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渊在水
当然贺洋没那么混,走的时候还是吆喝着让大家AA,都付了钱的。
这之后贺洋就三不五时地带人过来吃饭,帮王若冰刷一刷营业额,到了月底的时候,王若冰再一对比,他们王氏酒楼已经比合味楼的营业额要高出一点了。
再过两天就是元旦,旧的一年过去,新的一年就要到来,王氏酒楼也迎来了他们的新年第一个人事变动。
王小停要走了。
他之前在王氏酒楼的后厨帮忙,虽然是半工半玩的性质,没有跟王若冰签合同,但是王若冰还是给他发了工资。没想到这一次他找到王若冰,居然是提出要离开。
这几个月来,是他跟着王若冰一起,一点一点看着王氏酒楼起步,做到现在这个规模,王若冰对他实在是有点舍不得,连忙问了缘由。
王小停一笑,挺不好意思地告诉王若冰,他恋爱了,网恋,还是跟一个经常看他直播的女粉丝。
王若冰有点吃惊,也是万万没想到,王小停居然还会跟人网恋。不过这小子长得挺清秀的,有女粉丝喜欢上他也不奇怪。
“人你见过了没?别叫人给骗了啊。”王若冰叮嘱。对这唯一的一个师弟,他还是很关心的。
“见过了,她月初的时候到郢都来看了我一次,还在咱们店里吃了饭呢,当时跟她关系还没定下来,所以就没介绍你们认识。”
王若冰这才点点头。
王小停又说了:“这次我离开,主要是想到她那里去,她沿海人,在那边有正式工作,有编制,跟我过来比较困难,反正我无业游民一个,就到她那儿去吧。”
王若冰表示理解,又有点不舍,第二天拿了张银行卡给王小停,过了几天,王小停该走了,王若冰和刘德贵一起把人送到了机场,又叮嘱他有时间就回来看看。
把王小停送走,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冷了,托了市二中和贺洋的福,王氏酒楼的营业额一直持续走高,赵百里在打理的两个账号粉丝也是节节攀升,这段时间吸引了不少本地和外地的食客。
王小停走后,赵百里被升了一级,现在已经是餐饮部的部门经理了。他对这份工作也做的不亦乐乎,每天有好吃的,工资也够用,女朋友也支持,他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呢。
这天他正在家里用电脑剪辑之前拍的视频,周庄忽然风风火火地回来,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阵,赵百里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两句话,他就又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赵百里跟女朋友一起吃了晚饭,看了会儿电视,都到了睡觉的点了,也没见到周庄的身影。这倒是常有的事,周庄经常加班加到十一二点,所以两人也没在意。
半夜赵百里给尿憋醒了,起来上洗手间,不经意间扫了一眼门口玄关,并没有看到周庄的鞋。
怪了,难道他这个点了还没回来?
赵百里走到大舅哥卧室前,敲了敲门,里头没回应。他开门进去,开了灯,里头冷冷清清,空空如也。
赵百里有点纳闷,往常周庄如果不回来过夜,都会跟他们招呼一声,今天是怎么了?
虽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得有点夜生活,但是以赵百里对周庄的了解,他没有女朋友,也不是那种会出去鬼混的人。
他想了想,还是给周庄打了个电话。
过了半晌,周庄接了电话,声音有点嘶哑。赵百里忙问他:“大舅哥,你今晚怎么不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现在在警察局。”周庄声音有些疲惫:“我们老板失踪了,我在警察局等消息呢。你们别管我,先休息吧。”
周庄三言两语就挂了电话。
赵百里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周庄的那个老板,好像就是贺家现在的少当家的,叫贺棠的。
他失踪了?
赵百里心里犯嘀咕,无奈八卦抵不过睡意,他往床上一倒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周庄已经回来了,看他一脸沮丧的样子,不用问,贺棠还没找到呢。
赵百里赶去上班,到了酒楼,他正想把这事告诉王若冰,就听说王若冰一大清早就出去了。
王若冰是到贺洋那儿了。
经历了上次的失眠便秘事件,这贺洋还真是把王若冰当自己人了,基本上有什么事都跟他说,王若冰今天早上一来,就看到贺洋正愁眉不展,坐在沙发上对着一只苹果发呆。
王若冰看他这不修边幅的模样,问道:“哥,你把我找来有什么事?又是失眠吗?”
贺洋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身侧的沙发:“若冰啊,来坐。”
王若冰在他身边坐下,贺洋揽着他,皱着眉头,慢吞吞地似乎在组织语言:“哥跟你说个事,就是吧,我干了一件事,挺大的。反正我从小到大虽然坏事没少干,但没干过这么大的事,我现在就有点骑虎难下了,你得给我出个主意。”
王若冰听见他这颠三倒四的话,琢磨了片刻,问他:“哥,你要我给你出个主意,也行,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干了什么。”
贺洋纠结了两秒,一拍大腿:“行!若冰,你跟我来!”
他站起来,带着王若冰往外走,上了车,一路往城外开。
王若冰以为他要去牧场呢,结果这地方比牧场还偏,车子在一处山脚停下,周围杳无人烟。贺洋一直心神不宁的样子,下了车,靴子使劲跺了跺地上的白霜,哈了口白气,带着王若冰往山上走。
没走十来分钟,就到了一处农家院子,这地方看起来十分简陋,像是以前护林员住的地方,大铁门锁着。贺洋在外头吆喝了一声,马上就有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走过来,跟贺洋问好,把门打开,一双三角眼盯着王若冰看个不住。
贺洋跟他说:“这自己人,不用防备。”
那男人这才笑了一下,露出一口黄牙,丢了根烟给王若冰。
贺洋没进屋子,带着王若冰一路绕到屋子后头,后面有一处稍微低矮一些的茅草屋子,看起来像是狗棚。
贺洋冲王若冰招了招手,揽着他的肩膀走到狗棚的小窗户边,带着他往里头看。王若冰这一看,简直吓了一大跳,里头关着的不是狗,而是一个人,大活人,贺棠!
贺棠穿得少,一身西装,西装里头是件羊绒衫,看这身行头,估计是进了有暖气的屋子就把外套脱了,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就被绑到了这里。他衣服都皱巴巴的,眼睛蒙着,一动不动地蜷缩着。要不是胸口还有起伏,王若冰还当他是死了。
贺洋给王若冰看了一眼,就把人带开了。估摸着贺棠那边听不到了,王若冰就责备起贺洋来:“哥,你这怎么这么糊涂?你这是绑架啊!”
贺洋叹了一口气:“唉,这绑都绑了,怎么办呢,都怪哥一时糊涂。你不知道这个贺棠多气人,我最近好几单生意被他搅了,我就想收拾他一下,也没想把他怎么样。”
“你这……你没想把他怎么样,倒是给他多穿点啊。这大冷天的真能冻死人的。”
贺洋讷讷的:“哥这不是第一次当绑匪吗。”
王若冰都特么想吐血了啊,还第一次当绑匪,合着这位不着四六的老哥还想来个第二次第三次啊?
“哥,赶紧把人放了吧!”
贺洋还没说话呢,一边一直跟着的那个三角眼男人就断喝了一声:“不行!”
第22章 姜汤
这三角眼男人看了王若冰一眼,见贺洋有点犹豫,连忙劝说:“贺棠是什么样的人,他手段有多狠,您不是不知道。这要是把他放了,咱们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最重要的一点,这三角眼男人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贺棠肯定会报警,会追究刑事责任,贺洋有贺家护着,可能没事,而他这个亲自动手的,肯定就只能被踢出去顶包了!
他有他的盘算,因此绝不能让贺棠被放了。
王若冰和这男人一左一右,一个劝放一个劝留,把贺洋是闹得头大。他带着王若冰进了前面的屋子,里面居然还有两个人,正蹲在小炕桌边打牌。
王若冰叹了口气,这里同伙有三个,主谋有一个,他想要把贺棠带走,肯定是不可能了。他四下寻摸一边,找到几块姜,丢一个铁皮炉子里,打了点水咕嘟咕嘟煮着。
贺洋有点纳闷,问他:“若冰,你这做什么好吃的呢?”
“姜汤,驱寒的。你们把人关了一夜,要是不想让他立刻就死了,还是给他喂点姜汤吧。”
贺洋这才讷讷点头,他看了王若冰一眼,又有些不是滋味,开口说:“我觉得你对他挺关心啊。”
王若冰看了他一眼,把烧火棍一丢:“哥,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啊,你要是想闹出人命来,这姜汤我就不煮了。”
他以退为进,贺洋果然连连摆手:“没这回事,你煮你煮。”
王若冰搅了搅锅子,找出两个碗来,用水洗了洗,先倒出一碗端给贺洋:“哥,今天冷,你先把这碗汤喝了驱驱寒。”
贺洋接过灌了几口,就喝不下去了。王若冰把剩下的喝了,问他:“你为什么要绑架贺棠呢?这可是犯法的。”
贺洋笑了一下,大概是被犯法两个字给逗笑了。他说:“我跟你说了,这个贺棠太讨厌了,总跟我对着干。他是什么玩意啊,有爹生没妈教的东西,他凭什么跟我争?”
“有爹生没妈教?”王若冰有些纳闷,这句话他上次在贺家老宅也听贺洋说起过。
“他五六岁的时候,妈就跟别人跑了,笑死人,这事传出去,哪个不笑话啊。他妈离开的那天,刮风下雨,他就躺在床上发烧说胡话,可他妈还是走了,你看看,这小子从小就没妈疼,他凭什么跟我争啊?”
王若冰都呆了,他没想到这个从小就十分傲娇的小少爷,居然这么惨的。让他觉得自己老欺负贺棠都太不应该了。
“据说后来每逢刮风下雨,他就做噩梦。”贺洋啧啧两声,仿佛是把这事当个笑话来说的:“他小时候吧,有个人对他好,他就跟人可亲了。其实那些人都是骗他的,有图他背景的,有想当他后妈的,他呢,他就想有个人对他好,可偏偏没有。”
王若冰问道:“那他爸呢?”
“我哥对他不错,但是这爹再好也比不上妈,你说是不是。而且我哥那个人吧,一辈子都没快乐过,一个不快乐的人,要怎么爱别人呢,更何况我哥前两年走了,撇下他一个人。”贺洋显然是压根没把贺棠放眼里过,可他偏偏被自己极度瞧不起的一个人给打败了,这让他十分恼火,叽叽咕咕地怨恨:“他凭什么跟我争啊?”
王若冰叹了口气,宽慰他两句,端着姜汤到了后面的狗棚。
贺棠还躺在地上,王若冰扶他坐起来,一摸他手腕额头,滚烫滚烫的,看来昨夜冻了一晚上,他冻病了。
贺洋找的这帮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办事也太混了,哪有大冷天的把人这么一丢就不管事的?王若冰端起姜汤给他灌了一点,贺棠呛得醒了过来,想要挣扎,却是浑身无力,只能问道:“你们想要多少钱?我口袋里有卡。”
王若冰闷不做声,把姜汤给他喂完,又给他搓了搓手腕脚腕,把身上的呢子大衣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他端着姜汤回去,跟贺洋说了:“贺棠生病,发烧了,最好让人去买点退烧药,不然闹出人命来就不好了。”
那三角眼男人站起来:“我去买吧。”
贺洋点点头,掏出一把票子给他:“去吧,我先躺一会儿,起早了有点困。”
那三角眼男人出去,贺洋看看王若冰:“你衣服呢?给贺棠了?”
“是啊。”王若冰叹了口气,往火堆边上一坐:“哥,我为了你可是掏心掏肺了。”
贺洋踢了踢身边一个男的:“你那外套脱下来,我买了。”
那男的有点懵,贺洋已经把手机掏出来了:“两千块够不够?手机转账吧。”
“够!当然够!”这男的麻利地把外套脱下来,掏出手机让贺洋扫了码转了账。贺洋把衣服递给王若冰:“快穿上,别说哥哥不疼你。”
王若冰笑了一下,穿上衣服,暖和多了。贺洋已经躺床上休息了,那两个男的抓起地上的牌洗了洗,问王若冰:“哥们,打牌不?”
王若冰哪有这个心思,摇了摇头,觉得贺洋也是挺逗的,把自己带来给他出主意,现在又在这小破屋子里睡大头觉。不过这样也好,他不着急,王若冰可是担心出人命,他在屋子里四下找了找,找了一小袋陈米,他放进锅里煮了粥,端着往贺棠那儿去。
贺棠正在挣扎,听见有声音,登时僵住了。王若冰靠近他,捏着他的脸,把薄粥喂进他嘴里。贺棠呛了一下,勉强道:“慢点。”
王若冰放慢速度,把粥一点点喂了,就在这时,他听见一点细碎的声音,正要回头,身后一道影子扑了过来!
王若冰就地一滚,却是晚了!他一条腿被木棍砸中,登时疼得眼冒金星,手里那只碗也掉在地上,一声脆响。
王若冰立时就要叫人,那男人却是扑了上来,要捂住他的嘴。贺棠眼睛被蒙住,正慌忙问道:“怎么回事?”
王若冰呜呜叫了两声,喉咙便被一把扼住,他抬起眼睛,与一双狠毒的三角眼对上。
是这个男人,他居然还没有走!
王若冰被扼住喉咙,大脑缺氧,整个脸都涨得通红,双手死死扣在那男人的手指上,然而就是怎么也推不开他。这人力气好大!
就在这时,他余光中看见贺棠从地上爬起来,手脚还被绑着,整个人往这男人身上一撞!
王若冰终于松了口气,肺刺痛得厉害,他随手一抓,抓到一根木棍,往那男人头上打去!
三角眼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王若冰这才丢开棍子,大声咳嗽起来。贺棠倒在地上低声说:“王若冰,来帮我把绳子解开!”
王若冰一僵。就凭这几声咳嗽,贺棠就听出了是他?这可怎么办?贺棠会不会把他当成那些绑匪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