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东西 第3章

作者:生姜太郎 标签: HE ABO 甜宠 近代现代

他放下蛇皮袋,开始收拾东西。

行李不多,几件衣服几本书,很快就规整好了。

还剩几块板砖,要尽快处理掉。

这是填袋子的,蛇皮袋越沉、越大、越笨重,才显得他越可怜。

最宝贝的东西是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百万,是他的卖身钱。

其实他爸不赌博,钱到账的隔天人就死了,这笔钱完完全全是属于沈惊一个人的,他要藏好,不让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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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东西,沈惊听见外面有动静,下意识把双手贴住裤缝,挂上小心翼翼的笑容。

杂物间外,小狗兴奋地嗷嗷叫唤。

俞昼的声音依旧很温和,带着命令的口吻:“晶晶,坐下。”

杂物间里,沈惊的心脏像被烫了一下,肢体失去了控制,不自觉就坐下了。

屁股接触到柔软的床垫,他觉得自己有病。

是叫狗,又不是叫他,他坐下干嘛。

沈惊站起来走到门边,将门拉开一道缝隙。

“少爷,咖啡好了。”吴阿姨问,“要出门吗?”

俞昼说:“嗯,阿亭要买摩托,喊我帮他挑挑。”

吴阿姨问:“自己开车?还是让司机送?”

“不用。”

沈惊从声音来判断,俞昼应该是抿了一口咖啡。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阿亭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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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透过缝隙往外看,杂物间实在是太偏了,看不见餐厅,只能看到客厅的真皮沙发一角。

下一秒,端着咖啡的俞昼出现在了视野中,沈惊心跳霎时掉了一个拍子。

好巧不巧,俞昼坐到了沙发上,恰好在沈惊能窥见的位置。

白衬衣和深灰色长裤,两条长腿交叠,姿态闲适慵懒。

他用的是一只纯白陶瓷杯,杯身上的手指修长干净,指骨分明。

沈惊看着看着握紧了拳头,把十根手指藏到手心里。

就在这时,俞昼偏过头,锐利而冷淡的目光直朝着缝隙而来。

沈惊狼狈地侧开身子,后背靠着门板,抿了抿发干起皱的嘴唇。

俞昼看到他了吗?

俞昼不会看到他的,门关着呢,只有一条缝,俞昼看不到的。

门缝里透进俞昼低沉平稳的嗓音:“晶晶,过来。”

沈惊松一口气,原来是小狗在这个方向。

他重新看向门缝外,小狗跑到了俞昼脚边。

俞昼微微压下身子:“鬼鬼祟祟,做坏事了?”

小狗仰头朝他摇尾巴。

俞昼低低地笑了:“要抱?自己上来。”

小狗通人性,跳上了俞昼的大腿。

作者有话说

茶茶的,病病的,很贴心

第3章

杂物间的门后,沈惊一直看着俞昼喝完咖啡,直到俞昼起身离开。

座机响了,吴阿姨接起来:“好的,您稍等......少爷,司亭少爷到了,他给您发消息您没回,要请他进来等吗?”

俞昼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不用,家里脏。让他到后门等我,我很快就到。”

沈惊漆黑的瞳孔爬上一丝郁气。

家里脏?哪里脏?

家里只有他是脏东西。

吴阿姨只转述了后半句:“少爷让您在后门等他,他就来了。”

俞昼下了楼,管家问他:“您今天怎么从后门走?”

俞昼没有回答,而是说:“赵管家,天气热了,找几个花匠打理打理花园吧。”

赵管家不知为什么很开心,一迭声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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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从门缝里看不见什么,只能听声音。

吴阿姨的脚步声频率快,踢踢踏踏的;赵管家的脚步则显得笨重,走得稳当。

俞昼的脚步声很特别,既不拖沓也不轻浮。

沈惊侧耳贴着门缝,辨认出俞昼走到了门边,该换鞋了。

俞昼说:“吴阿姨,这双鞋脏了。”

沈惊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俞昼的白色球鞋是他故意弄脏的。

刚才他跟着吴阿姨来杂物间的时候,故意用蛇皮袋在鞋面上压了一下。

现在,俞昼少爷的鞋也变成脏东西了。

吴阿姨赶忙说:“哎哟是脏了,我洗洗。”

俞昼嗓音冷淡:“不用洗了,扔了吧。”

沈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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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昼出门了,杂物间有扇小窗户,恰好对着后门。

沈惊连忙换了个地方偷窥,他搬开几个窗边堆积的纸箱,掀开窗帘一角。

俞家有个很大的后院,天气回暖了,杂草悄悄冒了头。

沈惊看见俞昼挺拔的背影,走动时手臂摆动,手腕上的黑色珠串折射着阳光。

沈惊用嘴型念他的名字:“俞、昼。”

“昼”代表白天、阳光、明亮,都是褒义。

他又念自己的名字:“沈、惊。”

“惊”代表恐惧、不安、惶然,全是贬义。

沈惊透过窗户的一角,贪婪地盯着俞昼的背影,好像这样就能汲取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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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昼一走,吴阿姨就来兴师问罪了。

她拎着俞昼的白球鞋,指着鞋面上的压印:“这怎么搞的?是不是你弄的?”

沈惊站在一堆杂物箱中间,手足无措:“吴阿姨对不起,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弄脏的,我来洗干净吧。”

吴阿姨指责的话全部堵了回去,她没好气地说:“算了算了,也甭洗了,少爷不要了。你要注意卫生,不要把你们那边的坏习气带进来!”

沈惊深深垂着头:“我知道了。”

吴阿姨责怪地瞪了他一眼,又有点不忍心:“我倒不是非要说你什么,你第一天来,不知道家里的习惯,以后多留心。”

沈惊说:“好的,谢谢吴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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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阿姨走了,沈惊高兴地伸了个懒腰,伸到一半脸色又不高兴地沉了下来。

弄脏了俞昼的白鞋,让俞昼不舒服,他高兴;但俞昼要把鞋扔了,他不高兴。

沈惊觉得他可能是有病,不是可能,他就是有病。

他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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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爸在屋里接客,一次接了两个。

这种情况通常都要折腾到很晚,所以沈惊在巷尾的垃圾桶旁边睡了。

沈惊的第一觉是被弄醒的,有个流浪汉蹲在他面前摸他。

他都睡在垃圾桶旁边了,还有人想弄他,找死。

沈惊是枕着板砖睡的,他把流浪汉开了瓢,搞得自己满手是信息素的臭味。

他走到屋外边,门板里透出叫声,他爸的生意还没结束,于是沈惊又回垃圾桶边,睡了第二觉。

两个客人走了,嚷嚷着爽,下次还来。

沈惊被他们吵醒了,回到了家里。

地上一滩红一滩黄的,气味难以言喻。

他爸光着屁股坐在排泄物里抽烟,瞅见进来个满手满脸是血的人,尖叫出声。

沈惊说:“别吵,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