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盐味 第55章

作者:阿阮有酒 标签: 年上 HE 近代现代

程期年就喉头干燥发烫,被他一句话撩拨得热意升腾,嗓音愈发低醇暗沉起来:“我没看清。”

付唯笑起来,站在路灯下,眸光流转,灿烂生辉。

程期年没那么急躁,也看了出来,付唯是故意撩拨他,见状低下头来,咬了一下他嘴唇,作为对他的反击。

付唯终究没那么厚脸皮,能站在人群中间与他接吻,迅速伸手推开他,加快了脚下步伐。程期年慢一步跟上,落在他身后,瞥见他泛红的耳朵尖,不高不低地笑出声来。

两人出了夜市,上车回程期年家。付唯开的车,程期年坐副驾驶,一路捏着那只狐狸,就没再放下来过。等到了小区车库,停好车开门下来,男人先去了隔壁,打开自己那辆车,将小狐狸挂进去。

付唯站在旁边等,看他弯腰跪入车内,取下原本垂挂的饰品,换上他送的那只狐狸。他就这样看着,思绪慢慢飞高,回忆一遍今晚所有事情。

他望着男人宽阔的肩背,忽然有点好奇地提起来:“两年前我去找你的事,是不是赵老板告诉你的?”

程期年背影微顿,继而从车内出来,关上车门回答:“是,但不是他打电话找的我,是我自己找过去的。”

“你——”付唯张了张嘴。

“我在伦敦出差那几天,去了你买袖扣的那家店。”程期年接过他的话,“我没有刻意找人查,只是碰巧路过那里。店里的销售员还记得你。”

“她说什么了?”付唯属实意外。

“她说你买走了最后一对袖扣,还说你是要送给喜欢的人。”程期年倚在车前挑唇。

付唯眨眨眼睛,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与程期年一起,复盘过去自己做过的事。好在这里不是熙熙攘攘的夜市,而是夜深人静的地下车库,这让他尚且维持从容,“所以你就猜到是我?可是我猜,英国人口中对亚裔的描述,能对号入座的实在太多了。”

“是太多了。”程期年承认,“我并没有百分百确定,我想找张照片给她看。”

“但是我翻遍了手机,都没有你的照片。”程期年深深蹙起眉,“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付唯眼露怔愣,他真的知道,程期年在想什么。因为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也曾打开过程期年朋友圈,期待着能从对方账号上,看到自己手机里没有的照片。

从那一刻开始,对照片记录时间这句话的认知,就已经在他脑中彻底具象化了。好似从很久以前起,他就不怎么拍照。他曾经一度认为,拍照是女孩子喜欢的事,对他来说没有太多意义。

但是现在,他发现在过去的日子里,自己错失了不知多少意义。

付唯没有回答,但看他的反应,程期年福至心灵,从他眼里读懂了什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骤然提及往事,他也有更多的细节要问。

那些与他有关,却又藏在时间里,不被他知晓的事。比起付唯买袖扣,程期年更想知道的,其实是那晚在大排档——

即便事情早已过去,如今再问也没有意义,但他依旧坚持要追溯,“那天你去找我,过敏严重吗?去医院看了吗?”

“不严重,看了。”付唯耐心回答。

“怎么去的医院?”程期年握住他手指。

“家里司机来接的。”付唯答。

男人“嗯”了一声,“多久好的?”

付唯回忆,“三四天吧。”他将手指抽出来,唇边笑容浮出来,“我看你才是十万个为什么。”

程期年没否认,抬起眼啧了声,“还不让我问了?付唯,”他故意板起脸来,“你这是对男朋友的态度吗?”

付唯见状,收起笑容来,突然认真道:“对不起。”

男人双手抱臂,不由得动了动眉梢,“道什么歉?”他好笑地揉付唯头发,将他一头黑发揉得微乱,“我只是开个玩笑。”

“一开始接近你,我的确另有所图。”付唯说的却是另一件事。

程期年眉毛无声压平,抓着他的手没松开,上半身倾斜俯向他,神情也认真严肃起来,“那你告诉我,你图的是什么?”他有条不紊地询问,“是图程氏的合作,还是图我这个人?”

付唯同样直白,目光直视他漆黑长眸,不带半点闪躲与含糊,“都图。”

程期年摩挲着指尖,两根手指抵住下颚,摆出掂量的模样,眼中情绪露不真切,“那么,哪样图得多一点?”

付唯微微垂眸斟酌,“严格来说,按图谋时间算,”他严谨地给出结论,“后者图得更多一点。”

程期年定定看他片刻,而后缓缓勾起嘴唇来,“那不就行了。”

付唯闻言,抬起眼眸。

“既然是图人更多一点,那我就批准了。”男人抬起一条手臂,圈过他细长的脖颈,停在他耳旁咬字清晰,“我准你什么都图。”

“付唯,只要是你想要的,我统统都给你,心甘情愿地给你。而我唯一想要的,”程期年缓缓低眸,视线落在他胸口,抬起修长有力的手指,隔空郑重地点落下去,“也只是你的一颗心。”

第68章

付唯被他圈着脖子,没什么都没有说,主动抬下巴吻他。程期年靠在车前闭眼回应,很快就转客为主,将付唯亲到呼吸急促起来。

男人结束了这个吻,付唯伏在他肩头,垂着眼平复呼吸。程期年任他靠了一会儿,才牵起他的手往里走,“今天在哪打的球?”

付唯报了家球馆的名字。

程期年知道这家馆,闻言诧异地扬眉,“球馆离夜市不近,怎么会去那里吃饭?”

付唯一本正经,半玩笑半认真道:“去找你啊。”

程期年停下步子,明知道他哄骗自己,还是懒懒挑着唇角,顺着他的话往下道:“为什么找我?你就这么想见我?”

付唯话音里含笑,“是啊,想见你。”

电梯门开了,程期年拉他进去,转过来按楼层键,“付唯,我比你大五岁,别把我当大学生哄。”

付唯笑起来,认真回答道:“我提议去的。”

“去干嘛?”程期年问。

“一条鱼太孤单,想再买条金鱼。”付唯有点遗憾,“可惜我运气太差,他今天没有出摊。”

“今天不在,就明天去。”程期年开口,“我陪你去。”

“如果明天也不在呢?”付唯看向他。

“明天不在,后天也行。”程期年嗓音淡淡,话里却含着深意,“现在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电梯到了,付唯率先往外走,程期年跟着出来,“他今天没有出摊,不是你运气太差。如果他今天来了,也有不会有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了。”付唯停下来回头,男人对上他注视,笑意清晰地挑眉,“不是吗?”

“是。”付唯眼眸明亮,语气轻快地答。

两人随后进了门,大排档口味重,晚上吃得偏咸,付唯进餐厅找杯子喝水。房子里还维持着,几天前他走时的模样,吧台上摆着两只高脚杯,调好的鸡尾酒被他倒掉了。

程期年跟进来,记起几天以前,付唯发给他的照片,忍不住拿起杯子问:“你调的酒呢?”

“倒了。”付唯捧着水杯转过来。

“倒了?”男人眉头拧起来,“为什么要倒了?可以放冰箱里,等我回来喝。”

“等你回来就不能喝了。”付唯伏在吧台前,掌心托住一边脸,“如果你想喝,我可以再调。”

将空玻璃杯推给他,男人没有任何停顿,“调,我今晚就想喝。”

付唯歪了歪头,“即使不好喝,也愿意喝吗?”

没有立即回答,程期年也俯下身,双臂撑上吧台边,垂头朝他靠近过来,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有多不好喝?”

付唯满嘴跑火车,闻言轻轻蹙起眉来,欲言又止地动嘴唇:“嗯……”

程期年心生狐疑,“有这么难喝?”

付唯沮丧地垂了垂头,一脸被他戳破的心虚,黝黑的眼珠子转了转,“你不愿意喝了吗?”

“我可以喝,”看着他表演,程期年哼笑,“但你得调两杯,我们一起喝。”

付唯弯起嘴角,“我可以偷偷倒掉。”

男人闻言,眯起一双眸子来,“你如果偷偷倒掉,”程期年低垂着头,手掌抚上他后颈,语气危险地威胁,“我就用嘴巴喂给你喝。”

付唯缩了缩脖颈,紧张地眨眨眼睛,唇边弧度却是上扬的。他从吧台边站起来,转身去拿洗澡。

两人分开洗的澡,付唯洗完出来,程期年也洗完了,一边坐在餐厅等他,一边和助理通电话,将明天所有工作,通通都往后挪两天。

付唯站在吧台里调酒,两杯鸡尾酒调出来,色泽晶莹剔透漂亮,他端着酒去找程期年,看见男人摊开本子,在手写什么计划安排。

放下手中两杯酒,付唯撑在桌边低头,看他在本子上写什么。程期年将笔倒过来,笔杆慢慢敲着桌面,耐心地等他全部看完。

程期年在写约会计划,“明天的二十四小时,你都是我的。”

上午去打网球,下午去看电影,晚上去夜市。很寻常的安排,只是对方特意标注出来,要和他一起拍照片,一起很多记录的照片。

计划写得简明易懂,只是看到最后一行,还有“午夜场”三个字。付唯不解其意,拿过男人手中的笔,从对方肩头弯下腰来,笔尖点上这三个字,在下面划出一行线,问他午夜场什么意思。

“午夜活动的意思。”后者言简意赅,轻描淡写地揭过。

付唯仍是没明白,兀自猜测道:“又看电影?”

程期年被他压着肩,侧脸落下他温热呼吸,屈指敲着桌子没回答。

付唯默认为自己猜对,上半身伏向男人肩背。微微侧过脸庞,嘴唇抵着他耳朵,对他的约会计划提出疑问:“一天看两场电影?”

程期年转过头来,面不改色地亲亲他嘴巴,“不喜欢就换别的。”

“把下午换掉好了。”付唯递鸡尾酒给他喝,“换成什么好呢?”

程期年喝了一口,意外地发现还不错,将酒送到付唯嘴边,连杯口都没转一下。付唯张开嘴巴,照着男人喝过的位置,垂眼含了上去。

杯底缓缓抬起,酒顺着杯沿流出,程期年喂他喝一口,“喜欢运动还是休闲?”

杯口离开唇边,付唯咽下那口酒,将沾酒的下嘴唇,蹭在对方嘴角,随意做出选择:“运动好了。”

“攀岩去不去?”程期年不受他撩拨,表现得不为所动。

付唯觉得没意思,自己伸出舌头,舔干了那点酒,接着握起手中笔,垂头划掉本子上,程期年写下的“看电影”,在旁边字迹端庄秀丽,一笔一划很稳当地,写下了“攀岩”两个字。

程期年字如其人,落笔时苍劲而又洒脱,是侵略性极强的行书。笔笔连在一起,像要将付唯那两个字,圈占侵吞入自己地盘。

而事实上,程期年本人也是这么想的。在付唯写完那两个字,他也撕下刚才的从容,将付唯从自己后背撕下来,转臂就把人抱进自己怀里,将付唯夹在胸膛与餐桌间,拿起桌上的酒喂给他喝。

付唯喝了两口,就不愿意喝了,推开那只酒杯,含着没吞咽的酒,低头渡给程期年。他做得不太熟练,酒从唇角漏淌出来,滴落在自己衣服上,顺着布料朝下淌落。

酒香在空气里发酵,程期年嗅着淡淡香气,伸手拽住他的衣摆,替他轻轻抖了抖。酒珠子从衣摆边滚落,砸碎在脚边地板上,程期年依旧捏着他衣服没松手,掀开那侧衣摆沿着裤腰摸进去。

付唯跨坐在他腿上,腰上被他触碰到的皮肤,似有轻微热意摩擦而过。程期年却放过了他的腰,转而勾开他腰后的裤头,放任空气挤了进来,紧紧贴着他的皮肤,一路游走向了尾椎骨。

汗毛在细微电流中微立,付唯坐在男人腿上轻扭,触觉敏感地弹起后腰,下意识伸手抱紧了他,“摸什么?”

“叫老公。”程期年另一只手落下,不轻不重拍一掌他屁股。

付唯从善如流,“老公摸什么?”

“摸——”男人好整以暇吐字,“你的尾巴。”

付唯动得更厉害了,抓紧他后背的衣服,“我没有尾巴。”

“宝贝忘了吗?”程期年慢慢笑了声,“我们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