过来,及时喊了停。

我是变态吗……闻人汗味……有毒……

贺肖在纪言郗走后久久地静靠在床头,手上是一杯纪言郗刚倒好的热水,水汽一点一点的上腾,模糊了他的视线。至于白雾后红润的眼底里正在孕育着什么,也无人知晓。

纪言郗回到家里重装了个系统才把笔电给黎文清。黎文清看着一干二净的电脑,瞥了眼坐在边上削水果的纪言郗。

“这电脑你平时不用吗?”

纪言郗抬起头说:“不怎么用,前段时间有点卡我就重装了系统。”

下午纪言郗没再去看贺肖,闲着没事和黎文清去了趟菜市场,晚上在家自己做晚饭。

“言郗,盐在哪?”

“在柜子第二层里面吧,一个白罐子装着的。”

黎文清找了一遍,“这里没有。”

“没有?一直是放那的啊”,纪言郗放下手上的冬瓜,过去找,结果真没找到。

见鬼了,贺肖做了几天饭,筷子和盐都不见了。

“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

黎文清忍不住笑他,以为他要打电话给纪妈妈,“我有点怀疑这不是你家了”

纪言郗挠了挠头陪笑,然后出了厨房去外面打电话。

电话接起他便问:“盐你放哪儿了,哦对了还有筷子。”

【贺肖】:盐用完了,我把罐子洗了放楼上阳台那晾干,筷子也在那。

声音很轻,也很沙哑。

“筷子放那干啥……”

贺肖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纪言郗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隔了好一会儿才放下黑了屏的手机,把浴缸里的冰水放掉,从浴室里出来后把调低到16度的空调调到26度,再然后躺回床上,任由大脑再一次陷入晕沉里。

纪言郗在家里陪黎文清吃过晚饭后提着饭盒去了贺肖家,顺便捎上了一盒水果。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拧门进去,而是先敲了门,但好一会儿也没人理他。

又睡着了?

等等!不会跑去洗澡了吧!

纪言郗直接推门进去,结果发现贺肖规规矩矩躺在床上睡着,盖着薄被子,一看空调26度,也还行。

纪言郗心想生病了睡得倒是挺沉。

他没打算叫醒贺肖,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后就准备离开。但却在转身时发现贺肖满脸酡红,眉头紧紧皱着,嘴唇在轻打着颤。

纪言郗一惊,上前伸手一探。果真又烧起来了,比早上还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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