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迪克羊仔
“什么?”
“我看你今天表现得那么喜欢,连你堂姐都看上了,怕你一冲动,什么条件都不讲就跟小陈签。”
郎洋洋终于反应过来,忍不住拍一下庄硕的胳膊笑道:“什么呀,我姐也没有要签啊。不过我确实是很喜欢那里。”
郎洋洋给庄硕看和朗月的聊天记录,大致内容就是对于寨子的环境都还比较满意,有比较大的改造空间。
但是小陈给他们的规划是一块饼,他们也不会头脑简单到有饼就吃。
“我们想的都差不多,就是我们觉得陈家寨可以,她也可以拿我们当饼去跟别人谈,去申请资金,如果条件合适,我们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庄硕:“那就好,村委今年对这个事情特别上心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说是听到了消息,今年的名单里有陈家寨,但也不知道真假。”
“从哪里听来的?”
“村长的儿媳妇的哥哥今年调过去了,但村里现在也还没有真正谈成什么。”
郎洋洋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创业公司融资的时候条件比小陈这差远了。”
庄硕虽然不懂什么互联网融资,但是看到郎洋洋没有冲动就放心了很多。
郎洋洋转头,这个位置能看到陈家寨后山的一线瀑布。
“慢慢来吧。”
网约车司机打电话来确定地址,都远远的看到车子来了庄硕才反应过来。
他抓着郎洋洋的手:“不是,我是你老公啊!这些打算你怎么都不跟我说。”
郎洋洋抿嘴:“我……”
真话其实就是怕庄硕没有办法理解如此“冷静无情”的自己,也怕自己这样做庄硕不会站在自己身边。
说出来多伤人。
“对不起啊……”郎洋洋最后还是道歉,悄悄往庄硕那边靠过去一点。
他轻轻拉住庄硕的手,抬头看他。
庄硕想跟他说他们现在已经结婚了,是最亲近的人,什么朋友亲戚都没有伴侣重要。
自己永远都会站在他这边,不要质疑自己的爱与责任心。
但车子已经来了,郎洋洋干燥温暖的手拉着他,他捏捏郎洋洋的手心。
“没事了,去吧,今天会很忙,晚上不能回去做饭了。”
郎洋洋点点头,如释重负道:“好,那我们晚上一起吃宵夜,我去买点啤酒回来。”
“嗯,拜拜。”
“晚上见。”
周日的时候郎洋洋和朗月又见了一面,两人仔细交流了各自的需求。
郎月的新店有三个地方可以选,长枫湖景区旁边、小云村、陈家寨。
“长枫湖那个比较麻烦的是转让,还有那个位置其实挺商业化的,小云村环境最好,就是装修和运营都要花大价钱,陈家寨呢就是刚好在中间。”
“着急吗?”郎洋洋问。
郎月皱眉,往嘴里塞一块小饼干:“急,今年的计划已经滞后了,眼看这两年旅游旺起来了我吃不上这口饭我急啊!”
郎洋洋忍着笑:“姐,你还叫吃不上这口饭啊。”
朗月瞪他:“没吃到最好的那个菜!”
说完又补充一句:“如果你决定要签,要提前跟我透个气哦。”
“好。”
郎洋洋倒是没有那么难受,他对于自己现在的情况已经挺满意的了。
但心里纠结,一边喜欢陈家寨,一边又觉得现在经营一家店刚刚好。
农场那边忙了几天,庄硕每天都七八点出门,晚上九十点才到家。
这样回来的时候就会直接到郎洋洋店里接他一起下班。
今天在庄晓宇的帮助下,郎洋洋早早结束了备货,给庄硕打电话他没有接,干脆就在店里等他过来。
夏天已经正式来了,郎洋洋脱下工作服和帽子口罩的时候一身都是汗。
简单地洗了把脸,坐在靠近烘焙室的位置上看看这个月要订的货。
选了需要的放进订单里,看时间庄硕大概快到了,就拿出手机来上上网等着。
刷朋友圈的时候还是能看到很多以前同事、朋友的变化,现在看着这些升职啊跳槽啊旅游什么的,心里很少有什么波澜了。
看到之前带自己的甜品师Lily姐跟别人合伙开了一家餐厅,郎洋洋给她点了个赞。
又看了一会儿,返回列表的时候看到Lily姐的新消息。
Lily姐:[最近怎么样?]
郎洋洋:[都挺好的。]
Lily姐在evene的时候非常关照郎洋洋,郎洋洋心里最感激的人就是她,其次是就是主厨。
当初开店还跟她咨询过,给了很多实用的建议。
郎洋洋想着应该跟她说一下,自己结婚的事情。
正在措辞打字,Lily姐的消息发过来了。
Lily姐:[周哥去长溪市了,有没有跟你联系?]
郎洋洋:[是吗?没有联系我。]
Lily姐:[哦哟,我以为他会去找你玩玩呢,周哥那时候不是……]
郎洋洋兼职要晕倒,露出无奈表情,打字:[那时候天天骂我是真的。]
Lily姐发来一个笑的表情包,说:[反正你看他微博嘛,已经到长溪市两三天了。]
郎洋洋:[微博?]
Lily姐:[对啊,你不知道他微博吗?]
郎洋洋说不知道。
Lily姐:[原来你们真的不熟。]
回长溪市之后郎洋洋都没有怎么登陆过微博了,想着要是主厨周哥没有联系自己,那就是不想见,还是不要去打扰他好了。
又等了一会儿,庄硕过来了,车子停在门口,郎洋洋听到车的声音赶紧拿上东西出门去。
一上车,看到庄硕右肩膀上有血迹,郎洋洋吓了一跳,“你肩膀怎么了?怎么会有血?”
庄硕脸色有点疲惫,但还是笑着说:“没事,不是我的血。”
雷公在后座睡着,车子启动回家,庄硕解释说:“下午有个员工下机器的时候摔到了,我背他上车的时候蹭的。就是那个高高的陈叔,你还记得吗?”
“记得,他严重吗?”
“磕破了下巴,小腿也骨裂了,医生虽然说不严重,但……”
郎洋洋看着他,“有没有医保?”
庄硕点点头:“有的,都买了。但是陈叔年纪大了,也怪我,不该让他上耕田机的,唉。”
郎洋洋感受到他的自责。
陈叔就是陈家寨的人,以前在一个五金厂工作,后来厂子关了就在家种地,种地收入不高,家里很拮据,五年前来到南溪农场,交社保有固定工资,算是很好的工作了。
“我一开始是不让陈叔上机器的,但是后来忙起来就顾不上,唉,农场里会开耕田机的又没几个。”
庄硕越说心里越难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让年纪大的阿叔们上机器出事了,以前是机器出事没太大感觉,当正常损耗就好,现在是人伤着了。
郎洋洋拍拍他的肩膀:“别这么想。”
那种想安慰又无从安慰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那种谁也改变不了现状的无奈。
就像无法开口跟王志军说辞职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一样。
没办法说要么不要招年纪大的员工了、也没办法说让年轻的几个多加班耕地、更没办法说多招几个会用机器的年轻人就好。
“前天陈叔还跟我请假,说孙女过生日,跟我请假一天。”
说完刚好开到了巷子口,带着小狗一起往家里走。
郎洋洋一手牵着狗,一手挽住庄硕:“过生日?那我给陈叔的孙女送个蛋糕吧,我来做。”
庄硕把郎洋洋的手握在手里,转头对他笑了笑,说谢谢。
回到家里,庄硕说肚子饿去做点吃的,郎洋洋看他疲惫的身影,推着他进浴室。
“我来做,给你煮个面怎么样?”
庄硕不肯,但郎洋洋强硬,把它裤子扣子都解了。
已经三四天没有做饭了,厨房干干净净的,也冷清,冰箱里只有冻的肉还有一颗生菜。
郎洋洋烧水煮面条,再煎个鸡蛋。
没有浇头就做个清汤面,看庄硕的样子大概晚饭都没有吃,能吃饱就行。
今天庄硕洗澡比平时久了一点,想想真的是很后怕。他用周边的村民,本意是想着多少也是给大家增加收入,让日子好过一点。
但现在常常困扰。
年纪大的员工能做的事肯定是比年轻员工少的。
这些都无法跟父母说,面对这种情况,他们也只能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多帮衬着点。
洗完澡一出来 ,就闻到了食物的清香,茶几上放着一碗面和一杯水。
厨房还有动静,转头看过去,是郎洋洋在切水果。
庄硕只穿一条睡裤,毛巾搭在脖子上,安静地看着郎洋洋。
“看什么呢?”郎洋洋没有回头,但是已经知道庄硕就站在身后。
庄硕笑:“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