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无陈皮
李明问李国一万一周焰把事情告诉何珈怎么办?那他们的秘密不就败漏了?李国一看了眼何珈被扣留的手机,道,交代了周焰有神经病,那他嘴里说的什么都用不着承认。
何况这里是锦川,是没有风声的牢笼,如果何珈执意和他们对抗,不是癌症晚期吗?两个月以后,他自己不死,那就手动把他弄死,再随便埋在附近哪个洞里。
事实上用不着他们动手,何珈还真打算把自己埋这儿。
毕竟青山环绕、远离尘嚣,最适合长眠不醒。
“今晚开始住我屋。”何珈来到周焰被囚禁的山洞,踢了踢他放地上的脚。
周焰冷冷地把脸别过去。
咔嚓一声,环在周焰脚腕和手腕上的链子被打开。
何珈掂量了下,啧,真够沉的,够拴藏獒的吧。
“以后不栓你了,走,跟我来。”何珈笑眯眯道。
见周焰依旧不为所动、浑身都是防备,他悠然叹了口气:“我还能杀了你?先去跟我看看新住处,你都这个处境了,还担心什么,再差也差不过你这个狗都不住的山洞吧。”
何珈拾起他身旁漏棉花的被子和裂着口子的床垫,脏得都辨不出原来什么颜色,已经是周焰所剩无几的傍身之物了。
他拽着这些破烂走到洞口,往山坡底下狠狠一扔,回来依旧笑眯眯:“不想睡石头就跟过来,我那保你住得舒坦。”
树影摇动,周焰脸上依旧是几分狠戾,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躯笼罩了何珈,褐红色的血痂也变得更骇人。
“放心吧,我真的不害你。”何珈等对方停在自己面前,他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后脖颈,“别这么凶,乖点儿。”
“咔——”杨春朝对讲机喊,“注意这块儿!”
“金小铎再表现得亲密一些,何珈对这孩子是既好奇又怜爱,即使周焰看起来凶狠,但何珈并不害怕。一是将死之人没啥可怕,二也是缘分的吸引和直觉。你摸他的时候,就像爱狗人士在路边摸着嗷嗷待哺的流浪狗。”
“陆时银也是,好好想想,这是你们第一个正式的肢体接触。流浪狗被摸什么反应?”
“什么破比喻。”陆时银不悦,“我又不是狗,我特么怎么能知道。”
他声音不大,杨春没听见:“这场还挺重要的,你俩不然走走戏,找准感觉。”
“不准像摸狗那样摸我。”见对方作势要摸,陆时银后退一步,拒绝。
“我不是摸你。”金小铎叹口气,“我是摸周焰。”
他不管不顾地拉进两人距离,手掌覆上对方头顶,从发丝慢慢摸到后脑勺。
金小铎正看着他的眼睛调整自己的表情,一只手同样往他头上伸去。
“都说了不准摸。”
陆时银黑脸,咬着牙礼尚往来地把他头发揉乱了。
再次开拍的时候,杨春依旧不停喊咔,原因是陆时银被摸之后表现力不到位、人物细节没展现出来。
周焰应该松动,像被突然顺毛的狼。
但这回杨春没再指导,说先让他自己琢磨。
“我讲得太多了,反而导致你缺少自己的思考。真正入戏和突破得靠你自己,不能来一个戏份就我讲、来一个戏份就我讲,到底是我演还是你演?”
……
拍摄暂停,全剧组都在等杨春发话,而杨春在等陆时银合格。
陆时银在旁边试了几次有点不耐烦,舌尖顶了顶腮:“这导演怎么这么多毛病。”
“只是要求高了点,好好演总能过。”身为对手戏演员,金小铎安慰道。
“我看悬。”陆时银愈发想要摆烂,“演不好了。”
“你能演好的。”他拍着胸脯,语气不乏真诚,“这几次虽然没过,但是是有进步的,只要一直努力,再试几次一定能,别灰心。”
陆时银眯了眯眼:“真的?”
“嗯嗯。”
“这次过了下次依旧卡壳。”想了想,陆时银非常不爽,“破电影。”
片场没人出声,金小铎扫了一眼,所有人都静默似的等,陆时银皱起来的眉毛略显烦躁。
“没事儿,我陪你呢。”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金小铎说了这么一句。
可能是他莫名觉得这会儿的陆时银有点孤单,现场这么多眼睛看着他,自己却始终没有进展,这滋味应该不好受。
“既、既然杨导说讲戏要分程度,那我肯定也不能擅自乱讲的。不过你下次不过的时候,我可以在旁边帮你预测大概再来几条能过,如果有进步绝对给你充分的鼓励,这样起码不那么枯燥。”
闻言,陆时银一怔,而后直直盯着他。
金小铎不大好意思了,微微偏过脸,眼神也有点躲闪:“也算不上是陪啦,毕竟咱俩对手戏那么多,你过不了我也不能往下不是。就当、当作陪吧。”
良久,久得金小铎脸上的红晕快要蔓延到后耳根,陆时银才轻轻一笑:“怎么又对我这么好。”
也不只是对你好吧,更是希望你演好,总体来讲,大概都是为了电影拍摄更顺利。
金小铎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说:“咳,你都叫我小金老师了,那我得尽点老师该有的职责。”
“好啊,那辛苦小金老师了。”
很神奇地,在金小铎说完这些之后,陆时银这条一下就过了。
杨春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这天的拍摄任务很重,进度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还没收工。
杨春看了看表,马上还有一场两个人的对手戏。
陆时银和金小铎趁休息时间对台词。
“你眼睛怎么了?”
金小铎才摘下美瞳,就听陆时银皱着眉问。
“这玩意儿戴太久了眼睛肯定不舒服。”宋景在旁边啧了一声,“而且小铎晚上经常熬夜看剧本,今天又这么晚,眼底红血丝都出来了。”
“希望这场快点拍完然后顺利收工吧。”
那边杨春和副导聊天:“这陆时银,是不是根本不愿意拍戏?真是费劲了。”
“这……反正他爸对他演艺事业蛮上心。”
“他爸上心有什么用?你看开拍以来,金小铎经常和我讨论剧情人设,陆时银一次都没有。每回给他讲戏跟填鸭似的,他自己也非常被动,大写的随便。我还问了上部戏的导演,也一样的评价,就是从来不认真。”
“别说他爸了,估计没谁能让他上点心,这孩子,哪怕主动问点电影相关呢。”
杨春还想继续批判陆时银,只觉肩头一阵轻拍。
回过头,陆时银拿着剧本戳他。
“干啥?”怎么着,这过来是想罢演啊。
陆时银抬眼,金小铎在远处塌着肩揉眼睛,灯光下的状态显得疲惫,他吸了口气,把本子往前一推:“下场戏是新的,给我讲下,拍完抓紧收工。”?
第22章 挨骂
“哟哟哟。”副导演张正川没个正形,忍不住在一旁揶揄,“杨导你看看,你嘴里的差生这就来问问题了不是。”
“陆时银,突然这么好学准备名垂电影史啊?”
陆时银沉默着用舌尖碰了碰嘴唇,有点不自在,但能忍。
杨春推开剧本,压着眉梢的意外讲完了这段,挥手示意可以简单走戏然后开拍了。
张正川啧了一声,降低声音自言自语道:“积极是好事儿啊,得和陆总汇报汇报。”
“老妈子看孩子啊。”杨春用看外星人的目光打量他一眼,“这是剧组还是幼儿园,样样都往父母那交代。”
陆鸣宇眼线还挺多,陆时银听着身后张正川那句“陆总嘱咐的我也没办法”,不由暗暗讽笑一声。
溶溶夜色,皎月高悬,山谷之间金小铎重新戴上了美瞳,眼底一片荡漾的海蓝,刚搓过的眼尾泛着点轻微的红晕。
他借着剧组的室外照明灯看着陆时银面色不虞地走到自己跟前,不由眨了眨眼。
再结合上场拍摄屡次不过的前科,金小铎心想,这是……被杨春训了?
陆时银心里正烦躁陆鸣宇,一时也没出声。
这表情,就是被训了吧……
“没什么的,演员就是这样。”意识到这个事实,拍摄进度当前,他歪头看向陆时银出口安慰,试图帮他稳住心态,“你才19岁,出道一年可能经验欠缺,又遇上杨春这样严厉的导演,挨点训很正常。”
哦?
陆时银回过神,他也不解释,一耸肩,顺着对方话逗他:“那怎么办,被训了,不想拍了,要不辞演得了。”
“你别,干嘛放弃!”金小铎一听这话立刻瞪大眼睛,有点着急,“我跟你讲我刚出道那会儿也是上大一,拍戏天天被训得狗血淋头。也不止大一,我毕业也被骂呢。但是被训不可怕,改过来就好了!人都是一点点进步的。”
“怎么?”看他说得这么认真,陆时银掩着笑意,最后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小金老师这么勤奋的人也会被训?”
“被训不是家常便饭吗,说明做得不到位而已,而且……有导演骂着说明有戏可拍。”金小铎撇撇嘴,了下被揉乱的发型,他想到自己在那部戏之后连剧组半点眼神都分不到的经历,“杨导很负责的,要珍惜啊。”
话才出口,金小铎就觉得自己有点说偏了,跟一个从来不缺资源的资源咖谈什么珍惜,他挠挠头准备移开话题。
“行啊。”谁成想,陆时银不知道想到些什么,沉吟片刻后轻轻一笑,周围满是虫鸣,他笑里藏着点混不吝的意味,“既然小金老师都这么说了,那我勉强珍惜一下吧。”
金小铎一怔。
也就是同一时间,杨春喊了今晚这场戏的开拍。
随后的收工也来得很快。大概是有了杨导提前点拨,这段两人发挥得都很顺畅,“ok”一出,陆时银立刻背对杨春走人,再多拍一秒就要缺氧了似的,哪有一点珍惜的意思。
倒是金小铎自己在身体力行地践行这两个字。
剧组工作人员们纷纷收拾东西,有人小声吆喝好累,挂在吊车上的夜间的光源正缓缓降落,金小铎蹲地上,一手挥走蚊子,盯着监视器不知道又在和杨春讨论什么。
陆时银大咧咧地坐在自己那张S型度假长椅上,剧本扔进包里,可能是被今晚自己的“好学”反常到了,收工了还原地没动。
宋景咔嚓咔嚓啃着个脆桃走过来,挑了个小马扎在旁边也坐下了,凑在这块儿有光的地方等金小铎下班。
“陆老师。”宋景闲着也是闲着,转头和陆时银唠,“小铎说挨骂是家常便饭,真没在骗你。”
陆时银垂眼勾过背包,似有若无地哦了一声,兴趣不明。
“其实我也是富二代。”宋景说。
“……”
“当然和陆氏集团比不了哈。”宋景摆摆手,“我刚见金小铎那会儿,他正被某个导演骂得狗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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