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上星辰
在所有不能带走的东西里,温时熙唯一不舍得的,就是他的钢琴。
可他没办法把钢琴一起带到维也纳,也不想他的琴躺在搬家公司的仓库里,直到变成一件报废品,更没有时间,再去挑选一名合适的钢琴家,不会把他的琴当做一件没有价值的馈赠品,一直好好地对待。
手机铃声响起,温时熙接起电话,待对面人说完,他微微错愕:“这么快,就有买家了吗?”
价格商议得格外顺利,对方出价不菲,通话很快结束。
温时熙躺在床上,愣了片刻,从床上起身。
他走出卧室,站在一片月光里,看向他的钢琴。
他的运气好像突然好了起来,碰到了一个出价干脆、又很了解钢琴的卖家。
只是本来,他以为还要等上一段时间,久到他落地维也纳,开启他的新生活后,才会接到这样的电话。
温时熙迈步,走到钢琴前。
掀开盖布,指尖轻轻抚上琴键。
不舍盘踞在眼底,带着浓浓的眷恋。
这时,不远传来门铃声。
温时熙转头,莫名看向玄关方向。
他走到门口,从可视门铃向外看去。
陈家乐的半张脸出现在摄像头中,正在朝他眨眼睛。
温时熙疑惑,握上门把,打开大门。
大门开启的那一刻,陈家乐架着一道身影,跌跌撞撞闯进:“帮我一下帮我一下,我扶不住了。”
温时熙一愣,连忙撑住两人。
继而他抬头,看到陈家乐肩膀上架着的人是姜权宇。
酒气扑面而来,混淆着冷空气。
温时熙连忙问:“你怎么来了,姜权宇怎么了?酒?”
陈家乐直接扶着姜权宇往房内走,在看到房内几乎空无一物后,站在原地愣了片刻。
继而,他一边继续往里走,一边道:“你哥哥喝多了,我找不到他的房卡,没法送他回酒店。”
温时熙愣了两秒,连忙追上陈家乐的身影:“喂,不是,那你带他回你家啊,等等!喂!”
陈家乐上次来时,在温时熙的家里转了两圈,此时熟门熟路,把姜权宇一路拖进温时熙的卧室。
温时熙看着闯进家门的土匪,简直要疯了。
“陈家乐!”他跟在后面,看到陈家乐直接把姜权宇扔在了他的床上。
陈家乐直起身:“我不能带他回家,我偷了我哥的酒,今晚要躲在朋友家睡。”
陈家乐扔下姜权宇,朝门外走去,走得飞快:“我走了啊,你收留他一天,反正你们当了那么多年兄弟,就当帮他个小忙吧,你也不想明天头版头条,是姜氏集团总裁深夜醉酒流浪街头这种爆炸新闻对吧。”
陈家乐说着,大步走到客厅。
温时熙追出:“那你把他放在我这算什么,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你就不怕我直接把他扔到大街上?”
陈家乐大步走到玄关前,听见温时熙的话,转身回头。
他看着温时熙紧皱的眉头,想了想,随意道:“那你就扔吧。”
继而,陈少爷走得潇洒极了,出门时,甚至还贴心帮温时熙关好了门。
温时熙听着关门声,整个人站在客厅,在原地愣了片刻。
一片安静中,他满脑莫名其妙,一点点转头,看向卧室方向。
温时熙的卧室里,充斥着属于他的信息素味道。
淡淡的雪香中,床上的男人轻轻皱眉,继而又一点点展开。
酒精在空无一物的胃中翻搅,混淆着大脑,姜权宇感知到熟悉的味道,那颗被勒紧了整整一天的心,在无可抵抗的心安中,一点点放松下来。
就像那些听着温时熙琴声的夜晚,救赎终于降临在身边。
不多时,温时熙拎着一瓶冰水,来到自己的卧室门口。
他靠在门边,看向床上的男人。
温时熙从没见过,姜权宇喝多的样子。
姜权宇这个人,似乎生来就和失态没有关系,能永远维持着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把一切事做到滴水不漏。
可此时的姜权宇,却没有一点抵抗力,像个无赖一样,躺在他的床上。
温时熙双手抱臂:“姜权宇,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床上的人听到声音,睫毛轻轻颤动,嘴唇缓缓开合。
因为距离,温时熙听不到姜权宇的呢喃,他想了片刻,起身走到床边。
床沿下沉,温时熙凑向姜权宇的脸,轻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随着靠近,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姜权宇缓缓睁开一条眼缝。
对姜权宇来说,那个他曾经空坐数年,也无法见到的人,此时就在眼前。
温时熙见姜权宇又不说话了,刚要起身离开。
这时,滚烫手掌突然抬起,拉住正要远离的身影。
男人倾尽所有的力量,拉住决不能失去的人,用力拉回间,把人直直拉到床上。
温时熙被拉扯,腰间也被人揽住,几乎翻了个身,仰面倒在柔软的床上。
紧接着,贴近而来的身体悬在正上,将他双手控制,牢牢按在床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温时熙从姜权宇那双微微睁开的眼中,看到一片模糊的深渊。
身影下沉,唇瓣相接。
来自深渊的吻,粗暴又虔诚。
渴望的贴合,就像沉沦在一场大梦。
姜权宇始终皱着眉,不愿闭合的双眼闪着暗芒,凝望着温时熙错愕的眼。
深吻如同碾磨在刀尖上,在皮肤上割开一道道口子,带着血肉模糊的剧痛,嵌入心间最深处。
第55章 乐园
温时熙全身紧绷, 感受着湿润的舌尖缠绕在唇间,在濒临窒息时仍不断索求。
很快,他狠心咬下。
舌间传来刺痛, 叫停了男人肆意掠夺的动作。
姜权宇微微起身, 血腥在口中弥漫。
温时熙轻轻喘息:“姜权宇,放开我。”
陌生的轻笑声,从那张泛着血色的口中溢出。
姜权宇双唇微勾, 低沉的嗓音充满疑问。
“温时熙, 在我的梦里,你也要这么不乖?”
温时熙简直头疼:“这不是梦, 你先放开我。”
姜权宇闻言,眼底一片悲色。
他缓缓俯身,将头抵入温时熙的肩窝。
“我放开了。”姜权宇喃喃道:“我放开你了,温时熙。”
昨晚,他望着窗外的黑夜, 想了整整一晚, 耗干所有心力, 最后决定……放温时熙去维也纳。
年幼的温时熙说要做他的弟弟, 他就永远可以是温时熙的哥哥。
温时熙站在雪中, 那样认真地看着他, 说要去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他就也可以放手。
那双紧握着温时熙手腕的手轻轻用力,发出一点颤抖。
明明是禁锢本身, 却充满挣扎,煎熬着晃动不休。
温时熙感觉到姜权宇的颤抖, 微微扬起头。
“你到底喝了多少?”温时熙皱眉问:“很难受吗?”
姜权宇不说话,他只是抱着温时熙的身体,继而缓缓起身, 轻轻低头,浅浅触碰温时熙开合的唇。
唇珠相接,方才深吻时濡湿的唇瓣冰冰凉凉,软得诱人上瘾。
缱绻的亲吻经停在若即若离间,不断分开,又很快相接在气息缠绵中。
酒气飘荡青涩的吻中,不断温柔的黏合。
再次被吻,温时熙被姜权宇按在头顶两侧的手紧紧握起。
可随着呼吸,发白指尖渐渐顿挫着,一点点松开。
姜权宇从不温柔,就算是此时的轻吻,也带着吞噬的欲念,将人寸寸沾染,直到全部占有。
轻柔地吮吸、轻咬,很快将温时熙的双唇磨得一片红肿。
若隐若现的水声中,温时熙轻轻闭上眼。
他一时没有反抗,只聆听着姜权宇的破碎的心跳声,感受着在唇间不断绽放的吻。
被音乐家们撰写、歌颂了几百年的爱情,就像一个伪命题。
从前他爱姜权宇时,总会觉得,比起姜权宇拥有的那些,他无论怎么做,他的付出都没有意义。
姜权宇太高太远,就像一片早已存在上亿年的深海,无论他倾倒多少水进去,都会被稀释得无影无踪,更无法动摇潮汐,哪怕仅仅一朵浪花。
可在恍惚间,当温时熙经历过这样虔诚的亲吻,他突然发觉。
也许,比起海,姜权宇更像是一只空荡荡的瓶子。
在这支名为姜权宇的瓶子里,各种各样的人倒入了不同的液体,瓶子浑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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