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监视 第175章

作者:苏城哑人 标签: 强强 无限流 甜文 HE 近代现代

“好像不太干净。”

宁准靠在门边,幽秘如暗夜的桃花眼眯了眯,意有所指道。

黎渐川转过身,手指叩了叩门锁,示意宁准,他没有从包厢的门锁上发现被撬动的痕迹。也就是说,对方很可能是用钥匙开的锁。

一想到有某个人可以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你的包厢,就算是黎渐川,都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看到1号包厢的门开着。”宁准状似闲聊一样,微微压低了声音,淡淡道,“要去看看吗?或许你可以换一个包厢,伯利克,挤在我那里不是个办法。”

“2号包厢和3号包厢的乘客好像还没有起床,昨晚我们好像没有看到劳伦先生?”

黎渐川说:“你睡得太沉了,洛文。”

“或许。”宁准微微掀起唇角。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了黎渐川的6号包厢,三两步来到了1号包厢前。

就像宁准说的,1号包厢的门确实没锁,但也没有完全敞开,而是只露着一条约十厘米宽的缝隙,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幽暗的陈设。

黎渐川左右看了眼,车厢过道上没人,但暗处似乎有些窥探的目光。

宁准拉开门率先走了进去,拿出一副白手套戴上,熟练地从单人床开始检查。黎渐川在后,直接将门带上了。

1号包厢内窗帘拉着,没有开灯,所以光线非常暗。宁准按开灯,翻看了一下车窗附近。黎渐川则从另一头开始检查,两人这种搜查配合,已经相当默契了。

这间包厢内带着些还未被整理的凌乱,看得出确实有人住过,但门后的衣架,以及桌面床铺,都空无一物,可以看出住在这里的乘客是真的已经离开了。并且应该是自愿下车,东西收拾得比较干净,但或许离开时这名乘客有些焦急慌张,收拾东西时并不从容,一些杂乱的痕迹比较重。

除此之外,黎渐川还在床底下摸到了一条狗链,拴在脖子上的那种皮质的项圈,有三个孔,大小可以调节。

黎渐川对着灯光仔细检查了下这条狗链,有些意外于这条狗链的干净。

皮质的表面很光滑,没有一丝划痕和咬痕。要知道,没有哪条狗是喜欢锁链项圈的,所以套在狗脖子上的项圈往往都会被狗用爪子蹬挠,或者在摘下来时撕咬。

这条项圈明显已经很旧了,孔的位置有很多磨损痕迹,可以看出是经常使用的,但虽然它并不崭新,却干净光滑得有些奇怪。

宁准快速查看过单人床,直起身,扫了眼黎渐川手里的狗链,眼神微暗:“这根项圈有点太大了。”

“太大了……”

黎渐川皱眉,将项圈撑开看了几秒,忽然想起了昨天早上瑞雯见到他们时说的话——“莎莉是一条漂亮的咖啡色的细犬,它是我的宠物……”

细犬。

瑞雯的狗莎莉是一条细犬,脖颈较细长,但黎渐川手里的这条狗链的项圈哪怕扣到最紧的一个孔,也比细犬的脖子要大上一圈,这样的项圈很容易被狗轻易挣脱。

是瑞雯说谎了,还是其他原因——

此时,宁准又道:“床上和地面上都有女人的头发,但没有狗毛。咖啡色的狗毛在白色的床单上,我想应该是比较显眼的存在。”

黎渐川略微挑了下眉,又看向了手里的狗链,隐约想到了一个有些怪异的可能。

然而,他刚刚陷入沉思,就听到身后隔着包厢门的车厢过道里传出了咔的一声轻响。

黎渐川快速折起狗链,自然而然地将狗链放进了口袋里,然后转身。

包厢门被轻轻拉开了一点,那位年迈的绅士商人劳伦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和一点疑惑:“早上好,两位先生,你们……为什么出现在瑞雯女士的包厢里?”

“瑞雯女士早上已经下车了。”黎渐川打量着劳伦,开口解释,“我的包厢有些脏,如果可能,想换一个包厢。不过这里还没有整理,我想还是算了。”

“或许早晨,列车员有些忙碌。”劳伦笑道。

黎渐川随意点了点头,还想和劳伦套点话,但劳伦却好像无意和他过多交谈,简单聊了两句后就表示想要前去餐厅用餐,转身离开了。

等到劳伦离开了一等车厢,黎渐川才对宁准低声道:“袖口的红色。”

宁准点头,笑了下:“应该不是血。”

黎渐川挑挑眉,人多眼杂,他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和宁准走出了瑞雯的包厢。

他们这样搜查的举动,想必已经列进了某些玩家的嫌疑名单,不过他们有两个人,在这样狭窄的游戏环境中,其实是占据优势的。

回到宁准的包厢,黎渐川正准备和宁准分析一下昨晚的事,但还没容得他开口,外头就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黎渐川和宁准对视一眼,立即拉开包厢门冲了出去。

车厢过道,3号包厢的门被猛地拉开。

那对年轻夫妻中的妻子珍妮弗倒退踉跄着跑了出来,身上还穿着睡裙,头发凌乱,像是刚刚睡醒,但妆容却比较完好,像是并没有卸妆。

她捂着自己的脸,双眼圆睁,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费尔南!不会的……不会的!费尔南死了!费尔南死了!不会的……不会的……”

珍妮弗一转眼看到了黎渐川和宁准,惶然的神色顿时一僵,像是被吓得有些疯魔了,语无伦次地叫着。

各个包厢门全部拉开了,一等车厢的人都走了出来,带着好奇和惧怕看过来。

黎渐川拉开珍妮弗,还没走到3号包厢门口,就看到了里面年轻男人的尸体——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具被整齐切割、码放在行李箱里的男人的尸体。

“根据尸体的状况推测,死亡时间是昨晚,具体的时间很难分析。尸体的毙命伤应该是在喉咙上,尸体是在死亡后没多久的时候被切割的。”

一圈人聚集在包厢门口,列车长和列车员都来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黎渐川表现粗糙业余地检查过尸体,边说着自己的分析,边看向被那位双胞胎中的姐姐搀扶着的珍妮弗:“夫人,你说费尔南昨晚在你睡着的时候还好好的,对吗?”

珍妮弗似乎缓过来了一些,怔怔抬起头,晃了下神,才嗓音嘶哑道:“是的,伯利克先生……昨晚费尔南和我一起入睡的,那时候他还活着,我睡眠很浅,如果有人进入了我们的包厢,杀了费尔南,那我不可能不知道!而且……”

“而且半夜的时候……可能是后半夜,我当时睡得糊涂了,没有看时间……我那时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醒了过来,我没有睁开眼睛,但我知道费尔南还在我身边,他还活着,他抱着我,吻了我的脸……”

宁准站在那些血腥的尸体碎块旁边,略一偏头,直视着珍妮弗的眼睛:“夫人,你确定吻你的是你的丈夫费尔南,而不是其他人吗?”

珍妮弗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脸色陡然惨白。

但很快她就猛地摇了摇头:“不、不会的!费尔南身上有烟草味……我非常熟悉……”

宁准漫不经心地笑了声:“那这么说的话,能够杀掉您的丈夫,完成这场犯罪的……好像只有您本人了。”

周围的人一惊,像是没想到宁准会这样说。

珍妮弗也吓了一跳,惊怒地反驳道:“怎么可能,洛文先生!我根本不会这样做!”

第120章 患病的寂静列车

“您是在说笑吗,洛文先生?”

年迈的老绅士劳伦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珍妮弗女士的力气可比不上费尔南,他可是个年轻小伙子。”

他憔悴凹陷的眼窝中透出一丝锐利的目光,落在宁准身上:“按照我的看法,能够杀死费尔南,并且这样残忍地处理尸体的凶手,一定是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无论是不引起任何注意和反抗的杀人,还是分尸这样的体力活儿,都是强壮的男人才能做到的。”

“您觉得呢,洛文先生?”

他脸上还是那副慈善和蔼的微笑,但语气尾调轻轻扬起来的那一点,却让人平白感受到了一丝意有所指。

包厢门口的乘客们面面相觑,尤其是那些投向年轻男性的视线中都不约而同地多出了几分怀疑和警惕。

其中卡萝夫人更是直接将马库斯搂紧了怀里,戒备地向后退了半步,和众人拉开了点距离。

狭窄的行进中的了列车内多了一名杀人犯,这是一件相当令人恐慌的事情。虽然在黎渐川看来,这些乘客的表现并没有多么恐惧。

场内安静了几秒。

火车况且况且地向前行进,所有人站立的身躯都微微摇晃着,不透光的过道没有开灯,蒙着一层晦涩的深深的阴翳。

黎渐川直起身,摘下带血的手套,扫视了众人一眼,开口道:“这个推论很片面,劳伦先生。”

宁准抽出一张纸,黎渐川接过来擦了擦手:“我们的尸检没有任何工具,只能简单地凭借我从战争中学来的那点小玩意儿检查一下皮外伤。但更深层次的检查或许会有其它发现,比如——一些药物残留。”

“杀死费尔南,在这样空间非常狭小的列车上,强硬动手并不是一个好计划。”

站在门外似乎一直在沉思什么的史密斯突然抬起头:“一些药物?”

“没错。”

黎渐川道:“一些药物——出现在水或食物里,只要费尔南服用了,丧失了一定的抵抗能力,那杀死他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事实上,虽然没有更多的设备条件,但黎渐川还是在费尔南的尸体碎块中有了些不一样的发现。当然,这些发现,他是不会在这里说出来的。

“老弱病残和女人孩子,也并不是没有能力杀死一个成年男人。当然,就像劳伦先生说的,这只是按照我的看法做出的理解。”

黎渐川淡淡道。

话音落,他注意到劳伦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只是眉间涌上了些许疑惑,而珍妮弗则是脸色大变,捂着嘴突然干呕了起来。

“嘿,别吐在这里!”

距离珍妮弗最近的伍德吓了一跳,激动地嚷道。

双胞胎中仅剩下的姐姐皱眉冷冷地瞥了伍德一眼,扶着珍妮弗快步走向她自己包厢的卫生间,围观的乘客们匆忙地让出一条缝隙来,让两人通过。

“这些怀孕的女人可真是麻烦。”伍德毫不掩饰自己的厌烦,骂骂咧咧地说着,鼻头和眼眶边缘还泛着酒气未褪的血红。

比起昨天,他的情绪似乎更加暴躁了些。

“这件事每个人都有嫌疑。”列车长突然道。

在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他身上时,他看了身边的列车员一眼,沉声道:“如果方便,在到达下个车站时,我会请求警察上车,来调查这次的案子。在此之前,我以寂静号列车列车长的身份,请求各位乘客配合,说明一下昨晚各位最后一次见到费尔南先生时的情况。”

闻言,伍德率先冷笑了一声:“我只在早餐时见到过这个倒霉男人,晚上我可没有看见他。”

“凶手,杀人犯,就在我们中间。但我可不怕这些。你们这些白痴尽管在这里浪费时间……哈,我要去好好睡上一觉。我可不希望有人吵醒我,各位。”

他打了个哈欠,鼻孔里发出嗤的冷哼,滋长着红血丝的眼球一转,看也没看列车长一眼,就晃着高大的身子进了自己包厢,直接砰的一声摔上了包厢门。

这声震响似乎震得整个过道都有些颤动。

列车长脸色沉黑,腮边的咬肌鼓动起来,像是强压着心口一座要喷发的火山。但他到底没有因为伍德失礼且蛮横不配合的行为表示出什么态度。

他闭了闭眼,声音依旧冷静:“这是列车的责任,我们会竭尽所能来调查这件事……”

这时候,史密斯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眼发直了一会儿,疑惑地皱起了眉,神情中带着强烈的不满:“列车长先生,既然费尔南先生是在昨天夜里被杀的,那昨晚值班的列车员就没有看到、听到任何动静吗?我有理由怀疑你们玩忽职守,先生!”

“关于昨晚一等车厢的值守情况……”

列车长眉头一皱,还没有回答,旁边的列车员就道:“这位乘客,昨晚您可能没有注意到,除了中间两次打水和一次去卫生间外,我一直都坐在那把椅子上。但很遗憾,我并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史密斯追问:“也就是说你昨晚离开了一等车厢三次……”

列车员点头,为难道:“是这样,乘客。但是这三次中的每一次,我离开一等车厢的时间都没有超过五分钟。如果发生了这样严重的事情,就像您说的,我不可能毫无所觉。”

史密斯怒道:“但事实上,你就是毫无所觉!你们这些列车员……”

“这位乘客,我理解你们的恐慌,但您最好先冷静一下!”列车长忙拦住了史密斯想要抬起的手臂。

“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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