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的事 第88章

作者: 标签: 近代现代

林泽皛竟百口莫辩。

高崎开着车载柳坤仪和玉卮、临邛一起往上海走,今天路况不错,预计三个小时能到达。

本来柳坤仪让临邛和玉卮都在柳宅待着,临邛刚被解除封印,不适合出行,但临邛放心不下傅渊颐。

“本来我和她可以隔空交流,无论多远都能对话,但现在我找不到她。”临邛脸上满是不安的神色,“不知道是我鬼气虚弱的原因,还是她……”

“先别想这些。”柳坤仪放下手机,刚才给傅渊颐打了两个电话都是无法接通,“我们先和林泽皛汇合之后再去找渊颐。”

林泽皛回到车里,钻车底爬车顶,又在停车场附近转悠了好大一圈,都没能找到王芳。

怎么办?傅渊颐就交待她这么一件事她都没能办好,就一具尸体还能不见了?她就不该贪睡!

林泽皛万分后悔。

7:39 PM,夜幕降临,柳坤仪一行人终于和林泽皛汇合。

高崎将车开进停车场,进停车场前柳坤仪先下车和门口岗亭的保安聊了两句,上车之后高崎见柳坤仪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在思考什么。

“进去吧。”柳坤仪说。

远远地她们见林泽皛在冲她们招手。

“柳小姐……”见到柳坤仪的一瞬间林泽皛浑身脱力,无比自责道:“怎么办,真的找不到王芳。我开车在附近找了好久都不见她的踪影。”林泽皛没顾得上打招呼,直接跟机关枪似的说个不停,“就算王芳活了自己走了,我开车怎么着也追上了不是?我这才睡了不到一小时,她能奔出多远呢?而且我一直给渊颐打电话,还是接通不了……为什么我睡了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

“你冷静些别嚷嚷,这样,你留在上海继续找王芳,我们去咸阳那边找渊颐。”柳坤仪想了想,道,“王芳是具尸体,她能自行离开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附身,二是被纵鬼。按时间推断她很有可能还留在上海。你特别留意一下各大医院,一旦附身失败或纵鬼法力消失,她就又会变回尸体,会被人直接送到医院太平间。”

“行!好!交给我吧!”

高崎去卖飞咸阳机场的机票,被告知咸阳机场现在停飞了。高崎询问为什么停飞,工作人员不太清楚。柳坤仪查了一下路线,从柳林机场过去只有两百多公里,飞柳林吧。

高崎在柳林机场租了车,一行人登机之后柳坤仪坐在靠窗的位置,拿出手机查看今天的新闻,关于咸阳机场的几条新闻让她非常在意。

“咸阳机场遭地震,二楼惊现巨坑,天顶被雷击出大洞。”

还想多看看具体情况,飞机即将起飞,她只能把手机关闭。

飞机加速准备飞向深邃的夜空,柳坤仪心不在焉。

11:46 PM,柳坤仪一行人抵达柳林机场。

她们拿了车往咸阳机场赶,3:12 AM,她们终于抵达咸阳机场。

林泽皛说最后一次联系傅渊颐时她说她们已经到了机场,就等着飞机起飞,林泽皛这才安心休息一会儿等着汇合。如果现在联系不到傅渊颐,她应该没能到上海,可能是在咸阳机场出了什么事。

深夜的机场非常冷清,柳坤仪和高崎两个人分头找了一圈,没有傅渊颐的踪影,倒是找到了新闻中所说的巨坑和大洞。

机场方面在连夜抢修,损毁的地方被拦起来不得靠近,但从远处遥望,机场顶部那个大洞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被雷击的,倒像是被什么力量击破的。而二楼那处坍塌也像是人为损坏。

这里完全像是发生过激烈打斗的现场。如果说傅渊颐她们在这被梦魇兄妹伏击,按损毁情况肯定是双方大打出手。机场每天的客流量这么大,怎么会没有详细报道?按照我国群众爱看热闹的程度,怎么着也会有人拍照发到网上——而网上也没有任何图片,反而在咸阳机场莫名损毁的新闻下有那么几条耐人寻味的回复:网友随梦飞翔:今天我就在咸阳机场候机,我的航班是去上海虹桥,本来都开始登机了,忽然听到一声巨响,我感觉自己被炸飞了,可再有意识的时候我依然站在候机的队伍里,机场这时候就已经出现大洞和巨坑了。天哪噜,这是有外星生命入地球么!

网友岁月无痕回复随梦飞翔:兄弟,我也在现场,和你的感受一模一样。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咱们的航班是3点起飞,我们2点半的时候开始登机,也就排了两分钟忽然那大洞就出现了。当时我特意看了眼时间,已经是3点05分。这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发生了什么?而且我手机居然碎成一块烂铁,我特么是遭天谴了还是怎么着?刚买没俩月啊!

网友吃瓜群众:楼上说得好恐怖,你们可以去写小说了。

网友吃瓜群众乙:你们这些年轻人呐,别总是想搞个大新闻。

柳坤仪继续翻新闻下的回复,那两个人没再出现过。

路人都觉得这古怪的留言是在危言耸听,可柳坤仪却知道他们说得很有可能是真的。

作为联合部队的人敢在大庭广众下出手,肯定有不伤及无辜的本事,不然他们如何向冥君交待?他们不仅有这自信,甚至可以抹除人类关于这件事的一切记忆。很多人都会在一瞬间觉得有些事情似曾相识,似乎在什么时候发生过一模一样的事。有人说这是前世的记忆;有人说这是梦里见过的场景只是你不记得了;科学家称之为“DejaVu现象”,便是“既视感”;而柳坤仪这帮穿梭在四界的人都明白,这是冥府的鬼把戏。

大脑记忆虽然被强行抹去,但视觉记忆犹在,而它们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如果屠苏和瑞露有空将所有人关于这场打斗的记忆抹去,说明他们得手了。

临邛无法和傅渊颐隔空对话,柳坤仪也察觉不到流亭的气息。

虽然不想承认,但柳坤仪不得不面对现实:傅渊颐和游炘念,以及流亭,很可能都死了。

第88章

即便心里有不安的感觉,柳坤仪并没有放弃希望。只要她没见到傅渊颐的尸体,她都不会放弃。

柳坤仪从随身携带的符袋里抓出一把黑竹叶。每片黑竹叶里都淬炼着一魄柳坤仪的鬼兵,她将黑竹叶洒向天空,黑竹叶立即凝成一团团黑烟,黑烟凝聚成鬼兵,面相柳坤仪。

“挖地三尺,也要将她找出来。去!”

鬼兵们接到指令,四散飞奔,消失在黑夜里。

玉卮抱着临邛,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玉卮也不觉得傅渊颐和游炘念会就这样死了。游炘念一直都奋勇向前,斗志满满,大聪明小聪明的集一身,都到了冥府还能给她折腾回人间,怎么可能就在这里灰飞烟灭?

“你觉得……她们真的死了吗?”玉卮忧心忡忡地问临邛。

临邛已经接受玉卮这台移动保姆机,在她怀里稳坐着:“依照我对渊颐的了解,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就算那对联合部队的兄妹再厉害,渊颐都有能力化险为夷。”临邛眉间紧锁,像是在跟自己说话,“渊颐不会有事,绝对不会。”

高崎见柳坤仪满面倦容,望着黑夜久久不语,等待着鬼兵们的回报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她走上来说:“姐姐,身体要紧,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这边我守着,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柳坤仪没说话,高崎知道她拒绝了,于是很识时务地闭上嘴。

柳坤仪就站在咸阳机场外睁眼看天明。

6:00 AM,游炘念离开王芳身体1天又9小时,失联中。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林泽皛依旧找不到王芳的尸体。

而柳坤仪这边也没收到关于傅渊颐的消息。

天际灰沉,铅云蔽日,细小的雪花飘扬在空中,落地不久变消失得无影无踪。

8:30 AM,柳坤仪终于支撑不住,坐到车里打算合眼睡一会儿,一团小黑球从车窗外飘了进来,绕在柳坤仪的耳边。

柳坤仪闭着眼道:“说吧,有什么线索么?”

那黑球沉默着却有些急切,不住地绕圈。

柳坤仪睁开眼,发现这不是她刚派出去的鬼兵,但的确是她亲手提炼的魂魄。

柳坤仪坐直身体,凝视黑球。黑球扭着姿态有些着急,柳坤仪将它拖在手中,寻思片刻,试探性地问道:“流亭?”

黑球一蹦一蹦似乎很高兴,柳坤仪:“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黑球在空中转了个圈,往外飘,停了一会儿往前走,就这样走走停停,柳坤仪叫高崎和玉卮她们:“上车,跟着流亭。”

“流亭?”高崎纳闷,“流亭在哪儿?”

柳坤仪指了指那黑球。

高崎开着车跟在黑球之后,黑球速度很快,忽左忽右看上去有些控制不当。

车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了下来,一行人下车,跟着黑球往里走。

柳坤仪知道这酒店没房卡无法开启电梯,便订了间房,拿了房卡跟着黑球上楼。黑球在1801门口停了下来,柳坤仪按门铃。

叮咚——叮咚——

柳坤仪按了好几下,没人来开门。她和高崎、玉卮、临邛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住黑球,黑球绕啊绕,进屋去了。

“这真是流亭吗?”临邛警惕道,“别是那帮冥府的人设下的陷阱。”

柳坤仪没说话,默默地将法力凝在右手,只要形势不对她的大刀便会在0.1秒内抽出来,无论鬼神都给它斩个稀烂。

屋内传来沉闷而缓慢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停在门后,高崎和玉卮都绷紧了神经。门后的人动作极慢,门被打开一丝缝隙,还没来得及看清门里是谁,那人便一下滑了下去。柳坤仪迅速开门,闪进屋内,将那人抱住。

“傅大师——”玉卮看到柳坤仪怀里的傅渊颐,感动得差点把临邛扔了,“真的是你——!”

傅渊颐衬衣上全是已经干涸的血,披散着的长发被汗水沾湿。她闭着眼嘴唇发白,整个人虚弱得如一只受了重伤的幼兽。她听见玉卮的声音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嗨”了一声。

柳坤仪见她还是这副德性,担忧的心情立即转化为了怒意:“你倒是会变本加厉。上回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这次就差交代了性命!这鬼道开得够舒坦了吗?”

傅渊颐贴在柳坤仪的胸口难以动弹,气若游丝道:“抱歉……坤仪,让你担心了……”

柳坤仪将她丢到客厅沙发上,冷言道:“没人担心你。流亭的身体呢?”

傅渊颐被她这不留情的一丢震到伤口,疼得说不出话。

临邛一把推开玉卮,飘到傅渊颐身前看了看,回头对柳坤仪道:“她伤得很重。”

柳坤仪分她一眼,见傅渊颐似乎昏迷了,走上去将她衣衫扣子解开,胸口赫然贯着一柄短矛矛头。

“这……”

玉卮看得牙软,柳坤仪也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伤得这么重。

临邛眼中有些泪意,对柳坤仪道:“我先回到她身体中去,稳住她的七魂六魄。麻烦柳小姐帮她治疗了。”

柳坤仪和临邛不对付这么久,这还是临邛第一次用请求的语气对她说话。

柳坤仪没看她:“我就渊颐这一个发小,你不说我也会帮她。”

临邛点点头,钻进了傅渊颐的身体里。傅渊颐身子微微一颤,紧锁的眉头舒缓了些,疼痛感减轻不少。

高崎将房门关上,柳坤仪把傅渊颐身子摆到舒服的位置,摸了摸她的头,很烫。

柳坤仪对她说:“我要将这跟矛头取出去,会有些疼,你忍着。”

傅渊颐闭着眼苦笑,咳嗽都不敢用力,牵动伤口会引发生不如死的疼痛。

“来吧,我不怕疼……”傅渊颐这个“疼”字才说了个声母,柳坤仪掌心往后猛地一撤,那根矛头“嗖”地被她吸了出来,血“嘶”地一下喷溅在沙发上,傅渊颐痛得忍不住喊了一大声。

高崎将柳坤仪的药箱从手提包里拿出来,柳坤仪把止血的药洒在傅渊颐不住起伏、皮肉外翻的胸口,哼哼地笑:“不是不怕疼吗?叫唤什么?”

傅渊颐疼得昏天黑地,沙发都要被她扣破个窟窿。她咬紧牙关,坚持回嘴:“我是……不怕疼……可这,是真疼。”

“这张嘴还不老实,看来我是下手太轻了,你……”柳坤仪一抬眼,见她晕了过去。

柳坤仪不再数落她:“高崎。拿针线和符纸来。”

“是。”

柳坤仪拿着针线对着傅渊颐的嘴比划比划:“你说我要不要趁机将这家伙的嘴给缝起来?”

高崎心想:姐姐你舍得的话就缝吧。说出口的却是:“我觉得不太好。”

柳坤仪斜看向窗外:“真无趣。”

伤口被缝合、处理、治疗之后傅渊颐睡得很平稳。

柳坤仪去洗了手,让高崎出门帮忙买几件衣服回来,要将她这一身沾血的衣衫换了。

高崎走了,听玉卮在卧室里喊:“柳小姐——快来!流亭在这儿!”

柳坤仪走到卧室一看,流亭平躺在床上,右臂不见踪影,腹部血肉模糊,脸上沾满了血,脖子横着一道深深的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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