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桔子树
“说吧,跟着我干吗呢?”夏明朗一手猛掐方进那张小包子脸,掐得他吱嗷乱叫:“队座,队座……这事不怪我啊……我们这不是快吃完了,就看着您遛着狗进来了么……这不是楷哥他不放心么。”
夏明郎无奈了:“我说,你们俩还真怕我把人给整死了?”
这下子,两名干将齐齐笑得僵直,眼神中流露的讯息是:对!很怕!
“队长,那小野豹子挺可爱的,能留下吗?我挺待见他的。”方进又缠上去。
夏明朗有点心不在焉:“放心吧,那小子留定了,只是留下来进总部支队还是进行动队的分别。”
“我觉得他能撑住。”郑楷忽然很笃定地说道。
夏明朗笑了笑,心道: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那徐知着呢?那小子神了!上回陈默把他的靶纸带回去给老肖他们看,丫挺的那帮子熊人都说默默学术造假。后来狙击训练过来溜了几天边,现在个个都在家里玩儿命地练,说是怎么也不能让新丁给灭了。”
“徐知着……的确,很好的狙击手,很可能会比我还好!”夏明朗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我对他没把握。”
“为什么啊?”
“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他人太冷,对自己太狠,想法倒多,我怕他将来会觉得不值。一个人,要是没点把柄在我手里捏着,我对他不放心。”夏明朗转头,看到方进越来越迷糊的脸,忍不住笑。
“那……那,队长,我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方进好奇起来。
夏明朗从车上滑下来,理了理军姿,沉声喝道:“方进同志!”
“到!”
夏明朗凑过去看他的眼睛:“你想知道。”
“是!”方进昂首挺胸。
夏明朗笑起来,嘴角往上勾,笑容越来越大,方进心中忐忑不安,眉心一点点皱起来,然后,稳稳地听到他家队长一本正经的声音:“我不告诉你。”
啊……队长!方进无奈地挠头:你又来了!
徐知着见陆臻久久不归正在屋里担心,一听到门响就从铺上跳下来,打照面看到胳膊腿齐全,暂时放下心,冷不丁却听到陆臻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你们有没有想过,咱们教官可能也是个好人。”
徐知着这一记吓得不清,抬头摸陆臻的额头:这娃儿莫不是被打傻了。
“哎,哎……”陆臻把他的手拉下来,“我是说真的,其实,他应该也是为咱们好。”
你,这……
徐知着退后一步,皱眉想了一会儿:“那,那个……你是不是得了那什么斯,斯什么的……”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陆臻擦汗。
“啊,对对,还是你有文化。”徐知着有点惭愧。
陆臻长吁一口气,摆摆手,算了,睡觉吧,明天保准又会是一个好日子。
“哎,你饿不?”徐知着在下铺踢他的床。
陆臻翻身用被子顶住自己的胃:“还好,有吃的没?”
“没有了。”徐知着很沮丧。
“没关系……”陆臻睁大眼睛看窗外已经漆黑如墨的夜,徐知着在下铺翻身,被窝里传出几声机杼的轻响,陆臻诧异地唔了一声。徐知着解释说今天晚饭后陈默要求他们都带枪回来睡觉。
陆臻眼前一亮忽然一拍床铺说:“对啊!”
“啥?”徐知着困顿地搭腔。
“没什么!”陆臻咧嘴笑得很开心,明亮的大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完了完了,我果然是傻了!陆臻把脸埋进被子里,这么些年的连长哄指导员捧,旅长钟意政委给脸,我党我军那革命浪漫主义温情小调调真是把你宠傻了啊!陆臻!
还真逮着谁都说理想说人生说光明说希望,你以为这是在写小说么?这些东西都是用话说的么?
没看过猪跑也吃过猪肉,西点军校的全套训练教材都在你的电脑搁着,你明明都看过了,怎么能到现在才回神呢?
现在不过就是从中式训练转成了美式训练模式,把努力崇高的引领改成了拼命残酷的驱赶。
这样你就受不了吗?
陆臻??
就这,你就觉得自己很厉害了吗?
夏明朗!!
山里的星光总是特别闪耀,陆臻出神地看着窗外的星空,心中再一次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第一局我都不曾输,原来战斗还未分成败,我当努力奋进!
第三章 双城对峙
1.
一切才刚刚开始,这句话在最初时夏明朗就说过,可是到现在仍然适用,而且陆臻强烈地感觉到会继续地适用下去。他万分庆幸自己此时已经换了心境,否则要是还像刚开始那样分出大把精力来与夏明朗对抗,那一定就完蛋了。
因为那根本就是个地狱,而且十八层之后还会有十八层,永远不会到底的地狱。
每一天入睡时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可是第二天的经历又会让人觉得原来那都不算什么。第一个月是打基础,疯狂地拉体能,倾泻式地灌输知识。陆臻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人捏住了脖颈的填鸭,拼命张大了嘴,生吞活塞,即使咽得眼睛翻白也不敢放松。而一个月之后,这群被塞撑的填鸭被扔到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环境里去体验生活。
纸上得来终觉浅,不是吗?
所以,把人扔到深山里,自然就能学会怎么看地图辨方向,饿上三天,自然能学会怎么挖野菜吃田鼠,人的承受能力有时候似乎是没有极限的。偶尔的,陆臻会回忆起当初让他畏之如虎的初试体能考核,便困惑于就那么点小阵仗怎么就让他吃不好睡不香,那根本,就像是玩儿似的嘛。
现在的陆臻每天早上起来要跑一个15公里全负重越野,跑回基地后马不停蹄地就是各式器械与基本功的练习,一遍走完,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他们会有5分钟短暂的美妙时光来吃早饭,而早饭之后就是全新的,让人无法去想象的神奇的一天。