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睡芒
“听清楚没?”他嘴唇从楼珹的耳朵上分开。
楼珹挠了挠发红的耳朵,主动把脸凑过去道:“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呗?”
丁雪润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楼珹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分神,结果越听越震惊,啥玩意儿,丁雪润给他抄答案?
他哪来的答案?
楼珹想到一个可能性,嘶了一声:“我靠,小丁,看不出来啊,你还挺牛逼的。”
丁雪润心想楼珹还不算太傻,笑了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接着,他就听见楼珹上下扫他几眼,目光奇异:“你真的牛逼,我都不敢说自己一定能搞到正确答案。”
丁雪润从来没有作过弊,但像他这样的好学生作起弊来,往往比差生要方便。但这次不一样,他是转学生,他在最差的考室,老师并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不过,他连如果被人举报后脱罪的方法都想好了。
而楼珹很坚定地认为他有门路,因为丁雪润的坚持,楼珹勉强同意了明天来考试。他想的是,他反正考零分考满分都没关系。他完全用不上作弊,因为他不需要考试,不需要好成绩,哪怕他是吊车尾,他也不会被踢出四班——因为他家真的给学校捐了一栋楼,没有愧对他这个姓氏。
但是小丁就不一样了,丁雪润如果真有答案,他传给自己是会增大被抓到的风险的。
楼珹也不打算抄,他才懒得抄,他就是去给小丁打个掩护。毕竟小丁有答案这种好事情,都第一个想着他呢。
而且丁雪润这么蠢,又是个文盲,要是被抓住了,他站出来顶罪就没事了。
债多不压身,这么点小事情对他而言,学校最多在周一升旗通报一声,加上写几百字检讨就完事儿。
小丁这么好一个人,要是被抓到然后记个过,肯定可怜兮兮得要哭了。
耳边,丁雪润的声音很轻。“你明天早点起床,我会给你打电话叫你起床的,不要迟到了。”
楼珹无精打采地“噢”了一声。
因为明天要考试的缘故,晚自习过后的男寝自习室,非常火爆,丁雪润去的早,占了个位置。
宿舍开了中央空调,他穿得比白天少,坐着复习了一会儿,有人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
丁雪润并没有抬头去看,结果旁边人故意发出了一声轻咳:“同学,平时不努力,临时抱佛脚是没有任何用的。”
丁雪润听出来了,这是他们班那个很聒噪的学习委员。他不喜欢学委这种人,也不看他,淡淡道:“抱了总比不抱来得好。”
他说着翻了一页书。
陈治邦认为自己是在履行学习委员的职责,好心提醒他,没想到又被他堵了回去,他冷笑一声:“看在同班同学的份上我才这么说的,你们明天要是考试作弊,我一定会举报给教务处。”
丁雪润这才看了他一眼。
陈治邦:“你没想到我会知道吧?”他盯着丁雪润的表情,原以为他会紧张、惊慌失措,结果并没有,反而一脸波澜不惊。
下午第四节 课的时候,他去上厕所,正好看见了楼珹和他一个小弟。
他小弟是楼上十九班的一个混子,学习成绩中游,在像他这种学生里,还算成绩好的了。特别狠一个人,人高马大又剃了个光头,看着很凶悍。陈治邦以前跟他在一个初中,见过杜畴打架,那叫一个不要命。
结果他去男厕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一个坑位,光头很苦恼地说:“珹哥,真要拉啊?”
“快点儿的!趁热,502胶还没干,你快点拉!”
光头脱了裤子蹲着:“我拉不出来,为什么让我拉?”
楼珹一脸忍无可忍,他用两团纸塞着鼻子,校服拉上去蒙住面,忍着拍他光头的冲动骂道:“刚才问你们谁吃多了,你不是第一个说你要大便吗?而且,”楼珹扫了一眼大个子,“你看着大,吃得多,屎肯定很多。”
光头:“……”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又不想拉了……话说珹哥你为什么这么缺德,学校清洁工惹到你了吗?”
“你管那么多,拉你的。”
“冲不下去怎么办?”
“要的就是冲不下去,最好明天后天都冲不下去。”
这时,厕所里突然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传来,楼珹差点昏厥,直翻白眼:“卧槽,你吃了什么东西!”他飞快地冲出去,正好撞上了在外面偷听,也被臭得不行的陈治邦。
楼珹看他一脸尴尬,立刻明白过来,眼神像掺了冰渣一眼盯着他,冷声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小子清楚,让我知道你跑出去乱说话,把你的脑袋塞进杜畴的屁股里。”
在里面蹲着的光头发出一声怪叫:“喂!珹哥!这样不好吧?直接丢到垃圾场过夜不是好多了……”
陈治邦脸上白了又白,他的确不敢惹楼珹。
后面两人试了又试,果然是冲不下去。
楼珹兴高采烈地跟丁雪润说:“小丁,我在一楼厕所发现一个好安全的地方!答案藏那里,保管不会被人发现。”
他拉着丁雪润去看,丁雪润脸是真的黑了:“你怎么尽想些馊主意?”
楼珹眨了下眼:“这主意很馊吗?”
“……你觉得呢。”
这会儿又听见陈治邦说起,丁雪润猜他可能是听见了什么。
丁雪润转过目光,声音平静:“学委似乎很喜欢告状?”
陈治邦脸一僵,他的确经常告状,揭发人,背后有人管他叫长舌妇。他初中就有这毛病了,起初是老师让他盯着班上的人,什么上课说话,同桌搞暧昧,他只要一揭发,老师就会说他做的很对。
这个习惯到现在,就改不掉了。
陈治邦脸色难看道:“丁雪润,我可能拿楼珹没什么办法,但是收拾你是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