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松子茶
现在柏樾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叶淅,也真是不知该叹气还是该笑。
叶淅终于折腾累了,已经睡着了,但他安静地紧闭着双眼,也有一种色气又纯真的味道。
他明明还是个少年人,会因为写不出作业而咬笔头,也会熬夜看小说打游戏,偶尔去球场上踢球的时候,也青春活力,像夏天的柠檬一样青涩。
可他刚才只穿着上衣在柏樾面前晃悠,他身体的每一道曲线,都在告诉柏樾,他已经即将成为大人。
柏樾终于还是没忍住,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叶淅的额心。
他想,请快一点长大吧,他的小王子。
自从喜欢上叶淅起,他就每一天都在经受着今天这样的残酷的折磨,他又想亲吻叶淅的嘴唇,又怕他这张完美兄长的面具掉落,会吓得叶淅仓皇逃窜。
可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他注视着叶淅从一个懵懂的孩子变成青涩少年,又从青涩的少年即将步入真正的成人。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摘取这朵玫瑰,安放在他的花园里。
第26章
因为前一天实在放纵,那一杯蛋奶酒一点也不走常规路,威力不小,第二天,叶淅直到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他醒过来也困困的,盯着天花板想了好一会儿这是哪儿,用了两分钟才回忆起来这是柏樾家里。
柏樾家……
叶淅生锈的大脑转动起来,啊对,他昨天跟柏樾圣诞节一起约会了,他还跟柏樾互送了圣诞礼物,两个人一起回家,跟情侣一样亲密甜蜜。
叶淅的嘴角几乎已经要自动上扬起来,眼睛也亮亮的,露出一点被美好回忆照耀过的光彩。
但是这个笑容根本没有成形,就迅速僵硬在了脸上。
他跟柏樾手牵手一起回了家,这确实没问题。
但是然后呢,进了家门,他们又发生了什么。
模糊的碎片后知后觉地浮现在叶淅的脑海里。
他昨天醉酒了,但是又没完全断片,还记得一些零碎的细节。
比如他如何扯坏了自己的毛衣。
又比如他怎么坐在了柏樾的腿上,非要别人看着他,不看就闹。
再比如……当着柏樾的面豪放地踹掉了牛仔裤,还得意地对柏樾眨眼。
晴天霹雳。
天都塌了。
没救了。
这三句话轮番在叶淅脑海里出现。
叶淅蹭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苍白,鸟窝头完全没有梳理过,乱糟糟地蓬在头上,嘴唇轻轻地哆嗦着。
叶淅想,他虽然没有完整的记忆,但光是这些细枝末节,已经足够他跳楼一万次。
而他越是回忆,就越是瞳孔地震。
……
他还干了什么来着,好像该还搂着柏樾的脖子唱歌。
柏樾不听还不行。
给他换睡衣他也不老实,总想把睡袍踹地上。
他颤颤巍巍地掀开被子,只看了一眼,就更加心如死灰。
很显然,柏樾昨天面对一个光溜溜耍酒疯的他也很棘手,只能给他裹了一个长款睡袍就塞进了被子里。
现在一夜过去,这件睡袍已经皱巴巴得不像样,几乎不能算穿在身上。
“……”
叶淅痛苦绝望地闭上了眼,颓然地把脸埋在了被子里。
他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连无力的哼哼都很难发出。
他不敢相信,自己都给干了什么啊。
他在自己的男神,crush,心上人,外加兄长,柏樾面前。
都干了点什么事情。
叶淅痛苦地揪了揪头发,只觉得他现在说是万箭穿心也不为过。
他简直不敢想柏樾昨天到底是以什么心情面对他的。
他现在有点断片,根本回忆不起柏樾的表情。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叶淅越想越后怕,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坐在暖融融的屋子里,却觉得身上都要冒冷汗了。
而也就是这时候,客房外传来轻轻地扣门声。
声音并不大,与其说是在喊人起床,不如更像说在试探。
同一时响起的还有柏樾温柔的声音:“叶淅,你起床了吗?”
起床了吗?
没有。
已经打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永久安静地长眠。
叶淅在心里回答了这个问题,并且认真思考了一秒,他是否应该装作还在睡,不去理会柏樾的呼唤。
但是他抿了抿唇,还是做不到忽视柏樾。
叶淅慢慢吞吞,不情不愿,以一种上刑场的速度挪到了门口。
在扣门声停止的前一秒,他的手放上了门把手。
哒——
门锁转动,大门被拧开了非常小的一条缝,叶淅努力拢住身上皱巴巴的睡袍,从门缝里露出一张充满忧郁的苍白小脸。
“柏樾哥,早。”他垂头丧气地与柏樾打招呼。
然后毫不意外地被柏樾的美貌震了一下。
明明两个人都度过了一个混乱的夜晚,并且柏樾还尽职尽责地照顾了他。
但是一夜过去,柏樾依旧英俊从容,从头发丝到脚尖都像带了一层滤镜,无可挑剔的脸,笔挺的身材,随时可以登上杂志封面。
反观叶淅自己,比下水道跑出来的幽魂好不了多少。
有那么一瞬间,叶淅甚至怀疑起了自己凭什么暗恋柏樾。
跟这样金光闪闪的人比起来,他大概就是一只蹦蹦跳跳灰不溜秋的仓鼠。
叶淅在心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叹息。
他破罐子破摔地抠着门把手,等着柏樾教训他。
他知道自己昨晚很过分,也很不听话,明明柏樾已经劝阻他了,他还是坚持喝了那一杯蛋奶酒,给柏樾添了这么多麻烦。
就算柏樾没有识破他的居心不良,对他有点生气也是应该的。
可是下一秒,叶淅却听见柏樾轻声问。
“你昨天睡得好吗,醒来有觉得头疼吗?”柏樾轻声问。
叶淅愣了一下,有点疑惑地抬起头。
柏樾神色温和,即使房门只开了一条缝,他也没硬把叶淅从房间里拉出来,而是就这样靠在门上与叶淅说话。
他说:“你昨天喝的酒有点多,回来就醉了。我怕你醒来会觉得头疼,所以煮了点醒酒汤,实在难受的话,我这儿还有止疼药。”
他看着叶淅,又笑了笑:“你昨天的衣服我都扔洗衣房了,要等阿姨来收拾才能还你。不过客房柜子里有适合你尺码的衣服,都是新的,你可以随便挑。”
“洗漱好了的话,就出来吃饭吧,午饭已经快好了。”
说完这句话,柏樾就摸了摸叶淅的脑袋,转身走了。
叶淅都懵了,就这样吗?
柏樾就是来关心一下他脑袋疼不疼吗?
一直窄窄的门缝扩大了一点,叶淅从门内探出一点头,沉默地望着柏樾的背影。
过了几秒,叶淅又回了室内,将门关上了。
他抵在门上,有些怔怔。
叶淅慢吞吞走到了浴室里,脱掉睡袍洗澡。
在刷牙的时候,他静静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比起刚起床的颓废,已经好了许多。
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换上了柔软的白色衬衣与灰色马甲,脸上因为洗过精神了一点,嘴唇也透出一点血色。
叶淅缓慢地刷着牙。
他刚刚还以为柏樾多少会训斥他两句。
其实理智上他知道柏樾并不是脾气暴躁的人,就算教训他也是点到为止。
但是当初在他亲妈身边生活的时候,任何丁点大的事情都会引来责备,甚至辱骂。
到了郑家以后,他的待遇也没有变好,还多了一个处处看他不顺眼的郑阳。
以至于他长大后也会条件反射。
在他自认为做错了后,一点轻微的冷漠都会让他浑身警惕。
可是柏樾没有训他,甚至没有板下脸。
柏樾只是替他煮了醒酒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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