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温时熙摇了摇头:“唔……没什么,我再想想。”

姜权宇略略停顿,不过随即很快道:“先休息一会,晚点再想。”

温时熙:“你要去忙吗?”

“嗯。”姜权宇道:“有几个合约洽谈不太顺利,我要亲自听一下。”

温时熙往被子里缩了缩:“好吧,那我们晚饭时再见。”

姜权宇听着温时熙的话,露出一点柔软:“嗯,我们晚饭时再见。”

直到晚饭时分,温时熙在佣人的告知下,从楼上走下来。

姜权宇还在客厅,和几名助理处理洽谈事宜,晚饭推迟了五分钟才开始。

口味清淡的中餐,几味药膳熬得鲜美无比。

药物带来的最后一点不适,让温时熙没什么胃口,他简单吃了些,又被姜权宇要求着多吃了几口,直到月色悄然露头。

饭后,姜权宇返回书房,继续处理那些突然出现的状况,温时熙来到花厅,缓缓掀开钢琴上的软布。

浪声轻柔,月色朦胧。

温时熙找出要和宋南星合奏的谱子,练习到入夜时分,继而,翻出前天完成的曲谱,重新弹奏几遍,最后标注好节拍符号与节奏注释。

时间在来来回回的反复斟酌悄然溜走,待温时熙完整调整好,时间已经来到深夜。

温时熙渐渐回神,左右活动了下脖子,很快,他缓缓转头,看到那只躲了一下午的猫,正坐在他身前不远处的地板上,抬着头看他。

花厅悄无声息,只剩一片和平相处的宁静。

温时熙顿了顿,淡淡问道。

“好听吗?”

他的第一首谱子,是从和姜权宇一起看过的晚霞中,找到的旋律。

可一时间,房内只回荡着空旷的安静。

温时熙刚刚问出口,就觉得自己有点蠢。

他干嘛要问一只猫,他的谱子好不好听。

这时,一道男声从门口方向传来。

声音含着轻哑,淡淡飘进耳膜。

“嗯,好听。”

温时熙闻声抬头,看向门边的身影。

姜权宇站在门口,眼里含着零落的星辉。

姜权宇忙完工作,下楼叫温时熙回房。

男人嗓音平缓:“温时熙,你该睡觉了。”

温时熙看了看表,阖上面前的谱曲本。

他从钢琴前起身,看了看不远处的猫。

布偶猫见温时熙起身,忽而朝他跑来,又在他脚下蹭了蹭。

继而,布偶猫一路跟着温时熙上楼,跟着他走到房间门口。

但温时熙很冷淡,拒绝猫咪进他的房间,低着头看它,开口道:“你要洗过澡,才能上床。”

姜权宇看着温时熙一本正经拒绝一只猫,露出一点有趣的神色。

可布偶猫不听话,越过温时熙直接走进房间。

站在一旁的姜权宇眼看温时熙要去抓猫,拉住温时熙的手。

姜权宇可不想在大半夜,让温时熙和容雅澜的猫打一架。

姜权宇:“温时熙不洗澡,也可以上我的床。”

温时熙:“我有自己的床。”

姜权宇嗓音平稳:“现在是猫的了。”

温时熙:“……”

姜权宇拉着温时熙的手:“走吧。”

两人拉着手,一路走到走廊尽头的卧室。

姜权宇的卧室,到处充斥着属于alpha的淡淡信息素。

姜权宇常常侵略温时熙的房间,但温时熙除了偶尔来这里找人,还从没在这间房间里睡过觉。

两人说了一会话,零点到来前,姜权宇走进浴室去洗漱。

温时熙一个人坐在床边,无聊环顾四周。

最后,他的视线渐渐定格在床头的药瓶上。

白色药瓶静静立在灯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

温时熙记得,沈医生说过,姜权宇的药没有任何副作用。

姜权宇除了依赖他,还需要从其他的东西身上,找到其他依赖。

温时熙知道,沈医生是对的。

姜权宇需要痊愈。

就像他也还有机会……重新变回beta。

不多时,姜权宇走出浴室。

房间一片昏暗,只剩床头灯发出的温柔光亮。

姜权宇见温时熙站在床头,出神看着床头柜上的药瓶,脚步微停片刻。

很快,姜权宇重新迈步,走到温时熙身边。

姜权宇伸手,从温时熙的视线里,把药瓶拿走。

温时熙看到视线晃动,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看向身边人。

此时的姜权宇,身上除了信息素的味道,还充斥着刚刚沐浴过后的温热气息,潮热的身体卷着微风,充满性感的味道,

姜权宇轻声问道:“沈初霁和我说,你问了他有关停药的事……你很在意?”

温时熙神情淡淡的:“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姜权宇闻言,随手拧开药瓶,倒了一粒到手心。

“没有副作用,你不用在意。”姜权宇说着,走到房间另一边的桌边,用杯子接水。

水声一时响起,温时熙听着姜权宇接水的声音,唇线轻轻绷起。

继而,就在姜权宇抬手,要把药片吞进嘴里时。

温时熙忽而迈步,朝姜权宇走来。

他几步走到姜权宇身边,拉住姜权宇拿药的手。

“……那就别吃了。”

温时熙道。

姜权宇露出一点不解,转头看向温时熙。

“为什么?”

温时熙仰着脸,轻轻蹙眉。

姜权宇收购了可以让他变回beta的研究室,却没有和他说。

姜权宇占有欲那么强,一辈子也不会放过他。

那姜权宇也一样,不能好起来。

“哥哥明明知道,我没有alpha的话,就没办法活下去。”温时熙问:“既然这样的话,哥哥也只靠我活下去,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第105章 钻石

姜权宇闻言, 微微一顿。

温时熙的脸逆着光,眼中沁满深夜的露色,朝面前人望去。

他和哥哥都是病人, 是以彼此病症是始作俑者, 也是彼此唯一的止疼剂和舒缓药。

一时间,温时熙的目光泛起波光。

他眸中闪着令人痴狂的盼望,像渴求着一场颠沛流离, 诉说在云淡风轻的语调中。

姜权宇沉默片刻, 在轻慢的浪声中,开口回答。

“好。”姜权宇眼里含着寂寞的回光, 缓缓侧身,抬手将药片放在一旁的桌上。

继而,姜权宇回头,垂目看着温时熙那双格外好看的眼睛。

姜权宇:“我只要温时熙。”

姜权宇说着,一手捧在温时熙的脸上, 另一手揽住温时熙的窄腰, 拖着后腰凹陷, 把人揽在身前。

高大身体微微向后, 靠上长桌边缘, 半拥着温时熙的身体。

鼻尖轻轻相触, 姜权宇又道:“但哥哥答应过时熙了,时熙会好起来的。”

温时熙双手搭在姜权宇的双肩, 听着男人轻哑的语调,觉得相蹭的鼻尖痒痒的。

一经靠近, 姜权宇身上刚刚沐浴过后的浓重水汽没入鼻翼,萦绕在呼吸间,像被人拉着, 一同跌进浅浅的温水里。

温时熙眼中,姜权宇的眼渐渐充满暗色。

姜权宇同样轻嗅着温时熙身上的味道,发情期最后的信息素,带着甜腻的尾调。

温时熙轻轻阖眼,感官在心跳声中放大。

身体贴合,不需要任何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