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迷情
擎苍红着眼眶深深吸口气抚摸着希莫然的照片笑着说：“如果你在，我愿意吃一辈 子你煮的难吃的饭。莫然，告诉我这不是我的奢望……”墓碑上的冰冷从指尖传到 擎苍的心底，忍不住擎苍倾身上去轻吻了一下照片上的希莫然。已经不会再有人会 因为这个亲吻恼羞成怒的给他一巴掌了。
这辈子，注定我抱憾终身。握紧胸口的子弹吊坠擎苍站起来，所以你说下辈子也不 想见到我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转身，擎苍走了。
莫然，改天我再来看你。
“莫……莫，你怎么了，快醒醒。”耳边传来宝拉焦急的呼唤。
突然被唤醒的希莫然猛地张开眼睛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映出宝拉模糊的样子，脸上的 异样让他伸手摸了一下掌心里一片水迹。
看着他发呆的样子宝拉很担心，在外面敲了好几下的门莫都没有回应她关键的推开 门看见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从他紧闭的眼睛里不断的流出眼泪，他用着痛苦的声 音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莫……”
“我没事……我只是眼睛……太痛了……”希莫然捂着眼睛泪汹涌而出。
181.1
希莫然冷静下来之后宝拉把他搀扶起来让躺在床上休息。
不久之后一条凉凉的毛巾搭在他的眼睛上，宝拉轻声说：“你眼睛不好就不要随便流眼泪。”
“谢谢。”
“你刚才是做噩梦了吗？”
“算是吧。”
宝拉没有问希莫然梦里的内容但是她清楚他一定是梦到了心爱的那个人，心疼希莫然的痛苦，妒忌那个即使去世了也在希莫然心里占着很重要的位置不肯消失的人。为什么死了也不肯放莫自由，或者该说是莫不肯放自己自由。
眼上的毛巾被拿掉，希莫然奇怪的望着眼前模糊的影子越来越靠近自己，突然的压抑让他呼吸不舒服，宝拉靠的太近了。
“宝拉？”
“莫，我不能当你的眼睛吗？”宝拉难过的问。莫瞪着空洞的眼睛没有聚集点的望着自己，每当她看到莫这样的眼神的时候就感觉他好无助让人很心疼。
“怎么突然这么说？我还不瞎呢，宝拉。”希莫然笑着巧妙的用语言带过。
“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莫，我喜欢你，我不在乎你的眼睛不方便，也不在乎你心里还惦记着她，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直到你忘记她为止。”
宝拉在夜晚散下的长发发梢因为俯身的关系扫到了希莫然的脸上，希莫然伸出手温柔的抚上她的头发：“宝拉，我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你是一个纯真善良的好姑娘。我不讨厌你，真的一点都不讨厌。不是你的关系，是我配不上你，我不是一个好男人，你不该选择我。你还很年轻，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个废人的身上了。”宝拉看到莫好看的眉毛为难的纠结在一起，没有光彩的眼睛笑起来也很温和，像是阳光一样灿烂的让人心里暖烘烘的，可是拒绝的话也让宝拉一下子跌入冰窟，更气愤希莫然说自己是废人诋毁他自己。
“我看你是不打算接受任何人。”宝拉生气的大喊一声红着眼眶从希莫然的身上下去哭着跑出房间。
对不起，宝拉，真的对不起。希莫然在心里不停的对宝拉道歉。不是不喜欢她，不是不能喜欢她，他的确是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了。从擎苍那里得到的爱情和伤害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虽然心里拒绝着用别人和擎苍作比较，但是擎苍霸道的掠夺和强势的占有已经深深地改变了他，那种感觉不管是身体还是心上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宝拉对他很好，性格天真活泼没有心计希莫然也曾经一时感动的时候觉得就这样顺势接受她真的喜欢上也可以，这才是他人生最正确的路，找一个可爱的妻子，有一两个可爱的孩子从此忘了那个叫擎苍男人的名字。可是每当他想伸出手回应的时候擎苍的脸就会冒出来让他触电般的把手停滞在半空中黯然的垂下。
“擎苍，擎苍。”希莫然发狠恶毒的叫着擎苍的名字蜷起的身体让身下的床单卷起一层层涟漪，透明的液体滴落在枕头上留下抹不去的痕迹。他是孤儿，从小不知道父母是谁。渴望被爱，渴望有家，在孤儿院时间长了之后他习惯了沉默，习惯了不去问别人要东西，因为那时他已经懂了，有些东西就是要了也不会有的，可是心中渴望被爱的感觉从来都没有消失过。被乔带走了，他给他了家却没有给他爱，希莫然也知道那样的不算是家，因为他还是一个人，他只是从这座孤独的城进入了另一座孤寂的城。当擎苍说爱他的时候因为都是男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感情的希莫然感觉是羞耻的，他强烈的反抗被擎苍更为霸道的制服，愤怒的咆哮却被他用温柔化解，恶劣的恶作剧被他默然地接受，所以他沉沦了，爱上了他以为他会给自己一个家。可是，最后的结局是劈头的一盆冷水残酷的现实让希莫然从美梦中醒来，当他觉得自己可以任性一回对擎苍要一个家的时候他和别人结婚了，他许诺了给她一个家。愤怒的希莫然不甘心承认自己失败了，孤注一掷想要得到的家变成了泡影。
希莫然掀起被子盖在身上蒙上头将自己埋进黑暗当中，空荡的心没人能解答。
第二天希莫然一大早就起来了，他收拾好衣服准备对史密斯一家告别，虽然很喜欢这个安静的地方但是昨天发生那样的事情伤害到宝拉的心他也觉得过意不去。女孩子很爱面子，想必之后也不会想见到拒绝自己的人，所以希莫然想离开另找住的地方。
拎着行李希莫然走到他们的房子前敲响大门，开门的正是宝拉，史密斯夫妇正在端早餐准备要宝拉叫希莫然吃饭的时候他正好来了。
“快进来吃饭吧。”史密斯夫人没有看见希莫然手里拎着的行李箱。
“莫，你这是要去哪里？”一看见希莫然的行李宝拉慌张的问道。
听见宝拉的话史密斯夫妇也走过来：“你要出门吗？要宝拉和你一起……”
“不，我正是要和你们告别的……”
“为什么？”夫妇俩很奇怪。莫不是在这儿待的好好的吗？虽然总是一副忧郁的样子但是没听他说有什么烦心事，宝拉也因为有他在比以前更快乐了。
181.2
宝拉的脸红了，她知道希莫然为什么突然说要离去。她一把抢过希莫然的行李对史密斯夫妇说：“没有啦，莫是胡说的，是我昨天和他吵架了，你们别在意，莫不会走的。”
“宝拉，你怎么能和莫吵架呢，快跟他道歉。”史密斯教训孙女。就是不问原因也知道两个人吵架一定是宝拉的错，莫是个很安静沉默的年轻人，脾气好话又不多，更何况他比宝拉的年纪大怎么会主动和一个小姑娘吵架。
宝拉调皮的对爷爷吐舌头：“我知道啦。”说完她脸红着拉着希莫然就往外跑。
“诶？宝拉……”因为眼睛看不清楚突然被宝拉拉扯着奔跑希莫然险些摔倒。
“冒失的孩子，莫的眼睛不方便。”宝拉的爷爷在后面吹胡子瞪眼的喊道。
一直奔跑到外面辽阔的牧场两个都是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希莫然喘着粗气擦着头上的汗。真是好久没运动了，跑这么一点路就累的不行。突然一个踉跄希莫然被宝拉恶作剧的推倒，一个没注意希莫然往后仰去，还以为会摔的很惨可是身后的柔软和特有的味道让希莫然知道他跌在草垛上，随后宝拉也大字型的躺到希莫然旁边爽朗的哈哈大笑。
“笑什么？”希莫然不禁也嘴角上扬。
“哈哈……我第一次见到莫惊惶失措的样子呢，真有意思。”刚才拉着莫奔跑的时候他显然是不习惯的露出慌张的神情，不得已的被拉拽着奔跑还小心翼翼的怕摔倒的样子很可爱。
“呵呵……是啊……”希莫然失笑放松身子躺在还有干草味的草垛上，头上方是天空。他看不清楚现在的天空是什么颜色，会不会蓝的像透明的玻璃，会不会现在晴朗的万里无云，周围一定是很美丽的景色。让人不敢直视的太阳希莫然也能直愣愣的看着，因为在他的眼睛里那只是一轮圆圆的模糊的球体。
虽然看不到，希莫然却用心去体会此时的平静置身在大自然中。对，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多日来莫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笑容也让脸上的忧郁烟消云散，他的笑容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更好看了。
“莫好厉害，眼睛能瞪太阳呢。”宝拉手放在额前学着希莫然的样子望着太阳，可是时间不长眼睛就被刺激的开始流泪。
“呵……当然了。因为我看不清楚呀。”
希莫然的低喃蓦地让宝拉心脏骤紧：“对不起，我没有恶意。”
希莫然笑着摆手：“我知道，你不用对我小心翼翼的，我不在意，我知道你没有恶意。我很喜欢你这点呢宝拉，很率真。”
明知道莫的喜欢没有别的意思宝拉还是很开心，就像是妹妹和哥哥撒娇那样抓着希莫然的手臂摇晃：“莫，昨天是我不对，不要走好不好？”
“宝拉……”
“爷爷奶奶也很喜欢你呀，这里宽敞空气又好，你不方便的时候我也可以帮你做事，不要走啦……你现在就是走还要找住的地方，多不方便是不是？”
“……”
见希莫然犹豫了，宝拉更加卖力的讨好：“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再也不会任性了。不过，反正我就是喜欢你，这点是不会改变的。我不说就是了，我就在心里喜欢你。”
宝拉孩子气的话让希莫然哭笑不得，没有办法只能无奈的点头：“好吧。”
“太好了。”宝拉用力抱住希莫然的手臂。
虽然还不太习惯被人这么亲近，不过希莫然没有拒绝。
“莫，莫，用你们中国话我爱你怎么说？”宝拉目光狡黠歪头问希莫然。她有自己的小打算啦……
“……【对不起】”
“哦哦，是吗？原来是这么说的。莫，【对不起】，是不是？”宝拉兴奋的问。
希莫然的嘴角慢慢荡开笑意：“恩，【对不起】，是真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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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在牧场里找到准备回房间的希莫然，宝拉拉住他。
“怎么了？”
“爷爷要去城里送货，我们一起去吧？晚上还能去逛一逛。”宝拉兴奋不已，虽然不喜欢城里白天的汽车尾气但是夜景还是很漂亮的，以前她总是趁着爷爷送货的时候跟着一起出去玩。
看着天空希莫然犹豫不决：“可是……”天已经快黑了，他的眼睛马上就会看不到任何东西了，这样出去很麻烦。
宝拉不知道希莫然一到天黑眼睛就看不到东西所以继续拉扯着他说：“走嘛一起去，总是待在这里也要去透透气啊。”
“宝拉……”
“好不好？”
“……我知道了。”希莫然无奈的答道。
史密斯开着送货的车三个人到了城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下车后他去送货交代着宝拉不要带希莫然走的太远随便逛逛就赶快回来，宝拉嘴里答应着知道拉着希莫然就走。
希莫然眉头紧皱，眼前的模糊已经连成一片连影子都很难再分辨出来了。穿梭在人群当中希莫然的心狂乱的跳动着，眼睛看不清楚之后他很少在这个时间出门了，受不了吵杂的声音，受不了明明听见声音却分辨不出人在哪里，他被人无意间碰到的肩膀觉得这里是个人潮拥挤的地方。陌生的国度，陌生的语言尽管能听懂他还是不习惯。
呼吸突然感觉困难，希莫然慢慢停下脚步，耳边到处是人声，车子鸣笛声，高跟鞋声吵得他觉得脑子很疼。一个人独自站着，好想要谁来牵着他空掉的手不再让空白的寂寞张狂的侵袭他的身体。
不知何时希莫然松开了她的手，宝拉回过头的时候看到他正茫然的站在人群中，来回看着明明什么都看不清楚宝拉却感觉他在寻找什么，为什么相隔的不是很远却感觉她伸手抓不住希莫然？
希莫然轻声叹息，宝拉看清楚他嘴角苦涩的微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难过宝拉飞奔过去抓住他的手头也不回的拉着他走坚决的说：“莫，不要走丢了。”
暖意在心中荡开，希莫然很感动。
宝拉是女孩子，当然也喜欢漂亮的东西，她带着希莫然来到一家头饰店欣赏着琳琅满目的头饰即使不买也很开心的自言自语：“好漂亮。”
“喜欢吗？”希莫然站在她的身后问。
“恩。”宝拉兴奋的瞪着眼睛看着一个镶着水钻的发夹。
“那买了吧。”
看了一眼上面的价格宝拉对店员吐了下舌头看着希莫然说：“不要，太浪费了。”说着她拉着希莫然要走。
希莫然站着不动，宝拉使劲拽着他他还是纹丝不动。
“莫？”宝拉奇怪的叫了他一声。
只见希莫然已经掏出钱包侧脸对店员说：“多少钱，包起来吧。”
宝拉很开心，希莫然主动给她买东西，每个女孩都会高兴心仪的对象送自己礼物，尤其趁着希莫然在掏钱的时候店员带着善意的笑容对她低声说【男朋友很英俊】的时候宝拉更开心了。
希莫然掏出几张钞票递给店员，店员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希莫然还是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收钱。看着店员吃惊的表情宝拉急忙打圆场：“莫，你又这么粗心，钱给的太多啦。”说着宝拉从五张中抽出一张交到店员的手里。
店员急忙低头找钱，希莫然表情僵了僵尴尬的笑着垂下手把钱用力握紧在手里。
两个人一起从店里出来之后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程，月光下宝拉挽着希莫然手臂的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沉默也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偷偷抬头望着希莫然的侧颜，银色的月光扫在他清冷的脸庞深邃的五官轮廓分明越发的英俊。如果别人不知道莫的眼睛不方便的话他们现在的样子一定像是感情很好亲昵在路上散步的情人，宝拉也希望时间停留在此刻，把此刻化为永恒永远和希莫然在一起。悄悄地，宝拉靠近希莫然用脸颊轻轻地磨蹭着希莫然的手臂。好喜欢，好喜欢莫……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三个走路摇晃满嘴粗话的男人，看他们的样子一定是喝醉了，路人纷纷让开，宝拉也有点害怕的拉着希莫然想要绕开走路不过突然被其中一个男人猛地抓住手臂：“哟，美丽的小妞。”
因为拉扯，宝拉一下子松开了希莫然，她下意识的尖叫：“呀……莫……”
“宝拉？”希莫然闻声急忙四下张望。
“陪我们玩玩吧，小妞。”
“放手你这只蠢猪。”宝拉气愤的大骂。
“我就喜欢泼辣的小妞。”对方满嘴酒气的耍着流氓，宝拉被熏的捂着鼻子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