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罪案 强强] 第52章

作者:无射 标签: 强强 HE 近代现代

里奥二话不说,立刻驱车赶往霍尤所说的那家福利院,找到了才三十二岁就老态丛生的小苏克。说起当年的事,他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深愧疚:“打那以后,我没有一个晚上能睡个安稳觉,那些孩子痛苦的脸和哀求的眼睛一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觉得就算我干一辈子的善事,也不能弥补当初对他们和他们的家庭造成的伤害。我只能一刻不停地干活,让自己永远处于无法思考的疲劳中——法律没有惩罚我,但我要惩罚我自己。”

“那时你也只是个孩子。你最大的错就是拥有那样一个父亲,而那并不是你能选择的。”里奥说着,递给他一张照片,“你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吗,那三个被警方解救的孩子,或者还有更多不在档案里的?你能否辨认这张照片上的人是不是当年的受害者之一?”

“我记得所有的孩子,十几年来他们的脸就刻在我的脑子里。”小苏克沉痛地回答,接过那张照片,端详了一下,“不,他不是当年的受害者。”

“你能确定吗?”

“是的,我确定。”小苏克肯定地说。

线索就此断了,里奥在遗憾的同时,又感到深深的庆幸——他不用承受那么大的伤害与痛苦,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但是,又是什么造就了他扭曲的信念、坚定不移的行动力与超凡的身手?他是否有一段比之更为黑暗的过往?

黑发探员不愿意去深想,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去想。

“还有哪些你觉得重要、但被警方漏掉的细节吗?”临走前,里奥出于职业谨慎又问了一遍。

“应该没有了,我所知道的当时都告诉警察了。”小苏克说。

在里奥走出十几米外后,对方突然在背后叫起来:“等等,探员,等等!”他快步跑过来,“有个细节,我不记得有没有跟警察说过,当时我还年幼,没觉得怎样,现在回想起来,有点不正常。我的父亲有个神秘的笔友,他称对方为‘我的心灵导师’,那人经常跟他通信。在警方介入调查绑架案后,有天我看见父亲把那一叠信纸全部丢进火里烧掉了。其实还有一封最新寄来的信,我刚从邮箱里取出来,正准备给他,可我觉得他也会烧掉,这太可惜了,都是些质量很好、有香味的信纸,于是我就把它藏在储物箱里。现在我还住着当年的老房子,那封信如果没被虫蛀掉的话,应该还在阁楼的储物箱内。”

“可以麻烦你去找来给我吗,或许是很重要的线索。”里奥说。

小苏克同意了。半个小时后他开车回来,将那张尘封的信交给里奥,它甚至还没有拆封。

里奥戴上橡胶手套,小心翼翼地拆开它,里面有些句段吸引了他的注意:“……你可以先练胆子,练手,但要知道,如果只把狩猎的目标锁定在幼兽上,那可有些无趣了,要知道好的猎手一般都是连窝端……你听过母鹿的悲鸣么?如果你在她面前处决她的孩子,她会掉下珍珠一般漂亮的眼泪,那副场景真是凄美到令人心碎——我的心都要因为兴奋过度而碎掉了,还能有什么快感比这更强烈呢……”

他咬牙看完这些含义深刻的字眼,又重新检查了一下信封,邮戳显示它是从洛杉矶奥兰治县的某个邮局寄出的。信纸末尾的署名是“Enjoyer”,但这肯定是个化名。

“谢谢,你说不定帮了我的大忙。”面对这个终身被负罪感折磨的男人,里奥诚恳地说。他不知道对方失去颜色的人生会不会因此而稍微明亮一点,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再次马不停蹄地赶往洛杉矶,追逐这封信背后的身影与真相。

——他总是为了别人、为了法律与正义而追逐真相,但这一次不仅是为了杀青,也是为了他自己。

雷克斯岛监狱。

“喂,李!”一个声音粗鲁地叫道。杀青从操场边的长椅上抬起头,看见一名陌生的狱警站在两米外,手里警棍指着他:“跟我过来。”

“什么事,长官?”

“你的心理评估报告出来了,跟我去医务室签字确认一下。”

杀青起身,跟随他穿过放风的操场与迂回的走廊,进入一个类似更衣室的房间。“这里不是医务室,长官。”他说。

“等一下,我去倒杯咖啡。”狱警说着,走出去,反手锁上了门。

杀青双手插在裤兜里环视四周,七八个身影从衣柜后面闪现出来,为首的一个黑人体型异常肥胖,下巴上的赘肉几乎遮住了脖子,正是瘸帮老大马尔沃。

“你以为找到个好靠山,万事大吉了?”马尔沃笑得阴鸷,饱含下流意味的目光舔舐着杀青,仿佛要穿透衣物,一直舔进血肉里,“告诉我,狼棍是怎么操你的?他的‘凶器’可祸害过不少人,其中有一个直接死在床上,血把整张床单都染红了。你的小身段能受得起吗,美人儿?”

“这与你无关,马尔沃,识相的就离我远点。”杀青毫不客气地说。

马尔沃的笑容消失在下撇的嘴角,这一刻他看起来仿佛一头凶兽,饥渴难耐地想要撕碎什么:“嘴很硬,新人,这让我更加期待接下来的事,你会怎样哭着舔我的脚趾头,求我给你个痛快……”

“这里没有监控探头。”杀青扫了一眼天花板,打断了马尔沃的话。

“所以你别指望有人会看见——狱警,还是你的新主人,他们只会看到你赤裸的、血肉模糊的尸体。”

马尔沃的手下们目露凶光地围过来,宛如一群饥饿残忍的野狼围住一只落单的绵羊。

“没人会看见——这正是我需要的。”杀青微笑,将两只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

“听说了吗,马尔沃和他的那群跟班吃了大苦头。”基尼格一边往嘴里塞汉堡,一边眉飞色舞地描述他耳闻的场面,“狱警打开更衣室的门时,看见他们鼻青脸肿地晕在地板上,浑身上下被扒个精光,像香肠一样被捆成一串。据说狱警割绳子时,马尔沃嘴里还叼着手下的老二呢,他们是在搞什么淫乱派对吗?这下死胖子什么老脸都丢光了,整个监狱又多了一年的笑料,哈哈哈!”

狼棍狐疑地瞥了杀青一眼,后者正坐在他身边,安安分分地吃着晚餐,活像个循规蹈矩的好学生。

“是你干的?”他不太肯定地问。

杀青无辜地挑眉:“一挑九,你确定?而且我那时在医务室签字呢。”

狼棍也觉得可能性不大,耸耸肩说:“不管是谁,总之瘸帮这回脸丢大了,用来洗刷屈辱的最好东西就是鲜血,恐怕战争要提前了。”

“什么战争?”

“红蓝之战。也许就在周四感恩节,因为那时警力薄弱,也许更早一点……我们得做好开战的准备。基尼格,通知我们的人备好武器。至于你,埃尔,这可是你学习怎么成长为一名合格帮派人的好机会,至少干掉对方两个人,作为你的投名状,怎么样?”

“没问题。”杀青说,咽下最后一口蔬菜汤。

“现在最大的变数就是你的意大利邻居。”狼棍说,“上一次开战他虽然明面上不插手,暗地指使手下为马尔沃提供便利,估计对方承诺给他不少好处,以至于我们陷入被动境地。这次我们得抢先拉拢他,就算不能成为援军,也得让他彻底保持中立。埃尔,我要你盯紧他,如果瘸帮那边跟他有什么私下接触,你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杀青想了想,说:“也许我能做到更多。”

“小心点,他可比马尔沃难对付多了。”狼棍搭上他的肩膀,大拇指趁机摩挲着他的颈窝,半是警告,半是调谑,“而且他‘直’得很,可不会因为你的脸蛋就对你怜香惜玉。”

“我会让他知道我有的不止是脸蛋。”杀青满不在乎地回答。

狼棍低低地笑起来:“我很期待你的本事,也包括床上的……你确定晚上不跟我来一炮吗,我技术高超,保证会让你爽上天。”

“不了,谢谢。”他的新手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把你的炮管留着对付外人吧。”

第61章 盟友与访客

利用晚餐后短暂的透气时间,杀青走到了1316号囚室的门口。

蒂莫西正倚坐在床架边,跟地板上的两个白人大汉玩扑克牌。“你挡到光线了,滚开。”他头也不抬地说。

“我来找你谈些事,”杀青说,“单独地。”

蒂莫西抬起深晦的灰蓝眼瞳,审视了他几秒钟。“你最好别浪费我的时间,新人。”他说着,示意另外两个人出去。

杀青走进来,后腰靠着钉在墙上的长条桌沿,双手插在裤兜,在他面前站定。“刚才我看见马尔沃的手下从你的房间出来,是为了即将发生的战争?”

“你倒是直截了当。”蒂莫西左手捏着扑克牌,右手指尖在牌面上一张张滑过,似乎正准备挑选出即将被抛弃的那张,脸上的神情喜怒莫测,“狼棍派你来当说客?看来他还真是信任你,或者说是……宠爱?现在整个区的人都知道他有了个新宠,恨不得每分钟都栓在裤腰上。”

“我和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杀青平静地回答。

“不管是不是,对此我都毫无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是怎么办到的,一个人放倒了对方九个——别试图否认,”蒂莫西竖起一根食指,眼神如手术刀般剖割骨肉,将藏在对方体内的秘密血淋淋地拖出来,“有人看见你被狱警带进那个房间,后来单独离开。别忘了这里可是监狱,眼睛无处不在。我好奇的是,既然你能轻松搞定马尔沃那一伙,为什么要委身狼棍?你混进血帮,究竟有什么企图?”

杀青盯着他,嘴角慢慢挑起一丝浅笑:“真不愧是‘教父’,什么都瞒不过你。实际上,我今天来找你,为的并不是什么愚蠢的红蓝之战——谁在乎两拨黑鬼的输赢?”

这话倒是说进了蒂莫西的心里:谁在乎两拨黑鬼的输赢?他追求的只有自己的利益,实打实的利益,一贯如此。

“那你在图什么?”

“利益,我可是个实用主义者。”杀青俯下身,从领口里抽出一条链子,将末端吊着的方形金属牌递到他面前,“你认得这玩意儿,不是吗。”

“……老沃根的血牌?”蒂莫西眯起了眼睛,“我以为它们早就跟随那个可笑的老头子一起入土了。听说他给七个养子一人一条,就跟栓狗的狗链似的,他要他们从身到心都成为附属品——顺便说一句,他就是被其中一个养子割断了喉咙,就像成语说的什么,‘养虎为患’。”

“这是外界人的看法。实际上,这玩意儿不止是狗链,还是钥匙。”

“钥匙?”

“开启血腥帝国的钥匙。老沃根一辈子老谋深算,却连个有血缘关系的后代都没有,他是有心要在七个养子中挑选出继承人,在他死后继续统领血帮。他给七个养子各自布置任务,规定了完成的时间,想要挑出其中的佼佼者,这个幸运儿就是拉法尔·斯托克。但他并不是最后的胜利者,因为他和其他五个兄弟都遵守游戏规则,只有一个家伙无视规则、破坏秩序,割断了养父兼老板的喉咙,最后得到了那个位置。直到现在,胜利者与他的家族仍牢牢占据着西海岸,跟他比起来,狼棍不过是血帮众多分支中一个不入流的小头目。法拉尔被追杀得躲进监狱,宁可蹲一辈子大牢也不想落在他手上。而我,我是从老沃根另一名养子肖恩·塞维利亚的儿子,夏尼尔的手上得到了这块血牌。”

蒂莫西耐着性子听他说完血帮秘史,语带讽刺地说:“利益呢?我好像没有从一大段废话中听见这个字眼。”

“就在牌子上,但不是我这一块。你知道篡位者在杀死老沃根后,一直在苦苦寻找他的秘密金库吗?即使算上通货膨胀,也有足足五亿美金。想想吧,断子绝孙的老沃根会把这笔钱留给谁?”

蒂莫西的眼睛乍然亮起来,仿佛在阴霾的海面上投射下一道炽热的阳光:“拉法尔·斯托克?难道,遗产与他那块血牌有关?他自己不知道吗?”

“我想是的,老沃根死得太突然,根本没来得及告诉他。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投靠血帮,我会借此机会接近拉法尔,将两块血牌掉个包,再仔细研究关于遗产的秘密。遗憾的是,我原以为拉法尔在第五区,但这几天我没有打听到关于他的丝毫消息,我想只有狼棍知道他在哪儿。”

“五亿美金。你就这么大方地告诉我,这令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真实用心。埃尔维斯,你又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呢?”蒂莫西起身,脸上浮现出优雅而危险的笑容,将空着的那只手悄然探向身后。

“一个席位。”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杀青耸耸肩,“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独吞不下这笔钱。如果我不想后半辈子都活在血帮的追杀下,就必须给自己找个足够强大、足够可靠的后台。那就是你,‘教父’先生。”

“我们的席位很宝贵,不能浪费在一个没有贡献值,也证明不了忠诚度的外人身上。而且你还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介绍人。”蒂莫西说。

杀青微笑:“噢,刚巧这些我都有。如果拿到这笔钱,我只要五分之一,其他全归帮派,够不够贡献值?至于介绍人,他叫阿莱西奥。阿莱西奥·贝拉尔迪。”

有那么一瞬间,蒂莫西的眼中闪过的幽光令人不寒而栗,但它很快就消失无踪,仿佛那一秒的森冷只是个错觉。“我的亲弟弟,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他轻声说,声线中压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隐怒。

“我们是朋友,比普通朋友更亲密的那种——‘密友’。”杀青用一种“你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端上台面说”的语气回答,“在MCC时我们住同一间。”

“那你就应该知道,在他两边膝盖上有一道旧伤疤。”

“你是指两边脚踝上吗?”

“那是他十八岁那年,在一次街头斗殴中留下的。”

“我想应该更早一些,十五岁,而且也不是街头斗殴那么简单。他遭受了巨大的折磨,以至于精神一度几近崩溃,但我很庆幸他熬过来了,并将那些伤害他的人丢进了绞肉机。他对我说,他一直没把这伤疤消掉,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如果你被某人伤害,很简单,做掉他。他办到了。他比看起来的要坚强得多,不是吗?”杀青依旧微笑,但在那令人目眩的笑容背后,一股充满爱怜的悲伤缓缓释放出来,这股情绪隐忍而又浓郁,多到仿佛整个躯体都盛放不下,不得不满溢而出。

蒂莫西紧绷着身体,如同一座面无表情的雕塑,片刻后他开口道:“我没想到他连这段往事都告诉你。他看着虽然温和,却从不与任何人交心,也许在我们还小的时候,他什么事都会告诉我,但现在……”他没有再说下去。短短几秒钟后,他的神色又恢复如初,显得严厉而倨傲,之前的温情如同一阵清风吹过湖面后荡起的涟漪,短暂而一无所存。

“我可以腾个位置给你,不是边缘打杂跑腿的那种,而是真正的家族一份子。但要等到你上交那五分之四的贡献值后,这个承诺才会正式生效。”蒂莫西淡淡地说,“现在,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让狼棍说出拉法尔的下落?”

杀青伸出右手,指尖在对方手中那排扑克牌的背面弹奏般滑过。他轻巧地从中抽出一张,用两根指头夹着,正是最大的鬼牌:“那还得借助你的力量,‘教父’。”

蒂莫西一把拽住对方脖颈下的金属链牌,拉近自己。两人鼻息相闻,近得似乎能嗅到彼此灵魂深处散发出的腥甜气味。他熟悉这种味道——那是对金钱与权势的极度渴望,不管包裹在哪张皮囊之下,它们的本质都是相同的。“你知道我最痛恨什么行径?欺骗,背叛。如果我发现你骗了我,还有阿莱西奥,”黑手党党魁在杀青耳畔低语,轻柔如情侣间的呢喃,“你会死得非常缓慢、非常痛苦,我保证。”

“你搞定他了?你是说,不是‘袖手旁观’,而是‘结盟’?”狼棍难以置信地提高了音量,“你是怎么办到的?”

“准确地说,是‘不稳定的临时结盟’。我跟‘教父’好好谈了一番,让他明白,比起马尔沃,我们能让他得到更大的利益。为此我自作主张地许诺,不论瘸帮给他什么好处,我们都能多给一成——这点没问题吧,boss?”杀青看着狼棍,征询的眼神里露出一点儿忐忑。

狼棍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当然。如果打赢这场战争,我们声威大涨,收获的好处可不止这些。实际上我也曾派人跟蒂莫西谈过,但他总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我很想知道,你是用什么打动了他?”

杀青耸耸肩:“个人魅力?我想是。”

狼棍咧开厚嘴唇,笑出一排白森森的牙:“也许我不该再让你和他接触了,宝贝儿,我现在很担心那个意大利佬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直’。”

杀青无所谓地回答:“我也不想跟他面对面说话时,还要时刻警惕他别在后腰上的那把锯齿刀。相关事宜他会亲自跟你谈,我猜除了我们说好的条件,他还会索要额外的好处,如果太过分,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这个不用你操心。”狼棍说,“我会把意大利佬拉上船,然后踢爆死胖子的屁股。”

午后的放风时间,犯人们在操场上打球、聊天、玩健身器械,或者懒洋洋地晒太阳。

杀青和狼棍的手下们在玩跳棋。他已经跟这群人混得很熟,逼着对手使用车轮战,然后不留情面地赢走了两包烟、一盒巧克力豆和一把自制的小刀。

狱警赛门走过来说:“埃尔维斯,有人探监,跟我来。”

已经过了集体探监的时间,杀青猜测又是这个好说话的狱警给他开了后门,回给对方一个感激的微笑:“谢谢,长官。”

赛门朝他点头示意,带着他穿越操场,进入开放式探监室。

访客很有些出乎杀青的意外。他原以为是律师坎宁。虽然已经认罪判刑,但坎宁仍在负责一些相关的法律文件,以及非常不务正业地充当他与出版社、媒体大众之间的对话窗口。

但今天来探监的却不是坎宁。

来人是个精悍的高个儿,打理得宜的金褐色短发下,一双墨绿色眼睛狭长幽深,鼻梁高得有些刻薄,嘴唇又薄得有些凌厉,但总体看来,依旧是个风度翩翩、富有魅力的男人。

“——哟,夏尼尔。”杀青双手抱胸,往椅背上一靠,似笑非笑地招呼。

夏尼尔在真正看到杀青的瞬间,打了个生理性的激灵。那段在孤岛上疲于奔命,又被这个疯狂杀手戏弄驱策的经历,在他记忆中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后来与那些长相俊俏的亚裔小情人们(没错,他就是故意挑容貌相似的)上床时,时不时会臆想到一柄利刃从下方悄无声息地割断了他的喉管,从而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