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头与水
善保是想回去茅厕吐一吐,瞧德麟走远,就摇摇摆摆的赶路,不知是福康安家的园子太大,还是善保醉意渐深,他硬是迷了路。
走了好久,腿都酸了,还是在红花绿叶的园子里打转儿,而且连个奴才也没碰到,以至于善保大脑在酒精的刺激下、经过高速运转后,得出一个结论:莫非他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找了张凉凳,善保索性坐下歇脚,一面思量鬼打墙的应对方法。
“唉哟,善保大爷,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大管家堆笑迎向善保儿。
阳光还有些强烈,善保眯了眯眼睛看到大管家,视线转移,大管家后面,几个兵勇簇拥着一位身着铠甲的年轻将领,此人英俊至极,凤眼眉飞,直鼻薄唇,眼神如刀似戟,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杀仗之气。
善保的小心肝儿忽然就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了两下,他摇晃着上前,醉眼迷离,手伸出去,鬼上身一般摸住将领的脸颊,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可是二郎真君?”
饶是将领素来不苟言笑,此时,眼中也带了三分笑意,抓住善保作祟的爪子看向大管家,“这是谁?”
“回大公爷的话,这是三爷的同僚、善保大爷,住三爷隔壁的芭蕉院,今儿是善保大爷请同什的侍卫大人们喝酒,约摸是醉了,误闯了大公爷的院子。”管家恭恭敬敬的垂手答道。
富察明瑞见善保憨态可掬,声音里多了三分暖意道,“送他过去吧,跟福康安说,给他煮碗醒酒汤喝,都醉的不认人了。”
善保死都不肯走,赖在富察明瑞身上,死求白赖的非要看二郎真君的啸天犬。
富察明瑞还头一遭遇到这种状况,刚一用强,善保便又哭又闹,软声好语吧,他又不听,白费劲儿。
大管家头上开始冒汗了。
善保已经蹿到富察明瑞的背上,双臂扒住富察明瑞的颈项,两腿勾着人家腰侧,嘴里叽里咕噜胡言乱语,“真君,你的狗狗呢?给我看一眼吧,行不?”
富察明瑞也懒得跟醉鬼讲理,对大管家道,“去叫福康安过来。”只当背上多了个乌龟壳,若无其事的就这么背着善保进屋儿了。
福康安正为丢了善保着急,大管家踩着风火轮般冲到福康安跟前,喘一口粗气擦汗道,“三爷,大公爷回来了。善保大爷喝多了,遇到大公爷,赖上大公爷了,死活不肯撒手,跟着大公爷到湖居小筑去了,谁劝都不肯回来,要不您去瞧瞧吧。”
“啊?明瑞哥回来了?”富察明瑞是福康安正经的大堂兄,富察家的族长,福康安坐不住了,问,“善保醉得厉害?”
“不认得人了,直拿大公爷当二郎真君,哭着喊着要看啸天犬。大公爷没法子,就带他一道过去了。”管家微歇一口气,脸颊泛红。
布彥达赉几人听到“轰”就笑了,可是瞧了新鲜笑话儿。不过几人亦是有眼力之人,听说富察明瑞回府、善保大醉,也不再多留,纷纷起身告辞。
倒是丰升额对布彥达赉道,“老四,你先回府吧,我去瞧瞧筠亭,也几年没见过了。”
福康安心里焦急,步子迈得飞快,也没留意丰升额的神色较以往多了几分苍白冷峻。
到了湖居小筑,就听到善保声嘶力竭的哭声,福康安只恨自己没生两只翅膀,恨不能飞进去,对着欲行礼的仆人摆摆手,一脚迈进门槛儿,富察明瑞渗着寒气的声音传来,“给我堵了他的嘴!”
“明瑞哥、明瑞哥。”福康安拂去珠帘,扑进里屋儿,善保正坐在床上咧着嘴嚎啕大哭,富察明瑞襟前一片呕吐物儿,额角青筋直跳,眼瞅着就要拔刀宰人。
福康安深深的打千儿作揖,赔笑,“明瑞哥,你回来了,唉哟,大管家,赶紧的,给明瑞哥烧水洗澡换衣裳。那个,明瑞哥,我先带善保回去,一会儿再来给哥哥请安。”二话不说,上前抄起善保飞一般逃了出去,将一道前来的丰升额完全忘在了后脑勺之后。
丰升额站在门口,望着一身狼籍的富察明瑞,眉目温煦如往昔,淡淡一笑,“你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太晚了~~晚安吧,亲们~~这几天太忙了,没空码啊没空码~~
52、善保丢脸赔礼道歉 ...
第二日清早,善保在福康安怀里醒来。
光溜溜的。
自己光溜溜,福康安也光溜溜。
善保顿时魂飞魄散,接着小花儿一紧,咦,不痛啊?
难道,啥也没发生?
善保伸出一只胳膊,光润如玉,也没啥亲吻后的痕迹啥啥的。扭扭腰,身上并不疼。
唉哟,差点冤枉福康安,善保咧嘴,无声的笑了笑。
“傻笑什么?”
声音从头顶传来,善保才发觉自个儿头枕着福康安的一条手臂,脸贴着人家的胸膛,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的被人家手搭在腰间搂怀里。
“你怎么在我屋儿呢?”先找茬。
善保挣了挣,拨开福康安的胳膊往上蹿了蹿,俩人脸对着脸,眼对着脸,鼻子对鼻子,嘴对嘴,福康安的视线就在善保稍稍有些红肿的小嘴儿上逡巡而过,勾唇一笑,略做解释,“你昨儿喝醉了。”
哼,肯定趁机占我便宜了!
善保很有些小气愤,不过福康安能坐怀不乱,倒是让他另眼相待。也没好多做计较,揉着太阳穴,皱眉问道,“啊?我都忘了!我没出丑吧!”
顿时担心起来,这辈子不知道,上辈子只要一喝多,他常会干些不大靠谱儿的事儿,完全脱离平日里温良恭俭的好形象。记得他还在跑龙套时,好不容易有个超越龙套的小角色给他上,结果他一高兴喝多了,差点把导演给潜了,后来不但角色不了了之,他的龙套生涯也很悲催的结束了。
“我,我没干什么不好的事儿吧?”
福康安哼哼两声,拍善保屁~股,磨着牙唬他,“没干?你可把我大堂兄得罪惨了!”
“啊?”善保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问,“富察将军回来了?”
“嗯,头一天回来,听管家说你扑他背上不肯下来,拿他当二郎神,嚷嚷着要瞧哮天犬,不但叫他背你进了屋儿,还吐了他一身……”
“天哪天哪!”善保一捂脸,嗖的钻被子里去了。
没脸见人了!
在人家园子里住着,竟然平地撒酒疯!
可到了被子里头,他缩得太靠下,借着微光低头就见福康安腹下茂密的草丛,以及那根半埋草丛里的、尺寸傲人的萝卜。
福康安低笑着刚要劝善保几句,未待开口,善保的大头“嗖”的又顶了出来,咚的撞到福康安的下巴上,差点撞得福康安咬舌自尽。
“唉哟,福康安,你撞死我了。”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善保摸着头,苦巴着脸,脸上微微泛红,小小声抱怨,“真是不要个脸面,你怎么连底裤都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