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目一
逢青毫不犹豫道,“陈上舟一周就回来两天呢,侯宇天天能见着。”
再说了,逢青又想到陈上舟家阳台挂着的枕套枕芯以及他的睡裤,他怎么也得赶在陈上舟回去之前恢复原样。
只不过脑海里乍一下冒出那枕套,逢青又回想起了昨天做的梦。
他其实已经对梦的内容有些模糊了,只记得梦里他也抱着陈上舟在睡觉,但梦里的那些奇怪知觉,却依然在脑子里,怎么都抹不去。
于是,一整个上午,逢青都心不在焉地回想着那个梦以及梦醒后看见的东西,连单词都没背几个。直到下午最后一节课,逢青才猛地意识到,再不背是真来不及了,久违地体验了一把生死时速。
放学铃响的瞬间,逢青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个小时能干完的事,的确没必要平均分配到每一天慢吞吞地浪费时间。上周他也是周五才生死时速的,只不过不如今天刺激。
生死时速的效率不容小觑。
最终陈上舟听写,三十个单词逢青就只错了两个,罚抄的时候和上一周一样兴高采烈。
抄完照旧是检查一整周的作业完成情况。
这周,在逢青对自己的写作业方式进行调整下,百分之七十的正确率总算令陈上舟满意。至少陈上舟完全没像上周一样打开作业就开始皱眉。
终于在陈上舟合上所有作业,说完“继续保持”四个字,逢青彻底放下心,回家洗了个澡后,安然地趴在书桌上盯着陈上舟写作业。
到睡觉时间,逢青期待地爬上床。
陈上舟临关灯前,看着他两眼放光,还问,“怎么今天这么开心?”
“抱着你睡最好睡啦,所以开心。”逢青真诚道。
关上灯,陈上舟上床。
逢青滚过来,刚抬手抱住陈上舟,又听见陈上舟问,“你洗了枕套?”
“你怎么知道?”逢青一愣。
陈上舟:“很浓的洗衣液味道,还有太阳晒过的味道,今天刚洗的?”
逢青有点心虚地嗯了一声。
“怎么突然想到洗枕套?”陈上舟又问。
舔了下嘴唇,逢青脑袋往陈上舟怀里又埋了点,急中生智道,“昨天突然觉得你的枕头比毛毛虫好抱,我就抱着睡了,结果今天起来发现,昨天睡觉流口水,流上面了……我就洗了。”
天衣无缝的借口,陈上舟只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逢青一阵庆幸,又连忙补充,“但我今天不会流口水的!你放心!不会流到你睡衣上的!”
陈上舟:“……嗯。”
周遭逐渐安静下来。
逢青又往陈上舟怀里挤了点,他听见陈上舟像是已经熟睡的呼吸声,又听见不知道楼上哪户人家的麻将声,还有楼下偶尔轿车行经时溅起的水花声。很昏暗的环境,逢青又回忆起昨天那个梦。
熟悉的感觉再次紧裹着逢青,逢青本能蹭了蹭陈上舟。但下一秒,逢青的动作停下,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
某些熟悉但又陌生的变化。
怕被陈上舟发生,逢青想往后挪一些,但身体刚一动,还没往后撤,那地方就在布料上蹭了一道,痒意顿时直窜头皮遍布全身。逢青止住了往后撤的动作。
有点……舒服?
和昨天梦里很相似的舒服。
陈上舟的呼吸依旧很平稳。
应该不会醒吧?见状,逢青又贴紧了一些陈上舟,很轻、很不易察觉地像刚才那样蹭着。和梦境里相似的奇怪知觉很快又再次窜上头皮,逢青依旧轻轻慢慢蹭着,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够。
太慢太轻了。
那些奇怪知觉似乎得不到满足,不上不下,逢青开始有些说不上来的烦躁。
再贴得紧一点陈上舟会发现吗?
应该不会吧,他已经睡着了,他的呼吸一直很平……
逢青倏然一窒。
他才发现,陈上舟那像熟睡的平稳呼吸,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下了。他全然没有发觉,逢青僵硬地抬眸看向陈上舟。
果然,陈上舟是睁开眼睛的,正盯着他。片刻,陈上舟的视线又移去了被子里。
逢青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干了坏事被抓个正着,想解释,“我……”
陈上舟却直接道:“舒服了吗?”
“没有……”逢青木楞地实话道。
下一刻,逢青就见陈上舟抬起右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脖颈,拇指在耳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
而陈上舟的另一只手,覆上了逢青身体的异样。
逢青浑身一麻,脸霎时烧得通红,一动不动地感受着陈上舟的动作。那些奇怪知觉,比梦境里的更急切、更清晰。
说不出来话,逢青只能紧紧抓住陈上舟的手臂,然后闭上眼,将脸埋在陈上舟肩上,黏腻又闷地出声、呼吸。
“……陈上舟。”
“轻,轻点……”
-
陈上舟在床头柜抽了两张纸。
逢青还没回过神,目光呆滞地躺在床上,抬眼和陈上舟对视上的瞬间,他把被子扯上牢牢罩住自己半张脸,忍不住又去回忆刚才的点点滴滴,想起来又觉得有点害羞。
“现在舒服了吗?”陈上舟问。
逢青小声地嗯了一声。
陈上舟:“这样摸会舒服,但别经常弄。”
“……哦。”逢青道。
擦完手,陈上舟把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他转身往房间外走去,逢青喊住他,“你去哪?”
“厕所。”
逢青又默默哦一声。
第28章
第二天,逢青也还是有点害羞。
即便昨晚上陈上舟从厕所回来后,他就是抱着陈上舟睡觉的。但那会儿天是黑蒙蒙的,而这会儿是亮堂堂的。
他知道那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可一旦回想起昨天自己像条小狗似的瞎蹭被发现,想起后来陈上舟手里的动作,想起自己还埋在陈上舟肩上埋了好久,弄完了也还在埋,他就还是有点害臊。想到这儿,逢青又把被子拽高了点,盖过了自己的半张脸。
这可怎么面对陈上舟呀?
房间外传来脚步声。
陈上舟走进房间,他一身长袖的运动服,额头一层薄汗,像平时一样顺手脱下运动服,拿起在家里穿的睡衣,准备往浴室去,“早餐买了豆浆油条,放餐桌上了,起来吃。”
逢青很轻地嗯了一声。
他看着陈上舟出房间,又听见浴室门关上的声音,浴室里水流的声音,才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跑去卫生间洗漱,洗漱完坐到餐桌,掀开一碗豆浆盖,把半份油条倒进去。
逢青吃到一半的时候,浴室水声停下,逢青吃油条的动作慢了不少,他听着陈上舟开门出来,又听着陈上舟把衣服扔进洗衣机,听着洗衣机开始转动,听着陈上舟脚步声走出浴室,向他走来。
看上去全然一副昨天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
逢青放下了点心。
走到逢青旁边,陈上舟挪开椅子,拿过自己那碗豆浆,把剩下半份油条倒了进去。
逢青因为刚才好长一段时间的胡思乱想吃得慢,他还剩两口豆浆时,陈上舟就已经吃完站起身,把餐桌上的垃圾除开逢青手里还拿着的那个碗外,全部扔进垃圾桶。
扔完,他又走过来摸了一把逢青的脑袋,说,“赶紧吃完来写作业。”
逢青:“……哦!”
-
利用边上课边完成作业这个方法,逢青又不被陈上舟察觉地潇洒了一段时间。
不过投机取巧的潇洒,最终一定会需要加倍的代价来偿还。在逢青的潇洒快乐的第三个周一,他写作业投机取巧的代价就来了。
周一午休开始前,班长站在讲台上通知:“明天月考,今天放学后搬桌椅布置考场、打扫卫生需要两个小组,在这两个小组名单中的同学下午请自觉参与布置考场,跑的照例罚三个星期卫生哦。”
听见这番话开头的前四个字,逢青心里只剩两个字,完蛋。
陈上舟之前说,排名掉下二百就会收拾自己。可是以他现在对课本知识的掌握程度,别说两百名,那就是三百名也有点悬,而且距离月考只有仅仅一天甚至不足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他根本来不及把这段时间欠下的功课全部补齐。
看见正好下来发作业本的班长,逢青神情恍惚:“怎么月考通知得这么突然?”
班长一头雾水,把手上最后一本作业放在郑子桓桌上后,回应道,“哪里突然了?上星期三还是星期四的时候班主任就说过啊,而且上周五基本上哪个老师都提过这事儿吧?还说让我们回去好好复习来着。你是一节课也没听啊?”
后面的郑子桓也听见了这番对话,他一边把自己的作业本打开欣赏,一边故作批评的语气道,“我都知道明天要月考,你这一天天上课干什么去了?”
逢青:“……”
他这几周上课,不是在开小差就是在开小差,除非是触发作业相关的关键字,老师说的话是一个字没往耳朵里灌。
班长回自己座位,郑子桓看一眼把“绝望”两个字刻在脑门上的逢青,“陈上舟给你下指标了?”
“二百之内。”逢青答。
郑子桓:“你不一直都是一百多吗?以前不听课也没见你担心考试。”
“以前陈上舟天天给我辅导作业,能一样吗?上课就算不听也没少学多少呢。”逢青叹气道,“这下真完了。”
郑子桓看作业本,“正确率不挺高的?”
“我写这些作业全是上课的时候依葫芦画瓢,跟着老师套呢,脑子里一点东西没有,考试没有老师的葫芦我画什么啊?”逢青往椅子上一靠。
闻言,郑子桓一个挑眉,“我倒是一直都无所谓考试名次,但我有个朋友,考试走高科技从来没被抓过,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
“我连平时作业都不敢抄,你觉着考试我敢抄?”逢青打断郑子桓的话,心说他哪怕考倒第一,再不济也就是被陈上舟收拾几下以后好好学这事就过了,真要是考试作弊被陈上舟知道……不敢想,估计得是他回家睡觉求和好陈上舟都不给搭理的程度。
郑子桓点点头,反省道,“也是,这有点偏门邪道了。”
不过希望渺茫归希望渺茫,该搏还是得搏一把。
逢青立刻就拿出各科从开学到现在的所有习题册摞在一边,牺牲午睡时间就开始从头琢磨起题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