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千丞
他下了飞机,刚打开手机,就跳出来一排未接来电,全是宋居寒的,他回了条短信:怎么了?
宋居寒的电话很快追了过来:“你上哪儿去了?干嘛关机?”
“坐飞机,我来申城看看我妈。”
宋居寒似乎松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回来?”
“没定,过两天吧。”
“我爸好不容易不再找人看着我了,你早点回来陪我吧。”
“好。”
“‘好’是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太确定。”
“两天。”
何故道:“我真的不太确定。”
宋居寒在电话里头哼了一声:“算了。”说完挂了电话。
何故也没在意,要是宋居寒会突然转性,那才吓人。
何故打上车,去了上次住过的那个酒店,晚上和他妈及素素一起吃饭。
素素虽然平时很调皮,说话也大大咧咧的,但这次却意外地懂事,对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闻只字不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坐在何故怀里,给他看自己唱歌跳舞的视频、去瑞士滑雪的照片。
直到孙晴出去接电话,素素才小声说:“哥哥,宋居寒真的是你男朋友吗?”
何故摸了摸她的头:“不是。”
素素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明显不信,毕竟他曾经为宋居寒的事撒过谎,在这件事上,他估计是没什么信誉了。
何故无奈地说:“真的不是。”男朋友这个词,放在他们之间,总显得很滑稽。
“那你是不是喜欢他?”素素一脸向往地说,“我也喜欢他,他好帅好帅。”
“嗯。”何故含笑,“但他不喜欢我。”
素素怔了怔,然后皱起眉,忿忿地说:“他肯定眼神儿不好。”
何故被她逗笑了。
“哥哥,你辞职之后,会来申城吗?”
“我现在还不知道。”
“你来嘛。”
何故想到顾青裴,此时有了些犹豫,如果顾青裴那里真的去不了了,难道他真的要来这里吗?这里起码有亲人……
何故摇了摇头:“我要休息一段时间,再作打算。”
晚上回到酒店,何故洗漱一番,正打算睡觉,门铃就响了起来。
他叫道:“谁呀?”
“客房。”
何故愣了愣,这声音,不会是……他跳下床,打开了房门。
宋居寒嘴角噙着一抹邪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你怎么……”
“要查你住的酒店还不容易。”宋居寒一把抱住了他,“谁让你跑这么远的,我只好来找你了。”
何故怕被人看见,赶紧退回房间,关上了门:“你怎么现在就敢坐飞机,你没被人认出来?”
“所以我没坐飞机,坐的高铁,腰疼死我了。”宋居寒舒展了一下修长的躯干,“我把脸都遮住了,这要都能认出来那绝对开了天眼了。”
何故看着宋居寒风尘仆仆的模样,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在见到宋居寒的一瞬间,他确实觉得有些惊喜。
“我去洗个澡。”宋居寒低头亲了他一下,暧昧地说,“等我。”
何故木木的没什么反应,直到宋居寒进了浴室,他才吁出一口气。他本来打算在申城住上十天半个月,看能不能适应这里的气候、环境,现在看来是住不了几天了。
宋居寒快速洗了个澡,就扑上了床,将何故压在身下,亲昵地吻着:“你是不是也刚洗完,好香。”
“嗯。”
“简直是为我准备的。”宋居寒低笑两声,撩拨着何故。
何故也很久没做了,身体顿时有些躁动,他现在很想尽情地享受性。
宋居寒今天极有耐心地调动何故的欲望,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何故的身体,更能操控这个人的沉浮。
俩人做了一晚上,就像被扑灭的火苗再次复燃,来势汹汹、有燎原之势。何故在欲海中无限沉沦,最后几乎失去了自我……
第二天醒过来,何故累得身体几乎动弹不得,他好久没这样纵欲过了,后遗症相当明显。
宋居寒也醒了,抱着他亲了一口:“饿吗?”
何故眼睛肿得睁不开,缓慢地点了点头。
宋居寒拿起床头的话筒,叫酒店送两份早餐。
何故挣扎着想起来,可刚一动,就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宋居寒低笑两声:“累着你了……你是不是疏于锻炼了?以前体力比这好的。”
何故不想回答,他想去洗澡。
“行了,昨天帮你擦过了,老实躺着。”宋居寒把他拽回了怀里,抚摸着他光滑的背脊,“今天我们不出门了。”
“不行。”何故一张嘴,喉咙沙哑,他想起昨夜的一切,顿时耳根发红,“我妈……”
“你不是要待好几天吗,就说你今天去见朋友了,你这样子,怎么见你妈。”
何故把发胀的脑袋往枕头上撞了撞,确实,他这样子怎么见人,恐怕走路都不利索。
宋居寒给他揉着太阳穴:“难受是不是?我给你按按。”
何故身体僵了僵。
宋居寒何曾对他这么柔情过?这简直叫人尴尬。
“我经常想……”宋居寒边揉边说,“你在拘留所里那几天,在想什么,你答应给我背黑锅的时候,又在想什么。”
何故沉默着。
“何故,你觉得我对你好吗?”
何故麻木地说:“好。”
“别装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想什么,宁愿憋得吐血也不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难过,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何故轻轻咬住了发颤的嘴唇。
宋居寒把脸埋进了他颈窝里,声音慵懒又绵软,简直是在撒娇,“这么多年,我遇见这么多人,可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只有你不图我什么。这回我们好好在一起,以前我没给你的,现在我补偿你。所以你的心,你的眼睛,也只能放在我身上。”
何故想辩解两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多次意识到他和宋居寒在性格和三观上的有巨大的差异,而宋居寒又只对和他上床感兴趣后,他就放弃了沟通。
如今即便是想沟通,也不知道从何开始了。
沟通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像拥堵的管道,也不可能一下子疏通开,他说得太少,想得太多,不仅仅是性格问题,而是从前即便他说,宋居寒也懒得听。
如今……宋居寒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对与错,根本不重要。
酒店服务员送来了两份早餐,宋居寒把何故拽了起来,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宝贝儿,要不要我喂你?”
“不用。”何故脸颊有些发烫,宋居寒想对人好的时候,简直华光万丈,根本无法忽视。
宋居寒把早餐摆在桌上,走到床边想要抱何故,何故赶紧站了起来,结果双腿发软,身体陡地往下滑去。
宋居寒一把揽住了他的腰,暧昧地直笑:“这不怪我啊。”他贴近何故的耳朵,小声说,“怪你一直咬着我不放。”
何故轻咳一声,勉强站稳了身体,推开了宋居寒,一步步走到桌子边。
那份疼痛和酸胀真叫人尴尬。
宋居寒心情极好,还给何故夹菜,何故确实饿了,埋头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宋居寒的手机响了,他看着屏幕,眉头紧蹙,不情不愿地接了电话:“喂?”
何故听不清电话里在说什么,但能听得出是宋河的声音。
“难道你要把我一直拴在家里?我出来散散心怎么了。”宋居寒口气相当冲。
“在家干嘛?又没有通告,我现在比狗都闲。”
“认出来能怎么样,能吃了我吗!”宋居寒挂了电话,直接关机,扔到了一边去。
何故看着他。
宋居寒深吸一口气:“吃饭。”
何故想了想,问道:“那边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所有工作都停了,赔了不少钱。”
宋居寒说得满不在乎,但那种从高处跌落的挫败肯定很难熬,尤其对宋居寒这种人生太平顺的人来说。
“你被封杀了吗?”
宋居寒烦躁地扒了扒头发:“也算是吧,毕竟事情闹得挺大的,而且国家现在在抓典型,我们刚好撞枪口了。我的名字倒是没上红头文件,但阿生他们都是我的人,我爸妈让我避风头,这几个月都不会有什么公开活动了。”
“阿生他们判了吗?”
“快了,至少蹲半年,出来基本就废了,最多转幕后,但我爸不想用他了。我说过他几次别碰那玩意儿,他不听,现在被自己老婆给坑了,还连累了那么多人,真他妈的。”宋居寒越说越来气,拳头握得死紧。
何故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宋居寒,因为他自己也是受害人,但去责怪韩生也没什么用,法律自会惩罚他。
宋居寒看向何故,低声说:“我不该带他们去你那儿的。”
何故叹了口气:“我真的想不通,你当时为什么要带他们去我那儿?”
宋居寒低着头,有些心虚地说:“谁让你那段时间不理我,我就想,我带那么多人去,你总会给我面子吧。”
何故简直哭笑不得。
宋居寒想起了什么:“那套房子,你为什么不过户?”
何故沉默了一下:“没有必要。”
“什么叫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