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金链子卷柏
“哈哈哈哈哈哈——”他的手刚搭上去,还没来得及动,谭时就笑得跟一只在岸上活蹦乱跳的鲜鱼似的,就差在床上原地站立。
霍系舟动手轻轻挠了一下,谭时扭来扭去,“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了好几分钟,才停下来。
“唔……”谭时伸了个懒腰,打了长长一个哈欠,“想请假,不想上班。”
“想去干什么?我们去爬山?”
谭时投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你是怎么想的?带孕夫去爬山?”
霍系舟亲他一口,“坐缆车上去,不会累到你。6月份的野菜稍微老一点,也可以吃个新鲜。”
谭时呈大字形摊开四肢躺在床上,“不行喔,今天要去给伍荃他们把歌定下来,不能再拖了,不然后边的计划太赶了。”
那原本是昨天的活,被谭家俊和李敏静闹活一通,昨天下午霍系舟忙着打点各路媒体,所有的新闻通稿都删去了谭时的身影,淡化了受害者的存在,把两位施暴者完完全全暴露在公众之前。
谭时跟着一起招待记者,都没来得及操心逸云。
“谭经理热爱事业,我可不能拖了谭经理的后腿。”霍系舟将人拉起来,两人一同去卫生间洗漱……
“谭哥早。”柳瓷嘴里还叼着半块红薯,看见谭时推门进来,率先向谭时打招呼。
“谭哥,歌我们暂定了20首,今儿再挑一挑,筛掉8首就行了。”
顾盼山向谭时表功,看看!多么勤劳、爱岗、敬业的好人啊!
他们昨天一边牵心着谭时,一边还按照谭时的嘱咐干完了正事儿。
谭时顺手摸了摸坐在门口的,顾盼山毛茸茸的脑袋,“嗯,好,乖乖……”
伍荃和孔逐月憋着笑低下头,谭哥这动作,和哄小狗一个样。
谭时登录上公司后台系统,编曲已经把伍荃他们昨天选的20首歌,发给了他。
“来打起精神,我们一首一首筛……”
几人全都投入到工作中去,没有一个人在谭时面前问起昨天的事。
该看的新闻,昨天晚上他们都已经看过了。顾盼山气得拿自己的抱枕,练了半晚拳击。“人渣!人渣!死人渣!”
柳瓷和牧笙对着手机上,打了码的年幼时的谭哥红着眼圈,哽咽道:“谭哥以前过得这么苦,他真的太不容易了……”
孔逐月缩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伍荃坐了一会儿也加入了顾盼山的拳击队伍。
一晚上下来,鼓囊囊的抱枕,都被两人打扁了。
五人说好了今天不可以在谭哥面前提昨天的事,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谭时的自尊。
谭时往日里对他们的关心和爱护,不是只在嘴上说说,而是真切落在实处的。
投桃报李,以真心换真心。
谭时没忍住,挨着摸了摸凑过来的5只毛茸茸的脑袋。眼睛里都是笑意。
逸云他们五个,跟5只小动物似的,心思又敏感,还很贴心。
“这一首不要,撕裂鼓的违和感太强,既不热血也不悬疑,放在整张专辑里边完全搭不起来……”
“这是谁选出来的,出来受死!”
牧笙无辜地眨眨眼,“我感觉超酷的谭哥……”
柳瓷也是有贼心没贼的,心虚地附和,“对对对,你不觉得吗谭哥,现场表演的话能炸翻全场!”
谭时无奈地在后边打上叉,“全失真音效,听一遍感觉有人在挖你的脑仁,还炸翻现场呢,唱一半一低头发现观众全晕倒了,确实挺翻的,120都不够你喊……”
他俩的提议被无情否决。
12首歌,他们六个人凑在会议室,从早晨九点半一直选到下午3点,才全部搞定,午餐都是外卖送进会议室解决的。
谭时看了看自己记了近1万字的文档,里边都是记得编曲需要调整的地方。
星跃娱乐自己的编曲,最开始编出来只是符合大众音域,逸云有着顾盼山这个低音炮,牧笙和伍荃孔逐月都能唱超高音。编曲要能够体现逸云的实力,后期肯定要修改。
但是部分乐器最佳音域是有限的,强行写高音或写低音,都有损音质。
编曲老师要改调,还得给他们重新换音源……
大工程呀……
谭时合上电脑,“散了吧,编曲那边我去沟通。”
他可不敢让伍荃几个去,这么大的返工量,他们几个去一张口,估计会被编曲老师打出来。
谭时摸了摸下巴,算了,还是先去找霍总吧,这个月给编曲单独拨一笔奖金,有钱开道好干活。
“你们着手准备编舞,上一次你们自己编的效果非常好,既然有这个实力,这一次也可以自己来,对外宣传的时候也是一个亮点。”
柳瓷起立,敬礼,一气呵成,“请组织把任务放心的交给我!”
“专辑打歌舞台得准备三首歌,任务也比较重,主打歌要改动的地方不多,你们照着现行版本编就行,”谭时把他们5人的肩膀都拍了一遍,“加油干!有进展及时向我汇报。”
“放心吧谭哥!”
五人同时斗志昂扬地回答。
第64章 敏感(一更)
晚上吃饭的时候,霍系舟手机震动两声,有人发了新消息过来。
霍系舟也没避着谭时,点开图片给他看。
谭时看着手机上的图片,愣了一会儿,才把手机推回到霍系舟面前,“好,我知道了……”
“你找人干的?”谭时好奇,不然霍系舟哪来这么灵通的消息。
霍系舟趁机捏住他的手,“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哪能干违法犯纪的事呢。”
“真的假的?”谭时怎么有点不太相信。
“火上浇油罢了,他俩干的是犯了众怒,可怪不到我头上。”霍系舟满脸无辜,“你要相信,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
霍系舟松开谭时的手,端起碗从砂锅里舀了一小碗鸡汤出来。
鸡汤金黄浓郁,飘在汤面上的葱花翠绿诱人。
霍系舟把舀好的汤碗放在谭时面前,“大夫说汤里边嘌呤高,不能喝太多。”
汤里?什么汤里?谭时心中警铃大作,试探地问“我的鸽子汤……?”
霍系舟避开他湿漉漉的眼神,狠心道,“三天喝一次。老大夫说喝太多对你身体不好,要警惕孕期糖尿病和高尿酸。”
“轰隆——!”
天塌了!
谭时满心满眼都是离他远去的鸽子汤,刚才看过的图片,被抛到了脑后。
谭家俊和李敏静怕节外生枝,从火车上一下来,伸手招了辆出租车。
“师傅走白家塬。”
师傅放下离合器,一脚油门,“好嘞!”
40分钟后,谭家俊和李敏静被拉着上了一条土路,七扭八拐的黄土路上,不仅有坑,还有石头,走一米屁股得在座椅上垫三下。
谭家俊眼看着一路上的风景越来越陌生,哆嗦着问,“师傅,咱是不是……是不是走错路了?”
师傅挂上4档,又是一脚油,“怎么会呢,这条路我走了多少年了!”
终于,车子停到了一处荒原上,师傅打开车锁,“到了,180,不打表。”
谭家俊探头往窗外望了望,山脚下还有荒废的窑洞,黑漆漆的洞窟一口连着一口,往上数几十年,这真是杀人抛尸的好去处。
谭家俊忙把头缩回来,再看下去,感觉魂都要被吸走了。
“不是这呀师傅!白家塬!不是这儿!”
司机师傅掏了一根烟点上,“那你说这不是白家塬这儿能是哪!”
“我也不认识呀!”谭家俊气结,把他拉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还问他这是哪!
“你不认识?这不就是老白家塬吗?”师父吐出一口烟,拧过身来从前后排的缝隙中盯着谭家俊,“你拿我寻开心?”
师傅阴沉着脸,露出自己脸上有刀疤。
陇市敢开出租车的,多是上个世纪的亡命徒,谭家俊心里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哪敢跟这些人叫唤。
谭家俊憋屈的先给了师傅180,央求师傅把车再开回城里。
真把他们一家三口放在这荒郊野岭,等晚上被狼叼走了,外边的人才能知道。
这一次师傅才好好把人送到了新白家塬。
师傅调头往外走的时候,谭家俊隐隐听见一句什么“兄弟们替天行道了”。
站在自家平房前,谭家俊和李敏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的地方。
朱红色的铁大门被人踩出来密密麻麻的脏脚印,甚至有人拿着铁锤和斧头连劈带砍,铁门上伤痕累累,甚至破出来一个拳头大的洞。
李敏静尖叫一声,顾不得管拽着她裤腿的谭宝根,哆嗦着手掏出钥匙开门。
猛的一推,大门竟然只推开来一条仅能容纳一个小孩侧身通过的缝隙。随之扑来的还有一股不可名状的味道。
“快,宝根,”李敏静把人拽到门前,“宝根你快进去看看,家里咋样了!”
谭宝根听了李敏静的话,侧着身子从门缝里钻进去。
“宝根,家里咋样了什么情况啊?”
几秒之后,
“呕——”
李敏静没等来谭宝根的回话,倒是听见了谭宝根呕吐的声音。
谭家俊一听见乖儿子在里边吐了,一把推开站在门前的李敏静,用脚踹在已经破烂不堪的大铁门上。
摇摇欲坠的铁门,在他大力踹踏之下,彻底掉了下来。
两人这才看清院子里的情景。
出发去京市之前,打扫干净的小院,被从院墙上空投进去的垃圾堆成了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