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巫哲
我回头,陶然和几个女生从大门里面走出来,估计是去吃饭。看到我面前站着的凌霄,眼睛都直了,她那几个女同学也立马两眼放光,如同探照灯一样炯炯有神地盯了过来。
“嗨!”陶然小跑着过来,向凌霄挥挥手。
“嗨美女。”凌霄冲陶然笑了笑。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不认生。
“不给我介绍一下呀?”陶然笑盈盈地拍拍我。
我靠,这还用介绍吗,你把人家资料都弄回来一整套了。不过我想陶然的意思应该理解为,你不给他介绍一下我呀。
“这个是凌霄,”我指指陶然,“这是我们理工大现任校花,陶然。”
凌霄看着陶然,笑着说:“真没想到理工大会有这么漂亮的女生。”
“别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啦。”陶然说是不好意思,脸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你同学等你呢。”我指指她那几个对着这边虎视眈眈的同学,得赶紧把陶然打发走,再怎么说,这可是徐少的女朋友。
“行啦行啦,我闪人了,”陶然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嘴角泛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人家给你送药来,你还不快吃了。”
我操,我低头看一眼自己手上举着的东西,就差往地上劈个洞钻进去了,妈的,陶然打击报复也太狠了,一点面子不留的。
我有点尴尬地站着,凌霄也不动,就这么看着我,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我看不得他这淡定的鸟样子,一怒之下拆开药盒,心想不就几片药么,还能让我比感冒更难受了?
“四片。”凌霄提醒我。
“老子看得到。”我有点愤愤然,把药胡乱塞进嘴里,一口吞了下去。
“请我吃什么?”他看我吃完药,转身跨到车上,用腿撑着地看我,像是准备让我上车的样子。
我一看他这架式,莫明其妙有点紧张,坐他车后面?我没来由地想起了乔朵朵抱着凌霄的腰坐在车后座的场景,我研究了一下车,也没个抓挠的,要想坐稳了,就得抱着,操,我知道威哥为什么总想要这么一辆车了。
“把你破车停那边去,”我指一下停车场,打死我也不能上去,“很近的。”
凌霄没多说,直接把车开过去停了。
“走吧。”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小子,你害老子担惊受怕的这么多天,不整回去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
“去吃川菜。”我恶狠狠地说了句。
“嗯?”凌霄像是愣了一下,我乐了,陶然情报准啊。
“怎么了。”我装没事的样子看着他。
“你感冒不要吃辣吧。”
真他妈会说话,我冲着地又是一个大喷嚏,还知道拿我感冒当挡箭牌呢,老子不吃这套,我掏出张纸巾捂着嘴往前走:“不碍事,以毒攻毒了。”
凌霄看着我点菜,我说水煮鱼,特辣。他挑了挑眉毛,有点惊讶的看着我:“你这么能吃辣吗?”
点菜的妞也提醒我,说这个特辣是特别辣的,我告诉她,我知道特辣肯定是特别辣,不会是一般辣。
我就是要这个特别辣。我妈是四川人,一日三餐无辣不欢,白开水里恨不得都要加辣椒粉,我从小跟着这么吃,早就练出来了。我们家邻居要挑辣椒的时候都找我,说真正辣的辣椒得是乔杨吃着是没味的才算。没错,一般的辣椒老子能吃出甜味来。
水煮鱼端上来的时候,热气裹着辣气扑面而来,凌霄不知道是给吓着了还是给呛着了,手下意识的把水煮鱼往我面前推了推。
我看他一眼,心里那叫一个爽啊,我说,吃,这可是很正宗的!
凌霄笑笑,夹了一筷子,犹豫了一下,放进嘴里。我看着他,果然,不到两秒钟,凌霄的脸一下就红了,眉毛也皱了起来,眼睛里都有泪水了。他艰难的把这一口鱼咽了下去,冲边上的服务员招手,说:“美女,冰水。”
我忍着笑,装着很关心的样子问他,怎么你这么不能吃辣吗?
凌霄把一杯冰水都灌进了肚子里,半天才开口说:
“你要整死我吧?”
这句话他是用我们本地的方言说的,因为我们一直都说的普通话,我一下没反应过来,我说,什么?
他突然一抬手,伸出两个手指在我脑门上啪地弹了一下,脆响一声,我愣了好一会才觉出疼来,我操,我捂着脑门怒了,我说你他妈的干蛋呢!
“一会跟你算帐。”凌霄皱了一下眉,站起身来,往洗手间去了。
我有点茫然,这是什么情况?辣得不行,漱口去了?我夹了点鱼放嘴里,有那么一点辣味,我有点知道凌霄的感觉了,我这失了灵的味觉吃着都有点辣,像他这种不吃辣的人,的确是有点受不住。
这会我才觉得可能我是有点过,要真是这顿就吃这个,估计凌霄得饿肚子。我管服务员要了菜单来,准备等他回来再换点不辣的菜。可是快十分钟过去了,凌霄也没回来。我有点担心,就算是辣得拉肚子,这么久也该完事了啊,何况他就只吃了一块鱼。
真没治了,我无奈地站起来,只能过去看看了。
我就日了。怎么会这样。
我进洗手间的时候,凌霄正趴在洗手台上吐。我一看这情形,很是有点摸不清状况,怎么这一会就吐上了。
“你这是怎么了?”我说着就打算过去研究一下。
凌霄抬头,从镜子里看到是我,冲我摆摆手,我只得原地站下,那么看着他。有几个人进来上厕所,见我也不洗手,也不洗脸,也不解决问题,都投以怪异的眼光。我感觉后脖根发凉,跟凌霄说了句我在外面等你,赶紧退了出去。
一会他出来了,洗了脸,脸上的水也没擦,就那么一脸水珠子地往我面前一站。我仔细看了看他,没什么表情,眉头还皱着,脸上给辣出来的绯红已经消失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嗯,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我发现凌霄非常合适挂着一脸水珠子并且皱着眉的样子,确切说,挺好看的。
“没事吧你。”我有点内疚。
“我辣椒过敏,”凌霄有点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没事。”
“过敏啊……”我愣了,脱口而出,“我以为你只是不吃辣呢。”
我操,我差点没掐死自己,这不明摆着招了吗,我是故意的。做为掩饰,我低下头打个喷嚏,然后一阵猛咳。
“啊。”凌霄笑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没答话,转身往大厅走,日了,丢人丢大了。
回桌子边坐下,我没好意思再看凌霄,我盯着菜单,指挥服务员重新上菜,把水煮鱼撤了,想想还是打包吧,我们宿舍里那几位,天天眼睛都是绿的,特别威哥,别说是这个特辣,就算里面放的是加纳辣椒,他也能汤都不剩的都吃光。
“别人过敏不都是起疹子什么的吗,你怎么过敏还吐啊。”我没话找话的,而且找这话我自己都觉得很恶劣,人都让你弄吐了,还问人家为什么吐,为什么不是发疹子。
“体质不同吧,我就是这样,加上手指会发麻。”凌霄把双手叠在一起捏了捏。
“那你还吃。”我又有点恼火,这不是故意要吓我么。
“你不是想整我吗,不吃你还不得想法给我灌下去啊。”凌霄很平静地说,说完居然还冲我笑了一下,日,还挺温柔。
“我擦,你是M吗!”我是真服了,跟这人在一起简直说不通。
“谁让你S呢。”
我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汤差点都喷出来,咬着牙把汤咽下去,我眼泪都快下来了,真他妈烫。
“我发现我跟你沟通无能。”我总结了一下。
“你下午有安排吗?”他没接我的话,突然问我。
“有,网吧。”我想也没想就回答,今天是杀大BOSS的最后一天,我攒了一堆令还没用掉,过了今天就失效了。
“能晚上再去吗?”
我抬头看凌霄,晚上?那意思是下午你还找我有事了?凌霄很认真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点期盼的样子,我有点动摇,但是大BOSS的吸引力相当大,我摇过来又摆回去的。
“可是我真的……”
“今天我生日,”凌霄说,“下午陪我吧。”
“哈?”我有点转不过来,生日?真的假的啊,哪有这么巧,说生日就生日了。
“你连我不吃辣都知道了,不知道我哪天生日吗?”凌霄有点戏谑地看着我。
我就日了。
我条件反射一般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的资料,真是今天!
第11章 生日快乐
凌霄的感冒药起作用了,我终于不再不停地打喷嚏。但是副作用也很明显,我现在困得厉害,眼皮直哆嗦。所以我说不吃药呢,我本来就是个睡不够的体质,高中的时候上着课都能一头砸在桌子上把老师吓得要打120。
但是现在对我最大的折磨不是犯困,是犯了困还要撑着,不能一头砸下去,因为我面前还坐着因为我犯贱而过敏吐了一通的可怜孩子,人家今天还是寿星。
“生日快乐。”我说,我感觉自己说得特没诚意。凌霄听了倒是挺开心的样子,手托着下巴,说,谢谢。
“你下午想做什么,我陪你吧。”我又说,我怎么觉得好像是欠了他的,很不爽,我的大BOSS啊。
“去爬山吧。”
“什么?”我以为自己没听清,爬山?爬山?说实话,我最后一次爬山很有可能已经是小学时候的事了,被老妈揪着去的,她认为作为一名登山爱好者的儿子,没理由不跟着她去爬山。那之后,我如果再有登山的记录,估计也就是爬海加尔山了。
“知道你不爱动,”凌霄看到我有点夸张的反应笑了,“开车上去。”
开车能上去的山,就是有盘山公路的山,有盘山公路的山,市区只有那一座,就在我们学校后面,也就是我跟着我妈半死不活爬的那座。关于那座山,威哥跟我有过讨论。他说,乔公子,听说咱学校后面那座山挺好玩的。我说滚。他说我们去爬一次吧,据说能鸟看全市。我说滚。他说上面还有个道观吧,还有山泉,老子还没见过泉水呢。我很熟练地继续说,滚。他说,乔杨你他妈的就宅死得了。我说嗯。
“嗯。”我说。
我脑子肯定是进水了。站在马路边上等着凌霄去把车开过来的时候,我给自己做出了诊断。
凌霄把车停在我面前,长腿往地上一撑,偏头看我,样子很帅。
我装着一脑袋水想,老子豁出去了!我一抬腿跨了上去,真操蛋。
凌霄戴手套的工夫,我在后座上找了半天,也没个能抓的地方,这要是开车开猛点,老子就得从后面给呼下去。我心想这前面的如果换个人,换成徐少,威哥,哪怕是陈志远,他妈的我也就扶个腰什么的了,可前面的是凌霄,凌霄啊,跟他又不熟,何况他红果果的表白现在还像霓虹灯大招牌一样在我脑子里闪着。
凌霄手套都戴好了,我还没想好我应该如何固定自己。我头一次发现,原来坐摩托车也有这么大的学问!我就日了!
他回头看我一眼,像是看出我的烦恼,嘴角往上挑了挑,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嗯,起码在我看来,他动作很快,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往前一拽,我贴到了他的后背上,然后他很熟练地把我的手往他衣服口袋里一塞,说了句:走了。一脚油门,车就窜了出去。
MB啊,什么啊,什么就走了!我脑子里的水都沸腾鱼乡了,我就这么半抱着他,鼻子都能碰着他脖子了。本来挺困的,这下全清醒了,再让小风一吹,简直是清醒得像一辈子都没睡过觉。
“你他妈开慢点!”我说。我看到前面的码表一下就蹦到80了,我们学校门口这条路限速牌子大大的,40。
“这路没监控。”他侧过头对我说,脸距离我超不过3公分,我都能看清他的睫毛。
“操,看前面!”我怒骂。我心脏承受不了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这会正万马奔腾地胡乱蹦着。
凌霄转开头,我松了口气。现在我们距离还是很近,但起码老子眼前的是他的耳朵,而不是嘴和眼睛。我的视线随意地扫了一下,从他耳朵上略过,愣住了,等等,我数一下,一,二,三,四……我操!六个洞!虽然没戴东西,但真真切切是六个,从耳垂到耳廓整齐地排列着。
这是右边,左边呢。我探过去看了一眼,妈的,四个!
“我操,你做帐呢!”我忍不住骂了。老子最烦的就是耳朵弄得跟活页帐本似的。
“又没戴东西。”凌霄回答,居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戴你打这么多眼干蛋。”我有点不理解。
“疼。”。
我愣了一下,没想明白凌霄这个疼的意思,因为疼才去打这么多眼?还有这么神奇的人。于是我给他也下了个诊断,我说,凌霄,你就是个M。
车已经开上盘山路,车速却还没降下来,三三两两登山的人都看我们,我用还塞在他口袋里的手碰了碰他。
“你玩刺激呢,出点意外咱俩就是风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