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羲和清零
张思毅瞪大眼睛:“他那样诋毁你你不在乎吗?你不讨厌他吗?”
顾逍:“我身边的同学老师都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以他的能耐还掀不起太大的波浪。何况,讨厌一个人也要花费力气,我平时忙得要死,哪分得出精力来理他。”
张思毅:“……”
顾逍:“我提这件事,是想告诉你,其实这样的人并不少。B这种人还不算太可怕,因为他把自己的感情都表露在了脸上,最可怕的是笑里藏刀的人,表面与你好,背后捅你刀。”
张思毅感觉背后一凉,好像真被人捅了一刀。
他恨恨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呢?”
顾逍:“我当时也很不解,后来和学姐讨论起这件事,学姐告诉我,太优秀也是一种‘错’,因为人是一种竞争类的动物。优胜劣汰,自然规律,如果你比他厉害,尤其是只比他厉害了那么一点点,他会受到生存危机,本能地会攻击你、仇视你。”
张思毅微皱眉头:“那该怎么办?”
顾逍:“我后来总结了两个办法去化解这种矛盾,第一,让自己不断变强,当你不只是比他厉害一点,而是厉害很多很多的时候,就会让对方失去竞争意识;第二,就是中国文化里的中庸思想,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越是优秀的人,就越要谦卑、低调,才能免除自己受到过多的伤害。”
第169章 加油
张思毅反思了一番,是啊, 昨天陆乔对树洞说的那些话大多是针对他的,明明顾逍也是同性恋,陆乔却不讨厌顾逍,而是讨厌自己,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顾逍比他强太多了!
“我还以为他是把我当朋友的。”张思毅失落道。
顾逍:“或许以前是吧, 那时候你们能力相当,你对他没有什么威胁,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看到了你的进步, 觉得望尘莫及,自然会有压力, 看到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自然会觉得不甘。”
顾逍的话让张思毅想起来, 他也曾有过类似的心理,就是陶斐刚来公司的时候,那时他深感威胁,对陶斐产生莫名的敌意,但当他看到陶斐的强大后,这种敌意自然而然就消失了。
两件事情一串,张思毅恍然大悟,也稍稍理解了陆乔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变化,心里的不快与憋闷消散了不少。
顾逍:“这种情绪的起伏大小因人而异,有些人善于自我调节,也许只是心里不爽一下就完事儿了,还有些人就会做出极端的行为,最夸张的譬如马加爵,不也是觉得别人都比他优秀,觉得别人都看不起他,所以才杀了人么?”
张思毅背后又是一凉,急着道:“我可没看不起陆乔!”
顾逍笑笑:“我举的例子是小概率事件,只是要告诉你,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的确没看不起陆乔,但陆乔出身贫寒,性格自卑,难免会把他人一两句无心之言放大,胡思乱想,我记得刚到大阪那天,你还在地铁上跟陶斐聊起起过他对吧?”
张思毅想起来了,就是陶斐说陆乔没坐过飞机那事儿,他道:“可是刺激陆乔的是陶斐,又不是我,我当时还帮着劝陶斐呢!”
顾逍:“但陆乔并不知道这些,他看到的只是你跟我们走得近,便自然而然把你和陶斐划分为一类人。”
张思毅:“……”原来问题的源头是出在那只口无遮拦的死肥桃身上!
“恰好陆乔又得知了我们在交往,他也不认同同性恋,这等于是给了他诋毁你的把柄,”顾逍看向他,道,“不过,幸好他什么都没有做,所以也不算是罪无可恕,对么?”
张思毅心有余悸,是啊,万一陆乔把这件事大肆宣扬,他和顾逍在公司肯定待不下去了。
顾逍淡淡道:“说回B吧,B莫名其妙地仇视了我一年,大一的时候挂了好几门课,后来,我听说他得了厌学症,休学了。”
张思毅差点笑出声来:“不是吧?”
顾逍却没有他这么幸灾乐祸,反而叹了口气,道:“前两年我回T大看当初教我建筑史的一位老教授,那位教授为人宽厚和善,据说以前B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会去找教授聊天。聊的过程中,教授给我看了一封信,那封信B是写给她的,但是B在信里提到了我,解释了他讨厌我的原因。”
张思毅:“什么原因?”
顾逍:“说是因为有一天速写课上,我嘲讽了他一句画画画得不好。”
张思毅:“……”卧槽,就这原因?他还当什么深仇大恨呢!
顾逍耸耸肩道:“那句话我已经完全记不得了,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以什么口吻说的,但我想肯定不会是嘲讽。”
张思毅也觉得,顾逍那么厉害,他要是遇到一个不如自己的人就嘲讽,这辈子估计都嘲讽不过来。再说了,就算是嘲讽又怎么了?被人吐槽两句都忍受不了,那人什么心理素质啊。
“那之后,他就把我幻想成他的假想敌,处处针对我,可他又哪里都比不过我,所以慢慢把自己逼上了绝路。他休学后回老家接受治疗,前两年好转了很多,就给教授写了那封信,还在信里还对我表达了歉意,当然,不是直接对我说的,他可能永远都拉不下那个面子吧。老教授以为我会为B的事情心存芥蒂,所以才悄悄给我看,希望我能释怀,”顾逍顿了顿,“其实我根本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张思毅“噗嗤”一笑,越发佩服顾逍的强大,同时在心里暗暗下誓,自己也要像顾逍一样,只有内心强大,才能邪魔不侵。
顾逍喝了口牛奶,继续道:“但是老教授的举动让我觉得很善意,算是挺感激。而且看了那封信,我对人性也多了份理解,你说B可恶吗?说实在,他也挺可怜的。”
张思毅点点头,就是,顾逍都没出一招一式,那家伙就自取灭亡了。
顾逍:“昨天晚上,听到陆乔对着树哭,还哭得那么伤心,我一下子想到了B,或许身处心理困境中的他们是真的很痛苦,很绝望。所以,有时候拉他们一把,远比推一把更能有效的解决问题。”
张思毅舒了口气:“听你说这么多,我好像也不生陆乔的气了。”
一旦心里放下了,张思毅也觉得豁然开朗,心情重新瞬间好了起来。
他仰头咕噜咕噜把剩余的牛奶喝了,清晨还没什么人,张思毅快速偏头凑过去,大着胆子在顾逍脸上亲了一下。
顾逍:“……”
见自己嘴唇上残留的奶渍印在了顾逍脸上,张思毅一阵傻笑。
顾逍眯起眼睛看着他,抬手蹭掉脸上的牛奶,接着凑到嘴边,极具魅惑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张思毅:“……”操!太犯规了!
他捂着鼻子满脸通红地转过身,退开好几步,跟这个移动的荷尔蒙保持安全距离。
顾逍看着张思毅逃跑的背影,轻哼了一声,心道,回去再收拾这家伙,都敢在外面挑逗自己了,看来时机已经成熟了。
回到客栈,同事们也都起床了,八点集合,不少人已经整装待发。
陶斐打着哈欠,抓着乱糟糟的头发从楼上下来,看见张思毅后问:“你俩昨晚去哪儿鬼混了?”
张思毅:“啊?”
陶斐:“一晚上没见人影,你们昨晚到底回来睡觉了没有?”
张思毅:“回来了啊,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了,早上起来你又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