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eelight
宁桥有些不耐,抬腿勾了勾他的腰,向驰安俯身把他抱了起来。
宁桥并不轻,他的个子也不小,但向驰安抱他还是很轻松,他捡起丢在门边的房卡,屋里顿时大亮,宁桥有些不适应,把头埋在向驰安的肩头。
向驰安抱着他去了浴室。
热水淋下来的时候,宁桥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烫,必须要紧紧地抱着向驰安才能得到一丝的清凉。
浴室里热气升腾,交缠的身影映在磨砂的玻璃上,宁桥的一条腿勾在向驰安的腰上,一只手撑在洗漱台上,说话断断续续:“一定要,要在这个时候吗?”
向驰安轻笑一声:“扎得慌。”
“可以,可以明天早上。”宁桥用另一只抓住他的手,“现在真的不行。”
他的唇周已经被打上的剃须膏,白色的泡沫像是云朵一般,他不想把泡沫弄到向驰安的身上:“可是我现在想亲你。”
“我会很快。”向驰安的动作慢慢放缓,宁桥被这种绵长又不利落的动作折磨得快要受不住。
他不动的时候从一侧拿了剃须刀,他的手很稳,一点点刮开宁桥脸上的泡沫,慢慢地剃掉他的胡茬。
宁桥实在是被折磨得不行,刚要动就被向驰安按住腰:“别动,一会儿划伤你。”
宁桥就不敢再动了,只能忍受着这细细密密的,从骨头深处慢慢弥散至全身的痒意。
他双眼有些迷蒙,看到了向驰安颈侧有些凸起的青筋,才明白他也不是那么地冷静。
而他这个时候的这些动作,更像是带了点惩罚的意味。
等宁桥的胡茬全部刮干净,他才有些急切地去触碰向驰安的唇:“对不起。”
向驰安的动作猛地激烈起来,宁桥有些撑不住,只能把全部的自己的都交给向驰安。
在浪潮里浮沉,不知今夕何夕。
第70章
这一夜, 宁桥的身体很累,但精神很亢奋,两个人的体温很是热熨,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了几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天光大亮,向驰安已经不在床上了,宁桥实在太累,连胳膊都不想抬起来,但怕宁正看出什么蹊跷,他还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
他坐起来的时候, 向驰安恰好进门, 手上提着一个好大的袋子:“这边天气太热, 我买了几件衣裳。”
宁桥嗓子很哑, 像是吞了砂纸:“宁正呢?”
“他出去逛去了。”向驰安把装衣服的袋子放到床上, “你的衬衣撕坏了,这是重新买的。”
“也没有必要买这么多吧?”宁桥随手摸了摸那些衣服, 柔软亲和, 比他随后买的那些好多了。
“我不给你买,你就买些不伦不类的?”向驰安吃饱喝足了,要开始算账了。
“这边的人都是这么穿的, 你一路过来都没看到吗?”宁桥争辩说, “我要融入这边。”
“忘了自己是哪里人吧。”向驰安轻轻掐住他的脖子,“现在是谁乐不思蜀不想回去了?”
“我没有, 你别乱说。”宁桥从口袋里随便拿出一件衣裳套在身上, 他朝向驰安伸手,向驰安俯身抱住他。
他们靠在一起,宁桥说了很多他在这边发生的事情, 虽然很多事情都在电话里说过了,可凑在一起,他还是乐此不疲地继续说,向驰安也安静地听着。
“但还是没有我妈的消息。”宁桥叹了口气,“我已经走遍了草市下面的两个县城周边的小镇和村里,都没有一点消息,要是我能有一张我妈的照片就好了。”
向驰安斟酌了一下:“我让杜彦帮我查到了点东西。”
宁桥转过头看他。
“但我不确定对你是不是有用。”向驰安说,“在二十多年前,京市曾经发生过一起绑架杀人案件,被绑架杀害的,是京市老牌家族,顾家的女儿。”
听见这个顾家两个字,宁桥顿时坐直了身体,手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的名字,叫顾襄。”
宁桥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顾香?”
“是襄,襄助的襄。”向驰安说,“杜彦查到的时候,我觉得这应该是巧合,所以并没有告诉你,但后来我认为,所有的巧合凑在一起了,那就不是巧合了,也许你的妈妈并不是被拐卖,她只是回了自己的家。”
“那我,我该怎么办?”宁桥一时间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像是庆幸,庆幸妈妈没有受苦,又有点难过,难过也许妈妈是真的丢下了自己。
“我现在,还不适合回京市。”向驰安捧着他的脸,“你再等等我,等我再强大一些,我陪你一起回去。”
宁桥点头:“那我也要努力,至少现在有方向了,我也希望我能做出点什么成就,到时候如果她想回家,我也能给她很好的生活。”
他们又在床上腻歪了好一会儿才起来,今天毕竟是宁桥的生日,总不能一天都在床上过。
宁桥下楼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宁正已经等在向驰安订好的饭店里,他们中午要给宁桥过个生日。
他以为只是简单地吃个饭,没想到向驰安竟然还订了蛋糕。
看着摆在桌上这个蛋糕,宁桥的眼眶发酸,这是他爸去世,他妈离开之后,他第一次过生日。
他一个人,很多时候都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偶尔想起来,日子也都过了,他只要想起来就给自己煮一个鸡蛋,然后在蹲在桥边吃了。
这还是这么久了,第一回有人给他过这么正式的一个生日,有一桌好饭,一个他从来没吃过的生日蛋糕,宁桥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粉红色的方盒子,眸光里都是期待。
“先吃饭。”向驰安看他像个小孩儿,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宁桥这才收回目光,抬起头看见坐在他对面的宁正,像是被吓了一跳,随后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给宁正夹了一筷子菜:“你吃啊。”
宁正看着自己碗里的姜,越发觉得自己不应该待在这个桌上,他扒拉着碗,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两个人,觉得两个人之间黏黏糊糊,他越想越觉得奇怪,余光看到向驰安,原来他过来,就是为了给桥哥过生日吗?他们的关系已经好成这样了吗?
宁正心里很乱,他看着向驰安拆开了蛋糕盒子,点上了蜡烛,拉着桥哥闭眼吹蜡烛,他上次这样过生日,还是在跟苗青谈对象的时候,给苗青过生日,他突然手抖了一下,有些惊恐地看着宁桥和向驰安。
“怎么了?”宁桥刚刚切完蛋糕,端到宁正的面前,“手疼?”
宁正摇头:“没有,谢谢哥。”
宁桥也笑了笑,随后也吃起了蛋糕,他记得小时候吃过那种粉红色的奶油篮子,上面的奶油做得像朵花,红的花绿的叶不过他长大之后,就再也没吃过了,这会儿吃他自己的生日蛋糕,觉得跟小时候的奶油杯是一个味道,都能甜到心底去。
宁正心里五味杂陈,所以在他们说要出去逛逛的时候点头,然后拎着没吃完的蛋糕,自己回了酒店的房里冷静去了。
“咱们去哪?”宁桥的走路的姿势还是有些别扭。
向驰安干脆揽着他的肩:“咱们去拍张照片吧。”
宁桥转过头看他:“拍照片?”
向驰安点头:“咱们是不是还没有合照?”他拿出自己的钱包,钱包里还放着那张宁桥身份证的复印件,“总不能想你的时候拿着这个看吧?”
宁桥的脸红了红,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那我是不是该去剪个头发?”
“剪一个吧。”
宁桥也点头:“毕竟是咱们的第一张合照呢。”
这会儿剪头发的人不多,向驰安坐在一边等他,中间还接了好几个电话,宁桥从镜子里看着他,他知道向驰安肯定很忙,但还是为了他的生日过来走一趟。
他头发很快就剪完了,加上昨天向驰安帮他刮了胡子,又换了新衣服,这会儿的宁桥看起来帅气了很多。
他们找到路边的一家叫金玉的照相馆,跟老板娘说了要拍照片。
老板娘愣了一下,又问他们要什么背景的,老板娘站在那给他们一张一张地看幕布,最后向驰安说:“给我们拍一张红色背景的胸像就行。”
“啊?红色背景?的胸像?你们两个拍?”老板娘疑惑。
向驰安点头:“麻烦了。”
老板娘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把红色的背景拉了下来,搬了两个板凳:“那你们坐那儿去吧,我弄一下相机。”
宁桥没在照相馆拍过照,他还有点紧张,对着向驰安笑,笑得很假,很难看。
“你干什么呢?”向驰安揪着他的脸颊,揉了揉他的嘴角,“笑得好恶心。”
宁桥有些恼羞成怒地拍了他一下,又悄悄跟他说:“我想拍好看点,第一张合照呢。”
正好老板娘调好了相机过来,向驰安用手把他的头扭过去,然后安慰他:“你长得已经很好看了,怎么拍都是帅的。”
“来,看我这边啊。”老板娘已经准备好了,朝他们伸手,“对,就是这个角度,好,笑。”
宁桥下意识地龇牙笑,笑完之后又立刻绷住,又眨了眨眼睛,只听见照相机咔咔的几声。
他有些懊悔,也不知道拍出来到底怎么样。
老板娘已经把照片传到了电脑上,宁桥看着电脑上的几张照片,觉得自己笑得真是太傻了,还有两张眼睛都闭上了,反正怎么看怎么别扭,反观向驰安,他就坐在那里,就像是挂在墙上的海报。
“洗照片要三天,三天之后来取。”老板娘手上没闲着,鼠标一顿点。
宁桥转头看向驰安:“你什么时候走?”
向驰安回答:“明天,后天一早有会要开。”随后他看向老板娘,“能加急吗?”
“加急也得到明天上午才能出来。”老板娘说,“还得加钱。”
向驰安掏出钱包,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麻烦您,越快越好。”
老板娘顿了顿,然后说:“好吧,今晚八点来取吧。”
他们从照相馆出来,宁桥问他:“你明天怎么走?”
“你送我去火车站。”草市到庆安有直达的火车,坐火车要六个小时,正好明天有一趟,早上九点发车。
宁桥点头,突然心中就有了些不舍:“我明天去送你。”
他们重新走回酒店,向驰安想起什么,从他的行李里掏出一个纸袋子,袋子里装了些东西:“对了,这些东西给你。”
“这是什么?”宁桥看着向驰安手上的个体户营业执照,还有运输许可证还有些别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这是我给你办的证。”向驰安说,“虽然不一定有人查,但咱一定要有,然后你每个月赚的钱得个大概的数,我会安排人帮你交好税。”
宁桥重新抱住他:“你怎么懂这么多?”
“我毕竟是学这个的,懂的比你多也正常。”向驰安说,“我不插手你的生意,你以后的发展都是你自己说了算,我给你说说我的建议。”
宁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等你的客源再稳定一些,就不用你自己再跑,可以成立一个运输队,找你信得过的人,替你跑。”也许是因为最近跟政府的人打交道得多,说起正事来向驰安的面上严肃了很多,“不过吧每一步一步来,我等着看你做出来的成就。”
他没有大包大揽说宁桥要什么他能给什么,只是告诉宁桥,他会是最坚强的后盾。
“谁能想到呢,名下过亿财产的宁安房地产的董事长,还在山村里挨家挨户地收水果呢。”
“那你公司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宁桥说完了自己的事情,又开始问他。
“建工厂,修楼房,修居民楼小区,钱到账之后先还钱,然后再投资。”向驰安的每一步都有规划,“咱们的第一步迈出去是因为运气好,但以后的发展绝对不会只靠运气。”
他拉着宁桥的手,拉到自己的唇边亲了亲:“再等等,等咱们有足够的资本,我带你上京市找妈妈。”
宁桥看着他,又想起什么:“向驰安,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