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杳杳一言
温颂眨眨眼,呆住了。
许是没有应酬,周宴之今日难得没穿衬衫,纯黑的高领毛衣衬得他气质清冷,他说话时声线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温颂几乎是本能地听从了指令。
低头,两手捏住了衣摆。
周宴之只是想逗一逗温颂,小小惩罚他这几天多次的冒犯,他知道温颂不会听从,刚想开口圆场,就看到温颂一颗颗解开纽扣,慢吞吞地敞开衣襟,全程埋着头,只能看到一对通红的耳尖。
他两只手攥着衣摆,毛衣加秋衣叠一起,软软绒绒的,卷起来,露出白嫩的肚皮。
两个月的肚子还没什么变化,但是比起第一次上床时周宴之摸到的瘦骨伶仃,已经好了很多,至少看起来有几分圆润。
白皙柔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肚脐上贴了一张抑制剂贴片。
周宴之喉结微动,说:“好了。”
温颂连忙把衣服放下来。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静默了半分钟,周宴之先开口:“今天中午和学长准备吃什么?”
“一个学姐同事约了学长出去吃,我和余大哥去员工餐厅。”
“没有他,你岂不是很孤单?”
“怎么会?余大哥人也很好。”
这话让周宴之稍稍舒心,又问:“除了他们,在这里没交到其他朋友吗?”
温颂不好意思道:“还、还没。”
说到这个,温颂有些无地自容,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很讨喜的人,像谢柏宇,嘴巧又大方,到哪里都能打成一片。如果他足够优秀,得到同事们的认可,哪怕有一天他和先生的关系曝光,也不至于遭来过分非议吧。
“先生。”
周宴之抬眸看他。
“谢谢你去看望鹏鹏。”他目光热切,把感激表现得极为真诚,让人心软。
“没什么。”
温颂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正好这时候周宴之有电话进来,他喝光杯子里的茶水,忙不迭走了。
周宴之看他逃窜的背影,眸色渐黯。
是林律昇的电话,问他方思镜是不是在长融产业园里买了座楼。
“是,他没告诉你?”
“他怎么会告诉我,”林律昇没好气地说:“他哪天结婚了也不会告诉我的。”
周宴之忽觉同病相怜。
以前他无法理解林律昇和方思镜之间的爱恨纠葛,只觉得浪费彼此时间,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非要隔着窗户纸两败俱伤。现在他隐约明白了,好多话,是真的说不出来。
越是珍惜,越是小心翼翼。
“好在……买楼说明他定在斐城了,短期内不会离开了。”林律昇沉声说。
周宴之表示认可,“你有机会。”
林律昇很短暂地笑了下。
.
温颂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
不知道是不是抑制剂的作用,还是每天都见周宴之好几面的缘故,温颂的发情期并没有如期而至。
他惴惴不安了好些天,甚至都准备好了请假在家,可腺体始终平静。
他觉得奇怪,询问了钟医生,钟亦文说:“看来安耐宁你适应的不错,高浓度的孕酮会降低omega信息素受体的敏感度,可能发情期已经过去了,但你不知道。”
温颂怔怔,始料未及又恍然若失。
发情期已经过去了吗?
就这么,毫无痕迹地过去了?
这是好事,省得担惊受怕,但是……似乎错失了向先生撒娇求抱的机会。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立马感到羞愧。
最近怎么老是想这些事情!
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先生准备生日礼物!
离一月二十号还剩十三天,温颂还没想好要给周宴之买些什么,最近他每天都在偷偷观察周宴之。
他会观察先生每一天的穿着,观察先生的配饰,先生似乎有自己的品味和审美,每一件衬衫,都能找到适配的领带,手表和皮鞋更是风格一致,温颂压根找不到“可乘之机”。
模仿先生的风格买,又显得平庸普通。
温颂还是存有私心,想要独特一点。
经过持续三天的密切观察,他注意到,先生的金边眼镜似乎戴了很久。
周宴之的近视度数很浅,平日里在家总是不戴眼镜。可他是温颂见过的戴金丝细框最好看的人,纤细的镜架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低头翻看文件时,偶尔会用修长的中指轻轻将镜架往上一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高智感带来的致命吸引力。
手表、领带,时而更替,但眼镜是每日都要戴的。
温颂为自己的灵光乍现感到兴奋。
但他不知道先生眼镜的品牌,他去询问宋旸,宋旸回复:[我不知道。]
温颂有些受挫。
他又问宋阿姨,有没有看过先生的眼镜盒,宋阿姨说:“打扫的时候看到过,就放在衣帽间的桌子上。”
“是什么牌子的?”温颂立即问。
宋阿姨很为难,“外国语,我又看不懂。”
“那您用手机拍给我吧。”温颂央求。
宋阿姨本来已经点了头,不知想起什么,忽然两眼一转,说:“不行。”
“哎?”
宋阿姨把他往电梯里推,“你自己去看看呗。”
第18章
温颂就这样被宋阿姨赶到了二楼。
偏偏周宴之在家。
而且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
更烦恼的是,他现在和周宴之的作息时间完全重合,周宴之甚至比他出门晚回家早,他压根没有单独待在家里的机会。
他在周宴之的卧室门口踌躇了半晌,还是准备离开,已经进了房间,忽然听到周宴之让宋阿姨把浴巾更换一下。
先生是要洗澡了吗?
他猛一激灵,一个箭步冲到门口,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到宋阿姨问:“好的好的,放在烘干机里忘了拿出来了,周总你要洗澡了吗?”
周宴之回答:“是。”
机会来了!温颂当即重振旗鼓,又蠢蠢欲动起来,他就贴着门板听,听到周宴之的脚步声渐轻,听到浴室门关上,隐约还有淅沥沥的水声,他毫不犹豫夺门而出。
一路蹑手蹑脚走到卧室门口,做贼似的探出脑袋,周宴之的卧室门虚掩着。
说出来旁人都不信,其实结婚两个月了,他都没进过周宴之的卧室——抛开一夜情那晚不谈——他都不记得周宴之的卧室布局了,只记得床很大、房间很空阔。
衣帽间貌似在……进门的右手边。
他探头进去,左右瞧了瞧。
没记错。他心中大喜,借助身形纤细的优势,微微推开门,一侧身就钻了进去。猝不及防地,踩上一条黑白相间的意大利手工地毯,柔软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震,差点腿软。
地毯延伸至衣帽间,指尖轻触感应面板,灰色玻璃移门便无声向两边滑开。
温颂呼吸微窒。
他住进周宴之为他准备的卧房时,已经觉得自己像个贵族了,今天才见到真正的贵族。他走进空阔的衣帽间,两侧亮起柔和的灯光,三面玻璃展柜里,西装按季节和色系陈列。中央岛台铺着整块黑玛瑙,左边收藏着各式腕表,右边有一个方形托盘,温颂终于看到了他心心念念了一整晚的金丝细框眼镜。
可是,丝绒衬底的防震镜盒里静静躺着两副眼镜。
他怔然,原来先生有两副眼镜啊。
另一副是半框镜,更休闲些,温颂没见先生戴过。
半晌才想起来看镜盒的品牌名,连忙掏出手机,拍照识图。检索结果说这是一款德国知名品牌的18K白金全框眼镜,下面有推荐链接,温颂点进去,才知道国内没有现货平台,而二手平台的售价竟然还要54900!
他当场昏厥。
也就是说,他吭哧吭哧忙活十个晚上,被脑残甲方折磨到两眼发黑,到最后连先生的一条眼镜腿都买不起。
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大脑开始飞速思考,能买吗?先生已经有两副替换使用了,还需要买吗?
更重要的是,买得起吗?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幽幽的:
“我的房间,怎么进小偷了?”
温颂沉浸在思考中,对危险毫无察觉,还颇有主人意识地四处张望,喃喃道:“小偷,哪里有小偷?”
一转身,看到周宴之倚在衣帽间门框边,衬衫袖口随意挽至小臂,两眼含着浅淡的笑意,透出几分难得的松散。
敞开的衬衣领口间隐约可见未干的水痕,身上带着剃须后清冽的薄荷气息。
先生还没有洗澡。
他就这样被发现了。
“……”温颂僵在原地,百口莫辩,结结巴巴地说:“我……对不起,先生,我不是……”
他想说不是故意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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