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无邪
“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傅檐川再次吻下去,这回温柔了许多,把祁奚还抱着的橘猫扔下去,将人揉在了身下,深陷进沙发里。
祁奚也没有那么迟钝,自从上回被他看见过后,傅檐川连吻他都刻意避开那边与他贴太近,也只是单纯地吻完他就将他放开。
这次同样,他被吻得没了力气要有感觉时,傅檐川又放开他,“去吃早餐。”
“檐哥!”
他缓缓起身,刚站起来傅檐川突然拉住他的手,他以为傅檐川要做什么,结果傅檐川只是往他手腕戴上了一块智能手表。
傅檐川气定神闲地说:“礼物。”
祁奚完全没认出来不是谢洄给他那块了,吃早餐的时候还和谢洄夸手表好看。
谢洄也没看出不同,夸起了自己眼光好,然后给祁奚看了自己的同款。
傅檐川在旁边不可察觉地蹙起了眉头。
除夕很快就到了,祁奚和傅檐川先去看了秦奶奶,送了东西,虽然秦奶奶还是很不欢迎他们。
下午傅檐川让他带上睡衣,说晚上不回来。
祁奚以为要去的是傅檐川家,结果是一家疗养院,不过这里的疗养院像别墅区,是一座座单独带院子的小别墅。
他好奇地到处打量着进去,到了会客厅见到一个看起来很温和的女人,他以为是傅檐川妈妈,上前就叫:“阿姨好。”
傅檐川笑着把他拉过来,“这是医生。”
祁奚没有见过不穿白褂的医生,尴尬地向医生说:“也是医生阿姨。”
医生被他逗笑,“夫人在院子里。”
傅檐川牵着祁奚往院子里去,祁奚不忘和医生说:“谢谢。”
医生一直在这里照顾林娴婧,见过傅檐川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傅檐川带来人,向祁奚多打量了两眼,有些不太确定两人的关系。
院子是仿古的中式庭院,曲径廓亭,林娴婧坐着轮椅在一棵腊梅树下。
祁奚走进院子看到她的瞬间,突然理解了傅檐川为什么那么好看,不自觉赞叹,“檐哥,你妈妈好漂亮!”
林娴婧看起来很年轻,顶多就三十多岁,还是保养得很好那种,就如她的名字一样,有种非常娴静的气质,坐在那里如同一副画。
实际上林娴婧和10年前几乎没有变化,是因为她这10年大多数时候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仿佛她的人生定格在了10年前。
傅檐川放开祁奚向林娴婧走过去,林娴婧隔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向他看来,又看了许久眼神才终于有了焦点,像是从梦里清醒,对他笑起来。
“檐檐,你来了。”
这10年林娴婧唯一没有忘记的,只有这个唯独她会叫傅檐川的小名。
傅檐川蹲到她面前,“外面冷,进屋去吧。”
“不,花,好香。”
林娴婧又看向了那颗腊梅,傅檐川折了一枝给她,“这样进屋也会香。”
“檐檐好聪明。”
她摸了摸傅檐川的头,终于肯让傅檐川去推轮椅,转过去看到了祁奚。
祁奚不自觉紧张起来,僵硬地对林娴婧鞠了个躬,“阿姨好,我叫祁奚。”
林娴婧打量着祁奚,傅檐川把她推到祁奚面前,她拉着祁奚的手说:“你是檐檐班上的小朋友吧?真可爱,我叫你奚奚可以吗?”
祁奚从他妈妈去世后,再也没有哪个女性这样亲切地和他说过话,他一时都没觉出“小朋友”这个说法有什么问题,不好意思笑了笑。
他也只有他妈妈和外公会这样叫他,傅檐川妈妈这样叫他,好像有点奇怪。
他瞟向了傅檐川求助,傅檐川却只是带着笑意看他,他只好答应,“可以吧。”
林娴婧把手里的腊梅花折了几朵给他,“奚奚,给你,檐檐折的花。”
“谢谢,阿姨。”
祁奚把花凑近鼻子闻了闻,毫不吝啬地夸,“好香,檐檐好厉害,折的花也这么香。”
林娴婧骄傲地点头,“对吧,我也这么觉得,奚奚要和檐檐做好朋友。”
“我们已经是最好的朋友了!”
祁奚说得一点没犹豫,傅檐川推着轮椅的手捏紧向祁奚盯去,结果人家根本没给他一个眼色,他开口说:“先进屋,外面冷。”
进屋后,傅檐川成了多余的人,林娴婧要把腊梅插起来,祁奚就到处找花瓶,医生要帮忙去拿,被他叫住。
祁奚也不知道问人,和林娴婧到处翻找,终于找到一个不知道多久没用的花瓶,将那枝腊梅插起来。
他拿着林娴婧给他的那一小枝,和林娴婧说:“阿姨,你等等。”
过了一会儿,祁奚不知在哪里找到一个小玻璃瓶,将只有几朵的腊梅枝也插起来,放在了花瓶旁边。
林婧娴突然从轮椅上站起来,凑到小瓶子前对祁奚说:“这个真可爱,奚奚真棒!”
祁奚惊得瞪大了眼睛,“阿姨你可以走路?”
林婧娴自己也愣了愣,像是想不起她到底能不能走路,看向祁奚不确定地说:“应该、可以吧。”
站起来的林婧娴比祁奚想的要高,虽然很瘦,可是体态端庄优雅,他脱口而出,“阿姨你真的好好看,像仙女一样,难怪檐哥那么帅,他长得像你!”
“奚奚可真会说话,不像檐檐。”
“阿姨,你是说我比檐檐厉害吗?”
林娴婧打量着他,突然摸了摸他的头安慰,“还是我们檐檐厉害!”
祁奚一点也不受挫,反过来夸林婧娴,“我要是有这么好看的妈妈也会比他厉害。”
林娴婧忽地笑了。
医生照顾了她十年,第一次见她对除了傅檐川之外的人笑,也是第一次见她说这么多话。她终于明白傅檐川为什么带祁奚来,在所有人眼里林娴婧是个病人,可是祁奚却仿佛没有意识到,还配合她把自己当成了小朋友。
整个下午祁奚都陪着林娴婧,一边画漫画,一边给她讲画的故事,林娴婧终于夸了他,“奚奚画得比檐檐好!”
祁奚一下骄傲起来,“檐檐也夸我画得好!”
傅檐川看着他们想起小时候,傅振荣会因为他什么没有做好,罚他在走廊的尽头面壁反省,林娴婧会趁傅振荣不在的时候,过来坐在他旁边和他一起对着墙壁,给他讲故事。
他还记得其中的一个故事,有一只小猪被猪爸爸教育要做一个勇敢的小猪,所以小猪遇到了狼,勇敢地和狼打架,又遇到老虎,又勇敢地和老虎打架,最后小猪回家遍体鳞伤,以为是自己还不够勇敢。
后来小猪遇到兔子,兔子告诉小猪,“你个笨蛋,你爸爸说的又不是都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你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了。”
林娴婧每次故事讲完,就会给他一颗巧克力糖。
天黑下来傅檐川定的年夜饭送来了,满满一桌子只有他们三人。
林娴婧不知道今天是除夕,在她的眼里今天只是她儿子幼儿园放学的某一天,祁奚是她儿子带回家玩的小朋友,可实际上傅檐川从来没有上过幼儿园。
吃饭的时候,她一直给傅檐川和祁奚夹菜,告诉他们,“不要挑食,小朋友挑食会长不高。”
祁奚倒是一般不挑食,但傅檐川挺挑的,他挤到傅檐川旁边也给傅檐川夹菜,另一只手在桌按着傅檐川的大腿,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样说:“檐檐,你要好好吃饭知道吗?不按时吃饭,你妈妈会伤心的。”
傅檐川捉到了祁奚的那只手,凑在祁奚耳边说:“奚奚不乖了。”
祁奚被傅檐川这一声“奚奚”叫得一个激灵,连忙地退开,向林娴婧告状,“阿姨,檐檐不好好吃饭,还欺负我!”
“檐檐,不要欺负奚奚。你好不容易交到朋友,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傅檐川不觉地笑了一下。
吃完晚饭林娴婧就要吃药,因为药有安眠成分,她吃完就要睡觉。
去睡之前,她突然拉着祁奚的手给了他一颗,莫名地对他说了一句,“别怕,听爸爸的话就好了。”
林娴婧走后,祁奚拿起那颗糖,认出来和傅檐川之前给过他的那颗特别甜的糖一样,他终于问傅檐川,“檐哥,你妈妈森*晚*整*理他是不是跟我一样,脑子不太聪明?”
会客厅里已经没别人在了,傅檐川搂着祁奚坐到沙发里,突然用力地抱过去,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好半天才说:“她疯了。”
祁奚惊讶,傅檐川沉默了好久告诉他,“10年前,我离开了2年,就在我走后她自杀了,2年后我回来才知道她自杀未遂,疯了。”
他没有想到是这样,不知道要回什么,只能用力回抱住傅檐川,像林娴婧拍他的头一样,轻拍着傅檐川的头。
傅檐川继续说:“她以前是个舞蹈演员,小时候我学大提琴,拉给她听,她就会给我伴舞。”
这一幕在祁奚脑中变成了一副画,他一时愣在了那里,傅檐川突然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他问:“吓到你了吗?”
“什么?”
祁奚不明白地反问,傅檐川突然把他抱起来,往他们今晚的卧室走去。
“没什么,睡觉。”
第45章 回家
疗养院没有什么过年的气氛, 祁奚也失去了对年夜的期待,半山的温度比城里低,他洗完澡趴在窗户上,发现外面下起了毛毛细雪, 被暖色的灯光映成了金色。
傅檐川突然到了他身后, 从后抱住他在他耳边说:“怎么不上床?手都冷了。”
祁奚仰头往后一靠, 从下往上看傅檐川的脸还是那么完美, 他欣赏着说:“檐哥,这里也下雪了。”
傅檐川往窗外瞟了一眼, 回了一声“嗯”,忽然抱起祁奚到了床上。
这里能给他们睡的只有一个房间,房间只有一张床,还没有之前他们一起睡的那么大。
祁奚立即滚进了被子里,傅檐川跟进来手越过腰迹搂住他, 脸从后贴过在他耳边,要碰到又没碰到地叫他的名字。
“祁奚。”
他一直很喜欢傅檐川的声音, 特别叫他名字的时候, 他总感觉傅檐川叫得特别认真, 不自觉会心跳加速。他手掌覆上了傅檐川在他腰上的手, 微微回头轻回了一声。
“檐哥!”
傅檐川烫人的呼吸喷出来打在祁奚耳朵上, 接着终于咬过去, 牙齿轻磨着祁奚的耳骨, 另一只手从脖子下穿过去,推着祁奚的脸过来与他接吻。
叮咚!
祁奚的手机突兀又响亮地响了一声,祁奚立即要去拿手机。
傅檐川蓦地把人按住, 祁奚不满瞪他,“我要去拿手机, 一定是谢洄。”
他一下翻身过去,把祁奚严严实实压在了身下,禁锢着祁奚的四肢,眼睛全是不许去。
“檐哥!”
祁奚撒娇的声音带着鼻音,像只猫爪子挠在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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