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枕中眠
罗成杰撇了撇嘴,“才三百,切。”
经理:“您不懂,对付这种出来兼职的大学生,就要这样,我有经验。”
“扣完了容易闹起来,给个甜枣让他挨个巴掌,他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罗成杰摆了摆手,“行了,本来想那个人没那么好运气今天又能有人给他解围,结果辞职了,没意思。”
“我先走了,等晚上人多了再来。”
他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三百块钱对他来说屁都不是,摆了摆手就走出了酒吧。
外面的天色有些灰下去了,路灯还没亮起,学校里,谢远星最后一个离开教室,顺手关上了教室里的灯。
带上教室的门,走出来时,他领了那三百块钱。
走廊没有开灯,有些昏黑,谢远星穿着一身黑衣服走在长而黑的走廊里,手上手机幽幽的光打在他脸上,让他还不完全融进背景里。
“你在那么乌漆嘛黑的地方走那么慢,扮鬼准备吓死谁?”
沈边野看着前面慢吞吞从走廊里走出来的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没好气的说道。
谢远星:“吓死你。”
沈边野错愕的看向他,“你吃错药了?”
“你竟然会开玩笑。”
谢远星扯了扯嘴角,敷衍的笑了下,“你来干什么?”
这话落在沈边野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不欢迎,他也冷笑起来,“我给了你生活费,自然要看着你把它花在了吃饭上。”
“不然你存起来不用,岂不是变成我白送你十万了?”
谢远星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弄明白他吃饭用了,和白送有什么区别,但给钱的就是大爷,他没反驳,跟着沈边野走了。
两个人走在学校的道路上,彼此都没说话,一时间竟然也成了他们之间难得的和谐气氛。
路过面包房的时候,谢远星拉住了沈边野,指着玻璃柜里的那个圆滚滚的泡芙,说:“我想吃那个。”
他的意思是让沈边野停下来等他一下,他去买。
却见沈边野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指着那个泡芙跟店员说了句什么,就走到了柜台前掏出手机付款了。
谢远星愣了下,赶忙跟上,这是他第一次走进学校里面的面包房,结账的电子屏上显示的他想吃的那个东西也不是泡芙。
而是一个叫芋泥布蕾的东西,十八块钱,果然很贵。
他看着电子屏上的字,心里的石头一瞬间突然变重了变大了些,沉沉的堵在心口,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谢远星接过沈边野递过来的袋子,低声道了句谢,“谢谢,我们回寝室吧。”
沈边野微微拧眉,“你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的晚饭。”
一个巴掌大的面包,哪个男生能吃饱?
他压着谢远星的肩膀,略微强硬的带着人往食堂走去,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十万块钱你真是一分都舍不得花啊,抠不死你。”
谢远星踉跄着走了几步才跟上他的速度,“刚刚我没打算让你结账。”
沈边野嗤笑,“还装。”
“你他妈指着那个东西说你想吃,不是要我给你买?”
谢远星抿了抿唇,不想和他吵,而且多少也有点心虚。
毕竟他刚刚也不是来不及拦着,只是懒得和沈边野上演一出我来,我来,你别给的戏码。
能省一点是一点,真是他给钱的话,他还是会心疼的。
沈边野拎着他到了谢远星平常绝不会过来的精品菜的窗口,也不问谢远星想吃什么,直接选了几个荤菜刷了卡结账。
他一只手拿着一个餐盘,对着谢远星道:“愣着干什么,走啊。”
谢远星眨了眨眼,“哦。”
那些人说沈边野大方脾气好也不是没有道理,请人吃饭还帮人端餐盘,就是有时候说话确实不太好听。
谢远星心情不好,哪怕不想浪费,吃到难受也只将将吃了一半,坐在他对面的沈边野看着,眉头皱得更深,但见他实在吃不下去了,也就没开口。
只是一直到回寝室,他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沈边野看着谢远星转身慢吞吞的关门,眸色慢慢的越来越深下去,他知道那裹得严严实实的衣领后面,还带有他留下的咬痕。
封闭无人的环境最易滋生妄动的念想,更别提他还存了点因为谢远星不好好吃饭想让对方吃点苦头的想法。
沈边野是冷峻的长相,个子高,眉骨又深,拧着眉看人的时候,自带一丝压迫感。
他靠坐在桌上,对着刚关上寝室门的谢远星勾手的时候,谢远星后颈上的伤口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凭空疼了起来。
谢远星磨磨蹭蹭的走过去,“你信息素又出问题了吗?”
沈边野眸色黑沉,紧盯着谢远星,喉结滚动间声音低哑的应了一声,“嗯,过来。”
后颈贴着的阻断贴被撕下来,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谢远星在感觉到后颈上属于沈边野的犬齿抵上去的时候,身体不受控的颤了颤,他簌簌的落着泪,声音哽咽,“我疼,沈边野,我疼。”
他也分不清到底是伤口在痛,还是借着唯一可以哭的理由发泄。
因为被扣了三百块钱哭,说出去挺丢脸的,也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但任谁被咬成这样了,都会有疼哭的生理反应吧。
嗯,是合理的。
谢远星眼泪簌簌的掉,眼前已经蒙上了水雾,看什么都不真切。
沈边野动作一顿,修长的大手碰了碰谢远星的眼尾,“哭了?”
“我还没咬下去怎么就哭了?”
似哼笑了一声,“这么娇气。”
他想将谢远星转过来,怀里的人却用力的抓紧了桌子旁边梯子的栏杆,和他较着劲,不愿意转过身让他看到脸。
沈边野怕他受伤,收了力,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他后颈还隐隐浸着血的伤口,伸手碰了碰,轻微的触碰就换来怀里人的颤抖,哽咽的说着疼。
犬齿齿根有些发痒,沈边野用舌尖顶了顶,眼眸晦涩,他慢慢靠近那片青紫交加的后颈,声音近似呢喃,“好可怜啊宝宝。”
“怎么怕得这么厉害。”
这次贴上去的不是尖牙,而是湿热的舌尖,还混着含糊的沙哑声音:“让我舔舔,舔舔就不痛了。”
谢远星猝不及防睁圆了眼睛,豆大的泪珠滚落,“别...别舔....好烫...”
脖颈烫得像是要烧起来,后颈湿漉漉的,伤口被舔得发痒,好怪,好难受。
这种时候沈边野向来都不会听他的,谢远星说的时候也是下意识的阻拦,没有抱希望,让他没想到的是,沈边野真的停下来了。
谢远星愣愣的转过头,泛红的眼眶,湿热的泪痣就这么撞进沈边野深黑的瞳孔里。
沈边野看着他,问了一个他完全听不懂的问题,“怎么是苦的?”
谢远星眨了眨眼,泪眼婆娑的,无辜又可怜,“啊?”
第9章 那些人怎么敢这么欺负谢远……
医院,医生的办公室里。
谢远星两只手捧着一装着温水的纸杯,事不关己一般,眼神放空的盯着窗户外面发着呆。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一架闪烁着红灯的飞机掠过,换来了他的眼神跟随,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微翘了翘,苍白的脸色好似瞬间鲜活了起来,竟有一种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稚气。
门砰的响了一声,身材高大的男人大步流星的走进来,手里拿着几张检查报告单,一边走一边看着,眉头越皱越深,脸色难看至极。
沈边野:“李叔,他的报告出来了,你看看。”
“变成苦瓜精了怎么回事,会不会是营养不良导致的?”
“严不严重,对身体有没有什么影响,从现在开始给他找营养师规划三餐能不能补起来?”
他一米九二的个子往医生的办公桌旁边一站,拧着眉敲了敲桌,气势骇人,“说话啊,李叔。”
李医生被吓了一跳,而后幽幽开口。
语气带了点熟稔的打趣,“你这一进来就跟机关枪一样,语速比子弹连发还快,我倒是想说,你也没给我开口的机会啊。”
沈边野一噎,略微不自在的用余光看了眼谢远星,后者还在看窗外,不知道窗户外面到底有什么,能够那么吸引他的注意力。
脸上的表情无意识间淡了些,收回视线对着李医生问道,“那李叔你现在说。”
李医生将手里的几张报告单放下,沉吟了片刻后开口:“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贫血和营养不良。”
“至于你说的,变成苦瓜精这个...”
他顿了顿,思考着该怎么解释。
窗边坐着的谢远星眨了眨眼睛,现在分明是他身体的检查,当事人却莫名其妙成了最悠闲的那个。
默默的捧着纸杯喝了一口热水,纸杯将他的脸遮住了大半,他声音含糊的嘀咕着:“不是苦瓜精。”
只不过他声音太小,几乎是自言自语,在场的两个人,一个人在思考,一个人压着急躁专心等着,都没有听到。
李医生思索过后,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猜测:
“你的信息素将他当成了Omega,但他是beta,他本身是没有信息素的,可能的一种情况是,你的信息素能察觉到他的情绪,把情绪物质当成了信息素。”
“你可以理解成,在你的信息素眼里,他的情绪,就是他的信息素。”
“这是一个多年研究信息素紊乱症的教授提出的,但是由于缺乏数据支撑和临床经验,这只是一种理论观念,不过除了这个理论,目前没有任何技术手段能解释你们的情况了。”
他无奈的笑了下,眼底藏着一些怜悯:“你也知道,患有信息素紊乱的人实在是太少,我只能告诉你我的猜测。”
“那位专家提出的情绪信息素理论,苦,是愤懑痛苦,甜,是开心高兴,酸,是伤心难过,辣好像是生气。”
走出医院在门口等车的时候,谢远星默不作声的往旁边蹭了蹭。
他实在有些受不了从医院出来以后,沈边野那奇怪的审视他的眼神了。
沈边野用手机叫着车,看着谢远星远离的动作没有说话。
原来被他咬,是一件让谢远星痛苦的事情。
呵,可笑。
手机的亮光照出沈边野冷如寒潭的眼睛,眸色黑沉,里面好似酝酿着一场风暴,又好似海啸喧天,充斥着不甘和愤怒。
两个人前后脚上了车,坐在同一辆车里,还都是在后排,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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