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姜太郎
俞昼点头。
沈惊倒了三碗“面”,一碗是俞昼的,一碗是他自己的,一碗是俞昼妈妈的。
三个碗放在餐桌上,沈惊和俞昼坐在一起,用筷子捞面吃。
沈惊一根面都没捞到,他疑惑地问俞昼:“哥哥,我的面呢?”
他看见俞昼也在重复用筷子夹面的动作,什么都没有夹起来。
沈惊探头去看俞昼的碗,哪有什么方便面,只有一碗自来水。
他一个激灵,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也有病,他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个。
俞昼的反常是因为信息素失控了,他的不正常是因为他真的有病。
·
沈惊不会知道,他的反常是因为受到了Alpha信息素的影响。
俞昼的伤口包扎好了,空气里信息素的浓度降低了许多,加上沈惊刚才吞下去的药直到这时才起效,他终于感到了一丝轻松。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低落,沈惊趴在桌上,侧头看着俞昼,低声说:“哥哥,我也生病了,我不知道怎么照顾你。我是你的安慰剂,你信息素崩溃的时候,我要给你输血。我们去医院吧,这样你也好了,我也会好的。”
“不去医院。”俞昼端起碗,把碗里的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沈惊连忙去拦他:“哥哥你干嘛!这是自来水!”
俞昼放下碗:“沈惊,我喜欢吃方便面。”
沈惊心里酸酸的:“你骗人,吴阿姨说你从来不吃方便面这种垃圾食品,你爸不许你吃。”
俞昼的反应比平时慢非常多,他想了想,才说:“偷偷吃的,妈妈做给我吃,用热牛奶的小锅。”
沈惊眼眶发烫,他问:“哥哥,你妈妈对你真好,不像我爸,他只会打我。”
他一直不敢让别人看到他手腕上那个丑陋的疤痕,尤其不敢让俞昼看到。
那么脏的疤,怎么能让俞昼看见呢?
但现在的俞昼变小了,变成了宝宝版俞昼,于是沈惊伸出手,将疤痕袒露在俞昼面前:“哥哥,我爸爸拿烟头烫我,一直烫一直烫,每次快要好了,他就接着烫。有的时候他点一根烟,自己不抽,专门用来烫我。”
俞昼看着沈惊的疤痕:“沈惊,不疼。”
“早就不疼了,”沈惊撇撇嘴,“就是很脏,是脏东西。我有好几次想趁我爸死了把他杀掉,可是我不能杀人,因为我是人,不是禽兽。”
俞昼摘下左手的手串,也把手伸到了沈惊面前。
沈惊惊讶地发现,俞昼的手腕内侧,居然也有一道疤痕,蜿蜒的、细长的疤痕。
“哥哥,这怎么来的?”他问。
俞昼说:“我妈妈割的。”
沈惊难以置信:“她为什么要伤害你!”
俞昼皱起眉头,艰难地回忆:“俞守泽把我关在地下室,让我看视频,妈妈发现了,用刀子割了我,她告诉我要做人,不要做禽兽。”
沈惊问:“你爸爸让你看什么视频了?”
俞昼的眼底浮现出一丝痛苦:“虐杀动物的。”
沈惊喉结滚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哥哥......”
沈惊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是无从说起,他小声问:“哥哥,疼吗?”
“不疼。”俞昼缓慢地回答,“沈惊,做人不疼,做禽兽才疼。”
沈惊眨眨眼,眼泪掉在俞昼的疤痕上。
他把自己手腕上的疤和俞昼的贴在一起:“哥哥,可是我觉得做人才疼。”
第60章
俞昼真的变成小宝宝了。
沈惊让他坐下,他就坐下,让他站起来,他就站起来,让他举右手,他就举右手,乖得很。
这样的俞昼让沈惊觉得很新奇,他指挥俞昼坐在沙发上,双手叉腰,趾高气昂地说:“哥哥,你现在是一个宝宝,我是一个大人,你要听我的话。”
俞昼盯着沈惊:“沈惊,我听话。”
沈惊眼珠转了转,恶趣味地说:“哥哥,那你现在叫我沈惊哥哥。”
俞昼眼里浮起疑惑,不解地看着沈惊。
沈惊催促他:“快啊,叫沈惊哥哥!”
俞昼抿了抿嘴唇,仿佛经过了深思熟虑:“沈惊不是哥哥。”
沈惊不爽了:“那沈惊是什么。”
俞昼抬头,专注地看着天花板:“这是沈惊。”
沈惊也抬头,天花板上挂着一个圆形吊灯,像耀眼的太阳,也像皎洁的满月。
他指着灯问俞昼:“哥哥,你说这是沈惊?”
俞昼也伸手,让皎白的光落在自己手心里,然后他缓缓收起五指,把那捧光虚握在手心里:“嗯,是沈惊。”
“......”沈惊冷笑了一声,“你想把我挂在天花板上面吊死,哥哥,你太恶毒了,我又不是你的班主任!”
他从小到大只想把班主任挂到教室天花板的电风扇上。
俞昼重复着张开手掌又缓缓合上的动作,合掌的时候不敢用力,怕把那捧光抓疼了。
沈惊拿起一个抱枕扔在地上,指着抱枕对俞昼说:“哥哥,这是你。”
然后他跳到抱枕上,双脚蹦了起来,边蹦边恶狠狠地说:“踩死!踩死!踩死!”
俞昼要把他吊起来,他就把俞昼踩在脚底下。
连着蹦了十几下,沈惊蹦累了,从抱枕上面下来,他仿佛打赢了一场胜仗,抬着下巴颐指气使:“哥哥,俞昼被我踩扁了,你自己把俞昼捡起来吧。”
俞昼很听话,弯腰捡起抱枕,拍了拍。
沈惊得意洋洋地说:“哥哥,你看俞昼可不可怜,被一个脏东西踩得又扁又塌。”
俞昼把抱枕递给沈惊。
沈惊“嗤”了一声,不屑地说:“干嘛给我,这么脏,我不要脏东西。”
俞昼认真地说:“这个是俞昼,给沈惊。”
沈惊愣了两秒,撇撇嘴,接过抱枕搂在怀里:“好吧,哥哥,我误会你了。”
俞昼现在是个小宝宝,小宝宝是最纯真善良的,怎么会想要把他吊在天花板上呢?
沈惊再次抬头盯着天花板,看了好几分钟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天花板上除了一盏灯也没别的啊,俞昼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忽然,沈惊心念一动,瞪大双眼,羞怯地问:“哥哥,你不会说我是光吧?”
俞昼只知道盯着沈惊,听得懂的话他才回答,听不懂就不说话。
沈惊陶醉了:“哥哥,我就是一束光,照亮了你......”
说着说着一阵恶寒,沈惊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觉得俞昼不可能是这个意思,这种过时的烂梗霸总小说都不用了。
于是他又抬头瞅了瞅天花板,一脸狐疑。
所以俞昼到底是什么意思,真想把他吊上天花板?
·
沈惊的后颈又开始痛了,他伸手往后一摸,简直烫手。
俞昼现在这弱智模样,要是他也倒下了,那俞昼死在屋里都没人能发现。
想到这,沈惊在手腕内侧狠狠掐了一把,借着疼痛让自己保持短暂的清醒,赶紧给齐知舟打电话求助。
铃声响了好久,齐知舟才接起电话,嗓音里带着被从睡梦中吵醒的疲惫:“小惊?”
“知舟哥哥,”沈惊怕自己什么时候就发疯了,得赶紧把事情说清楚,于是语速飞快,“救命!”
齐知舟嗓音一紧,担忧道:“怎么了?”
沈惊脱口而出:“俞昼以前有没有想过把他的班主任吊在天花板上?”
齐知舟绷紧的嗓音又放松下来,好笑道:“小惊,你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
沈惊用力甩甩头,完了完了,脑袋开始不清楚了。
他看了眼边上乖乖坐着的俞昼,用力咬了一下嘴唇:“知舟哥哥,我哥哥的信息素失控了,他现在变成一个宝宝了。”
“你说什么?!”齐知舟低呼,“你们在哪里?”
沈惊急促地说:“你上次来过的那个房子,就是司亭哥哥家......”
啪!
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就被抢走,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哥哥!”沈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忍不住尖叫,“你到底要怎么样!我的药没了,我要是疯了谁照顾你?我要打电话求救,不然我们两个都死了!”
俞昼直勾勾地盯着沈惊,眼神懵懂,似乎不懂沈惊为什么忽然大喊大叫。
沈惊搓搓脸,在心里默念三遍“不要发神经”,然后好声好气地对俞昼说:“哥哥,我现在马上要发病了,你坐好。”
他捡起被摔成两截的手机,拼上了,开不了机。
沈惊急得火烧火燎,手指快要把开机键按烂了还是不行。
他一边发抖一边碎碎念:“没事的没事的,不要发癫,哥哥是小宝宝,不要发癫......俞昼你他妈疯了!手机坏了,我们都要死了!”
实在控制不住了,沈惊把手机重重砸在了俞昼身后的那面墙上。
俞昼纹丝不动,就这么看着沈惊。
“哥哥,对不起,”沈惊不断深呼吸,面容微微抽搐,“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是生病了,我不是故意的。”
就在这时,俞昼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知舟”。
沈惊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接起电话,颤抖着放到耳朵边:“知舟哥哥,我刚刚发病了,我砸我哥哥了,你和他说我不是故意的,你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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