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杳杳一言
周宴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应该是他无数次往后退的时候,对他产生了兴趣,是临时标记的时候,产生了占有欲,后来,看到他笑会满足,看到他哭会心疼,喜欢的那一刻无法定格,但喜欢已经汹涌成河。
六岁被遗弃在路边无措望着镜头的温颂,和此刻的温颂同时出现在周宴之的脑海中。
林律昇说:你能分清你对温颂是爱还是责任吗?
周宴之此刻有了答案。
他的爱,是在爱人最无助的时候,找到自己的责任。
第46章
温颂站在台阶上, 他原本想下来迎接周宴之的,可是还没抬腿,周宴之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了,两个人的视线刚好平齐。
“惊喜吗?”温颂笑起来, 露出两颊的小酒窝。
“很惊喜, ”周宴之回头环视一圈, “为我布置的?”
温颂歪了歪脑袋,“当然是为了先生, 还有其他可能吗?”他握住周宴之的手,神神秘秘地问:“先生觉得这里像什么?”
“花园?”
“好没想象力。”温颂撅起嘴巴。
周宴之的心思全在温颂嫣红的唇瓣上,看着饱满又柔软,一边问着“那是什么”, 一边就亲了上去, 含了含,舌尖还没撬进去, 就被温颂抵着胸口推开。
“先生等一下!”温颂气还没喘匀, 就慌慌张张望向院外, “这是……这是家门口。”
周宴之的目光还停留在温颂的唇上,好一会儿才勉强挪开,指尖勾着温颂的袖子, 再勾住他的指尖, 引诱得意味分明。
“像什么,你继续说。”
“……”温颂抿了抿唇,“像婚礼。”
周宴之微怔。
“我们之前没有办婚礼,当时是我太别扭了,我知道只要我点头,先生一定会给我一场盛大的婚礼, 可惜……”温颂顿了顿,眸色稍黯,“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婚礼不重要,重要的是先生没有离开我。”
他倾身过去,捧住了周宴之的脸,“所以我想给先生一场婚礼,小小的婚礼,就我们俩。”
周宴之把吻落在温颂的掌侧。
“哦不对,还有一个人呢。”
周宴之疑惑:“谁?”
温颂目光向下,笑吟吟道:“宝宝。”
“是,”周宴之轻笑,抱住温颂说:“欢迎小天使,来见证爸爸妈妈的幸福时刻。”
温颂牵着周宴之的手,走到院子里,“这里有四种玫瑰,先生看出来了吗?都是我精心挑选的,这种玫瑰的花语是美好初恋,那一簇的花语是永恒的爱,这种玫瑰的名字叫浪漫傍晚,这是春日清晨。”
他显然早有准备,说完之后还朝周宴之眨了眨眼。
周宴之看懂他的眼神,顺着他的语气说:“四种花语,总结起来是什么?”
温颂立即回答:“我和先生,一生一世。”
周宴之弯起唇角。
温颂不擅长文科,从小就头疼写作文,想花语都耗费了一晚上的时间,本来想去网上学几句,又觉得太矫情,于是改成最直白也最表达他的心意的几个字。
可是说出来,又觉得这四个字太重了。
才二十二岁,才结婚七个月,似乎不该贪图永远。越想越心虚,原本像小蝴蝶一样扑闪扑闪的睫毛,缓缓耷拉下来。
“可以给我一生一世吗?”
他听到周宴之在他耳边说。
一抬头,周宴之眉眼含笑地望着他:“你在担心什么?一生一世太久?”
“我——”
周宴之总能准确体察到温颂的情绪,将他抱在怀里,“两万多天罢了。”
温颂把脸埋在周宴之的肩头。
“理论上我应该说,宝贝,我们不去想未来,我只希望你每天过得开心幸福,可我想对你说,你可以尽情地想象未来。”
温颂用额头在周宴之的颈窝处蹭了又蹭,手臂收紧,将自己紧紧贴了上去。
“因为小颂的未来一定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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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个月,周宴之经常趴在温颂的肚子上,和里面的小家伙窃窃私语地交流。
他会说,小朋友不可以打扰妈妈。
还问,小朋友你是不是长得像妈妈?
胎教也是周宴之做的,他在温颂的孕期后半程灌注了无限的耐心和爱意,多到应接不暇,以至于温颂时常忘记身体的不适,忘记怀孕之初一天吐三回的痛苦。
有情饮水饱,他终于切身体会。
温颂的预产期是八月五号。
临近的几天,他们家人来人往,门都关不上。
周逢清和邱悯心直接搬过来住了,方思镜也带着林律昇来了两回。
他对温颂圆滚滚的肚子很感兴趣,伸手覆上去,很快就感受到肚皮下面的小生命在和他打招呼,他惊讶地望向温颂。
温颂笑着说:“方先生,看来小家伙很喜欢你呢。”
方思镜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此刻却倍感新奇,问了温颂许多问题。
恰好林律昇走进来。
温颂的卧室已经完全被改造成和他一致的软绒绒可爱风格,原本应该很突兀的方思镜坐在床边,竟然也像是被染上一层柔光,整个人都安静柔软了下来。
他情不自禁走过去,把手搭在方思镜的肩头,方思镜一回头,就对上林律昇促狭的眼神,顿时脸色一冷。
“要是感兴趣,我们也——”林律昇说。
“做你的春秋大梦。”方思镜挥开他的手,看起来有些愠怒。
温颂登时紧张起来,等他们离开了,他连忙去问周宴之,周宴之说:“林律昇上周应酬喝多了,说了些以前的事,抱怨了几句,八成是口无遮拦惹思镜生气了。”
温颂积极当小月老,拿起手机就给方思镜发消息:[方先生,不要生闷气,生闷气对身体不好,不嫌弃的话,可以和我聊一聊。]
方思镜立即回复:[你最乖了,我怎么会嫌弃你。]
温颂:[有很多事都可以通过沟通解决的,我之前就是憋着不说,白白浪费了很多时间。]
方思镜:[林律昇和周宴之不一样,林律昇脑子有点问题。]
温颂笑出来,回复:[可你还是很喜欢他呀,其实你喜欢的就是林先生那个看起来很不靠谱的样子,其实心里全是你。]
方思镜一阵牙酸:[……周宴之把你调教成什么样了?你还是原来那个单纯无辜的小颂吗?]
温颂的眼睛都弯成月牙了,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打:[我是,我就是希望方先生的脸上能多一些笑容,几天后见啦。]
方思镜回复:[谢谢小颂。]
他放下手机,坐在副驾驶座犹豫很久,时隔三天,终于主动对一旁开车的林律昇说话:“周宴之娶到小颂真是好福气。”
林律昇点头:“他怎么了?”
“没怎么,”方思镜望向前方,“今晚在外面吃吧。”
林律昇差点半道急刹车。
他在红灯前停下来,伸手过去握住了方思镜的手,“别生我气了。”
方思镜停顿了几秒,反握住他的手。
接着就是温颂的朋友们,乔繁和小铃来了两次,鹏鹏来不了,只能和温颂视频通话。
通话的结尾,温颂总是不厌其烦地说:“鹏鹏,你好好的,哥哥就什么都不怕了。”
谢兰阿姨后来告诉温颂,温颂生产的那天,鹏鹏一个人在房间里哭了很久,恨自己不能陪在温颂身边,直到听见喜讯传来,他才停下,哆嗦着问谢兰阿姨。
“是个女孩,很健康的小女孩。”
五斤七两,生下来就很漂亮,头发乌黑,没有尴尬期的粉白软嫩的小女孩。
最重要的是,很健康。
“你看,皮肤红润,四肢活动自如,哭声很响,心跳有力且规律。”护士感慨道:“多健康,真的是一个完美的宝宝。”
温颂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宝宝的身体,摸摸她的小胳膊小腿,感受她的呼吸,听到护士这样说,终于松了口气。
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刚走完一遭鬼门关,笑意却真切明媚。
一抬头,看到眸色深沉的周宴之。
他虚弱地抬起手,想摸一摸周宴之的脸颊,可身体又酸又重,简直像散了架。刚有动作,周宴之就握住他的手,按在被子上,轻声说:“辛苦了,宝贝。”
他的眼角似乎又有泪意,在温颂直直的目光中俯下身,亲了亲温颂的额头。
“不辛苦,很值得。”
他不是为了先生,才留下这个孩子,而是因为先生,才惊喜般拥有了一个孩子,一个给他带来新希望的孩子,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他想用生命去疼爱。
为她走一遭鬼门关,又怕什么?
温颂想起第一次孕检,四维成像上那个完全看不清的一个小黑点。这颗小黑点就这样,在他的肚子里慢慢生根发芽了。
“芽儿,可以做小名吗?”他问周宴之。
“当然可以,她是你的。”
“那先生呢?”
“我也是你的。”
温颂咧嘴傻笑。
芽儿还没睁开眼,在柔软的襁褓里睡得很沉,小粉藕一样的身子,紧紧攥着小拳头。温颂不敢抱她,只敢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圈住了她,靠近了些,闻她身上好闻的奶香味,“芽儿。”他轻声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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