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很风骚 第20章

作者:风羡 标签: 近代现代

“被鬼手抓伤了也会变成药人?”闻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视线不知该往哪儿移才不显尴尬。

洛书未曾理会沈雁行,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又向前走了两步:“正常情况下,鬼手只具有攻击性,并不具有毒性。但操控鬼手的人,通常都会用毒液浸泡这些手,使它们变得更具杀伤力。想必这背后操控之人,是使用了药人的血液浸泡它们,才会导致被鬼手抓伤的林乐筱变成药人。”

“药人是南疆人用来作战的工具,这鬼手不会也是苗疆人用来作战的工具吧?”闻钦问道。

洛书:“鬼手一开始并非是用以作战的。苗疆多见高山,珍贵罕见的药材基本都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人工采摘十分困难。苗疆的一位大巫师便砍下新鲜尸体的双手,为其种下蛊虫,通过埙声来控制这些手到峭壁之上采药。现如今你们所见到的这些具有攻击性的鬼手,是魇行者在原有的基础上改造后,用以传播瘟疫的。”

闻钦神色变得愈发凝重:“所以说,凶手把这些死尸的双手砍下来制成了鬼手,再把他们的身体炼制成了药人。他这么做,是想把我们全部变成药人吗?”

洛书思索了片刻,否定了闻钦的猜想:“不,我想他一定是有别的目的。正常情况下,药人的行动速度应该是很快的,可方才那群药人却行动缓慢。况且,天魇噬行阵不会蚕食药人的灵体。作为天魇噬行阵的阵主,是决计不会利用药人来杀人的。”

在一旁听了许久的周晴雨:“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洛书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回忆起先前的场景。

鬼手的数量与药人的数量刚好匹配,药人手臂断口处的腕径与鬼手的腕径基本吻合。药人的皮肤呈轻度腐烂,而鬼手的肤色虽呈黑紫色,但皮肤状态却与活人无异。药人手臂断口处的伤口重度腐烂,而鬼手断口处的人体组织却毫无腐烂迹象。

药人被炼制成功后,他们的皮肤会保持在被炼制前的状态,并不会因为放置的时间过久而腐烂。鬼手虽与药人炼制方法不同,但久放不腐这点是相同的。

根据鬼手的皮肤状态,以及断口处的腐烂程度,可判断出这些手是从新鲜尸体上砍下来的,且在短时间内将其炼制成了鬼手。而药人的腐烂程度,却相对严重很多。

如果鬼手的主人就是那些药人,那么二者腐烂程度不同的原因有两种可能性。其一,炼制鬼手的时间先于药人,静置的尸体由于时间太长而腐烂。其二,鬼手与药人的炼制时间相近,在尸体被炼制成药人前,此人用冷冻技术将断手保存了起来。

如果是第二种原因,他为何要将两手砍下来之后,再将其保存起来?

无论是哪种原因,他都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鬼手的杀伤力远小于药人,身体不完整的药人杀伤力也会打折扣。二者同时出现的战斗力,也并不会强于完整的药人太多。

洛书看向闻钦:“闻队,在过去的卷宗里,有关于断手的悬案吗?”

【作者有话说】

久违的工业糖精

第0037章

闻钦左手叉着腰,右脚尖踢着碎石块在地上画圈,微垂着头在记忆深处搜寻相关的片段。

他抬头看向洛书时,眉间的山峰降低了海拔:“确实有过关于断手的连环凶杀案,但凶手在六年前就被当场捕获,已经不是未破的悬案了。”

洛书:“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当年被捕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凶手,而是有人顶了包?”

“六年前我还在区县分局,并未参与抓捕行动。当时抓捕行动的主要负责人,是我调去市局后负责带我的师父。他曾经也做出过这种怀疑,还私下去调查过。”

一直默不作声站在后边的沈雁行凑上前来,将手搭在洛书肩上,看向闻钦询问道:“那你师父查出什么了吗”

闻钦不自觉地看向洛书肩上的手,目光微闪:“我师父私下查了近一年,却未找到任何有用的证据,去证明当初断错了案。也就在那一年,我师父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后,他老人家就因为身体原因提前办理了退休,便没人再去追究这起案件了。而且,在他们抓住凶手之后,就再没发生过类似的命案了。”

洛书看了一眼捏着纸杯出神的盛年谦:“对于这起案件你了解多少,方便透露一下吗?”

闻钦犹豫了片刻,轻声回道:“当然可以,但是我们需要换个地方说话。”

他们将谈话的地方换成了偏院的海棠树下,离人群与火堆都比较远。“专属取暖器”与“冰雕人”依偎在一起,听闻钦将案件娓娓道来。

断手连环凶杀案曾经的确是一起悬案。

三十年前,渝市的城市面积远小于现在。西城那边有大片农村,紧邻着城区,构成了一个大型城乡结合部。

那时候的农村,大部分人都还是靠柴火烧菜煮饭。渝市又属于丘陵地带,小山很多。山上的树生的茂盛,时常会有农户上山砍柴。这断手连环凶杀案的第一具尸体,便是农户上山砍柴时发现的。

那死者就横陈在竹林间的空地上,身着一条大红色的吊带薄纱裙。

她的手肘膝盖以及肚脐处,都嵌着一根削尖的粗树枝,将她与大地紧密连接在一起。她的眼睛鼻子唇部以及耳朵处,都插着一朵如血般艳丽的曼珠沙华。她的脖颈处紧紧的缠绕着根树藤,树藤的另一端与魁梧的翠竹缠绵在一起。

那时的通讯技术不太发达,移动通讯工具基本只有大哥大和BB机,多数人还是依靠座机进行通话。第一目击者还是翻过了那座山头,跑城里的电话亭去报的警。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警方才赶到案发现场。也就在这一个小时的空隙间,凶手竟又赶回了现场,砍下并带走了死者的双手。腕部的断口汩汩地往外涌着血,浸湿染红了一片枯黄的竹叶。

目击者最初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凶手极有可能就藏在附近!

三十年刑侦手段十分有限,DNA技术尚未在国际上普及,国内还没有将其引入投用到刑侦上,警方提取到的DNA信息完全派不上用场。能够派上用场的指纹信息,却又连半个都没能提取到。警方没能在案发现场和死者身上,提取到有用的凶手信息,就只好从死者的人际关系入手。

死者名叫谭檬,20周岁,C大音乐系大二学生。父亲是工厂的车间主任,母亲是C大音乐系的钢琴老师。谭檬是父母与老师眼中的乖乖女,大多数时间都在音乐教室练习钢琴,平时接触的人基本只有父母老师同学,人际网很简单。警方从人际关系入手,也没能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要是这起凶杀案放在现在,还能通过调取路道的监控记录,查到死者生前的行动轨迹。可三十年前的相机都还用的胶片,又怎会有数码化的监控摄像头。

对于这起毫无有用线索的凶杀案,当年的警方是一筹莫展。那狡猾的凶手不仅没给警方留下线索,还一直给警方施加压力,这谭檬案不过就只是一个开端。

在谭檬案之后的两年里,除谭檬以外,断手连环凶杀案的受害者共计11人。死者多为女性,年龄都在25岁以内,生前没有遭受过性侵。这11名死者的脖颈都绑着树藤,手肘膝盖处嵌着粗树枝,七窍各插着一朵曼珠沙华。案发地虽各不相同,但基本都集中在西城城乡结合部那一块。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们都有一双修长漂亮的手。

至于为什么是两年呢,那是因为凶手在第12次作案成功后,就彻底销声匿迹了。凶手不再出来作案,警方也没有任何关于凶手的信息,这起轰动一时的断手连环凶杀案便成了悬案。

当年的网络并不发达,案发地又较为偏僻,网上基本没有什么关于这起案件的信息。当年接手这起连环凶杀案的老刑警基本都退了休,案件的卷宗在档案室的角落里躺了长达二十年。

直到六年前,销声匿迹22年的凶手再次作案,作案风格一如往昔。尘封已久的卷宗被再度打开,接受这起案件的刑警换成了当年那批人的徒弟。

22年的时代变迁,刑侦技术已经足够完善。这一次,凶手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案发地是南城的一个废旧仓库,仓库外有一条很浅的轮胎印,附近的监控摄像头拍到了疑似凶手的车。最重要的是,警方在死者的牙齿上提取到了凶手的皮肤组织和血液。

警方通过那辆车的车牌号,查到了车主的信息。但车主并非是犯罪嫌疑人,而是嫌疑人趁他不在偷走了他的车。正是因为如此,警方才能在短时间内锁定目标嫌疑人。停车场里有一个私人安装的针孔摄像头,拍到了犯罪嫌疑人的下半张脸。好巧不巧,这个针孔摄像头的主人,恰好是那名受害者丈夫的朋友。

在警方锁定目标嫌疑人的同时,凶手也锁定了第14名受害人。只不过这一次,凶手并未能够作案成功。在他跟踪第14名受害人的时候,被警方逮了个正着。

通过DNA比对,确定这人正是断手连环凶杀案的罪魁祸首。而这凶手也是个爽快人,直接承认了自己的所有罪行。

沈雁行有些不解:“那个朋友为啥要在地下车库装针孔摄像头?”

倚靠着海棠树的闻钦:“这个问题我师父也问过,那位先生给出的解释是,经常有人往他的车头泼泔水,但车库的摄像头拍不到那个人,他就在朋友的建议下装了针孔摄像头。”

“那个朋友就是第13名受害者的丈夫?”洛书出声问道。

闻钦立刻回道:“是。”

洛书思索了片刻:“那名受害者的丈夫是谁,他有在这里吗?”

闻钦摇了摇头:“因为受害者及其丈夫身份的特殊性,她的丈夫要求封存受害者的信息,不得对外透露。除了当时负责这起案件的人,没人知道受害者的具体信息。”

某个大型人体挂件:“宝贝儿,你是认为阵主就是最后一名受害者的丈夫?”

洛书抬头看了一眼房顶的避雷针后,才缓缓开了口:“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性。”

闻钦立马会意:“那另一种可能性就是,当年的确有人顶了包,而真正的凶手就是你们所说的阵主。可死者身上提取到的DNA信息,与当时被被捕的人吻合度高达99%,这是没法做假的。”

洛书冥思遐想了片刻:“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六年前的凶手,与当年的断手连环凶杀案的凶手,并非是同一个人。”

闻钦站直了身子,眉间的山峰高耸入云:“你的意思是六年前那起案件的凶手,其实是在模仿断手连环凶杀案的凶手。虽然说的确存在类似的案例,可他为什么要把二十几年前的罪一起认了?”

洛书反问:“你师父当年为什么会怀疑自己抓错了人?”

闻钦想了想:“一开始是因为第13名受害者的年龄。前12名受害者的年龄都在16岁到25岁之间,而第13名受害者却是45岁。再则,案发地从郊外变成了室内,固定四肢的树枝换成了长铁钉,捆绑脖颈的树藤换成了麻绳,打结的方式也与当年有所不同。看似作案风格相同,细究起来却又是大相径庭。”

某个大型人体挂件再次出声:“年龄这一点,的确值得深究。断手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专挑手漂亮的年轻人下手,并且还带走了他们的双手。显而易见,他是个把人手当成收藏品的变态,并且是一个很讲究的变态。而这年近半百的手,与桃李年华的手,那可是天差地别。若我是那名凶手,绝不会选择45岁的人下手。”

洛书点头以示赞同:“按照雁行的说法来看,28年前的凶手,与六年前的凶手,作案动机就有所不同了。想必,你师父也是出于这点,才会做出怀疑。”

火堆前原本安静的人群,突然嘈杂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感觉写得怪怪的

第0038章

“草!你他妈神经病啊!泼我一身热水,是想烫死我吗?别以为你有钱年纪大,我就不敢动手揍你!”衣服裤子湿了一大片的宋钰,这暴脾气一上来,撸起袖子就准备干架。

萧淮迅速做出反应,双手从宋钰的腋下穿过,将其紧紧扣在自己怀里。

宋钰受了这天大的委屈,怎肯轻易罢休。他恶狠狠地盯着愣住不动的盛年谦,近乎离地的的双脚蹬来蹬去,试图挣脱萧淮的桎梏:“淮哥,你快放开我!不跟他理论理论,我咽不下这口气!”

尽职尽责的韩秘书赶紧挡在盛年谦身前,以防挣脱束缚的宋钰扑过来。脸色苍白的盛北沅也站上前去维护自己的父亲,晏莳则挡在盛北沅身前,防止他被宋钰误伤。King男团的两位生活助理畏于盛年谦的身份地位,又害怕自己会被炒鱿鱼,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几位警察同志以及叶梵等人,先后来到发生争执的地方,询问具体原因以便进行劝解。

海棠树下的三人很有默契的同时住了口,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暂且停下了对案件的深入探讨,侧耳细听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导致这场争执发生的罪魁祸首,是放在木凳子上的那一壶刚烧开不久的热水。

先前,宋钰因为惊吓过度把嗓子吼哑了,萧淮便给他烧了一壶开水。就放在他们面前的空凳子上,等开水放凉了些许再倒给宋钰喝。那开水壶才刚放下去不久,凳子就被突然起身的盛年谦一脚踹翻。而萧淮为了能让水凉得快一些,便没有带上盖子,被打翻的开水直接泼了宋钰一身。原本就情绪不稳定的宋钰,瞬间就暴躁了起来。

听完这场争执的起因,洛书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凳子是被突然起身的盛年谦踹倒的,可他为什么会突然起身?

当他们在火堆前提及断手案的时候,盛年谦正好在捏着纸杯出神。这或许并非是时间上的巧合,而是他们的谈话内容触及到了盛年谦的某些回忆。

关于盛年谦这个人,在与晏莳签订合同前,通过湛蓝大致了解过。

富二代,独生子,早早就继承了家族产业。他的妻子温诗兰是一名钢琴家,两人年龄家世相当。他们的父母虽是世交,但是是自由恋爱结的婚。关于盛年谦与他妻子的浪漫爱情故事,商业界的人基本都有所听闻。无论盛年谦出席什么场合,都会带上自己的妻子。

直到六年前,盛年谦突然对外宣称自己妻子身体抱恙,需要回到M国去疗养,各大宴席上才没了他妻子的身影。

而这最后一起断手案,正好也发生在六年前。最后一名受害者的年龄是45岁,盛年谦今年51岁,他妻子与他同岁,六年前刚好就是45岁。再则,盛北沅与晏莳因为外界因素分手的时间,刚好也是在六年前。

这外界因素会是什么呢,母亲的亡故?

因为受晏莳所托,他与雁行有仔细观察过盛北沅,但他身上没有任何被下过咒术的迹象。一个人从阳光积极,变得沉默寡言,并且长期处于失眠易醒的状态,很有可能是因为抑郁症。如果当年的受害者就是盛夫人,这倒的确有可能会导致盛北沅患上抑郁症。

沈雁行从来不会在洛书思考问题的时候打断他,只会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观察洛书神态动作上的变化。直到洛书微垂着的眼皮抬了起来,停下了右手在小臂上轻敲的动作,他才出声问道:“宝贝儿,你想到什么了?”

洛书看向人群所在的方向:“六年前的那名受害者,很有可能就是盛年谦的妻子,我们有必要去确定一下。”

“如果真的是盛年谦的妻子,他费力瞒了这么多年,会愿意告诉我们吗?”因为家中亲妹追星的缘故,对盛北沅有所了解的闻钦问道。

“别担心,套话这种小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沈雁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并竖起大拇指,“沈某出马,一个顶仨。”

为了证实洛书的猜想,三人回到了人群聚集处。只是这时争执还在持续,宋钰哑着嗓音骂骂咧咧,被人挡在身后的盛年谦默不作声,劝架的几人形同摆设,完全没能够化解这场纷争。

沈雁行凑上前去,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假意询问道:“我们不过就走开了一会,你们怎么就吵起来了?可以告诉我,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吵起来的吗?”

因着宋钰那喋喋不休的叫骂声,而被吵得脑瓜子嗡嗡疼的秦越溪:“盛年谦不小心踹倒了板凳,打翻的开水泼了宋钰一身,所以他们就单方面吵起来了。”

宋钰很不满意秦越溪的说辞,赶紧比手画脚地反驳道:“什么叫做不小心?他那是叫做不小心吗?我看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你们就知道劝我不要生气,怎么就不知道去问问他,问他为什么要像个神经病一样突然弹起来!”

沈雁行长长的“哦”了一声,歪头看向宋钰,眨巴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所以说,是因为盛总突然起身,然后不小心踹倒了凳子,导致热水泼到了你身上。理论固然很重要,但没必要急于一时。温馨提示一下,在这里面穿着湿衣服,可是很容易被冻感冒的哦。我个人建议,你最好先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再来找他理论。”

宋钰扯了扯紧贴在身上,冷冰冰的湿衣服,认为沈雁行说得很有道理。他双手攥着萧淮的外套,湿透的衣服逃离手掌的桎梏,再次紧贴主人腰间的皮肤时,冰得宋钰“嘶”的一声。

“淮哥,你陪我去换衣服好吗?我一个人不敢去,我有点害怕。”宋钰转头看向盛年谦,“哼!等我去换好衣服,再来找你算账。”

待萧淮和宋钰走远之后,韩泽这才松了一口气,卸下自己的攻防之势。盛北沅头晕的症状尚未完全缓解过来,确定没人再会伤害自己的父亲后,便同晏莳一道坐回了先前的位置。

沈雁行见人都走开得差不多了,便趁机凑上前去,一脸神秘地看着盛年谦:“盛总,我有事情想向您请教一下,一些关于我自己的个人私事,不知您是否会嫌我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