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杳杳一言
明明办公室就他们两人,温颂还是心虚地往后面看了一眼,才翻起毛衣下摆,给周宴之展示他的新裤子,“特意买了松紧带的。”
周宴之用指尖顺着裤边勾了勾。
温颂感觉到先生的手指滑过他的肚子,又碰到了内裤边缘,身体很快有了反应。
他不受控制地往周宴之的方向挪了挪。
周宴之直接将他搂住了,“小颂会不会害怕?生孩子会很辛苦,也很伤身。”
温颂果断摇头,“做了决定就不会害怕。”
“小颂好勇敢。”
最近周宴之动不动就夸他,大到工作上的成绩,小到煎一只荷包蛋,总之想方设法见缝插针地夸,夸到温颂都有点免疫了。他第一次发现,先生的夸奖还有不值钱的时候。
“嗯……”他正要回应,却感觉到周宴之的手从他的后腰,慢慢往下移,隔着加绒牛仔裤徘徊在屁股四周。
他立即抿起嘴巴。
最近他还有一个发现,先生似乎很喜欢和他亲近,肢体接触已经成了共同习惯。
他习惯往先生身上靠,先生似乎也习惯了一伸手就抱住他。
其实他之前一直以为先生是修习禁欲之道的正人君子,现在这个判断已被推翻。
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先生在捏他的屁股。
掌心贴着他的屁股瓣,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完全把他的屁股当成了海绵球。
温颂埋头不语,但也没想过反抗。
他把两只手搭在周宴之的肩头,一边将身体交给周宴之,任其揉弄,一边还不忘给周宴之按一按因伏案工作而疲劳的肩膀。
片刻之后,他忽然想起:“除夕夜,先生不要和叔叔阿姨一起过吗?”
“已经说好了,大年初一,小颂要和我一起回家吃饭。”
周宴之总是把体贴包装成命令,让温颂少一些心理负担。
温颂说:“好。”说完便用手臂圈住了周宴之的脖子,默默往他怀里依偎。
他现在的警惕心已经没那么重了,再加上身子实在沉重,中午直接在周宴之的休息室里休息到一点半,洗漱之后才走出来。
宋旸刚从外面回来,看到他,脸色骤沉。
昨天周宴之已经向温颂说了他对宋旸的处罚,温颂只觉五味杂陈,一方面有人因他受罚,他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另一方面,他前思后想还是觉得宋旸很过分,欺骗他、误导他,明显是恶意为之。
周宴之说:“小颂,不要默默承受别人的恶意。”
对,就是恶意。
宋旸对温颂那股居高临下的恶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他高中毕业,宋旸第一次来送包那天起,恶意就没有消散过。
宋旸把他对温颂单方面的恶意,渲染误导成周宴之的嫌恶,害得温颂整整四年都生活在阴云之中。
他看着脸色铁青略过他身侧的宋旸,心想:是啊,我凭什么要承受你莫名其妙的轻蔑?我们不都在云途上班?哪里不平等?
他第一次不主动打招呼,扭头走了。
宋旸站在桌边,看到温颂轻快的背影,恨到差点揉皱了手中的咖啡杯。
过年前两天,温颂请谢柏宇和余正凡吃了晚饭,周宴之没有参加,一是怕谢柏宇尴尬,二是他那天确有应酬。三个人原本打算去吃牛肉火锅,但有育儿经验的余正凡严厉反对,最后几番挑选,去吃了清淡些的粤菜。
结束这个项目,温颂的实习也结束了。
他要回去准备毕业事宜了。
三个人畅聊了很久,余正凡说:“小温,虽然咱们相处只有三个月,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你变化挺大的,变得越来越开朗了。”
温颂咧嘴傻笑。
谢柏宇将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对温颂说:“学弟,我以前行事没什么分寸,跟你道声歉,还有,祝你以后比现在更幸福。”
温颂用力点头,眼角有些湿润。
为了感谢谢柏宇和余正凡的关照,他还特意准备了礼物,是周宴之帮他挑的红酒。
他本来想送鼠标或者小音响,周宴之让他考虑一下收礼人的年纪,斟酌之下,他选了最稳妥的红酒,既表达心意又拿得出手。
因为余正凡有孩子,温颂还买了一个毛绒玩偶。
谢柏宇咋舌:“这个酒不会很贵吧?”
温颂笑了笑,“不贵,是我买的,不是先生买的,你们放心喝,不要有负担。”
又聊了一会儿,温颂起身去柜台结账,柜台的人告诉他:您那桌已经结完账了。
温颂愣住,一回头,看到余正凡朝他笑。
“余大哥,你怎么——”
余正凡举了举手里的红酒,笑道:“有来有往,交情才断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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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了,云途也放假了。
就连宋阿姨也回去陪女儿女婿了。
家里就剩温颂和周宴之两个人,温颂完全闲不下来,上午去超市采购,中午提前备好晚上要吃的菜,下午又去医院陪鹏鹏转移病房,周宴之处理完一个临时工作,赶到医院的时候,温颂已经把病房收拾得十分温馨了。
房间里纤尘不染,窗明几净。
墙上挂了小彩灯和气球。
电视播放着综艺节目。
客厅正中央的茶几上,摆着蛋糕和卤味,三个人围坐着,正在包水饺,电煮锅里的水即将沸腾。一旁的鹏鹏趴在移动病床上,脖子上围了一条红艳艳的围巾,安静看着他们。
见到周宴之走进来,三个小孩连同温颂都有些紧张,乔繁更是直接站了起来。
周宴之失笑,“快坐下。”
他脱了大衣,卷起袖子,去卫生间洗干净手,走到沙发边在温颂身边坐下。
“我还不会包水饺,小颂教教我。”
温颂笑吟吟道:“没关系的,先生只要吃就好了,用不着学。”
“我想学,既然小颂不教我,”周宴之望向小铃,“那就麻烦小铃教我了。”
小铃一愣,“周先生我很想教您的,可是……可是小繁哥说我包的水饺像个球。”
她把掌心的粗糙小圆球举给周宴之看。
温颂没忍住笑出了声。
小铃害羞地缩回了手,却听见周宴之说:“那我们就一起包球,这样吃的时候就知道哪些是我们包的,不是很好吗?”
小铃顿了好一会儿,倏然露出笑容,浑浊的眼睛似乎都亮了起来,“是!”
周宴之拿起面皮,小铃教他:“先这样窝在手心里,手微微弯曲一点,拇指按一按,按出一个小小的坑,往这里放馅……”
“是什么馅的?”
温颂说:“三鲜,还有玉米猪肉。”
“都是小颂自己准备的?”
温颂点了点头,又说:“准备这个很简单的,把菜切好了,加盐蚝油生抽胡椒粉,怎么弄都好吃的。”
小铃插嘴道:“才不是,调味道才是最难的,小颂哥哥每次都调得很好吃。”
周宴之学她语气:“就是,调味道才是最难的。”
“先生!”温颂闹了个红脸。
其他人都跟着笑。
若放在一年前,温颂怎么都想象不到,他心里如明月般高洁疏冷的先生,有一天会来到他身边,和他的朋友们坐在一起包水饺看电视聊闲篇,就像是……成为了他们的家人。
不,更像是长辈。
不只是他们四个相依为命了,他们有了一个更可靠的长辈,更亲切的家人。
给予他们鼓励、夸奖、支持和包容,这是他们成长过程中最缺失也最渴求的东西。
“鹏鹏想不想试一试?”周宴之问。
他注意到一直眼巴巴望着他们方向的鹏鹏。
鹏鹏笑着摇头:“我的手还没什么力气,就不要浪费食材了。”
“没关系,今晚容许浪费。”
乔繁闻言把一张已经放了馅的面皮送到鹏鹏面前,小铃摸索过去,抽了一张湿纸巾给鹏鹏擦干净手,说:“哥哥试一试。”
鹏鹏长这么大第一次包水饺,不免紧张起来,一抬头看到温颂正在给他示意动作。
他有样学样,双手托住。
下一秒,面皮啪嗒掉在地上。
几个孩子竟然齐刷刷望向周宴之。
周宴之嘴角的笑意微敛,短暂的困惑之后,他意识到,这是害怕受罚的本能反应。
什么样的童年生活,什么样的责罚,会让这些孩子对于犯错产生本能的恐慌。
周宴之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幸好太阳福利院杨院长的累累罪行已经被他完全掌握,只待年后清算,他必不会轻饶。
面皮还孤零零地趴在地上,温颂脸色一僵,立即抽了纸巾要去处理。
周宴之拦住他,笑着说:“不着急,我们看看鹏鹏会在第几张面皮上完成挑战。”
预想中的批评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朋友们友善的、带着笑意的目光。
鹏鹏愣了愣,手上又多了一张饺子皮和一小坨猪肉玉米馅。
他望向温颂。
温颂依旧笑吟吟的,眼神仿佛在说:让我们的鹏鹏选手来完成这个挑战!他一定行。
鹏鹏再次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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