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梅花六
旁边一个女修愤愤不平地说道:“女的怎么了?你像徐师姐那样大的时候,怕是还在家里玩泥巴呢!”
“就是,东洲主宰也是女子……”
眼看着几个人就要吵起来了,旁边的一家书店里传出了“叮叮”的铃铛声,接着就是清脆的女声:“摘星楼主的最新话本——”
那个女修立刻忘了这些人,提起裙子就朝着书店跑去,口中大喊:“给我留一本——”
江容易越过了人群,朝着上衍中心的位置走去。
一直未曾停留的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了身旁的一座三层楼,楼顶坐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江容易看见了她,她自然也看见了江容易。
“江师兄——”徐贞英惊讶地瞪大了一双杏眼,朝着江容易挥了挥手,她笑眯眯地说,“你回来了。”
江容易轻轻一跃,落到了徐贞英的身边,说:“好久不见。”
江容易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徐贞英手中捧着的话本,话本的作者是摘星楼主,只是里面的主角却不再是他和周思危,而是变成了其他人。
徐贞英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位可爱乖巧的小师妹,她软软地说:“江师兄,好久不见呀,师尊在等你。”
江容易跟在她的身后,沉默了一路,在即将进入大殿的时候,问了一句:“你还记得周思危吗?”
徐贞英不解地歪了歪头,问:“周思危?谁啊?”
江容易低低地说:“没什么。”
徐贞英有些奇怪地问:“江师兄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江容易跨过了门槛,走入了大殿中,没有回头去回答徐贞英的这个问题。
随着江容易的走入,两侧的提灯白玉美人烛台一一点燃,照亮了昏暗的大殿。最后一盏点燃的是大殿深处的那一盏,将隐入黑暗中的人显现了出来。
“你来了。”徐清河背对着江容易,沉声道,“为了等这一天,我一直不敢死……”
江容易说:“徐师祖。”
徐清河转过了身,不复当初少年模样,但也是位风流倜傥的中年男子,成熟稳重,只有眉目间可以窥见一抹少年意气。
两人对视了片刻,徐清河嘿嘿一笑,将那些成熟稳重一扫而空,他说:“还是叫我徐清河好了,听你这么正经地叫我,我还怪不适应的。”
江容易看着徐清河,喊出了他的名字:“徐清河。”
徐清河应了一声:“哎。”他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自从你们走后,我就一直在等你们出现。但是,好像你们改变了历史,历史也改变了你们,我找不到你们,只能等你们上门来找我。”
江容易问:“周思危告诉了你们什么?”
徐清河咳嗽了一下,认真地说:“他说——他会来找你的。”
江容易说:“我知道了。”
徐清河又添上了一句:“你们走后,我找陈棋占卜了一卦,占卜了周思危的未来……你在仙界找不到他的。”
江容易的双眸在一瞬间亮了起来,他盯着徐清河,急急问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徐清河像是害怕被江容易的眸子灼伤,他侧脸避开了江容易的目光,说:“其他的,陈棋没有多说,毕竟他这是窥探未来,容易遭受天谴的。”
不在仙界,那就是在下界了!
江容易的语调变得轻快了起来,说:“我知道了!”他转身就要离去,在快要走出大殿的时候,他回过头,“徐清河,你知道怎么去下界吗?”
徐清河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不过……有人知道。”他停顿了片刻,“去找龙渊君,他在东洲,他知道怎么做的。”
江容易身影一颤,随即消失在了原地,只余下一句话:“多谢。”
徐清河叹了口气,说:“是我该多谢你们。”
此时徐贞英悄悄地走了进来,她疑惑地问:“怎么江师兄又走了?”这个问题刚问完,她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江师兄说的周思危是谁?”
徐清河摸了摸小徒弟的脑袋,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如果你以后遇上他,一定就知道他是谁。”
徐贞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
他们改变了历史,历史也改变了他们。
有人死了,有人活了。
于是有些人的记忆中失去了周思危的痕迹,有人则是深深地记住了这两个人的身影。
眼前景色一转,江容易再次撕裂空间,来到了东洲。
江容易本想要直接去第一次遇见龙渊君的地方,可是在撕裂空间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差错,导致他出现在了东洲主城。
来仪城,意为有凤来仪。
江容易一落地,就听见了一声鸟类的啼鸣。
蔚蓝的天空被铺天盖地的阴影覆盖,若是仔细观看,就能看出那些“阴影”是由一只又一只的禽鸟所组成。
百灵、麻雀、青鸟、喜鹊等数以千计的鸟类不知为何凑到了一起,朝着同一个方向振翅飞去,口中皆发出动人的鸟啼,组成了一首悦耳的音律。
“百鸟朝凤啊……”身旁有人感叹道。
江容易顺着鸟群飞行的轨迹看了过去,它们正朝着来仪城中央的那棵参天梧桐树飞去,它们没有落在树枝上,而是盘旋其上。以来仪城为画布,以各色羽翼为画笔,形成了一幅精美绝伦的画卷。
但是好像还差了一点。
江容易刚产生了这个想法,庞大的梧桐树上就冒出了点点金光。这些金光看起来如同火焰燃烧,但实际上没有任何温度。其中一点落在了江容易的手上,使他感觉到了一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