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监视 第584章

作者:苏城哑人 标签: 强强 无限流 甜文 HE 近代现代

这也隐隐指向了季川的特殊性,与黎渐川的玩家身份。

两者之间,黎渐川更相信岳小风。

只是,神明寄生这样的躯体或玩家的目的是什么?

只想弄死这类人,好像并不是什么合逻辑的理由。按照黎渐川目前所了解的三位神明的情况,杀个人而已,即使是玩家,对祂们来说,也并不难。不直接杀,而是选择寄生,必然别有所求。

是像其他大部分监视者一样求脱离,还是其它?

单就寄生这点而言,在自己目前已经历和正在经历的四次时间线或轮回里,黎渐川也整理出了以下推测。

第一次时间线或轮回很短,他什么都没接触,心中完全无异样,应该未被寄生。自己当时的昏迷或死亡,也应该与寄生无关,该被怀疑的是张秀兰和那只副驾驶上的肉色的手。

第二次不好说,他住在有神像的西厢房,神像模糊不清,但却曾给过他奇异感。这次是否被寄生,又是被谁寄生,可能存在的寄生又是否与自己突然的沉睡或死亡有关,都存疑。

第三次根据各方信息,有六七成概率被多子菩萨和福禄天君同时寄生。他在开请神路时的昏迷或死亡,极可能与这寄生有关。两神动手令他昏迷或死亡,与他自杀的概率差不多同样高。

第四次,也就是现在,可以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把握确定,他已被多子菩萨寄生,并因此正寻求着轮回之主这个外力的介入,来尝试打破这种寄生状况。

但不知为何,黎渐川总感觉这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很低。

无论是福禄天君还是多子菩萨,随着剧情的推进和线索的增多,都朝着他一点一点摘下了神秘的面纱。唯有轮回之主,这个与第一周目的自己关系独特且密切的存在,还是裹在浓重的迷雾之中,让人窥不到太多轮廓。

黎渐川对轮回之主存有一些天然的亲近和信任,但却也保有最深的怀疑与戒备。

边思考边赶路,没一会儿,黎渐川和宁准便从主路拐进了胡同里,遥遥望见了小顺家的大门。

隐约察觉到什么,黎渐川回头看了一眼,却除了空荡荡的路面再没瞧见其它。

他皱了皱眉,抬步踏上了台阶。

在黎渐川和宁准进门后,天边最后一抹晚霞便也飞快消失。

欢喜沟的夜降临了。

村子主路附近的某处树影里,一只在欢喜沟随处可见的喜鹊扑扇着翅膀起飞,掠过一片片屋檐,落到了一处小小的院落。

院里,裹着黑头巾的榆阿娘推开后门进来,喜鹊径直跳在她肩上,鸟喙一张,竟口吐人言,音调仿似鹦鹉。

“在你离开后,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去了欢喜河,但没有下去……和一个陌生男人交谈,听不清,只听到了寄生……还打了一个电话,是和医生,用的是季川亲人的身份……”

喜鹊私语一阵,说的全是黎渐川与榆阿娘结束密谈后所遇的事、所见的人。

它居然一直跟踪着黎渐川,窥探着他的行动。

而黎渐川竟也一直都没有发现它,就好像他已提升到极致的敏锐感知突然开始打起了折扣。

“他可能已经发现了你在寄生的事上欺骗了他。”喜鹊道。

榆阿娘脱去有些厚重的外套,拖着长裙进了灶房:“发现就发现吧,他别无选择。”

喜鹊盯着她,脆生生地说:“他是轮回之主的转世身,可以投向轮回秘会,你欺骗了他,他不会和你合作了。”

“不,他会,”榆阿娘开始淘米,“还有,谁说他是轮回之主的转世身?”

喜鹊几乎要在一张鸟脸上显出惊讶的表情来:“你说的呀!”

“也是骗他的。”榆阿娘淡淡道。

喜鹊嘎嘎了两声,又歪了歪头:“我很好奇,你和他说的话有多少是真的。”

榆阿娘放下米,捡柴禾进来,准备生火做饭:“挺多的,但关于寄生和转世身的事确实不是真的。在有些事上不欺瞒一下,忽悠一下,又怎么能让他顺顺利利地为我所用呢?”

“你要用他做什么?”喜鹊道,“十年前你和轮回之主的合作失败了,你还有力量再做什么?”

榆阿娘点亮灶台里的火光:“我没有力量再做什么了,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

“你知道季川的真实身份吗?”

她反问喜鹊。

喜鹊转动黑溜溜的眼珠子:“不是轮回之主的转世身,也肯定和轮回之主有关系吧,十年前轮回之主用的就是这具身体,也叫季川,其他存在都忘了,但你没有忘,我自然也没有忘……”

“唔,难道和当初的轮回之主一样,他也是外来者?可是,近年来的外来者,不都是降临在小顺身上吗?”

榆阿娘道:“不清楚。但近年来的外来者都降临在小顺身上这件事,是我的局限。除非大祭,否则我所能见到的,仅有欢喜沟和丰饶县这些人而已。丰饶县之外有没有外来者降临,降临到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我都不知道。”

喜鹊道:“好吧,你和这个季川聊过两次,已经做出了判断,对吗?”

“是的,我认为他是外来者,”火光映着榆阿娘苍老的面孔,“并且,他和以前那些外来者应该都不太一样。他不会突然离开,也有点难杀。最关键的,是他降临在了大祭期间。”

喜鹊懂了:“你要像对待当初的轮回之主一样来对待他?”

榆阿娘却摇头:“我是打算像当初帮轮回之主一样,帮他成神,但这只是第一步,不再是最终目标。”

“你想做什么?”喜鹊像是嗅到了什么,黑白双色的羽翼拂到榆阿娘的黑头巾边缘。

榆阿娘不答,只低头添柴。

喜鹊道:“他不能选多子神教、福禄观和轮回秘会,但也不是非得选你。你不是神,确实不会寄生他,力量不足,也无法给他带来太大威胁,可他不信任你。他完全可以谁都不选,靠他自己。”

榆阿娘叹息:“鸟脑子小,真是记不住事儿……你忘了,当初的轮回之主也有过这个想法,那你猜猜,为什么最后他还是赶在祭神开始前,选择了与我合作?”

“我说过,他别无选择。”

“在欢喜沟待得越久,他就会越明白,神,不是人可以对抗的,看一眼神的真身就会死,又拿什么谈别的?能杀死神的,只有神。他现在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我也能看出,他还存着人定胜天的希冀。不过很快,他就会吃到教训了……”

喜鹊又嘎了声:“所以你让他去杀周沫?唔,你真的不知道周沫是什么吗?”

“还不确定。”榆阿娘道。

说着,她又添了把柴,灶内的火立时烧得更旺了。

喜鹊靠得太近,羽毛险些被燎着。

它惊叫了声,飞起来,低头往榆阿娘脑后一扎,便如被什么吞吃进去一般,倏地消失了。

第452章 有喜

小顺家。

黎渐川从自己门上撕下一张便签,边看边开锁。

便签是小顺留的,没贴在大门上,只贴在了各处房门上,估计是怕被风刮走。一到春秋,冀地便多大风,瘦小点的人能被吹出二里地去,更别说一张单薄的便签。

便签内容也简单,是小顺说,他大姨家出了意外,他和母亲这两日都要在那边帮忙,很少能回来,无法再及时处理家中事务,请住客见谅,如有急事,可以电联。

另外又叮嘱说,他奶奶正在病中,一人留家,本就心烦,更是怕吵,请住客千万勿去正房打扰。

这听起来还挺正常,没什么毛病。

黎渐川看完,收起便签,没有立刻进房,而是先溜达进了院里,四处看了看。

他房间对面的门房,和院里的东西厢房都还挂着锁,天已经黑了,普查小组的人却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昏了头,没查过欢喜沟的天黑忌讳,还是临时出了意外,或别有手段,并不畏惧夜晚。

黎渐川随意想着,佯作好奇,挨个儿去瞧了瞧这些门上的便签。

便签的主要内容都差不多,只在细节上有些区别,比如黎渐川的便签上提到了无法继续准备早饭,而费深、赵华生与周沫三人所在房间的便签上则写了曾有红衣道长来找的事。

看完便签,黎渐川又旁若无人地观察起了正房。

正房没上锁,但门依旧紧闭着,卧室窗帘也未拉开,照旧从外窥不到其内里的半分究竟。

黎渐川侧耳听了听,没听到什么动静。

小顺奶奶究竟在还是不在,又是什么状态,他也感知不出。

在堂屋门前停了两秒,黎渐川回头瞥了眼不远处被风吹动、嘎吱轻响的四合院大门,终究还是没有推开正房的门,进去探究一番。

心头些许的异样,让他直觉这并非最好的时机。

一圈转完,黎渐川也不再多浪费时间,只作出一副好奇心得到满足的模样,又溜溜达达,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怎么了?”宁准立在房间门口,倚着半开的门,微微偏了偏头,像是不解黎渐川短暂的逡巡。

“没什么,”黎渐川顺了把他的头发,“给新书踅摸点儿素材。”

宁准随着他的力道一同进门,只是在房门闭合前,他像是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回头望了一眼沉在一片昏黑中的小四合院,脸上现出刹那的空茫与冷酷。

下一刻,房门彻底合拢,小四合院的暗翳被阻隔,他和黎渐川的身影一同没入门内。

两三秒后。

一阵幽荡的风裹着沙、打着旋儿,从小四合院空旷的中央刮过,呼地撞在一扇扇大大小小的房门上,渗出嘶嘶低响。

某些细长缝隙里,有针尖一样的眼瞳生长着,堆积着,在风的引动下,好似软烂的泥水一样流动了起来,争先恐后,朝缝隙外挤去。

除正房外的四个房间,神像、香炉、红布、镜子,都在这一刹,闪过了模糊诡异的影子。

啪的一声,西面门房的灯被打开。

黎渐川看了眼被布盖住的穿衣镜。

他总感觉刚才眼角余光像是瞥见了什么,但此刻目之所及,却一切正常,镜子依旧被好好遮盖着,红布垂地,和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纹丝未变。

“……是我被这里折腾得有点疑神疑鬼了,还是可能要出现的幻象被压下去了?”

黎渐川思考着,又关了灯,并顺手勾下了鼻梁上的眼镜,将其再次丢进魔盒里。

幻象确实在推进他的疯狂,侵吞他的理智,但却也实打实地让他触及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他不可能彻底拒绝它们,只能在尽量保有理智的前提下,尽可能多地去探秘未知。

眼镜收了起来,但周围仍未出现什么异常。

黎渐川也不在意,反手锁了门,开始处理自己的事。

晚饭是不能出去吃了,幸好他早有准备,翻出压缩饼干和面包,凑合对付了一顿。

宁准还没到需要喂血的时候,不必进食,也对黎渐川所食用的人类食物不感兴趣。他一进来就尽显懒人本色,歪到床上,靠着床头,只偶尔随着黎渐川的移动转下面孔,像是仍有着一双可以观察到他的眼睛,在随他而动。

解决过晚饭,黎渐川脱下衣物,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

多的,仅凭肉眼,他自然看不出,但按张秀梅话里暗示的,应该会有异常表现在身体表面,否则她不会只是说让他看看。只是,黎渐川从头到脚检查下来,连颗痣都没有在这具身体上发现,更遑论其它。

可也就是这样,才显得有点奇怪。

因为太干净了。

没痣,没痘,没疤,没印,如果忽略男人略显粗糙的皮肤和各类毛发,这具身体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如初生婴儿一般洁净无瑕。

可正常人从小长到大,不可能一点磕磕碰碰都没有,留不下任何疤或印,也不可能一颗痘一颗痣一点瑕疵都不生,仿佛从未在尘世行走。

干净,就是黎渐川发现的这具身体最大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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