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言木叙
沈澍俯在他身上,将他的手腕扣在头顶,依次亲吻他的眉眼,唇角,沿着一路向下,含着吮着,用牙尖轻轻地磨。
姜裴止不住细密地抖,狠狠地将唇咬住,才能止住险些脱口的声息。
“哥哥,“沈澍在他心口处落下一个吻,“我不会放开你的。”
“一辈子都不会。”
窗外有闪电划过,沈澍的脸颊红而烫热,眼睛却发亮。
“哥哥,你会舒服的。”
“和我在一起,永远不要忘了我,好不好?”
姜裴的下颌紧紧地绷起来,闭着眼,鸦黑的长睫颤抖着,无力地垂落。
疼痛连带着喜悦与充实感一并袭来,像要将沈澍淹没。
他额上泛起了细密的汗,微微红着眼,强撑着凑上前,去亲姜裴薄透的眼睑。
声音里带着巨大的欢愉与满足。
“哥哥,你终于是我的了。”
第54章 怕疼
姜裴病了。
院子里淋的雨,血液里的药剂,还有那一场混乱的性爱,掺杂在一处,说不清哪一者才是真正的病因。
低烧使得他的脸颊带了很浅的玫瑰红色,碰上去会传出一点鲜明的热度,唇色却苍白。
下唇齿痕宛然,微微肿起,沁着干涸的血色,是昨夜隐忍时留下的痕迹。
沈澍附在床边,拿棉签沾了温水,一点点涂在他的唇上。
他涂得很小心,仿佛姜裴是什么易碎的珍宝,碰一碰就要散在空气里。
姜裴闭着眼,单薄的身躯陷在被褥里,好似无知觉一般。
不肯讲话,也不肯看他。
沈澍细致地将他唇上那一点残余的血丝擦去,又换了棉签,开始往伤口上上药。
“哥哥觉得苦吗?”他问姜裴,“苦的话,就摇摇头,好不好?”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于是沈澍很轻地笑,俯下身去,用脸颊贴着姜裴的,“哥哥比从前乖了许多呢。”
“都不怕苦了。”
姜裴不理他,于是他自顾自地解释道,“我问过医生了。”
“哥哥嘴唇上的伤口要上药的,不然吃饭喝水都会很疼。”
“哥哥的嘴唇这样好看,要是不小心留疤了,可怎么好?”
药涂完,他将棉签随手搁去一旁,坐在床边,一双眼在姜裴脸上流连,伸出手指,用指腹很轻地按了按姜裴的唇角,“哥哥真狠心。”
“对自己都半点不留情,下这样重的手。”
手指沿着唇边轮廓一点点划过去,停留在饱满的唇珠上,很爱惜一样地蹭了蹭,“哥哥连自己都不爱吗?”
“所以,是不是也不会爱我?”
“算了,我不在乎,”他弯下腰,隔着被子搂住了姜裴,将耳朵贴在后者的胸口处,听那一点微弱的缓慢的心跳声,“哥哥现在是我的了。”
“不管哥哥喜欢谁,要娶谁,和谁有了孩子,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想明白了,哥哥,”他偏了偏头,去看姜裴那一小片瘦削白皙的下颌,“我只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就够了。”
“这样不管你喜欢我,还是讨厌我,心里眼里,都只会装着我一个,不会再有别人。”
他抬起头,将唇贴在姜裴唇间,尝到浓稠的化不开的苦。
“真的好苦啊,哥哥,”他很轻地蹭,怕弄疼了姜裴,唇贴着唇,低声道,“现在,我们算不算是同甘共苦过了?”
直起身时,身后某处传来的钝痛感格外分明,腰好似被人捶打过一轮,酸痛僵直,仿佛下一刻就要折断。
沈澍蹙着眉,额上起了一层薄汗。明知床上的人不肯看,他还是撑出虚弱的笑,“哥哥等我一会儿。”
“我很快就回来。”
‘咔嚓’一声轻响,锁舌闭合,沈澍的动作很轻,踩在楼梯上的动静几不可闻。
屋内,姜裴很慢地睁开了眼,鸦黑的长睫微微颤着,眨了眨。
他将头稍稍地转过一点角度,眼神虚虚地看向窗外。
暴雨已经停了,转成了一澄如洗的蓝。
他看了一会儿,漠然地收回了目光。
浑身的肌肉与骨骼都酸痛着,头疼欲裂,喉咙里好似落了火炭一般涩疼。
一切生理反应都昭示着昨夜的混乱与荒唐。
他试探着动了动腿,想要屈膝坐起来。
下一刻就感觉到了不寻常。
掀起被子,细瘦伶仃的脚踝上,漆黑的精钢制成的锁环刺得人眼疼。
姜裴盯着看了会儿,伸出手,握住小腿,前后活动了几下,揉了揉酸胀的肌肉。
锁链跟着晃动,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响。
他费力地挪动身体,靠坐在了床头。
手腕上泛着淤青,是昨晚沈澍盛怒之下没把握好力道留下的。
他伸出手指按了按,疼痛沿着皮肉像是要渗进骨缝里头,牢牢刻进去,叫他再也忘不掉。
姜裴是很娇气的,爱吃甜食,怕苦,也怕疼。
可呆在沈澍身边,疼痛似乎总是无法避免,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再次降落到身上。
沈澍的喜欢太重了,炽热又浓烈,却又总是把人弄伤。
姜裴太怕疼了。
所以他不想要了。
第55章 线索
昨夜沈澍回来时的阵仗实在吓人,眼瞧他黑着脸将姜裴带上了楼,许妈也不敢开口阻拦,在楼下心急如焚地守了一夜,绕着客厅也不知转了多少圈。
到了这时,好容易听见楼梯口传来动静,忙不迭地探头去瞧。
待看清沈澍青白的脸色,险些唬了一跳,忙上前两步将人扶住了,口中一叠声地问道,“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哟?”
“这,这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嘛?”
说着,眼睛又禁不住地往楼上觑,“裴先生,可还好呀?”
“要打电话叫徐医生来看一看的哦?”
也不知道沈先生到底为着什么发了那样大的火,这才安生了几天,又闹起来。
旁的不论,只单瞧裴先生那副单薄身子骨,经了这一夜的折腾,还不定要出什么岔子呢。
回头真生了病,心疼的人还不是沈先生自个儿?
许妈想着,忍不住就要叹出气来。
沈澍摆了摆手,随意坐去沙发上,落座的瞬间腰背忍不住微微一僵,冷嘶一声。
许妈注意到了,忙关心道,“先生哪里不舒服嘛?”
“没事,”沈澍屈起指节,揉了揉抽痛的额角,哑着嗓子吩咐道,“煮点白粥,配几份清淡的小菜,一会儿送去……算了,先做吧,做好了我端上去。”
楼上的医药箱子里药全得很,退热的,化淤的,一时半会儿,大约还用不上请医生。
不到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愿叫姜裴再见外人。
徐梁这人算不得心腹,他终究还是信不过。
煨好的米粥泛着香气,盛在小砂锅里,还在‘咕嘟’地冒着小泡。沈澍连着小菜一起用托盘装了,端去楼上。
许妈原本想要跟着上去瞧瞧,被他拦在了楼梯口。
沈澍垂着眼,淡淡道,“裴先生不大舒服,楼上我照看着就行。”
“这两日饮食都清淡些,您多费着心。”
屋里光线暗沉,沈澍半张脸掩在阴影里,声音听不出情绪,却无端地压得人喘不过气。
许妈心口蓦地一跳,嗫嚅着应了句‘是’,退开身去。
秦宅。
秦衾这段日子以来,为着姜裴的事四下奔走,着急上火起来,胃口本就不好,又赶上妊娠反应最严重的时候,动不动就犯恶心,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迫不得已,只能在家呆着休息。
说是休息,人没找到,心到底也还在悬着,落不下去。
先前看见方雯手机上那两通未知的来电时,她留了心眼,暗暗地将号码记下来,吩咐人去查号码的归属地。
她原本也没抱什么指望,只当作病急乱投医,看能不能撞出些什么来。
电话打来时,她正在喝豆浆,豆腥气熏得她皱起眉,不耐烦地将碗推去了一旁。
“小姐,您之前说的号码已经查到了。”
“地址显示是城郊那块,具体定了下位置,大约是花园别墅82号。”
“已经查过了,那栋别墅先前归一位姓林的商人所有,后来他生意不顺,别墅转手卖了出去,买家似乎用的是匿名身份,暂时还没能查出来。”
“您看,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匿名买家。
秦衾心念微微一动,对电话那端交代道,“继续查,把这个买家的身份挖明白。”
花园别墅在沅城算是排得上名号的别墅群了,只不过因为位置偏僻,住的人也少一些。但能接手花园别墅的人,身价定然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