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羡
等寸头男身上的药水完全干了之后,三个女人一人拿着几团一寸宽的白布条,仔仔细细缠满寸头男的全身,独独将他的嘴唇露了出来。
见此情形,沈雁行轻轻地“啧”了一声,挑着眉说道:“看她们费了这么老些力,原来是搁这制作新型的木乃伊。”
秦越溪摸了摸门口大黄的狗头,站起身附和道:“她们制作木乃伊的手法,确实是有些新奇,看起来倒更像是在腌肉。”
四个女人就着那门板大小的案板,将寸头男抬进疱屋旁的房间内,这间点着几盏青灯的房间内,整齐摆放着一排跟寸头男相同的木乃伊,空气中弥漫着极重的草药味。
在四个女人将寸头男制作成木乃伊的过程中,刀疤男和络腮胡子男,已经来回跑完了两趟,并将五个不知何时痴傻掉的男人,很随意地扔在了中堂门前。那五个男人分明都还醒着,却不乱跑,就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傻笑。
“整天被关在那种臭烘烘的地方,怕是想不疯都难。”沈雁行吐槽完,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鞋底,确认没有踩到任何一点排泄物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在一旁搀扶着沈雁行的洛书,垂着眸笑了笑,他家小雁行可当真是可爱极了。
这下子人数多了起来,那几个女人也就不抬了,直接抓着他们的脚脖子,把他们拖进后院的疱屋里,按照先前处理寸头男的步骤,将这五个男人挨个做成木乃伊。从他们体内剖出来的所有脏器,除去臭烘烘的大小肠外,也全都被放进紫色的木箱子里。
清洗干净疱屋内的所有血渍与残渣后,漂亮女人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碎花布袋,斜挎在自己肩上,将装满脏器的紫木箱子放进背篓里,命短发刺青女人背上背篓,同自己一道离开。
将宅院大门关上之后,漂亮女人取下挂在大门左侧的青灯,往几面石镜所在的方向走去。正中间的石镜是面朝着天空摆放的,她就将青灯放在了这面石镜上,霎时间,几面石镜全都变成了幽绿色。
漂亮女人从碎花布袋里取出一支毛笔,和一个扁平的小圆盒子,圆盒内装着像是印泥的东西。她用沾满印泥的毛笔,在正中间的那面石镜上,写下了一道极为复杂的符咒,似乎就是宅院门前白幡上的那道。
随着一阵“轰隆”声响起,一道石桥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将激流而下的瀑布分割成了两道。在石桥的另一端,是一个长满青草藤的山洞,山洞内的空间幽深且狭长,最多只能让两人并排着前行。
在山洞的尽头处,是一道停滞不动的水帘,他们穿过这道水帘,就直接来到了一座豪华的囚牢之中。仅从囚牢内的陈设上来看,正是沈洛二人在幻境里见到的那个。
一个穿着紫色云纹锦袍,戴着银制面具的男人,坐在檀木雕花椅上,埋头看着年头久远的书卷,他的发型竟还是几千年前的样式。
“郁先生,四人份的量已备好,还请您过目。”漂亮女人取出背篓里的紫木箱子,打开盖子放在阿银的面前。
阿银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收起手中的书卷,从袖中拿出一双银皮手套戴上,仔仔细细检查着紫木箱中的脏器。
经过几千年的沧桑变化,神明们对多种术法进行了改进,其中就包括隐匿身形的术法。这个从前只对凡人生效的术法,现下也能对魇行者起作用了。身为魇行者的阿银,自然就感觉不到沈雁行他们的存在。
阿银拿着一个囊肿且微微发黑的肺,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漂亮女人,冷声说道:“像这种已经开始癌变的残次品,以后就不要再送上来了。若是下次还有,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漂亮女人低垂着头,语气谦卑道:“知道了,郁先生,往后我定然会仔细挑选过,再为您送上来。”
阿银脱下沾满血渍的银皮手套,随手扔进地上的背篓里,从袖中取出一个沉甸甸、鼓囊囊的锦袋,递到漂亮女人手中。
他将双手负在身后,交待道:“我有些事需要出去处理,会暂且离开一些时日。我不在的这段时日里,你们也别想着偷闲,每日都要备好一人份的量,切记,不得再有残次品混在里面。”
漂亮女人双手捧着锦袋,头又往下低了几分,说:“郁先生可要离开很久?现下气温尚且还算高,那些脏器若是不经过处理,恐怕放不了多久。”
阿银又从袖中取出一物,仅从外形上来看,像是一枚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他将珠子放到漂亮女人的掌心中,轻笑了一声,说道:“你所忧心的这些事情,我自然都是有考虑过的。你将这枚雪灵珠,放入装脏器的箱子内,方可保其数月新鲜如初。”
漂亮女人将锦袋和雪灵珠,一同收入碎花布袋内,抬起头问道:“郁先生可还有要事吩咐,若无,我与青莲就先退下了。”
阿银看了眼瀑布那一侧的牢门,坐回到紫檀雕花椅上,斜靠着扶手,不紧不慢地吩咐道:“你们忙完手头的事后,去一趟祠堂,帮我转告裴绝,法阵的阵心已有所松动,此次千魂祭,必须得准备双份的祭品,才能够稳固阵心,否则,你们全都会成为那个人的陪葬品。”
闻言,漂亮女人的脸色一变,交握在身前的双手,也随之攥紧了几分,她轻轻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回道:“好的,郁先生。那鬼神君和鬼娘娘,可也需要再多一人?”
阿银:“既然祭品都要准备双份,这个自然亦是如此。距离千魂祭不过还有半月的时间了,你们得尽快找到另一对八字合宜的人,否则,我也没法保住你们。”
“知道了,郁先生,我会尽快将此事吩咐下去的。”漂亮女人的手又攥紧了几分,双手之间全是冷汗。
在随两个女人一同离开囚牢之前,洛书将自己的一缕神识,悄无声息地留在了阿银身上,以便监视他接下来的动作。
回到了小宅院之后,漂亮女人又走进了那个摆放木乃伊的房间,从阿银交给她的锦袋里,取出六颗猫眼似的小珠子,挨个塞进最新制作好的木乃伊嘴里,而后用白布条将他们的嘴也缠了起来。
长发女人从另一个小房间里,抱出来两个比较大的泡菜坛子,用水将其全都清洗干净后,把已经煮好放凉的血旺,分装进这两个泡菜坛子里,再将用白布包裹起来的泡菜坛子,放进两个背篓里边儿。
短发刺青女人和长发女人,一人背着一个背篓,随提着盏青灯的漂亮女人,一同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进到村子里边儿后,漂亮女人往祠堂所在的方向走去,而另外两个背着背篓的女人,则往房屋最聚集的地方走去。
鬼村的祠堂,可谓是村子内最气派的建筑,占地面积也是里边儿最大的。
在祠堂的院落中间,整齐摆放着十口未合上盖的楠木棺材。前排的五口棺材内躺着的,都是身穿喜服的男人,而后排的五口棺材内躺着的,都是身穿衣服的女人。他们的脸上都贴着张大符纸,与先前贴在叶梵额头上的那张一般无二。
等漂亮女人往屋内走去后,他们将那十人脸上贴的符纸一一掀开,查看他们的长相。
果真与他们所想得差不多,叶黎和她的一个同伴,就在这十个人当中,而她的另外三个同伴,以及柯月星的朋友柳潇,要么就还被关着,要么就已经被制成了木乃伊。
与此同时,漂亮女人将阿银交待给她的事,完整地复述给大巫师裴绝听。裴绝的样貌看起来很是年轻,也勉强算得上好看,可就是脸色青白得不太像个活人。
“青鸳你也知道,还有十几天就是千魂祭了,就这么短点儿时间,我们上哪儿去找齐十个合适的人?况且……况且将他们全都制成祭品,也需要耗费好几天的时间。”裴绝紧紧握住雕花松木椅的扶手,皱起的眉头形成了一个“川”字。
青鸳长叹了一声,回道:“我知道这件事很难办,可是裴绝,为了保住全村人的性命,还有……还有外面的那些人,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裴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脸为难地说道:“若只是找齐十个祭品的话,也还不算特别难办,可若是要再找一对鬼神君与鬼娘娘,这简直就是在大海里面捞针啊。”
青鸳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并说道:“如此看来,我们只能派遣更多的人,去往更远的地方寻找。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们作何如此沮丧,又不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一个令洛书和乔思衡都感到极为熟悉的男声,从祠堂正殿的偏厅里边儿传出来。
第81章
祠堂正殿的桌椅,皆摆放在靠近两侧偏厅的地方,青鸳与裴绝坐在靠近右侧门的位置,那声音的主人就倚靠着裴绝身侧的木门。
原本垂头丧气的裴绝,双眼瞬间亮了起来,他猛地站起身,向那人行了个拱手礼,说话的语气变得有些许激动:“神使大人,您说这话的意思,可是已经想到好的解决办法了?”
“神使大人,还望您能为我们指点迷津。”青鸳也起身向那人行了个拱手礼,与裴绝比较起来,她的神色看上去倒是冷静许多。
那人摆了摆手,示意青鸳与裴绝都先坐下。
“我的确有一个自认为还算不错的办法,可以为你们解决现下的困难,但这会严重违背郁先生的意愿,不知你们可敢冒着风险去做?”那人不急不缓地说完,短暂地看了一眼门外。
青鸳双手紧握着椅子扶手,绷直了身子, 皱眉问道:“敢问神使大人,这风险会有多大?”
“这风险嘛,就是拿你们全村人的性命去赌。风险虽大了些,可一旦成功,你们将永远摆脱法阵的禁锢,甚至能为这世间解决一大祸患。你们可以先考虑做还是不做,若你们愿意做,我就告诉你们解决办法是什么,若你们不敢去冒这个风险,我会清除掉你们的这段记忆。”
青鸳同裴绝交换了一下眼神,认真思索其间的利害关系。
在那人身影出现的一瞬间,外边儿四人的注意力,就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正殿内只在供桌上点了一盏小油灯,里边儿的光线就比较昏暗,尽管木门的上半部分是镂空结构,最多也只能隐约看到那人的侧脸面部轮廓,辨认不出他的具体样貌。
可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又有何妨,仅凭那人的声音,乔思衡便知,这是他心心念念了几千年的人,是他日思夜想的阿岁。他很想要跑上前去,与他的阿岁紧密相拥,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冲动行事,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情而坏了大事。
万千思绪尽数涌上心头,欣喜与酸楚皆堵在心口,激动到难以复加的情绪,瞬时就决了心坎的堤。
乔思衡背对着正殿大门,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将哽咽声全都堵了回去,滚烫的热泪夺眶而出,润湿了他的脸颊与手掌,淡淡的腥甜味儿充斥在喉间。
他念了他的阿岁五千余年,终于在今时今刻得偿所愿了。
洛书向秦越溪要来一张柔软的面巾纸,为乔思衡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他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波动,语气轻而平缓地对乔思衡说道:“若是他见到你这般伤心的模样,心里也是会很难过的。小乔,你与他经年未曾相见,此番终于得见,想必你们都不愿见到彼此为自己而难过。以阿岁素来的脾性,他会更想见到你笑意盈盈的模样。”
就在洛书抬起手的那一瞬间,江岁侧过了头,将晦暗不明的目光投向院中,看着身形重叠在一起的两人,眸光闪烁了一瞬,很快又神色黯淡地转过了头。
而江岁的这一系列举动,被站在洛书身后的沈雁行,尽数收入眼中,只是由于光线太暗,他没能看清江岁的神色变化。
沈雁行看着门后灰暗的身影,说道:“哥哥,小乔哥,江岁哥已经注意到我们了,方才他看了我们一眼。”
闻言,乔思衡呼吸一滞,瞳孔微微震颤,他拿过洛书手中的面巾纸,擦干所有的泪水,随即猛地转过身去,缓缓伸出微微颤抖着的右手,隔空触摸黑暗中江岁的背影。
“阿岁,我……”乔思衡小声哽咽道,剩下的半句“好想你”,被淹没在轻轻的抽泣声中。
沈雁行牵过洛书停滞在胸前的手,与洛书并排站在一起,大拇指轻缓地摩挲着洛书的手背,他想通过这种简单却又亲密的方式,来使洛书波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沈雁行歪头看向洛书,问道:“哥哥,你觉得江岁哥口中的那个解决办法,会不会是与我们有关的?”
就在这时,沉寂了好一会儿的正殿内,又有了声响。青鸳拉着裴绝一起,“扑通”一声跪在江岁的面前。
青鸳微微仰着头,双眼真挚地看着江岁,语气诚恳道:“我们愿意冒着风险去做,还请神使大人将解决办法告知与我们。”
江岁很是满意地笑了笑,继而低下身子问道:“你的回答令我很满意,可你们就真的不害怕,会因此而丢了性命?”
青鸳一脸坚定地摇了摇头,随后苦笑着说道:“我们本就是一群活死人,是靠着残害同类的阴狠法子,才苟活到了现在。若是我们能够成功,就不用再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了,外面那些人也可以继续安稳度日。其实成功与否,于我们来说都是一种解脱,还望神使大人能够成全。”
青鸳无比虔诚地叩拜着江岁,头在木质地板上磕地“咚咚”响,当她再度抬起头时,两行冰冷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地板上汇聚成两汪小小的清泉。
江岁再度看了一眼门外,恰好对上乔思衡饱含思念之情的眼神,他弯起双眸,柔和了目光,对乔思衡浅浅一笑,继而转过了头。
江岁弯下身子,扶起跪在地上的两人,说道:“我的这个解决办法,须得借助外力才能完成,我要先去过问一下他们的意愿。若是他们同意帮助你们,我再告诉你们具体该如何实施。”
青鸳与裴绝对视一眼,再度向江岁行了一个拱手礼,并齐声说道:“多谢神使大人。”
江岁笑了笑,朝着乔思衡所在的方向缓步走去,并同时用术法隐匿了自己的身形。青鸳与裴绝将头抬起来之时,正好就是江岁身形消失不见的那一刻。
江岁走到乔思衡的面前停下脚步,两人深情缱绻的目光,交织相融在一起,他用拇指指腹为乔思衡拭去挂在眼睫上的泪珠,随即将乔思衡紧紧拥入怀中。
“对不起阿衡,阔别这么多年,现在才来与你相见。”江岁轻轻拍着乔思衡的后背,安抚怀中这个低声抽泣着的人,他自己也在说话间的功夫,变得热泪盈眶,随之一阵绞痛感自心尖处袭来。
乔思衡紧紧攥着江岁的衣服,将头埋在江岁的颈窝处,滚烫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很快就润湿了江岁的衣领。
他并不想让江岁看着自己痛哭流涕,他更想让江岁见到的是自己笑意盈盈的模样,可堆积在心里多年未曾宣泄的情绪与思念,真得很难抑制得住。就好似那种数万把刀子插在心头多年,突然被全部抽离出去的感觉,一瞬解脱,却也万般痛苦。
乔思衡重重地喘息了几声,强行让自己不再发出任何一点哽咽声,充斥在喉间的腥甜儿,因此而变得更甚。
他用手背拭去自己脸上的眼泪,抬起头看向江岁,蹙着眉,用轻微嘶哑的声音问道:“阿岁,那一天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你为什么会……”
“这里不宜交谈这些,等我们先换个地方,我再将过去发生的事,以及有关于这里的事,来一一说与你们听。”江岁竖起食指抵在乔思衡的双唇上,将乔思衡未能问完的话堵了回去。
阿银尚未离开鬼村,随时都有可能会来祠堂,此处的确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好地方,毕竟,江岁隐匿身形所使用的术法,于阿银来说是无效的。
跟随着江岁的脚步,他们又回到了刚来时的那处崖壁上。
在离密道出入口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被术法隐藏起来的洞穴,仅从表面上来看的话,那就只是一面长满绿植的山壁,知晓并能找到这处洞穴的人,唯有在此施以术法的江岁。
江岁拨开山壁上边儿长的青草,将手掌按在凸起的石块上,石块因此而发出淡淡的荧光,他用另一只手掐了个手诀,那洞穴瞬时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洞穴的入口较为狭窄,最多只能供两人同时通行,但内里却大有乾坤。这里边儿竟有着一座清新雅致的宅院,且与江岁在昆仑外的那处别院一模一样,而内里的所有陈设,几乎同乔思衡还住在别院里时一般无二,只是在江岁的卧房内,多了几幅乔思衡的画像。
沈雁行他们坐在院内的凉亭里,乔思衡随江岁一同去屋内抱出来几坛花雕酒。他们把花雕酒放在小火炉上慢慢煨煮,听江岁将经年旧事娓娓说来,小火炉内只放了两三枚烧红的木炭。
当年江岁与赤水蓝渊,追着阿银到了苍穹山后,被珈蓝提前在此设下的法阵所困,法阵内聚集着极重的魇气。
这些魇气对他们来说,虽是无形的存在,但却肆无忌惮地侵蚀他们的身体,令他们一时间无法调动自身的真气,难以抵抗法阵内的剑气攻击,更何况,他们先前就已经损耗了大量的真气,这些伤害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巨大的。
他们被困于阵中难以脱身,阿银与几名魇行者,趁机开始布下另一个法阵。他们不知道这是何法阵,但他们都很清楚,是万万不能让阿银等人得逞的。
若是江岁还处于全盛状态,这法阵或许根本就困不住他,可他为了救治濒死的乔思衡,生生剖去了自己的半根神骨,自身真气因此而大量外泄,元神也极其不稳定。
可赤水与蓝渊对此并不知情,他们将破坏珈蓝阴谋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江岁的身上。他们选择以燃烧自身元神的方式,于最短的时间内为江岁破除法阵。在他们的身体因元神燃烧殆尽,而灰飞烟灭的那一刻,珈蓝设下的法阵也随之消失。
江岁顾不得为他们伤心难过,迅速将自身真气汇聚于无尘剑中,飞身朝着法阵中心的阿银刺去。可谁又能够料到,这法阵早已布好,且是珈蓝为了活捉江岁而设,阿银与魇行者就只是在那儿假意忙活。
就在江岁靠近阿银的那一瞬间,他被法阵剥夺意识,坠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等他再度睁开眼睛时,敕邺之战都已经结束了好些年了。
上一篇:这替身老子不当了
下一篇: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