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桑沃
负四层是“赛马场”,负五层是“大富翁”,而负六层则是“私人俱乐部”。
每一个赌局都是私人订制,触发方式各不相同,而在开始之前,没有人知道赌局的具体内容……以及可能付出的恐怖代价。
听完No.8的介绍,所有人都不禁背后一凉。
在这样庞大的迷宫之中,倘若无人引路,迷失于其中的人会轻易地陷入一个又一个的死亡危机,别说找到隐藏区域了,甚至就连活着出去都很难做到。
“如果想要或者到达你们想要去的地方,接下来你们最好紧跟着我,别听,也别看。”
No.8忠告道。
明明四周没有半点标识,但No.8却对一切十分熟悉,无论是前进、还是左转右转,都毫不犹豫,没有半点停顿。
就这样,在他的带领之下,众人深入迷宫之中。
随着时间推移,空气的温度也在飞快降低,本就不算明亮的光线也变得昏暗稀薄。
即便他们并未经历任何实质上的风险,但是,根据玛琪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也能看出……越深入迷宫,所遭遇赌局的危险程度就越高。
终于,不知道走了多久,No.8停下脚步。
那是一张一人多高的油画,不过,这张画布上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看着十分诡异。
“就是这里了。”No.8说道。
温简言上前一步,抬手放在画布表面——掌心下的画布粗糙阴冷,下方坚硬平整,并无暗门。
“看上去和拍卖会里的那些油画的原理差不多,”费加洛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道,“根据我的经验,这样的‘门’使用玛瑙石就能打开,只不过……”
他后面的话没出口,但也已经足够他人意会了。
由于梅斯维斯死亡但却无人补位,玛瑙石也就随之失效了——这一点先前已经被验证过了。
“这该怎么进去?”陈澄眉头微皱。
“不知道。”No.8回答的很快,“我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荷官而已,能把你们带到这里来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了,至于应该怎么进入到这里,那就是你们要考虑的问题了。”
温简言若有所思地摸了摸画布表面,凑近嗅了嗅,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我好像知道了。”
他扭头看向黄毛。
“我想,开这扇门或许应该你的血。”温简言说。
黄毛照着温简言的指引割破手指,伴随着发暗的鲜血渗入画布,原本漆黑一片的画布不过眨眼间之间,就变成了一个黑不见光的洞口。
果然。
温简言眸光微沉。
他第一次见到“油画”的副本并非幸运游轮,而是兴旺酒店,在那个副本之中,和油画关联最深的元素,就是血液。
而验证他猜想的,还有一点……
“我刚刚从画布上嗅到了鲜血的腥味……和腐败的花香。”温简言缓缓道。
“!”闻言,所有人都是一惊。
这个描述……
是丹朱!
想要在信物失效的情况下进入到船只内部,需要的管理者的鲜血——现在看来,预备管理者的鲜血也可以。
现在看来,丹朱当初在没有任何信物的情况下杀死伊顿伊森,或许并非意外之举……
恐怕从一开始,这就已经都在她的计划之中了。
而作为杀死梅斯维斯的人,黄毛自然也拥有同样的权力。
但这就带来一个新的问题。
苏成呢?
他是最先进入负六层的。
可问题是,苏成并没有杀死任何一个管理者,按理来说,也该无法进入到这扇门内才是。
可是……
温简言垂下眼,控制住自己发散的思维,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当下的情况之上,有理有据地继续说道:
“但这也代表着,丹朱已经先我们一步进入到下方了。”
此刻,费加洛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精彩。
其他人也是心下一沉。
他们如果想要从这艘船上得到什么,就必须赶在丹朱完成计划之前——否则的话,一旦副本重启,他们就会前功尽弃。
“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我就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No.8站在不远处没动,他注视着站在油画前的温简言几人,缓缓开口说道,“接下来的路只能你们自己去走。”
“我理解。”温简言对此并不意外。
他点点头:“无论如何,多谢了。”
但是,在温简言刚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迈开步伐时,就再次被No.8叫住了。
“……对了。”
“?”温简言一顿,扭头看他。
“关于你刚刚问我,为什么要回来履约,”No.8犹豫了一下,在短暂的挣扎过后,他终于还是缓缓开口了,“除了我说过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
他定定注视着温简言,眼神复杂。
“……谢谢你,让我至少短暂回想起了自己人类的时光。”
履行和他人的约定。
这是只有人类才会做的事。
即便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也改变不了任何事,但他还是忍不住捉住这一点奢侈的幻觉。
那一点早已破碎的、过往的幻影。
No.8:“祝你们好运。”
说完,他转过身,离开了。
注视着No.8的背影,温简言站在原地定了定,他低头向着掌心中的玛瑙石看去,光滑的表面在灯光下闪烁着不祥的红润光泽,直到现在,刚刚用力而导致锐痛才迟钝地浮现,从中央缓慢地扩散开来。
他将玛瑙石收回口袋,说:“走吧,我们进去。”
依次钻过画框,出现在众人脚下的是一条深不见底的狭长阶梯。
刚刚走进去没两步,陈澄就忽然惊叫一声,猛的后撤一步:“见鬼!”
“?!”在他的提醒下,众人这才发现,狭窄阶梯的两边都是空的,陈澄刚刚踢落的石子掉下去,像是落入了无边无际的渊薮,没发出一点声音,甚至就连半点回声都无,似乎被黑暗一下子吞没了。
“小心,别踩空了。”
温简言暗暗心惊,他压低声音,告诫道。
就这样,众人一个接着一个,谨慎地拾级而下。
通道内没有任何光亮,狭窄的阶梯像是一条横亘于虚空中的黑蛇,无穷无尽地向下延伸着,似乎没有终点一般。
走在阶梯上,众人很快失去了方位和时间的观念。
空荡荡的黑暗中,回荡着他们单调的、彼此重叠的脚步声。
他们很难确定自己究竟走了多远,更难判断他们现在走到了游轮中大概第几层的位置,他们只知道自己在一刻不停地向下、向下、再向下。
黑暗中,传来了玛琪微弱的声音:
“会长,我……我不舒服。”
温简言:“怎么了?”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玛琪的嗓音很虚弱,她似乎对自己现在的感觉十分纠结,努力斟酌着措辞,“我没有感知到什么特别迫在眉睫的危险,但是,每向下深入一步,压在我胸口上的窒息感就会加重一分——那种力量是自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我找不到它的源头,但是……很可怕,很多。”
可已经走到这里,无法回头了。
温简言问道:“还能撑得住吗?”
“嗯,”玛琪深吸一口气,即便在黑暗中没人能看到,但还是习惯性地用力点头:“没问题。”
终于,又不知道走了多久,阶梯终于来到了尽头。
一簇冰冷的猩红灯光笼罩着阶梯末端,末端连接着的,似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我们到了。”
温简言的嗓音很轻,像是怕在这死寂的空间中惊扰到什么似得。
他扭头看向走廊内部。
只不过简单扫了一眼,他的心脏就是一沉。
地板、墙壁、天花板……都像是浸饱了血一样鲜红。
和阶梯一样,走廊同样深不见底,两边的墙壁上虽然没有门,但却像是未经修建的枝蔓一样延伸出密密匝匝的岔路,每一条岔路又通向不同的岔路,像是连接着心房的无数血管,仅仅只是注视着,就令人头晕脑胀。
要想在这样的空间里找到通向核心的道路,难度怕是不低。
终于踩实在地面上,先前在阶梯上一脚踩空的恐惧感散去。
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刚刚站稳,玛琪就忽然脚下一软,所幸的是,紧跟在她身边的闻雅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温简言一怔:“怎么回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玛琪的脸色变得难看惊人,她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甚至变蓝发紫,额头上全是虚汗,看上去似乎已经撑到了极限。
“这里……非常……不对劲。”
玛琪嘴唇翕动,咬牙道。
“很糟糕,非常糟糕,非常非常糟糕……”
虽然玛琪下副本的经验不如温简言那么多,但是身为资深主播,她也是不止一次经历过生死一线的危险情境了,而能将她压迫至几乎连行走都难以做到的地步,还是第一次。
那充溢于空气中的、高密度的危险气息,对于她这样敏感的灵媒来说,无异于身处毒气之中,身体的每一个感官、每一个细胞都在声嘶力竭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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