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杳杳一言
温颂定定地看着他。
周宴之握住他的手,笑着说:“怎么,小颂舍不得我?”
“舍不得。”温颂诚实回答。
周宴之微微愣怔,喉结滚动,握着温颂的手也不自觉紧了一下,似有犹豫,可片刻后还是说:“小颂乖,我会尽快回来的。”
温颂没再阻拦。
秦医生交代过,易感期绝不能行房事。他记在心里,自然不会冒这个险,但抑制剂注射之后的副作用,他不能视若无睹。
当晚,周宴之收拾好行李,去温颂的房间看了看。
温颂正在写论文。
穿着周宴之给他新买的棉质睡衣,刚洗过的乌发软趴趴地伏着,安静坐在书桌前。
周宴之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亲了亲他的脸颊,“小颂好像不太开心。”
温颂以前总愧疚于自己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和先生说,让先生担心。
原来换个位置,大家都一样。
先生也怕他担心。
他泪蒙蒙地抬起头,朝周宴之伸手要抱,周宴之立即将他横抱起来,放在腿上。
亲了很久,周宴之哑声喊他宝贝。
温颂紧紧圈住周宴之的肩膀,抽了抽鼻子,小声在心里叫了声:“老公。”
“先生不要担心我。”他说。
第二天,温颂先是乖乖站在门口和周宴之打了招呼,摆摆手说:先生早点回来。
可是周宴之的车一走,他就背着包打车追了过去。
周宴之果然没有去机场,而是去了一家私立医院,停了车,径直去了住院部。
他一路快步,毫不停留,显然是每年都来,成了习惯。
温颂坐在楼道尽头的长椅上,紧紧盯着周宴之的房间,一直等到晚上,等到没有护士医生进进出出了,听到医生交代护士:“2806号周先生注射结束,密切关注他的体温。”
他才走过去。
护士发现了他,“先生您好,您找哪位?”
温颂拿出身份证和结婚证,“2806号房的周宴之,我是他的爱人。”
护士核对之后说:“好的,您稍等,因为周先生刚注射完易感期抑制剂,目前信息素还不太稳定,需要等到体温降到37.6℃以下,您才能安全进入。”
“现在体温是多少?”
“三十八度。”
温颂于是又等了两个小时,护士拿着耳温计出来,朝他招手时,夜已经完全深了。
他揉了揉酸胀的小腿和脚踝,走进去。
周宴之躺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皱起来,唇色也发白。
温颂想到邱悯心说的:宴之这孩子,从小就看得出来,他比一般人能扛事。
天大的事,他都能解决。
以前温颂总是仰望他,现在站在床边,低头看着虚弱的周宴之,胸口生出心疼。
他握住了周宴之的手。
感觉到动静,周宴之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温颂。
他以为做梦,定定望着没有开口。
温颂也没有开口,脱了外套外裤和鞋子,默不作声地钻进周宴之的被窝里。
“宝贝,”周宴之骤然反应过来,“你——”
温颂问他:“打这个针难受吗?”
“你怎么来了?”
“先生骗我,”温颂声音里带着哭腔,两手捧住周宴之的脸颊,“先生也有秘密瞒着我。”
“对不起,宝贝。”
温颂从不会生周宴之的气,他甚至不需要周宴之解释太多,就说:“我明白的。”
他软趴趴地在周宴之的肩头靠了一会儿,又撑起上半身,问周宴之是不是头疼。
周宴之嘴硬说不疼。
“没小颂想得那么严重,我从十九岁打到现在了,不仅没什么副作用,我都担心我快有抗体了。小颂不哭,瞒着你是我不对。”
他用指腹抚摸温颂的脸颊。
温颂思索片刻,忽然坐起来,背过身,一颗颗解开加绒衬衣的纽扣,再转过身,露出里面白皙柔软的皮肤,向周宴之靠过去。
“先生,你要不要躺在我怀里睡?”
第39章
温颂只在很久以前, 哄过七岁的小铃睡觉,可是小铃那么小,讲个故事就睡着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将先生这么大的块头揽进怀里。
周宴之也没有主动靠过来,只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视线意味不明, 缓缓从温颂的脸上, 滑落到温颂敞开的衣襟,锁定停留。
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一下, 又强行移开目光,而后伸手过来,将温颂的衬衣纽扣一粒粒扣上。
“先生。”
周宴之无奈拢住温颂的领口,声音哑得要命:“别勾引我了, 宝贝, 抑制剂刚起效果。”
“我知道。”温颂握住周宴之的手腕,带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认真道:“妈妈说, 你每次打完易感期抑制剂都会头疼恶心, 很不舒服,所以我过来陪你。”
“你也知道是易感期,”周宴之将温颂最后一颗纽扣也扣上, 指腹摩挲着温颂的下颌, “不能做,宝贝,医生没有跟你讲过吗?”
“讲过。”
周宴之俯身过来和他亲了亲,“回家吧,我……我明天下午就回去,好不好?”
“不好, 我想陪着先生。”
温颂心疼得要命,“我不会捣乱的,我贴了强效的阻隔贴,还喷了阻隔喷雾,我就是过来照顾你的,等你睡着了,我就去旁边睡。”
他把手指抵在周宴之的太阳穴,“先生,我帮你揉一揉,头疼会睡不着的。”
说着就开始揉。
他封住了信息素,但身上的味道还是随着动作的起伏,源源不断涌入周宴之的鼻间。
抬眸又看到温颂的脸。
温颂刚查出怀孕的时候还很瘦,营养不良的瘦,可一双眼睛又圆溜溜的,眼角总可怜巴巴地垂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叫人忍不住说一句重话。现在长胖了些,气色也红润了,脸颊明显长肉了,白里透红的,像只应季的水蜜桃,还是熟透的那种,一捏一个印。
周宴之今晚本来就很难睡着,现在更难了。
察觉到周宴之表情的变化,温颂愈发愧疚,手慢吞吞地缩了回去,“对不起,先生,我不该干预你的想法,可我真的很担心。”
周宴之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温颂坐在周宴之的腿侧,颓然叹气:“一想到先生一个人来打抑制剂,一个人躺在医院里,冷冷清清的,我就很难过。这几个月一直都是先生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照顾我的身体,陪我孕检,给我安排工作,还关心我的朋友,而我什么都给不了先生。如果连一年一次的易感期都错过,那我会遗憾后悔一辈子的……”
温颂絮絮叨叨地说着,眼前很快蓄起了一层泪雾,直到感觉胸口一凉,他才猛地低头。
周宴之已经解开了他的衬衣纽扣。
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周宴之拖住了腰和屁股,一阵天翻地覆,直挺挺地躺在了病床上,周宴之覆了上来,二话没说就吻住了他。温颂呼吸一窒,被迫仰起头。
“宝贝,我保证,”周宴之解开最后一颗纽扣,“明年的易感期,你一定不会后悔。”
温颂猛地睁大眼睛。
他试图阻止先生,他只是来照顾先生的,给先生按摩递水,哄先生睡觉,先生要是半夜发烧了,他可以及时通知护士……可此时此刻,他怎么觉得自己像一只傻乎乎把自己送到恶狼嘴边的兔子?
胸口一片濡湿。
“再过两个月,小颂出门就不能脱外套了,”周宴之品尝之后一脸的餍足,把手放在温颂不能控制战栗不止的后腰,“好可怜。”
“……”
周宴之抬起温颂的右腿,和他更贴近了些:“瞒着小颂,不是怕麻烦,也不是怕小颂伤心,是怕我自己忍不住。”
他的声音沙哑又暧昧:“如果现在是明年三月,该多好?”
他说完又停下,缓和气息,给温颂一个思绪回笼的时间,可没想到,温颂不仅不挣扎,还主动抬腿,眼巴巴地望着他。
“不能做。”周宴之提醒他。
“我知道,”温颂还是一副束手就擒的乖乖模样,“其他的,先生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把两只手护在肚子上,保护住最后两颗扣子,红着脸小声说:“别让宝宝看见。”
周宴之活到三十岁,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什么是“情难自制”。
温颂明明什么都不懂,怎么这么勾人?
偏偏今夜月色皎洁,把医院的白纱窗帘映得格外柔和,这样的氛围下,很难不犯错。幸好周宴之还保存了几分理智,又碍于不能忽视的隔在他们中间的五个月小家伙,只亲了好一会儿,借了温颂简单抒解。
“好多。”
温颂看着周宴之用湿纸巾帮他擦拭,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冒出一句。
“你——”周宴之扔了纸巾,又压下来,“温颂,这次再委屈巴巴说手酸也没用了。”
温颂不明白先生为什么突然发怒,他明明在阐述事实,好奇怪。
等完全结束,收拾干净了,已经夜深。
温颂下床倒了杯水给周宴之,“先生喝水,我去洗漱一下。”
他刚出卫生间,就看到护士正在帮周宴之量体温,“三十六度七,没问题,周先生您这两天要注意保暖,还有睡眠充足。”
“谢谢。”
上一篇:易感期的顶A黏上舔狗beta了
下一篇:成为假男友后直男竹马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