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桔子树
陆臻一愣,震惊地看了面前这BH的女生一眼。
小姑娘马上摆手:“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恶意的,我……”
陆臻忽然笑起来,张扬而肆意,一手揽了夏明朗的肩膀,挑衅似地笑道:“是啊,帅吧!”
夏明朗耳力虽然好,但毕竟没听清前半句,被陆臻搞得莫名其妙。
谁知那女生竟马上心心眼做花痴状:“好帅!”
陆臻与夏明朗两人目瞪口呆地面面相觑,齐齐落了满头的黑线,捏了收银条落荒而逃。
天哪,这是个怎样荒诞的世界!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夏明朗总算是慢慢回过味来。
“我不知道!”陆臻还在余震中,神色呆滞,怎么?他也不过两、三年没回家,上海这地界,已经开放到这种程度了?
这两人站在商场门口彼此打量了一眼,忽然像触电似的,左右弹开一步。这时候才发现,原来比有人大叫死变态还要可怕的是——有人花痴似地冲着他们嚷:好帅哦!加油!
噫!陆臻分明地感觉到自己皮肤上的疙瘩有如雨后春笋一般地冒出来,而这一剽悍事件发生后的直接结果是:夏明朗大人再也不敢随便地在公共场合冒犯别人的安全区域,直到离开这个魔幻的都市。
任务完成,逛街又成为了一个负担,陆臻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索性就到吃饭的地方去等。
萧明这人从小班长做到大,办事十分细腻周到,早早地订好了一个大包厢,过了不多时,同学们也都陆陆续续地赶到了。陆臻是稀客,好几年不出现了,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夏明朗只是一开始的时候被拉出来介绍了一下,随后便坐到了一边去看报纸。
夏大人自带正压气场,只要他不去招惹别人,等闲人绝不敢去招惹他。
都毕业这么久了还会来参加同学会的,多半都是重情之人,席间倒也没什么人迟到。很快地,人凑齐便都入了席,一个超大的桌子边围坐了十几号人,众人谈笑风生,至于吃什么反倒是次要的。
萧明是组织人,忙进忙出地张罗着上酒上菜,只是这家酒店大约是大年三十晚上太忙了点,到了初二人都有点懈怠了,服务生搬了一箱啤酒过来,居然没给起子。萧明郁闷地出去催,留下这一桌的男人开始各凭本事,有的用牙咬,有的用筷子撬。正在忙乎着,却看到夏明朗已经开好了一瓶,给自己和陆臻各倒了半杯。
“噫!你是怎么弄的?”马上有人好奇起来。
“这就么开啊!”夏明朗随手又拎了一瓶过来,两个手指头一捏,直接用手指撬开了瓶盖。
“不会吧,这样也行!”陆臻顿时好奇起来。
“怎么你不会啊?”这下子轮到夏明朗诧异了:“平时聚餐的时候都谁给你开的啤酒啊?”
“那个,侯爷啊……黑子,楷哥他们手脚比较快,比较爱为人民服务……”陆臻自己回头想,也觉着有点不好意思。
“哦,敢情是咱们全队都宠着你一人啊!”
“队长,您可不能这么说,咱们队的宠物,那怎么算也应该是阿泰,小生嘛也就是比较招人待见!”
“少废话,”夏明朗递了一瓶过去:“试试!”
陆臻不敢反抗,乖乖地接了过去,开始扒拉。
男人么,对这种比较拉风的小事最有兴头,一下子,整个席上都学起来了。只是等萧明借了工具回来,席间除夏明朗以外七个男人,除了陆小臻几次失手之后,终于掌握了技术要领,红着手指完成了任务,其他的,全军覆没!而比较悲惨的两个甚至还划破了手。
姜峰同志因为有新媳妇在身边分外拼命的缘故,所以他也是那被划破手的人之一,于是这位前体育健将华丽丽地困惑了:“陆臻,行啊,当了两年的兵,变这么厉害了。”
“这算什么!”陆臻立马得瑟上了:“我们那边的那些兄弟,那是真的会功夫的,单手倒立能撑一个小时,四块红砖摞着,一记手刀,尽碎。”
生在和平地带的人士最爱听的就是传奇故事,陆臻把身边的牛人牛事挑了几个不那么耸人听闻不那么违规的拿出来,添油加醋装盘上桌,夏明朗对陆臻的吹功一向心里有数,脸上带了三分笑在旁边听着,也不去戳穿他。
只是听到后来,大家都渐渐开始不满足,纷纷要求更有料的故事,陆臻有点耍赖地转头看夏明朗:“怎么办?这帮死老百姓居然敢瞧不起我,你来说个震撼的,震死他们!”
“可吹牛这种事,我没你在行啊!”夏明朗笑道。
切……众人哄笑。
“那,说个听来的故事啊!”夏明朗眸光一闪,黑漆漆的眼睛从每个人脸上过了一遍,刚刚还喧闹万分的局面一下子静了下来:“听说是有一次野外生存,雨林里,跳伞下去的,四天,身上是标准装备,一把匕首,50克盐,还有一壶水。有个兵,运气特别背,他跳下去的时候,刚好落到一个半沼泽里……”
陆臻听到这时,心里已经起了一些异样的预感,垂手到桌下,在夏明朗的大腿上拍了拍,夏明朗的左手悄无声息地靠了过去,反手与他相握。
夏明朗继续说着他的故事,声音低沉,有一种奇异的诱惑力,令人仿佛身临其境。
“下面是个泥潭,那个兵一下去就踩到个东西,还没站稳那东西就动了,原来是个活物。他那时伞绳还没解,降落伞在树上挂着,感觉到脚下不对了,就拽着伞绳往上翻,然后,才看清了,原来是条鳄鱼。好在那鳄鱼也不大,后来他花了点工夫先用伞绳把嘴给绑上,就把那畜生给杀了。”
夏明朗说得轻巧,席间却已经有人在倒吸冷气。
“结果这下可糟了,没等他逃出那个水沼,血腥味就引来了一大群的鳄鱼,把人团团围住,这就没办法了,就只能逃,可是逃的时候慌了点,把信号弹给丢了。后来你们猜怎么着,那个兵找了棵树,用伞绳把自己绑在梢上,就这么撑着,用一壶水,撑了五天,到第六天,直升机把所有的人都找着了,回过头去专门找他,总算是把人给找着了。”
夏明朗把故事说完,过了好一阵才有人惊叹:“真的假的?”
“真的!军报上登的。”
“这不可能吧!”萧明以一个医生的专业角度在质疑:“一壶水不足以支撑一个成年人五天的消耗,更何况还是热带雨林,日晒太过强烈,水份的消耗会更大。”
“嗯,他吃树上的叶子,还有,晚上会有露水,那地方湿度大。”
“那也不可能吧,他脚下全是鳄鱼,吓都会被吓死的。”女生的胆子毕竟要小点,首先考虑的总是这些问题。
“这倒没什么……”夏明朗笑道:“别往下看就行了,哦,对了,中间他还抓到两只鸟,用伞绳套的,可惜不能生火,要不然烤着吃应该还蛮香的。”
最后那一句话,夏明朗的尾音微微往上挑,仿佛开玩笑似的,席间的气氛又渐渐活泼了起来,倒是陆臻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垂在桌子底下的手,握得死紧。
夏明朗逗了他几次没逗开,只好趁着倒酒的工夫,靠到他耳边轻声道:“干嘛呢,一个故事罢了,怎么就当真了。”
陆臻看他一眼,勉强笑了笑。
都是些一年才聚首一次的老同学,席间通告点来年的大事,跳槽升职女朋友结婚什么的,挑好消息大家开开心。这几年时候到了,别管男生女生都陆续有人开始结婚,没结的那几个,也多半都有了主,于是这话题一来二去便又绕回到陆臻身上。虽然陆小臻年纪尚幼,但归宿问题一样让人好奇,马上有人起头问:“你们那里有没有什么漂亮的女兵啊?”
陆臻苦了脸:“别说了……咱们中队就一和尚队,纯男班,纯的!连队里的老鼠都没一只母的。”
“不会吧,真有这么惨!”萧明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